慢慢地,她就发现芳草做得事,她真的可以做出来。芳草生气的时候,跟嫂子赌气不说话的样子,跟常欢欢以前跟妈妈赌气不说话的样子真的很像。
    常欢欢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妈妈那么喜欢许导的连续剧了。因为真的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常欢欢又想起了,小时候,她和妈妈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靠在一起看电视剧的样子。在她的印象中,妈妈的工作总是很忙的。看连续剧就是妈妈忙碌的生活中唯一的一点小乐趣了。
    就像现在,她和枫逸辰一起并排坐在沙发上,常欢欢甚至能感到旁边那个人身上传来的温度。她隐隐地发现,有人陪伴着她一起看连续剧,其实是件特别有意思的事。
    这就是这些家庭剧存在的意义吧?
    常欢欢想着,忍不住靠在了枫逸辰的身上;后来,枫逸辰的手臂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再后来,他们一起并排靠在了沙发背上。
    常欢欢忍不住哭的时候,枫逸辰会帮着她捧着纸巾,把纸拿出来,一张一张递给她。
    *
    在那之后,一连好几天,枫逸辰一直在陪着常欢欢看连续剧。
    只不过,看连续剧的时候,枫逸辰总是喜欢帮常欢欢分析一下,那个演员是怎么处理那个情绪的?角色的心理历程又是怎么样的?甚至是声音语调,枫逸辰都会分析一番。
    常欢欢突然发现,枫逸辰陪着他看连续剧的时候,她似乎真的很难沉迷进去。她居然又不会看哭了。不得不说得是,听枫逸辰分析的这些,对常欢欢的表演还是很有帮助的。
    连着看了一礼拜连续剧,那天上午,枫逸辰开着车就陪这常欢欢去试镜了。
    10月里的天气虽然变得凉爽了不少。可是,这一天的上午还是显得很热。
    常欢欢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有很多人都在等着,工作人员问明情况之后,发了常欢欢一个号牌,让她去一间办公室门口等着。这完全就像是在参加公司面试一样。
    跟之前常欢欢去她们公司里,找鲁导演面试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常欢欢就觉得枫逸辰说得真的挺对的。虽然许导演拍这些剧,向来都是剧火人不红。许导演也从来不会那些一线二线的明星来当主演。可许导演的戏毕竟收视率特别高,是一个可以走进大众视野的好平台。
    所以,很多三线或者三线开外的演员,都愿意来许导演的戏里找机会。
    常欢欢等了好久,才听见助理喊她的号码。她连忙跑进去一看,这才知道她妈妈的偶像许导演是个看上去很干练的老头,大概有无多岁了,头发都花白了。
    就在常欢欢观察许导演的时候,他也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常欢欢。他显然不怎么满意,皱着眉说道:
    “喜剧表演你肯定没问题。你现场哭给我看。”
    常欢欢听了他的话,就是一惊。常欢欢是个挺活泼,挺没心没肺的孩子。要是让她逗笑别人,那是再容易不过了。这么突然就让她哭,她真的哭不出来。
    常欢欢突然觉得,这次她可能要完蛋了。就在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枫逸辰说过的话,拍戏的时候,如果想要一下子就哭出来,就得剖心,回忆起自己最痛苦的那些事。
    常欢欢用力地攥着拳头,低着头。
    过了大概三分钟,助理看着常欢欢这边一直没动静,就忍不住说了一句。
    “怎么着,你到底哭得了哭不了呀?不能哭的话,就赶紧出去,别耽误导演的时间了。”
    他这句话就像是触动了一个神秘的开关按钮似的。常欢欢肩膀一抽,一吸鼻子,在抬起来已然热泪盈眶。
    助理都傻眼了,他也没想到喜剧演员常欢欢,居然真的让哭就哭出来了。不止如此,此时的常欢欢看起来特别后悔,特别失落,眼泪根本就止都止不住。
    更让人无语地是,常欢欢哭了之后,情绪就彻底失控了。眼泪不断地往下流。就算导演说可以了,她强行克制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刹住车,一直在掉眼泪。
    许导演沉吟了片刻。“哭得太过火了。”不过,这种哭法很有他连续剧里的风格。
    事实上,常欢欢一哭,许导演对她的观感一下子就变了。不得不说的是,因为朋友老陈的极力推荐,许导演才答应给常欢欢这么一个试镜的机会的。只不过,在他心里并不觉得常欢欢真的合适他的电视剧。
    有人说,许导拍的是狗血剧,也有人说过他拍的是苦情剧。这些许导从来不否认,他的剧就是需要大量的眼泪来浇灌。一般只会笑不会哭的演员,许导根本就不想要。
    直到看见常欢欢也能哭得这么惨,这么委屈,许导才想起老张的话,凭心而论常欢欢真的很适合那个角色。
    许导演倒是想再继续考验常欢欢一番,可让人无语地是常欢欢哭得实在太投入了,完全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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