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肆饱含敌意的视线中脱离,江舟在沈疏的房间里左瞅瞅右看看像个好奇宝宝,浴室门被打开,沈疏光裸上身走出来。

    江舟看过去正巧和沈疏的视线对上,他瞬间红着脸别过头去。

    “你不去洗吗?”沈疏走到江舟面前,他的头发还湿着,江舟不敢正视他,余光却像是被吸了过去一样,瞄见水珠从沈疏的发尖滑到雪白的肌肤上,流经精致的锁骨,结实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到达被休闲裤盖住的地方,一路洇出一道水痕。

    “我去洗”江舟的脸更红了,逃似的跑进了浴室。

    刚关上浴室的门喘出一口气就听见当当当的敲门声,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过那声音离他有些距离,不像是有人在敲浴室的门,而是在敲房间的门。

    之后是开门的声音。

    然后他听见了沈肆的声音:“哥,客房准备好了”

    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的沈疏愣了一下,他也没让准备客房,今天的沈肆怎么这么热情这么多事呢,他拒绝道:“不了,客房有些潮,江舟就和我一起睡吧”

    “好吧”沈肆的声音透着一丝委屈和不甘。

    随着关门声的传来和房间的渐渐无声,江舟的心平静下去,快速洗了个澡,换上沈疏给他准备的睡衣,放睡衣的置物架的最底层胡乱堆着沈疏的脏衣服。

    他蹲下|身,拿起一件沈疏换下的衬衫,脸深深地埋进光滑的衣料里,呼吸着沈疏留下的味道。

    他一定是疯了。

    羞愧不已地将脸抬起,让鼻尖缠绕的气味消散在空中,置物架最底层的一个黑色内裤极其醒目地闯入他的视线,他被那一丝肮脏污秽的想法杀得片甲不留溃不成军。

    苟延残喘地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将衬衫放回原位,用白色覆盖住那炫目刺眼的黑色。他瘸着腿一蹦一跳地从浴室走出去,看见沈疏趴在床上玩手机听见动静往他这边看过来,脸顿时热得发烫。

    “你这是被蒸熟了?”沈疏笑他。

    江舟挠了挠后脑勺,躲开沈疏的视线。

    “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的伤”沈疏一翻身坐了起来,朝江舟招手。

    “不,不用”江舟慌忙拒绝。

    “你不脱我就动手扒了你”沈疏威胁道。

    江舟撒腿就跑,奈何一只脚有伤,一瘸一拐地往外逃比不上双腿健全的沈疏,沈疏一把将他拽了回去,几番挣扎下,他被沈疏牵制住双手,动弹不得。

    他羞着脸,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可沈疏却一脸稀疏平常的表情,完全没意识到两人处在一个多么尴尬的体位上。

    他跨坐在沈疏身上,双手被沈疏牵制在前,沈疏一只手抓着他两只手的手腕,一只手向后伸去撩起他的睡衣往上扯。

    沈疏裸露的胸膛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眼都花了。

    眼花缭乱之际,他的睡衣被沈疏脱掉了,扔到了一边,沈疏看见他身上青一片紫一片的皱紧了眉,连禁锢他手腕的手也收紧了一分。

    江舟不想看到沈疏这个表情,思虑很久也找不到安慰的话,笨拙地说出一句:“不疼了”

    “小跟班,以后只能我欺负你,别人谁都不许”沈疏说。

    江舟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视线里沈疏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的皮肤白皙细腻,手腕处带着一个黑色护腕。

    沈疏好像一直带着这个护腕,从没有摘下过。

    当当当又是几声敲门声。

    沈疏在江舟后腰上拍了两下,江舟连忙从沈疏身上下来,坐在床边看着沈疏去开门,门口出现消失没多久的沈肆。

    “哥,我床坏了,客房潮,想和你们挤一挤”沈肆说。

    “床坏了?”

    沈疏不敢相信地走去沈肆的房间,看着凸起的弹簧和断掉的床腿,他实在想象不到在这个可怜的床身上发生了什么惨不忍睹的事情。

    “你怎么弄坏的?你是把他当蹦蹦床了吗?”

    过程不论,结果是沈肆如愿以偿地挤进了沈疏的房间,在沈肆如蛇蝎放毒的眼神下,江舟提心吊胆地让沈疏帮自己擦完药,小心翼翼地钻到床的一边假寐。

    睡在中间的沈疏浑身不舒服,江舟枕着他的胳膊睡也就算了,沈肆为什么睡觉这么不老实,他推了推把一半身子压在他身上的沈肆,抽出被压麻的胳膊,翻了个身搂着江舟睡觉去了。

    沈肆猛地睁开眼,看着背对着他的沈疏,恨恨地磨了磨牙。

    ——

    江舟以为他第二天回家的时候会迎来一次比之前更加疯狂的暴打,但显然沈疏的钱比他想象中更为便利有用。

    姨母姨夫对他笑脸相迎,告诉他——他被沈疏雇去当保姆,要住进沈疏家里,负责沈疏的一切生活起居。

    姨母一嘴脸的谄媚奉承,沈疏肯定为他花了不少钱。

    于是……

    现在沈疏在沙发上看电视,而他却要下厨做饭。

    不知是沈疏受不了父亲的淫|乱生活还是为了顾及他,他们搬出去住了,在外面租了一个公寓住,这繁重的家务也通通落到了他的身上。好在每天会有家政过来收拾,他干的活也没有很多,就是洗洗沈疏的贴身衣物,做做饭什么的。

    将做好的炒菜放在餐桌上,摆好碗筷招呼沈疏来吃,沈疏懒洋洋地拖拉着步子挪到餐桌前,看着盘子里简单的蒜苗炒肉,嘴角一撇,嫌弃道:“我不吃这个”

    这已经是江舟做的第三道菜了,而沈疏不体谅他的辛苦就算了,还挑三拣四,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江舟缓缓吐出一口气,好声好气道:“那你吃什么?”

    谁让这个家伙是他的雇主呢!

    “水煮肉片,油焖大虾,牛排”沈疏点菜下单一样迅速将菜名脱口而出。

    江舟只会做一些简单的炒菜,这些高级点的料理他通通吃都没吃过:“我不会做”

    沈疏丢下一句“你等等”就跑上楼去,不一会儿拿着一本菜谱过来,他将菜谱递给江舟,江舟一看,东北大炖菜的封面,参差不齐的订装线和格式字体不同的书页。

    “我把所有我想吃的都撕下来钉在了一起,你慢慢学”沈疏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本菜谱至今还放在时倦随手可见之处,在后来漫长没有沈疏的岁月里,那本菜谱是除时倦用辩论赛的奖杯换取的沈疏的照片以外唯一的情感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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