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科考前夕,多的是想要为自己扬名的学子,因而就有不少诗词被传唱出来,举办诗会,一起凑份子宴饮交流各种学识之类,更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在朝堂上,都常常有大臣因为一些不同的观念凑到一起,而在这种时候,学子之间又怎么可能会没点冲突?

    如今在京城,学子们就是分成了两派的,冲突还不小,而这两派学子,一派是以京城国子监的学子为首的京城以及京城附近的举人,这些人大多出生极好,家里多是书香门第,族里还有人在朝为官,而他们本身,也都饱读诗书心高气傲。

    另一派,就是其他地方,比如南面,西北面的举人了,这些人大多出生寒门,想要读书很不容易,居住的地方离京城还非常遥远,长途跋涉来参加科举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要跟京城的学子竞争很难。

    虽说齐朝已经几次改革科举,让科举不像前朝一样被世家大族所把持,但之前的几次科考,京城以及京城附近的举人就要占去将近七成的席位,状元榜眼之类,更是大多被京城国子监的举人所包揽……

    不过,眼下虽然是这情况,其实也已经开始慢慢变化了,至少京城的举人考中进士的人数一年比一年少,而其他地方的人数却相应地有所增加,出生寒门的学子,考中进士的也越来越多了。

    在二十年后,南方很多地方办起了书院,人们更加重视科考以后,单单南方的举人,就能占去每次科举入取的进士之中的四成,国子监的举人就再不如现在这么风光了。

    骆寻瑶这次想要拉拢的几个学子,就全都不是在国子监读书的,毕竟,后来真的做出了实事来的很多都不是国子监的学子,更别说国子监还一直被李正为首的文官集团所把持了!

    眼下这次的事情,倒是正好跟骆寻瑶想要拉拢的举人有关,那个举人名叫杜海,是南方人,因为文采斐然又家境不错的缘故,在京城人缘不错,传出了几首诗作更是让他名声大噪,还受到了京城一位大儒的赏识,结果就因为这个,他在办诗会的时候引来了国子监的学子找茬,那些人不请自来还言语不敬,杜海又不愿意忍气吞声,最后双方就闹了起来。

    “国子监的学子这么张狂?”齐文宇听小太监绘声绘色地讲述了那里的情况以后,有些好奇地问道。

    “王爷,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那小太监不敢多说,笑道。

    “王爷,人多少都会有些排外。”骆寻瑶笑道,京城是最繁华的地方,那些学子出生又好,自然看不起其他地方的人:“那个叫杜海的……前几天我给王爷看得那几首诗里,似乎就有他的。”这个杜海很有本事,最后中了榜眼,不过他的一生却非常坎坷。

    他这人不仅诗词做得好,还博览群书一心为名,后来在外为官的时候,就将辖下治理的非常清明,却不想最后竟然遇到了旱灾,好不容易找人挖掘沟渠缓解了灾情,就要得到嘉奖的时候,竟然随之而来出现了遮天蔽日的蝗灾……

    出了这样的大灾害,就连皇帝都要下罪己诏,他当然也讨不了好,再加上还有很多人对他看不顺眼,于是就有不少人趁着这时候参了他,让他被贬到边疆充作了小吏。

    五年后,他终于写了一部针对西部旱灾的兴修水利的书,想要重新被启用,却不想竟被别人冒名顶替了。

    当然,骆寻瑶能知道他的名字,也能说明他后来还是被平反的了,但是他到底受了不少罪,平反以后没多久,就因为身体亏空而去世了……

    “我也想起来了!他做的那首打油诗特别有趣,我去看看去。”齐文宇来了兴致,当下开口,明德帝最近一直在跟他说科考的事情,他对这个也很上心,现在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闹起来了,还是他听过的人,自然要去看看才行。

    而且,要是那边一直吵吵嚷嚷的,他恐怕也没办法好好听说书了。

    “王爷,你要小心。”骆寻瑶开口,她本来想说自己也去,但是思及那里如今动静不小自己却有了身孕,也就不过去了——这种时候,没什么能比她的肚子更加重要。

    “寻瑶,你不用担心。”齐文宇笑了笑,带着身边的人就往那里走去,突然有了隐瞒姓名去调解一下,最后说出自己的姓名吓他们一跳的打算——那说书人刚才说到的里头那调查女飞贼的事情的大官,就是这么干的。

    不过,齐文宇显然想多了,也许在两年前,他离了皇宫就没人认识他了,但现在,在京城认识福王的人却绝对不少,所以,齐文宇刚刚过去,就有一个人眼尖地看到了他:“王爷?”

    这些学子已经越吵越厉害了,而且,本来风度翩翩的读书人在吵起了架以后,也都面红耳赤全无风度。

    但是,就算再怎么失态,他们也还不至于听不清同伴的话,当下就全都停了手,然后震惊地看向了齐文宇。

    齐文宇走了以后,骆寻瑶就一直关注着对面的情况,很快,她就听到对面没了动静了,又过了一会儿以后,齐文宇竟然就回来了。

    “王爷,情况怎么样?”骆寻瑶好奇地问道。

    “他们认出了我,然后我把那几个国子监的学子训斥了一顿。”齐文宇笑了起来,隐隐有些得意。

    “王爷?”骆寻瑶有些惊讶地看向了齐文宇。

    “寻瑶你不知道,这次过来找茬的人里面,恰好就是赵启的侄子……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次的确是他们的错。”齐文宇开口,自从骆寻瑶说了赵启一直不管她,她以前在威远侯府受了委屈都没处说以后,他对赵启就没好感了,偏偏赵启他们,竟然还想跟他攀关系!

    以前骆寻瑶跟他刚刚定亲,他还是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王爷的时候没见到他们来攀关系,现在倒是来了,还一副他就该把他们当亲戚的架势……不久前他的女儿竟然还想要收买骆寻瑶的丫头问骆寻瑶的消息!

    现在,他不训斥赵启的侄子,难道还训斥别人不成?而且,能帮骆寻瑶做点事情,他也是非常高兴的。

    骆寻瑶调查京城的学子的时候,也查到了赵启有个侄子会在这次参加科考,在京城还颇为高调,不过赵启这个侄子没什么本事,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竟然碰上了……不过,之前从云月庵回来以后,她和安心公主两个人就已经在齐文宇面前说过赵平英的事情了,所以,眼下齐文宇想必是对赵家人一点好感都没有的。

    笑着感谢了齐文宇帮自己出气的事情,骆寻瑶又道:“王爷,你不是喜欢听说书吗?那说书先生已经说完了今天的场次,我刚才已经让人去请了他了,让他单独给王爷你说书。”她知道齐文宇肯定惦记着要听说书,因此早就去请了那个说书先生了。

    齐文宇闻言眼睛一亮,因为被人关心的缘故还感到无比舒坦:“还是寻瑶你想的周到。”

    那说书先生对着齐文宇这个大金主,说的非常卖力,他这样的做法,自然也让齐文宇非常高兴,看到他说的口干舌燥的,齐文宇还又赏了他一锭银子,让那说书先生临走的时候,千恩万谢的。

    这次出来是来听说书的,不过就是因为这一趟,齐文宇倒是跟杜海有了交情,十二月初八腊八这天,他就又出去见了杜海,还跟杜海一起见了不少学子。

    齐文宇这人有些不通俗物,但如今也做过不少事了,更被明德帝带了几个月,已经不像当初一样不懂跟人相处,而且他毕竟是王爷,那些举人都是要巴结他的,因此出去了几次以后,竟然结交到了不少人,还带回了这些人诗作。

    就连明德帝让他带回来处理的一些政务,齐文宇都会跟骆寻瑶一道,这些诗作之类,自然也没避着骆寻瑶,骆寻瑶看过以后,陆陆续续地就将那几个自己看好的人挑了出来。

    齐文宇一向相信骆寻瑶的眼光,对这几个人自然也多有看重,正好十二月节日很多,休沐的日子多需要上朝的日子少,他就好好地跟这些人相处了一下。

    虽然齐文宇主要结交的,还是被骆寻瑶夸过的那些人,但他也没忘了其他人,临近过年,看到这些上京赶考的人不仅不能跟家人团聚,有些人还生活困窘,他倒是又起了恻隐之心,最后在奏明了明德帝以后,就特地让负责给这些学子登记的官员统计人数以后,由朝廷出面,给京城外地来的学子全都送了年货。

    年货其实并不值多少钱,但齐文宇这样的举动,无疑引来了一片赞誉声,而且,因为他是在奏明了明德帝以后方才如此行事的,别人只会夸奖他,却没人会说他一句不是。

    如此这般,等到了大年三十的时候,齐文宇竟然就已经成了那些外地来京城的学子眼里礼贤下士好王爷了。

    大年三十这天,骆寻瑶和齐文宇一起,早早地就进了宫,骆寻瑶还好,后宫事情不多,她又有了身孕,多少还能休息一下,但是齐文宇就不同了,整整一天,他几乎就没什么空闲,跟着明德帝参加大朝会不说,明德帝还派了不少任务给他,以至于等他最终可以坐下来跟所有人一起过节的时候,已经腰腿酸软了。

    “寻瑶你知不知道?去年我吃到了父皇包着金钱的饺子,父皇还赏了我不少东西。”齐文宇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你说,今年我还能不能吃到?”

    “我觉得要是有的话,王爷一定能再吃到。”骆寻瑶笑道,去年的时候,齐文宇前面还有齐文浩齐文俊两个人在,那时候贺喜就已经愿意帮忙了,这一年下来她跟贺喜的关系愈发的好,贺喜自然没道理不帮忙。

    既然齐文宇已经是福王了,不如就更有福气一些!

    “我相信你。”齐文宇笑起来,遇到骆寻瑶以后,他就有了一桩连着一桩的好事,而且骆寻瑶说过的话,好像最后还都成了……说不定,骆寻瑶就是老天爷送来帮他的!

    齐文宇这样的想法,在他真的再次在自己的碗里看到那枚金铜钱的时候更加确信了,而明德帝,却是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这个儿子很有福气这件事。

    “贺喜,老四这孩子,福气实在是好,老天爷都在帮他啊!”在终于守完岁以后,明德帝坐在了床边,感慨着开口。

    他明天一大早,还要接收百官朝贺,本来这时候是该好好睡一觉的,但他近来想要入睡却愈发困难,干脆也就不睡了。

    “福王确实有福气。”贺喜低声开口,一个人年纪大了以后,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也就会越发相信,前朝的太祖皇帝英明神武,到了老年不也曾宠信炼丹士?明德帝现在就因为齐文宇有福气的缘故,对他越来越看重了。

    不得不说,福王妃是下了一步好棋。

    明德帝笑了起来,他以前一直觉得齐文宇不合适当皇帝,现在却觉得他越来越合适了,很多时候,他无意做的事情,就能合了他的心意,比如说这次拉拢那些外地学子的行为就做的非常好——他早就已经打算鼓励一下其他地方的学子参加科考了,毕竟要是真的任由国子监做大,那么开科取士也就没有了意义。

    而且,李正这样的老人,也该退下去了,他在死前,总要好好把朝堂清理一下才行。

    想到后来,明德帝干脆就又走到了外头,去看了看那颗耀眼的夜明珠。浑圆的珠子多少象征着团圆,但年后齐文浩就要离开,而齐文俊……叹了口气,明德帝不再多想了。

    明德帝这边正感慨着齐文宇有福气的事情,另一边,骆寻瑶却正打算再让齐文宇福气一回,而如今,不就正好有个机会能让齐文宇表现一下?

    不管是杜海还是其他几个齐文宇结交的人,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当初他们就都中了进士名次还很不错,如今只要没有意外,想来也不会落榜……

    明天一大早齐文宇还要起来,皇贵妃就将以前齐文宇的住处收拾了出来让骆寻瑶和齐文宇入住,许是今天睡得实在太晚的缘故,两个人躺下以后,竟然反而睡不着了。

    “王爷,等过了年,是不是就要开始忙科考的事情了?”骆寻瑶问道。

    “没错,寻瑶,等过了年就要开始忙科考的事情了,听说林卓已经拟好了几个题目,就等着父皇定夺了。”齐文宇开口,他每天在明德帝身边呆着,对这些事情也是清楚的。

    “王爷,我觉得你可以给父皇说说你欣赏的那几个人,不过等父皇定科考题目的时候,你最好能避嫌。”骆寻瑶背对着齐文宇躺着,让齐文宇的手搭在她的肚子上——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时不时地,就会动一下和自己的父亲打个招呼的。

    “为什么?父皇提过让我也参与这件事历练一下……”齐文宇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王爷,如今有些人心眼儿特别小,要是你知道题目,杜海他们还考的很好,说不定就要怀疑你徇私舞弊了。”骆寻瑶开口,其实不说别人,要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听说跟福王交好的人都中了进士,肯定也会觉得这里有问题。

    既然如此,她自然要杜绝了所有的可能才行。

    “你说的没错。”骆寻瑶提了一句以后,齐文宇很快想到了这点,又忍不住有些好奇:“寻瑶,你真的觉得杜海他们都能中?”他虽然跟这些人教好也肯定了他们的才华,但完全不敢确定这点。

    “我是这么觉得的,说不定杜海和梁经纶还能中前三。”骆寻瑶开口,其实这些人里,在她的上辈子,有些人其实是参加了下一次的科考的,梁经纶这个出生于北方苦寒之地的人,应该就是下一届的状元,当初他夺冠还一度让国子监的学生非常不满,不过最后事实却证明,梁经纶确实是个有真材实料的。

    如今因为前朝余孽被清理的缘故,最后取中的进士恐怕会增多,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有印象的人应该都能考中,而杜海和梁经纶,怎么着也该有一个人能进前三吧?

    “真的?”齐文宇有些惊讶地开口。

    “王爷先等等看吧,不过王爷倒是可以先去鼓励一下那些学子,当然,王爷你可不要说这话是我说的。”骆寻瑶笑道。

    “我知道。”齐文宇开口,骆寻瑶做了很多事情,最后功劳却都他得了,只要想想这个,他就会非常甜蜜,而他手下的肚子正好动了动,他当下就更觉得心满意足了。

    骆寻瑶翻过身子,照着齐文宇亲了一口,倒是又想起了一件事:“王爷,如今我们过年,齐文俊那里要怎么做父皇提过吗?不如你去问问父皇?”齐文俊被囚于暗室,这暗室,是明德帝在他的府邸里修建的,全用石头封闭只留下一扇小门,如今他被关进暗室已经好几个月了,虽说骆寻瑶巴不得他一辈子被关在那里早早地就死了,但在确定他不可能再被放出来的情况下在明德帝面前提提,对他们却是有好处的。

    “寻瑶,我们管他做什么?”齐文宇跟齐文俊一直都是没什么感情的,在查明了当初害他断腿的是齐文宇,后来几次三番地找他的茬的也是齐文俊以后,对齐文俊基本上就一点感情也没有了。

    “我想父皇应该还是惦记着他的,你这么做,是关心一下父皇,可不是关心齐文俊。”骆寻瑶笑道。

    齐文宇点了点头,只是在明德帝面前提提,又不会真的把齐文俊放出来,这的确没什么问题。

    交代了该交代的事情,两人昏昏沉沉地就睡着了,到了第二天被宫女叫醒以后,方才急急忙忙地开始更衣,然后相视一笑,对新的一年也期待起来。

    骆寻瑶这个年,过得虽然有些忙,却还是不错的,但有些人,却一直担心着,几乎寝食难安。

    赵启以前虽然在骆家非常艰难的时候,抛弃女儿离开了骆家,但他以前并未愧疚过,毕竟他虽然走了,但并未带走骆家的钱,而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骆寻瑶,而且,他会成为骆国公的女婿,本来就是骆国公趁人之危……

    除此之外,骆国公还没有给他交底,至少如今骆寻瑶的那些嫁妆,还有骆家的那些人脉,他以前就是不怎么清楚的,若非如此,当初骆国公让那时改姓为骆的他娶个继室继承骆家的一切的时候,他也不会拒绝地那么快,然后又跟骆家断的一干二净。

    天还黑着,宫门口就已经聚集了不少大臣,赵启下了轿子,然后来到了李正身边,低声道:“父亲。”

    “有事?”李正问到,他年纪不下了,如今愈发精力不济现在一大早在宫外等着,就觉得非常受罪。

    “父亲,那福王妃的事情……”赵启开口,他前几天曾去找过李正想要商谈此事,李正却趁着年底的假期去了城外庄子有温泉的庄子上休养。

    “怎么?你还没让她谅解了你?”李正耷拉着眼皮,问话的时候也不疾不徐的,看起来就是一个已经垂暮的老人,但却根本没人敢小看他。

    赵启就是不敢小看他的人之一,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我上门送礼,全都退回来了,几次去找福王,他不曾给我面子,不久前平英去找福王妃想要叙叙姐妹情最后还被气哭了……不说这些,前几天福王还借故训斥了我那侄子平礼,还一直捧着跟平礼结了怨的人。”

    “福王的事情,我也听过一些……你现在再去,确实有些晚了。”李正开口,他跟骆国公当初一直针锋相对,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赵启,就有这个原因,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时候,国公府虽然在骆国公去世以后就没落了下去,但是时隔多年,骆家竟然还出了一个骆寻瑶。

    “父亲,现在陛下摆明了看好福王,福王却对王妃非常衷情,有了身孕都不曾在身边放个人,等将来……”赵启满脸的迟疑。

    李正也微微皱眉,他从一开始,就很欣赏赵启的才华,也能理解赵启入赘骆家的憋屈,现在十几年下来,赵启还成了他看好的接班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对眼下的情况自然也就感到有些无奈。

    只是,皇帝的决定,可不是他们这些臣子能决定的:“我会注意着这事,就不知道,他结交那些举人是不是陛下授意了……”

    “父亲?”赵启一惊。

    “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吧,那些偏远地方跑来参加科举的人,能不能考上都难说。”李正又道。

    “是,父亲。”赵启开口。

    大年初一,明德帝接受百官朝贺以后,就终于空了下来,不必每天上朝了,只是就因为过年的时候忙了点,他这时候竟然感染了风寒,一直咳嗽起来。

    明德帝身体不好,齐文宇和齐文浩就时常陪伴左右,特别是齐文宇,他上次给明德帝侍过疾以后,有些事情做起来就很熟练了,如今不用守夜,白天的时候就尽量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甚至还在大年初一那天私下里问了明德帝要不要给齐文俊送点东西,毕竟现在过年了。

    听到这话,明德帝不免有些高兴,因为齐文俊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而产生的担忧,也完全消失了。他当然不可能在如今的局势下把齐文俊放出来,甚至都不会大张旗鼓地赐东西让齐文浩难受,最后就只是静悄悄地送去了一桌饭菜。

    这件事齐文浩并不知道,不过看到齐文宇处处关心着明德帝,多少有点感触——他一直觉得自己跟明德帝的关系是最好的,但他却从未做过齐文宇如今做的事情……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正月初七,齐文浩带着家眷前往南疆,病愈的明德帝亲自送行,也就是在这天,骆寻瑶收到了骆寻谨送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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