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榛抬头望天,理都不理他。你个番人懂个屁,金军的力气还没有用完,这个时候就被区区两百人杀了个口子,明显是耍诈。现在就凭这里的五千多义军想杀进去,找死啊?

    高宝山看到赵榛不理不睬,摇头苦笑。心想这个大宋的亲王千岁真是不会打仗,随即,他便想到。算了算了,随你折腾吧,反正我只要把你活着带回去就行了,其它的事我也不管了。

    此时,赵邦杰还要再劝,突然他心思一动,觉得对面的金兵有些不妥。对面的金兵可都是精锐,两万多义军精锐出其不意的攻杀金兵侧翼地五千多人都没有一击而胜。凭借二百人就想击败金兵,那是不可能地。随即,赵邦杰立刻觉得信王千岁有头脑,对形势判断很准确。

    看样子,这明显就是金兵的诱敌之计,这边的义军只要冲上去,马上就会遭到金军的迎头痛击。那时五千多人对五千金兵,一定不是人家的对手。金兵只要有一、两千马军冲锋上来,那十几万摆设立刻就会兵败如山倒,到时候义军就全完了。

    这时一个骑兵飞马而来,他刚要说话,赵榛摇手制止,把他喊到身边,信王千岁凑上去,搞得神秘兮兮的。

    “都准备好了?”赵榛小声问道。“禀报殿下千岁,都准备好了。”“好,好,不错,不错。”赵榛大喜。那个高云飞还真有办法,是个人才啊。为了他的父亲,他可真把这件事给办好了。如果所托非人,这事没办好,经过这一战,恐怕我军的损失会非常惨重。以后这仗就不能再打下去了。

    “你回去告诉高云飞,等下看我的号令,我把大旗一扔,他就可以开始了。告诉他,他父子俩的性命可都在我手上,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告清楚他,知道不?”

    那个骑兵给赵榛弄得很紧张,小头点的和鸡啄米一样。“嗯嗯嗯嗯!千岁大人您放心。小人一定把话带到。”说罢,那个骑兵打马如飞而去。

    赵榛此时皱着眉头,望着远处的战场。前方两百番兵士卒已经陷入金军大阵,大概诱敌之计没有成功,金军又把缺口补起来了,正在里面四下围杀。

    赵榛把高宝山手下地契丹番将萧得力和奚人番将甘骨朵俩人叫到了自己身边,对他们说道:“刚才你们看到了,金军撑不住了,被二百战士撕开了防线。所以我打算让两位带四百人去冲阵,把金军侧翼的战阵给我撕开,只待敌阵一破,我就带大队马军冲上去,彻底击毁金军的侧翼。”

    甘骨朵没说什么,是祸躲不过,看样子今天这条命要送在这位信王千岁的手上了。萧得力问了一句:“千岁!何时开始进攻?”

    赵榛抬头看看天,然后在马背上向金军另一边的战场看了看。面对数倍义军的突击,五千金人依然气势如虎,抵抗义军。他们没有任何退缩畏战的迹象。

    前面的战斗,看着赵榛倒吸了口冷气。这金兵精锐,竟然这么厉害啊!怪不得偌大的辽国百万大军都被打败了,十几年的时间就被灭国了。女真人打仗还真的是非常厉害,一个个赛过猛虎。

    “再等等。”赵榛说道,“等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你们就可以攻击了。”金军主将蒲家奴望着远处的十几万义军的战阵,很无奈,也很恼火。

    对面的义军主力,就是不打,摆明了十几万人恐怕不是战士,而是一打就溃的百姓青壮。派兵攻打对面的十几万人,还害怕对面那狡猾的宋朝信王有什么埋伏,自己一上当就满盘皆输。如今自己骑虎难下,只有拼了老命打。

    眼看另一侧翼的义军精锐已经取得了战果,侧翼的金兵战阵已经岌岌可危了。一旦侧翼被攻破,两万多义军精锐长驱直入,加上对面的十几万人冲过来,自己必败。

    想到这里,蒲家奴决定主动出击一下,再给对面按兵不动的十几万恐怕是装相地义军主力,造成一个难以为继的假象。一方面看一看对面的义军还有多少精锐军队,另一方面诱敌深入,而后一击击溃十几万义军壮丁,取得胜利。

    留给蒲家奴的时间的确不多了,在另一面,两万多义军精锐的持续攻击下,自己的左翼越来越艰难。假如金兵左翼被义军精锐突破,自己将不得不调用右翼的所有兵马迎击义军精锐。但这样一来,绞杀在一起的金兵和义军精锐将混战在一起,金兵就没有后备军队了。

    面对混战在一起,而没有了阵形配合掩护的金兵,一旦对面的十几万义军壮丁趁势杀上,就是十几个打一个就将金兵打败了。金兵将必败无疑。

    蒲家奴用马鞭一挥,两列金兵轻骑从金兵阵营里冲出,直杀对面十几万义军的战阵。

    “骑兵营长枪兵,两翼迎战。”令旗挥动,亲兵营的长枪兵迅速从义军战阵两侧飞奔而出,迎头杀上。

    金骑意在诱敌,人数有限,不敢脱离本阵过远。而亲兵营长枪兵意在阻截金兵,拖延时间。双方杀在一处,你来我往,看上去很热闹,其实都没用上力。

    双方“噼里啪啦”打了一阵,金兵轻骑兵佯装不敌,撤进阵中。亲兵营的长枪兵也纷纷回营,义军又没声音了。

    蒲家奴头望向天边的夕阳,忧心如焚。一旦天黑了,面对十几倍的义军,他们的情况将更加不利。

    “擂鼓……”突然,赵榛喊道。“准备冲阵。”

    霎时间,战鼓如雷,号角长鸣,旌旗飘摇,人喊马嘶,义军有动静了。契丹番将萧得力和奚人番将甘骨朵各带两百步卒,迅速走出战阵,列队于前。

    赵榛一脚踹上马腹,战骑长嘶,直冲阵前。“王劲,带着亲兵营,准备攻杀金兵。”王劲躬身道:“为千岁浴血奋战,誓死不退。”

    “杀……”两百番兵悍卒在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如同下山猛虎,呼啸杀进,契丹番将萧得力和奚人番将甘骨朵身先士卒,一往无前。

    “杀金狗……!”“血战……!”十几万人同声高呼,巨大的声响掀起阵阵波涛,如呼啸的狂飙,铺天盖地地卷向了敌阵,霎时间,喊杀声直上云霄。

    宏大的喊杀声,让蒲家奴听到暗自惊骇。单以士气来论,金军已经输了,这是几年来自己从没遇到过的事。从入侵大宋开始,自己几乎年年剿杀宋朝军队和宋朝各路义军,碰到的都是乌合之众,一打便胜。

    然而,今天的信王和他的义军让自己感到了失败的恐惧。宋朝信王这个人远比他的无能老爹和窝囊老哥有本事,就是比起那南方没骨头的康王赵构也强得多。他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就掀起了惊天狂澜,让十几万人在一声声的呐喊中凝聚起力量,激发出仇恨,无畏无惧,誓死血战。假以时日,这个人必将成为金国的心腹大患。

    今天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摧毁信王义军。不然的话,一旦这个信王做大,金国将有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在另一侧。“进攻,全力进攻……”统领义军精锐的马政,正在指挥各路人马全力攻击金兵的侧翼。现在形势对义军非常有利,只要迅速击破金军侧翼,杀进金军中军,此仗就赢了。

    “吹号……!”在金兵的另一侧。命令大军后撤,重新整队准备再次发出进攻的马政,从腰间拔出战刀,厉声下令道:“全军杀进……!”

    数百支号角先后响起,短短时间内,刘希军、吴风军、刘三哥的军队,以及张英率领的赵家军,赵青儿率领的信王亲兵战骑营都重新凝聚在了一起。一队队义军精锐不不低气势如虎,风卷残云一般,直杀金阵。

    契丹番将萧得力和奚人番将甘骨朵带着四百番兵士卒冲进敌阵,疯狂砍杀。此时,各路骑兵的速度逐渐加快,他们分成三队,成品字形如同三支厉啸而进的利刃,气势惊人。

    “轰……”赵青儿率领的信王亲兵战骑营首先冲了过来,刀箭并举,肆意砍杀。“咚咚……”金军战鼓轰然炸响。

    后撤的辽军步卒猛然加快步伐,并迅速汇成了数道人墙。金军战阵同时收缩,方阵变换,一排排金兵拿起武器与义军厮杀在了一起。

    “呜呜……!呜呜……!”河岸,冲锋的号角此起彼伏,一列列马军如江河决堤,轰然炸出,一路奔腾咆哮,气势汹汹。地面剧烈颤抖起来,轰隆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两千金兵铁骑铺天盖地,掀起惊天巨浪,劈头盖脸地杀向了义军的八千骑兵和一万多步兵。

    “千岁,发出总攻命令么?”此时的王劲眼珠子都红了,扯着嗓子问道。他担心赵榛受伤,寸步不离,赵榛拎着杆长枪跑了半天,一个敌人也没杀到。

    赵榛长枪一举,向王劲喊道:“丢弃我的帅旗帜,鸣金收兵。全军逃跑,快逃……!”

    听到赵榛的命令,王劲傻住了。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刚才你还在阵前大吼大叫,激励士气,把大家搞得热血沸腾,准备与金兵血?拼。结果还没冲到金兵阵前呢,你就命令逃跑?

    赵榛跑到掌旗兵身边的时候,他还大吼了一嗓子:“没听到我的命令么?把我的大旗扔了,快,快……!”掌旗兵本不敢仍,听到王爷叫扔,心里怪感激的。千岁好人啊,知道我举着个大旗逃命跑得太慢,真是t恤士兵的好王爷啊。“扑嗵”,他把大旗一仍,跟在赵榛后面就跑。

    “撤,撤……”赵榛策马跑得快,嗓门也大。“鸣金收兵,快跑,大旗都扔了,都给我扔了。”

    千岁下令撤退,转眼间,撤退的号角响彻战场,刘希军、吴风军、刘三哥的军队,以及张英率领的赵家军,赵青儿率领的信王亲兵战骑营,还有另一面的十几万壮丁、王劲率领的信王亲兵步兵营以及番兵纷纷撤退。

    所有的义军一边撤退,一边将战旗扔掉。眼看义军的战旗尽数消失,所有十几万义军“呼啦”一下全跑了。

    “哈哈哈!天助我也!擂鼓!擂鼓助威……!”蒲家奴看到各路义军突然溃逃,顿时大喜,连声下令道:“追上去,任意宰杀宋猪……!”

    第016章 最后的胜利与义军的打算

    谁知宋人就是不堪一击,就算嗓门喊得再大,士气再旺,他们也还是一帮乌合之众。一个个看到自己的两千骑兵冲击了上去,立即掉头就跑,怕死的宋人还是怕死。

    “擂鼓……”马政打马如飞,在阵前拼命高呼:“兄弟们,死战,今日誓死血战。”他真的很失望,他还以为信王赵榛与投降逃跑派的赵构不一样,要坚决抗金,现在看来,信王也是个软骨头,阵前命令大军撤退,根本是个绣花枕头。曾经在西北军征战了半生的马政,对于信王突然发出撤退命令,实在有些气愤不已。

    这时,赵榛来了,他跑得飞快,坐下战骑四蹄腾空,如旋风一般眨眼就到。“撤,撤……”赵榛连连挥手,眼珠子瞪得多大,他喊道:“等死啊?还不快跑,快跑啊……!”

    鸣金收兵,加上千岁亲自叫跑,那还不快跑?“轰……”两万多人突然掉头就跑,一个个快速逃跑,抱头鼠窜,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把大旗扔了,都扔了。”赵榛念念不忘扔大旗,看到掌旗兵就喊,嗓子都叫破了。

    就在这时,轰隆隆声响,大地突然颤抖了起来。从东北方向的地平线上,突然冲出来一支黝黑而庞大的队伍,那支队伍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就象一道黑色的惊涛骇浪,速度奇快,如滚滚潮水一般呼啸而来。

    巨大的“轰隆隆”声由远及近,震耳欲聋,好似天塌地陷一般。正在撤退的各路义军将士和十几万义军骇然望去,顿时人人变色,鬼哭狼嚎,两条腿跑得更快了。

    “来了,终于来了!”赵榛兴奋的又叫又喊,举臂狂呼道:“命令各部,吹号,准备反击……”

    赵榛胯下战马长嘶,前蹄直立而起,后腿蹬踹,庞大的身躯瞬间转了个方向。“举旗,举旗……”赵榛挥舞双臂,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各部人马,重整队列,重整队列……”

    亲兵营的步骑兵们率先停下,护在赵榛身侧,左右排开。信王战旗再度举起。“呜呜……”集结的号角吹响了。

    义军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根本做不到令行禁止。这时候哪里停得下来?但是无数的义军和壮丁们虽然依旧逃奔,但听到集结号声后,他们逃跑的速度开始减慢。义军将士们都扭头望着后方,看看到底是撤退还是集结。突然间,战场上报精的号角声此起彼伏,混乱不堪。

    呼啸杀进的金军骑军骤然减速。准备突进的金兵主力也渐渐停了下来。蒲家奴的两眼蓦然瞪大,他极度震骇,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几乎停止了呼吸。

    看到那奔腾的洪流,他知道自己中计了,宋朝的信王竟然还藏着这样一支大军,仅从那波澜起伏的浪潮来看,就有几万马军,自己中计了……!

    金兵们一个个看到迎面而来的洪流,一股死亡的气息从心底突然升起。金兵将士们从胜利的喜悦突然一落千丈,绝望之情迅速弥漫全身。

    金兵主力不是在南方前线,就是在京都重镇。现在在乐平附近,根本没有大量的金兵。眼前迎面而来的,自然不可能是金军的伏兵。这是信王赵榛的军队,他们上当了!

    “撤……!”蒲家奴没有丝毫的犹豫,断然下令,“快撤,向西南方向撤退,沿着河岸跑,快,快……!”

    “信王赵榛,你个无耻的宋猪,你等着,爷爷以后要把你挫骨扬灰……”蒲家奴一边拨马后撤,一边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一万金兵傻了,他们目瞪口呆地望着排山倒海一般杀来的敌人,感觉死亡的阴影霎时笼罩住了所有金兵。

    黑色的狂潮越来越近,震耳欲聋的隆隆声淹没了一切,地面在剧烈抖动。无数的奔牛率先跃入人们的眼中,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头异常雄壮的黑牛,脑袋上挂着几支削锋利的木刺,无数雄壮的牛紧随其后,个个像发了疯一般全力飞奔。

    好多牛的牛尾巴上,还有燃烧的火焰……

    火牛阵!金兵霍然惊醒,这个时候遭遇高速飞奔的火牛冲阵,那还打什么仗?跑吧。

    “撤撤撤……”蒲家奴肝胆剧裂,他现在已经顾不上想信王赵榛是如何找来几万头牛的,现在性命要紧。他带着亲兵们迅速向后奔逃,其他的金军士兵也顾不上了。野牛群正对着自己冲来,如果还犹豫不决,那就只有等死了。

    主帅逃跑,开始还有队形进行撤退的金兵随即溃乱,队形散乱,接着一溃千里,金兵马步两军士兵纷纷抱头鼠窜。

    庞大的牛群冲阵中还混杂着不少的骏马,整个牛马群中,至少有两三万头牛马。随着牛马群的接近,人们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好多牛马的脑袋上的破布,它们都被蒙住了眼睛,正在向金军飞速狂奔。

    牛马群的后面,战旗飞舞,最先整好队伍的信王亲兵骑兵营一字排开,风驰电挚的跟在后面。

    欢呼声冲天而起,逃跑的所有义军和壮丁们纷纷都停了下了。各路马军和步卒们开始在各自将领头领的带领下,往回跑。

    突然由败转胜,由悲转喜,这个变化太猛烈,所有义军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激动得大吼大叫,声嘶力竭的欢呼……

    “吹号,吹号……”赵榛扯着嗓子喊,但根本就听不到,连他自己都听不到,情急之下,他一把夺过信王战旗,策马扬旗,率先冲了出去,他喊道:“兄弟们,杀上去,杀啊……!”

    信王千岁身先士卒,举旗飞奔,其他所有的义军将士立刻紧随其后,一时间,杀声四起,号角齐鸣,义军各路八千骑兵呼啸而进,一窝蜂地跟在牛马群后面冲了上去。

    战鼓“咚咚咚……”的像雨点一般的擂响了,好似永远也不停歇似的。义军的各路步军也开始了冲锋,加上无数的壮丁,大家一窝蜂,跟在马军的后面撒腿狂奔。

    “杀金狗……!杀啊!”喊杀之声惊天动地,十几万人冲锋了起来,金军败了,此时不上去捡便宜,更待何时?大伙被金兵铁蹄踏破家园,背井离乡的仇恨顿时发泄了出来,他们要杀金狗。

    战场形势突然逆转。数万牲畜从东南方向奔袭而来,挡者披靡,巨大的轰鸣声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瞬间倾覆了整个战场。

    十几万信王义军紧跟在牛马群的后面杀来,气势如虹,势不可当。金军马军和步军纠缠在一起,互相拉扯的都跑不快,一起沿着河岸逃亡。

    无数的奔牛和骏马瞬间冲到了金军的后半部,无数的金兵被木刺、牛角刺穿,被踩踏成肉泥。顿时,无数的残尸碎肉喷溅,一片地面都成了鲜红色,瞬间血流成河。

    金兵将士魂飞魄丧,慌不择路,有的金跳进了大河,河水汹涌澎湃,冰冷刺骨,转眼他们就被吞没了。金兵凄厉恐怖的叫喊声在河岸上经久不绝,浓烈的血腥渐渐散发出了红色的血雾。

    蒲家奴在亲兵卫队们的簇拥下,顺着河岸仓惶撤离。但由于逃卒们红了眼,看到骑马的就蜂拥而上,厮杀抢马。蒲家奴和他的亲兵卫队还没跑出几百步,骑战马的亲兵卫队们就死伤大半,这样下去,一个都逃不掉。无奈之下,蒲家奴只好让亲兵卫队中会水的带着他强行渡河。

    天色越来越暗,当最后一抹红色残阳沉入地平线之后,黑暗终于来临,黑幕迅速掩盖了血腥的战场。

    十几万义军将士不知疲倦,依旧在追杀金兵,他们在叫喊,在欢呼……!黑夜里,忽然传来了“信王万岁!信王万岁!信王万岁!”的喊声,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渐渐汇成了一道巨大的声浪,在漆黑的大地上久久回荡。

    数万头牲口正在散乱在周边十几里的范围。十几万义军正在搜索寻回牲口,俘虏金兵。

    此时,高云飞带人回来了,他神色沮丧。利用自己的关系和朋友的讯息,他将平定附近的金军牛马牲口以及草原牛哞部落的众多牛羊都抢·劫来了。他不抢不行,因为赵榛拿他的老爹威胁他。抢,不过是得罪了昔日的朋友。反正自己投降了义军也没有退路了。不抢,老爹就没了,在义军中自己恐怕也没好果子吃。

    劫杀了金军和草原部落的牛马羊群,这还不算完。赵榛还叫他将所有牲口的头上绑上削尖的木刺,还让领头的公牛王和马王眼睛蒙上破布,还让给这些牲口们的尾巴上绑上松油草团。

    就这样,赵榛部署下高云飞的这步棋终于将一万金兵杀的落花流水。整整一万金兵,跟随蒲家奴逃回去的不足三百人。义军俘虏了大约五千多金兵,而且大多都是受伤的。剩下的金兵,全都成了牛马踢下的亡魂了。

    到了深夜,喧嚣的战场渐渐平静下来,十几万义军人马就地扎营,连夜打扫战场。最主要的,就是将到处散乱的牲口们都收拢回来。这些牲口,可是金兵“送给”义军的礼物,足够义军建立一支庞大的马军和足够几十万人几个月的口粮了。

    义军的各路将帅首领们陆陆续续的走进了总帅帅帐,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全无疲惫之态。

    大家进来之后,每个人都先恭恭敬敬的给赵榛千岁行礼,往日的张狂和不屑都没了。刘希头领、吴风头领和刘三哥头领等一帮义军将领见到赵榛都是跪地叩头,拜服于地。用一帮乌合之众就击败了一万金兵精锐,而且还是全歼,信王足智多谋,不服不行。

    番兵刚刚投诚过来,无法信任,随时可能溃逃,更有可能临阵倒戈。番兵的存在其实大大增加了义军歼敌的难度,但信王千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这种险恶的情况下还打赢了,面对一万金兵还大获全胜,信王殿下统兵作战的能力可见一斑。

    即使现在跪在赵榛面前,一帮义军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在做梦。王彦的八字军厉害吧!就在几天前,一万精锐南下,金兵不敢主动攻击。但是,就是王彦的八字军义军的军队也没有歼灭金兵一万的战绩。

    如今,信王带领比王彦义军军队还要差一些的五马山义军,发展壮大到现在,已经能够超越王彦了。

    本来由于赵构在南方称帝,很多人都人心向南。他们认为南方的赵构才是正统,才是北伐驱逐金兵,恢复家园的决定性力量。但是,现在跟着信王赵榛,已经消灭的足足近两万金兵了。

    听信王的命令,金兵根本不是对手。对于信王,众位首领和义军将帅心想,以后我们就跟着信王千岁混了,我们以后就是信王大军的人了。

    一想到跟着战无不胜的信王,能拥有恢复家园驱逐金兵的未来。此战的胜利,这些人激动的都要哭了,金兵入侵,大伙失去了自己的家园,现在跟在信王后面,一次又一次的打败金兵,金兵总兵力也就数十万,今天杀一万明天杀几千,金兵总有被杀光的时候。大家眼看要总算熬出头了,黎明的曙光已经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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