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善谋竟是没有唤我,害我白白浪费了一下午的时光。我的半份书简啊!

    老爹却再次出乎我意料地没有责备我,他只是敲了我的头顶一下,问道:“庞公那日到底同你说了什么?”

    我嘻嘻笑,掩饰:“爹不是问过了。庞德公只是说我学识不足来着。”

    “那你近来如此刻苦读书就是因为庞公的话?”老爹的面色明显有些不好,像是随时要动怒的模样。

    我揣测着要怎样答才能抑制住老爹的脾气,不由得一句话在脑子拐了十几个弯,才放出来道:“不算是,就算庞德公不说,女儿也觉得自己学识浅薄,委实不该再虚度下去。”

    “你这觉得为何以前没有?”老爹又敲了我的头顶一下,“阿硕,你可是我的女儿,你什么性子我清楚得很,你刚才的那些话中多少真话多少假话,我也是清楚得很。”

    老爹,其实我虽然身体是你的女儿,但是魂灵不是啊。因而你所谓的性子到底是指我的还是指那个丢失的女娃娃的?

    “……”心虚地笑笑,我无言以对。

    “你若是不说改日我亲自去问庞公。”老爹的面色又冷了几度,让我不自觉地向后挪了挪位置。

    继续扬唇笑,我道:“爹,你去问吧,庞德公若是愿意告诉你,那日就不会对我耳语了。”

    随后,老爹彻底怒了,恨不得抬手就给我几个巴掌。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下手,只是怒气冲冲地道:“此后半月你不准再入书房。”

    我哭丧着脸,腹诽道,老爹你真是越来越知晓如何责罚我了。

    “爹,女儿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半月不准入书房,也就是意味着我将会少阅读十本书以上,那么我离他的距离似乎又拉大了。

    “错哪儿了?”老爹蹙眉,脸色没有半分好转。

    “错在……”我还真不知晓错在哪儿,“错在……女儿错在不该瞒着爹庞德公的言语。”

    拿起书简,老爹直接就往我的头顶打去,他气得双手发颤,怒道:“不知悔改就罢,你还不知错处!”

    头被打得极疼,我觉得很是莫名其妙。我不知晓为何我不喜读书时老爹要责罚我,此今我好好读书了他还是要责罚我?

    “爹!”我揉着头顶,倔强着言:“女儿甘愿受罚,不过还请爹允许女儿继续读书。”

    把书简换成了手,老爹又是敲我,他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有些发颤了,“现在你不仅是半月不仅进书房了。你若是想不出你错在哪就永远都不要进书房了!”

    “那我偷偷进来,反正爹总会出去赴会的。”我表明自己要读书的决心,威胁老爹。

    “我会命人把书房锁起来。”老爹毕竟是老爹,不可能让我随心所欲。

    “我可以撬锁。”

    “你若是撬了锁,就一辈子都不用再进书房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爹……”我换招,不和老爹作对,改央求,“你就让我读书吧,我保证以后会乖乖地听你的话的。”

    “妄想。”摆摆手,老爹拒绝和我商量,“趁着这个时间你好好地自省,顺便思虑要如何准备善谋的及笄之礼。”

    “善谋的及笄礼?”我疑惑,询问,“爹要为善谋准备及笄礼?”

    虽然转移了话题,不过老爹的气还没有消,他只是简短地答:“善谋陪着你这些年,也算是帮了我和你娘不少了,一个及笄礼我们还是该给她的,到时候我会去请善谋在义阳的爹娘来。”

    “善谋一定会很开心的。”我笑。

    虽说我知晓善谋的及笄礼不会很隆重也不会很正式,但是对于古代为婢的女子来说能有一个及笄礼就已经极是不错了。

    “那爹和娘会给善谋送什么礼物?”听听爹娘的想法,我也好做做参考。

    老爹瞪我,道:“在想好给善谋送什么礼之前,你最好给我想出你到底错在哪里了。”

    我撇嘴,直说知晓了知晓了。

    不过,等我真正地知晓了自己错在何处的时候,那时我已是某个娃娃的娘了。“不养儿女,不知父母愁”果然是没错。

    只是此时我心里想得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那个少年,你知不知晓呢?

    意外再会是初识

    我询问善谋想要什么贺礼,善谋却是笑笑说不用,她说平日里我待她已经足够好了,因而无须在她及笄之时再赠贺礼。我却是摇首道,善谋,平日里是你待我好,不是我待你好。你照顾了我五年,我从未给你赠送过贺礼,这次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推脱不收。拗不过我的善谋只能无奈地笑笑道,好,至于赠送什么随意就好。

    思虑着善谋的家境,我自是不该送些不值钱的东西,但是,我觉得我和她的情谊又委实不该用金钱来衡量。几番犹豫之下,我终是决定要送善谋一对发簪。一只白玉簪,用我平日省下来的钱去买;一只木簪,我自己雕刻。

    抱着刻刀和木头,我匆匆地往老爹的院落赶去。我并未学过木刻之活自是不知晓要如何雕刻木簪,再加上老爹责罚我半月不准进书房,我又不能去寻本木刻的书来看看,因而只好去寻求老爹教授或是他准许我再度踏入书房。

    只是,我没有想到此时老爹的院落中会是眼前这般景象,一方石案,围坐着七八个人,有老有少,谈笑风生。而我一眼就在那七八个人中瞧见了那个少年,粗糙的布衣,高雅的气度。看到他我不免就想起了庞德公的话来,顿时面红耳赤。再见他的激动为窘迫所代替,我转身就是要逃。

    “阿硕。”可惜,还不及我转身,老爹就是将我唤住。

    回身,我得体地笑唤,“爹。”然后纷纷向在座的其他人施礼,“各位叔伯有礼。”那七八个人中,徐庶、孟建等人皆是几近而立之年,以我目前的年岁唤他们叔伯自是无过。

    “你可不能唤我叔伯。”司马徽笑笑起身,来到我面前和蔼地同我道。

    看着司马徽花白的头发和胡须,我甚以为然地改口,唤,“司马爷爷。”

    见我唤他爷爷,司马徽满意地捋胡须,同我爹道:“你这姑娘可是越来越讨喜了,懂礼知趣得很。”

    “她若是真的如此懂礼知趣就好了。”老爹不以为然地摇头,戳破我,“她平日顽皮得很,也就在外人面前知些礼数。”

    我更是窘然,很想央求老爹稍稍给我留些颜面,特别是那个少年也在的时刻。

    “月英不知爹爹有客到此,打扰到了诸位委实失礼,这就先退下了。”既然央求已是来不及,我还是急忙逃跑得好。近来,我着实不想再见那少年,纵使他是我思慕的人。

    “无事无事。”司马徽不知我的窘迫,好心好意地宽慰我,“我们同你爹也只是聚聚罢了,你若是有事,直接询问你爹就好。”

    闻言,我看了看老爹,见他面色无异才上前和他道:“爹,我想给善谋送个木簪。我能否进书房去找本书吗?”以目前的状况看来,老爹是不可能亲自教授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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