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的画像画了去,不让人心动才怪。哪怕是有三分的想法,恐怕也会变成了十分吧!”秦怜忽然低下头嘀咕了一句。

    她的声音虽然轻浅,但是谢芳华却听了个仔细。她眯了眯眼睛,忽然问,“你要给我作画?”

    秦怜忽然又抬起头,看着谢芳华,瞪眼道,“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灵敏?”

    谢芳华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你最好将今日你来我这里的目的实话实说,否则我不难保证以后我出现的地方,你都消失得远远的。”顿了顿,见秦怜不以为然,补充道,“万一我以后嫁入了英亲王府,那么……你就有家不能回了。也许,比你哥哥对你下的禁令还要严苛。”

    秦怜伸手指着她,气愤地竖起眉头,“你威胁我?”

    谢芳华平静地看着她。

    “你可真是被我哥哥看重的女人,不论外表什么德行,就是这一份黑心肝也配他。”秦怜咬了咬牙,“我就告诉你又怎样?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话落,她摊牌道,“是我今日早上接到秦钰哥哥的飞鹰传书,要一副你的画像。我那日没看清你,今日来仔细地看看你。”

    谢芳华颦眉,秦钰……

    除夕那日她的哥哥收到了漠北武卫将军舅舅的书信,透露秦钰想娶她的意思。

    今日秦怜收到漠北军营四皇子秦钰来的书信,要她一副画像。

    同样是飞鹰传书,日期相差不过两日,也就是一前一后隔了两日发出的。

    当日她的哥哥在看到飞鹰传书时立即回了书信给舅舅,将她和秦铮被赐婚的消息传了出去。飞鹰最快也要十日后到达漠北军营,那么也就是说,漠北的舅舅和秦钰这时候还不知道这则赐婚的消息。

    “喂,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秦怜从说出今日来的目的后,便紧紧地盯着谢芳华,不错过她丝毫动静,见她知道她今日的目的后静静坐着,久久不动,忍不住开口。

    谢芳华微低的头抬起,看着秦怜娇媚纯澈的脸,淡淡道,“我和你哥哥圣旨赐婚了。”

    秦怜嗤了一声,“我自然知道你和我哥哥圣旨赐婚了。不止我知道,如今南秦上下怕是都快传遍了!”

    “两日的时间,也只能传出方圆千里,千里之外的地方,还是传不出去的。”谢芳华看着她,提醒道,“漠北戍边的军营就传不到这个消息,如今怕是也还不知道。”

    “那又怎么了?早晚会传到的。”秦怜不以为然,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好说的。

    谢芳华轻轻叩了叩桌面,古木桌面发出低沉的响声,她面无表情地道,“女子的画像,尤其是已经有了婚约的闺阁女子的画像,传到不是我未婚夫的男人的手里代表着什么,你在皇后身边教养多年,总不会不知道。”

    秦怜一怔,须臾,哼了一声,“那又有什么?我们南秦国风开放,民风开放,向来风流韵事屡见不鲜,谁家小姐闺阁里的画像传出去,被谁看到或者收藏,也是一件风月之事。这等事情多的是,你又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若是被你哥哥知道了呢?你说他会如何?”谢芳华挑眉。

    秦怜面色一变,顿时瞪眼,“谢芳华,你不是不喜欢我哥哥吗?你还怕他知道?”

    “我不是怕他知道,而是就算我不喜欢他,也不喜欢我的画像被人随意的描绘出去。”谢芳华缓缓地站起身,有些凌冽地道,“况且我又是这么一副尊荣,你觉得我既然知道了你的目的,会让你传出去?”

    “你能拦得住我?”秦怜不屑。

    “你可以试试!”谢芳华转身往回走。

    秦怜立即站起身,伸手拉住她,皱眉道,“我答应了秦钰哥哥,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你就这副尊荣,我想秦钰哥哥也看不上。不过月前京中对你的传扬热了些,牵扯了燕亭、永康侯府、范阳卢氏,传言流传到了漠北,他也就是对你好奇罢了。你怕什么?”

    谢芳华停住脚步,隔着面纱沉静地看着秦怜。

    秦怜被谢芳华看着,虽然隔着面纱,但她忽然也升起被从头到脚被她的目光剥了个精光的凉飕飕的感觉,她受不住地后退了一步,胆寒地看着她,“你说话啊,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谢芳华收回视线,不说话,转过身继续离开。

    秦怜上前一步,刚要再拉住谢芳华,但又缩回手,跺脚道,“谢芳华,不就是一副画像吗?你这么小气做什么!”

    谢芳华不理会她,出了海棠亭。

    走到门扉处,侍画正巧端着一壶酒来到,见谢芳华走出了海棠亭,轻声问,“小姐,您怎么出来了,这酒……”

    “怜郡主想要温酒煮海棠,你去端给她吧!”谢芳华吩咐。

    侍画向里面看了一眼,见秦怜气恼着一张小脸站在海棠亭里,她点点头,端着酒走了进去。来到秦怜面前,对她不卑不亢地问,“怜郡主,酒端来了,您是继续在这里温酒煮海棠,还是跟随我家小姐回房?”

    “温酒煮海棠!你去给我摘一碰海棠花来。”秦怜接过酒,放在了暖炉上。

    侍画点点头,按照她的吩咐,走到一株海棠树下,伸手摘了一捧海棠,走到暖炉前,递给她。

    “拿去洗洗!不洗就这样放里面脏死了。”秦怜没好气地道。

    侍画看着她,解释道,“回怜郡主,我们府海棠亭的海棠最干净不过,尤其是久畏严寒,经受一夜霜露洗礼,最是芬芳。若是拿水洗了,芬芳便被浊掉了许多。您确定要去洗?”

    “那就放里面吧!”秦怜蹙眉,指指酒壶。

    侍画掀开酒壶的盖,将一把海棠花瓣放入了酒里。

    刚放入,淡淡的酒香融合着海棠香飘了出来。

    秦怜轻轻吸了一口气,有些眼馋地盯着暖炉上淡淡冒酒气的酒壶道,“谢芳华人不怎么样,但是这满院的海棠可是真不错!好东西都极尽能事地被她享受到了。”

    侍画站在一旁,秦怜没带婢女来,小姐刚刚没吩咐她回去,她只能守在一边侍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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