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聊几句天色就晚了!明日还要赶路,我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秦钰站起身,又恢复一贯温润似玉的模样,丢下一句话,向外走去。

    谢芳华看着他出了房门,同时将房门给她关好,走回东厢房。她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灯光,灯光下,她的脸色忽明忽暗,看不出心中想法。

    夜深十分,谢芳华起身,熄了灯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谢芳华听到院中的动静,便从床上起来,下了地,挑开窗前的帘幕向外看。只见一个管家打扮的模样的人围在谢云澜的面前谦卑小心地说着什么,谢云澜面无表情地听着,偶尔说一句什么话,那人陪着笑回答。

    这个管家模样的人她没见过,不过隐约也能猜测出他的身份。

    谢云澜毕竟是谢氏米粮的公子,谢氏米粮选中的继承人。哪怕他早就将平阳城的米粮经济脱离出谢氏米粮。但是谢氏米粮却没对外公布除去他这个继承人的身份。

    有两个原因,一个就是谢云澜本身才华能力让谢氏米粮家主不舍得放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已经不能割舍,谢云澜已经成了谢氏米粮的支柱。

    不舍得放手和不能割舍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不管如何,到目前为止,他还是谢氏米粮未来的继承人!

    所以,这个人显然是谢氏米粮当今家主身边的管家。闻到了谢云澜回城的风声,怕是特意来接人的。或者还有别的事情,看模样如此谦卑,是有求于谢云澜。

    她站在窗前看着,并没有出去。

    又过了片刻,谢云澜挥手将那人打发了,自己径自在院中站了片刻,才向谢芳华的房间看来。

    谢芳华将整幕帘幕掀开,打开窗子,对谢云澜绽开一抹轻暖的笑,“云澜哥哥。”

    谢云澜清凉冷寂的眸光渐渐转暖,点点头,向她的房间走来。

    谢芳华离开窗前,撤下门闩,站在门口看着他,打量了一眼即便他眸光温暖,眉宇也凝着淡淡青气的模样,低声问,“那个人是谁?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谢云澜知道她自然是看到了那个人,回道,“是家里的管家,叫成恩。侍候在我父亲身边的人。”顿了顿,见谢芳华看着她,他抿唇道,“知道我要回京的消息,来接我回京。”

    谢芳华偏头看着他,“云澜哥哥,不止是接你回京吧?”

    谢云澜笑了一下,笑意有些冷,见她追问,如实回道,“老夫人身体日渐不好了,恐怕是时日无多。她想在她闭眼睛前看到我订下婚约。”

    谢芳华一怔。

    谢云澜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用你担心。”

    谢芳华脑中有什么一闪,感觉谢云澜温凉的手摸她的头,仅有的思绪霎时流逝,她回过神,看着他,“那怎么办?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谢云澜扯了扯嘴角,“回去看到老夫人之后再所说吧!”

    谢芳华抿了抿唇,见他不想多说,也不再追问,点点头。

    “进屋吧!用过早饭我们就启程。”谢云澜挑开帘幕。

    谢芳华跟着他进了屋。

    不多时,二人洗漱完毕,风梨吩咐那店小二端来饭菜。

    二人用过饭菜后,谢云澜命风梨去询问秦钰、李沐清是否可以启程。须臾,风梨回来回话,说准备妥当,可以启程,谢云澜吩咐了下去,队伍离开了这家客栈。

    出门的时候,那位谢氏米粮的管家成恩前来给谢芳华请安。

    谢芳华仔细地将他打量了一遍,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

    成恩既然能跟在谢氏米粮当家身边多年,自然也是个人物。所以,善于察言观色,第一次见这位忠勇侯府的小姐,与传言中大不相同,他心底有了一番思量,这两日公子留芳华小姐入住院落,亲自陪同在一起,消息传回京城,这是让整个谢氏米粮所有熟识公子脾性的人都是极其震惊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谢氏米粮诸多公子小姐,从来没有一个人得谢芳华青眼相待。连家主都不敢置信。

    这一次,听说公子要亲自送芳华小姐回京,家主实在忍不住了,派他来接人。也是想要他对忠勇侯府的芳华小姐打探一番。可是如今他是见到人了,却是不敢妄言她的脾性。

    他暗暗想着,只能这一路边走边暗中观察了。

    谢芳华也不多言,上了马车。

    还是按照昨日的车程安置,一队人马离开小镇,向京城而去。

    上了马车后,自从知道了谢氏米粮管家成恩来接谢云澜的目的,谢芳华便一直蹙着眉,心底说不清楚为何有一种闷闷的透不过气的感觉,她伸手捂住心口,静静地在车内坐了半响,那种感觉还是没有消失,她不由得眉头越皱越紧。

    谢云澜自上车后,很快就发现了她一直皱着眉头,看了她半响,见她眉目拧紧不消散,且手捂着心口,很难受的样子,不对劲,他不由低声问,“芳华,你怎么了?”

    谢芳华抬起头,看着他,喊了一声,“云澜哥哥。”

    谢云澜应了一声,温言道,“你哪里不舒服?”

    谢芳华摇摇头,“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心口有些疼,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谢云澜看着她,伸手拉过她的手,一只手按在她手腕上。

    谢芳华一怔,“云澜哥哥,你也通晓医术?”

    “我这么多年久病之身,跟随先生学了点儿皮毛,不堪大用。”谢云澜摇摇头,“但是诊个小脉,还是会一些。”

    谢芳华顿时笑了,推开他的手,“我自己就通晓医术,你不用给我诊脉了。我没事儿。大约是昨日晚上没睡好,今日早膳没吃对劲,压到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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