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脸一红,跟着他站起身,但坚决地摇头,“我可以帮你洗,但是你不能乱来。”

    “真不能乱来?”秦铮低头看她。

    谢芳华红着脸肯定地摇头,“不能。”

    “你不想我?”秦铮一只手搂住她的腰,眉目神色和声音极尽魅惑。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想归想,乱来不行。”

    秦铮伸手点她额头,低笑,“你可真是我的好媳妇儿。”

    谢芳华也好笑地看着他,凑近他,轻轻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唇角,小声说,“待你休息好了,我任你施为,好不好?”

    秦铮的心一下子就醉得化了,慢慢地克制地点了点头,“好。”

    谢芳华见他答应,便反手拉着他,进了屏风后。

    秦铮站在浴桶前,不动,谢芳华亲手帮他褪了外衣,里衣,他进了浴桶,舒服地闭上眼睛。

    谢芳华站在浴桶旁,轻轻往他身上撩着水,手骨触摸到匀称的肌理,心中温柔似水。

    两世里,所求不过如此。

    对镜梳妆,执笔画眉,闺房里夫妻和乐,其意融融。

    她帮他仔细地清洗一遍后,便轻轻帮他按摩肩背,不大一会儿,便听到他微微均匀的呼吸声。竟然睡着了。

    这该是有多累?

    可是他竟然对她说不累。

    她想喊醒他,却又不忍喊醒他,想了想,便依旧帮他轻轻地按着,力道尽量地拿捏得恰到好处。

    不知不觉,便这样过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秦铮忽然醒来,伸手按住她的手,慢慢地睁开眼睛,声音低哑,“几时了?”

    谢芳华向外看了一眼,“快四更了。”

    “你就这样给我按了一个时辰?”秦铮问。

    谢芳华小声说,“见你睡着了,没敢喊醒你,又怕你这样睡醒脖颈和肩背都不舒服,便给你按着,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已经一个时辰了。”秦铮伸手试试水温,有些惋惜地道,“水已经冷了,你的身子受不住,否则现在就拽你进来……”刚说到这,话语顿住,“喊管家进来,换一桶水。”

    谢芳华立即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说,“从我来这里后,管家一直紧张地怕出差错,守了一日又半夜,如今好不容易刚歇歇,你就别闹了。既然你醒了,回床上休息吧。”

    秦铮在浴桶里不出来,闻言只能作罢,抓着她手小声问,“如今我觉得休息好了,浑身都是劲儿,去床上后,你该依我了吧?”

    谢芳华脸又有些红,“你刚休息一个时辰。”

    秦铮凝眉看着她,不说话。

    谢芳华撤出手,转身向外走去,走到屏风门口,小声嗔恼地道,“你若是不累,我自然依你。可是,你还待在水里不出来,我怎么依你?”话落,人出了屏风后。

    秦铮闻言立即笑了,出了浴桶,随意地裹了袍子,回到了房间。

    只见谢芳华正在铺床,她身段纤细窈窕,娉婷柔软。

    秦铮三两步便来到床前,站在她身后,伸手环住她,低头吻她纤细的脖颈。

    谢芳华呼吸顿时紊乱,小声说,“床还没铺好……”

    秦铮不答话,将她身子猛地转过来,轻轻抬手,将她放在了床上,同时,挥手落下了帷幔。

    一室暖帐春光,夜来春梦,酣然畅快,淋漓尽致。

    几回柔媚婉转,几回莺语娇啼,几回不知餍足,几回嗔痴微恼。

    四更过,五更过,天明过。

    谢芳华已经没有的力气,对秦铮又气又恼,恨恨地捶他,手也软绵绵的,像是棉花,话语柔媚得没有力度,“秦铮……你说过只……你说话不算数……”

    秦铮伸手摸着她的脸,见她依然疲惫至极,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咬了咬牙,翻身躺到她身旁,握住她柔软无骨的手,轻声嘟囔,“也不能全怪我……是看到你这般样子,我就忍不住……”

    谢芳华干脆气得不说话,也没力气说了。

    秦铮侧过身,轻轻探头,又低头吻她唇角,分外的爱怜,柔声哄道,“好华儿,我不累你了,你若是累了,快睡吧。”

    “你呢?”谢芳华眼皮已经睁不开,撑着力气问。

    “我也睡。”秦铮道。

    谢芳华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睡去前想着,怎么会真的生他的气呢,一碰到他,她就软的要化了,今夜这般过度荒唐,确实也不能全怪他。

    秦铮见谢芳华很快就睡得熟了,眉目疲倦至极,娇颜在晨起的微光下娇艳堪怜,他忍不住轻轻地抬手描绘她的脸庞眉目,她一动不动,可见真是累坏了。

    她身体本就不好。

    若非全力救他,将心血都渡给他,把好药都给了他,她如今也不必如此。

    以前,他觉得,这一世,只要能娶她,便是幸福了,如今方知夫妻一体,生死与共,才是最大的幸福。

    爱,已经深入骨髓,拔都拔不出来。

    她没有因为谢云澜而方寸大乱,没有因为他而丢下他前往凤阳城,在这里乖乖地等他回来。

    他心底曾经因为谢云澜而涌上的嫉妒恼恨苦闷,都早已经轻若云烟,渺无踪迹了。

    秦铮又看着谢芳华的睡颜许久,才慢慢地放下手,将她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秦铮刚睡着不久,外面管家匆匆而来,在门口小声喊,“小王爷。”

    秦铮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何事?”

    “右相府的李大人找来了。”管家低声道,“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小王妃没死的事情,刚刚到。您看……”

    秦铮睁开眼睛,偏头看了谢芳华一眼,对外面道,“先安置他休息。”

    “是。”管家连忙去了。

    秦铮又闭上眼睛。

    别桩府门口,李沐清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处别桩院落,从荥阳城赶来这里,虽然短短的路,但他心绪起伏了一路,是听到谢芳华没死的激动,是失而复得的欣喜,是本来觉得一切暗无天日后突然照进一抹暖阳,本来觉得活在这人世间没了意义后又重新有了意义。

    他想着她是怎么从绝命机关出来的?

    又怎么布置了这个局,一举拿下了绝命李家?

    又是怎样的狠心连他也隐瞒,让他真以为她死了?痛彻心扉下将荥阳郑氏的会客厅机关处挖掘了一个几十米的天坑?

    他知道她没死的消息,一时间,都几乎不敢相信。

    这一路赶来,他就想亲眼地证实,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想亲眼看到她。

    管家匆匆跑回来,对李沐清拱手,“李大人,奴才刚刚禀报小王爷了,小王爷说先安置您休息。待休息好了,再说。”

    李沐清神智被拉回了几分,对管家问,“你说小王爷?不是小王妃?”

    “是小王爷说的。”管家立即道。

    “那小王妃呢?”李沐清又问。

    “小王妃与小王爷在一起。”管家看着李沐清,传言中,昔日右相府的李公子,朝中受皇上重用的丞相司职,一直是温文尔雅,让见到他的人如沐春风。可是今日的李大人,这般的……若不是他亮出身份的令牌,打死他都认不出。

    “原来他与秦铮兄在一起啊。”李沐清像是恍然,又像是恍惚,又像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见不到她没关系,我也放心了。”

    他说出一句话后,眼前忽然一黑,身子向地上栽去。

    管家大惊,眼明手快地将他扶住,“李大人?”

    李沐清一动不动,人事不省。

    管家连忙看向跟随李沐清而来的人。

    一人上前道,“从来到荥阳城,我家大人便一直奔波,去绝命李家后,知道小王妃死的消息,跑死了两匹马折返回来,之后,便一直不停地挖绝命机关,知道不久前得到小王妃没死的消息,他一直紧绷的弦才断了,受不住了。”

    管家闻言心下感慨,连忙道,“先将李大人带进院落,我这便去喊大夫,给李大人看诊。”

    那人点点头,接过李沐清,带着他进了别桩。

    不多时,将李沐清安置住下,又大夫连忙过去给他诊脉。

    诊脉后,那大夫道,“李大人是急火攻心,心力交瘁,脾肾劳累过甚,不堪负荷,才导致昏迷晕厥。性命无大碍,但是自此后,怕是会落下心疾的病根。”

    管家大惊,“这般年纪轻轻,若是落下病根的话不是好事儿?有药可治吗?”

    那大夫摇摇头,“若是有神医,兴许能补救,老夫的医术却是无能为力。”

    管家立即道,“我听说小王妃医术高绝,不知能否使得李大人不落下这心疾之症?”

    “既然如此,就要尽快让小王妃开药方啊。”那大夫道。

    管家看看李沐清,又看看大夫,一咬牙道,“我再去请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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