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李雅轻推了下裴勇胸口,他马上感觉到沉重压力,仿佛所有内脏差点没被压扁,身体垂直落下。

    他一口气撞毁三栋建筑物,滚到路上,卷起路面石子,一直到撞上书摊才终于停了下来。他浑身是血,骨头疑似也断了好几根。

    即使如此,裴勇依然起身应战,绝不退缩。就算打不倒李雅也无所谓,只要能让她停下乱动的双手,贝克曼就能得救。

    这时,裴勇脑中响起制止他的声音。

    ——快逃。

    那声音来自寄宿在他左臂中的“那些家伙”的细胞。

    ——你赢不了,你会被杀。你一死,我也活不了,你小时候答应过会保护我。

    【小时候?这是……存活在我体内的细胞,它有自我意识?】

    “不、不行……!我不会逃。逃了能怎样,何况又能逃到哪里。我得打倒这家伙,否则大家都性命难保!”

    ——我不管逃了之后如何,总之你答应过会保护我,却一头往危险里栽。你这不遵守约定的骗子,我饶不了你。

    裴勇的背上肌肤瞬间破裂,肉块从体内弹了出来。

    “呃!”

    他的背上长出另一条黑色左臂,和过去杀死箭油师父时同样呈现漆黑。那是为了驱赶恐惧,由破坏冲动形成的肉块,来自于不顾一切的生存本能。

    ——即使得杀了你,我也要活下去!

    互相矛盾的字句。

    左臂说裴勇一死,自己也活不了,不过左臂说不定已经失控,因为过度恐惧而导致疯狂,自暴自弃。

    裴勇遭背上长出的第二条手臂痛殴,被揍飞了出去,又撞坏其他建筑物。

    “呵呵,一个人玩多没意思啊,和我一起跳舞吧。”

    李雅飘浮在半空中,身边出现十几个黑色光球。

    “零咒——摧毁式!”

    许零的利爪在接近李雅身边时遭到反弹,而刚脱离结界的祖咔还未进入暴风魔状态,被李雅释放的重力重重压在地上。

    “稍等一下哦,先表演下我的术法,这是灵火,也就是死者的灵魂,每一个里面都有数十年份的人生经历,可别躲开哦。”

    光球朝裴勇落下,漆黑左臂也在同时间攻来。

    裴勇用右手展开五芒星阵,作为防壁阻挡左臂的攻击。接着,他跳上空中,闪避光球,但光球也随之回转,仿佛能预测他的动向。

    “啧!”

    裴勇赶紧操纵周围瓦砾,击向光球又被弹了回来。

    他好不容易保住自己性命,却被逼得只能一味防守,完全无法反击。

    漆黑左臂使出强劲力道,试图压制右手的行动,而李雅的光球仍未被消灭。

    “文咒——暗杀式!”许零大吼一声后,瞬间来到李雅身后,可是——李雅用脚尖踢飞了他。

    朝裴勇的攻击并未停下来,下一波攻击要是再来——裴勇想像即将到来的死亡,在绝望中咬紧了牙。

    ……

    在塌毁的宅邸瓦砾中,桃运紧紧抱住贝克曼,土部辣鸡泪流不止,握住了贝克曼的手。然而,贝克曼的身体兀自跳了起来,把他们撞飞了出去。

    其实她并不想这么做,腹中翻搅的痛楚让意识变得模糊。她数度昏厥,又因为剧烈疼痛而清醒,接着再度陷入昏厥。

    内脏碎裂,遭到扭曲压挤,每一次都是靠桃运的血龙才得以复原。

    无止尽的地狱。她甚至心想干脆死了算了。

    不过,她看见桃运和土部辣鸡寸步不离地陪在自己身边,也看见自己的夫君和裴勇在空中与李雅奋战。

    ——我得去救他。

    她奋不顾身,满脑子只有这个念头。

    在彩虹岛岛上也是一样,她心脏被挖了出来,还是一心只想帮助许零。

    李雅是敌人,不打倒她,所有人的性命都有危险。

    自己既然跟她一样是“那些家伙”中的一员,应该有力量可以救大家。

    她曾经彻夜难眠,思考自己为何会是这样的存在,烦恼和许零等人不同的自己是否能永远待在他们身旁。

    不过在这一刻,自己有必须打倒的敌人,这就是身为许零妻子的义务。

    ——存在我体内的力量,拜托你再次苏醒吧。

    接着,贝克曼的体内溢出银白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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