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零的视线追着那宛如梁柱般巍峨耸立的金黄色光芒而去,他察觉到神明的和谐已经开始瓦解。

    ……

    巨镰避开了人类。

    怎么可能!虽然里姬怀疑着自己的双眼,但事实告诉她,眼前的男子并未受到伤害。

    不可能没命中,她确实好好瞄准过了,他应该要被砍成两截的啊。

    但他却毫发无伤。男子发出了悲鸣,慌慌张张地逃离。

    接着,这个异常状态并没有停止。

    无论她砍杀多少人,所有人都完好如初,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流。

    她再次砍向试图逃跑的人,结果仍是相同。她用力踩踏着昏厥在地的人,却一脚踩空。

    彷佛像是在对抗海市蜃楼一样。

    刚开始,她以为是因为她放过了桃运的血龙,但当她砍杀的人数超过一千时,她终于确信了。

    里姬一边砍杀,桃运一边治愈伤者的角力战已经结束了。现在发生的现象完全是不同级别的事。

    她已经无法再砍伤任何人了,真有这么愚蠢的事吗?里姬忿忿不平地不断挥舞巨镰,却徒劳无工。

    如此一来,她便无法完成将灵魂传送给鬼魅斯卡·李雅的任务。

    “桃运姐姐,你做了什么好事!”她咆哮着,转过了头。

    一如往常面无表情的桃运站在原地。

    不,有些不对劲。汗——她在流汗?

    焦急的人明明就是里姬,为什么反倒是桃运在流汗呢?

    “放弃吧,里姬。”

    “要我放弃……若是这么轻易就能放弃的话,就不会演变成这种局面了!”

    里姬气急败坏地举起巨镰,朝着昏厥在地的人的腹部一挥而下。

    又挥空了,对方没有流血。

    然而,却传来了鲜血喷出的声音。明明刀锋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她却清楚地听见鲜血四溅的声响。

    她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她抬起头的瞬间,却马上明白了。

    桃运的腹部喷出了鲜血,鲜血化成龙的形状,抚平了伤口后若无其事地消失了。

    但是,为什么?里姬所砍杀的人都是素昧平生的人,被砍杀的人毫发无伤,却是桃运流下了鲜血。

    里姬的巨镰再次挥下,这次瞄准的是胸口。

    挥空了——同时,桃运的胸口鲜血四溅。

    “怎么会……难不成……”

    为了解除心中的疑惑,里姬将刀锋刺向了自己的左臂。

    完全没有受到伤害,甚至没有任何痛楚。

    相反地,桃运的左臂掉到了地面,血龙拾起她的左臂,接回了原处。

    铁定没错,里姬发动的所有攻击都会集中到桃运身上。

    砍杀得比治愈速度更快的策略派不上用场了,因为这已经不是速度的问题了。

    不过,比起那种问题,更重要的是,桃运到底为什么要将伤害集中到自己身上。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

    身体被斩断、肚子被撕裂、胸口被贯穿、头被砍下、手被切碎、脚被砍断、内脏被击破、骨头被粉碎——她独自承受着数千人的痛楚。

    光是这些疼痛就足以使人发狂,桃运在承受着如此剧烈的痛楚下,追赶着里姬。

    所以她才会流了那么多汗。

    为什么她做得出这种事?只因为自己是不死之身?就算身体毫发无伤,心灵上也不可能安然无事吧。

    一般人光是被针插中指甲缝就会发出惨叫了,手脚被老虎钳夹烂的人也会近乎崩溃。

    然而,桃运却独自背负着如此痛不欲生的痛楚。

    这是在正常思考逻辑下无法想像出来的不合理行为,已经是异于常人的境界了,这份异常令里姬不寒而栗。

    桃运走向了里姬。

    “不要过来!”里姬惶恐地大喊。

    “不要。”

    回覆她的是简短的否定。

    里姬为了阻止桃运向前,而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巨镰。

    宛如耕田时所使用的锄头般,有节奏性地沙沙作响。

    她的每一道攻击都撕裂了桃运的身体。

    ……

    作者:e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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