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羽走进屋子,打量四周。

    房子大概一百多平,是标准的三室一厅,装修得很用心,家具也都应有尽有,如今唯一比较煞风景的,就是那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了。

    玻璃是向内破碎的,渣子掉落在沙发和茶几上,呼呼的风声不绝于耳。

    “地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这玻璃是怎么碎的?”曹大师疑惑道。

    老羊头叹气道:“自从那家人搬走以后,这落地窗的玻璃就没撑过一天时间的。”

    阎羽与苏寒从碎玻璃渣子上走过,来到了阳台,苏寒皱着眉头说:“我看到了,你说的煞气就在阳台……不过,什么是煞气?”

    苏寒虽然拥有阴阳眼,但在玄学方便依旧一知半解。

    阎羽解释道:“煞气也就是邪气,晋朝的葛洪在《抱朴子·至理》里有记载,‘接煞气则雕瘁於凝霜,值阳和则郁蔼而条秀’,说的就是气对人和物的影响。

    先祖们认为居住环境离不开气,有气才有生命。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人就是靠这一口气赖以生存。但气也有分类,有与活人的阳气相对应的阴气,有伴随着执念而产生的怨气,也有因为气场而出现的煞气……

    气的流动必然产生气场,特殊的气场会催生出不同的煞气,大多数煞气都是不好的,煞气长期存在,便会形成一些古怪的天然环境,在煞气的影响之下,风、水、财运、气运等等都会受到影响,一些恶劣的煞气之下,甚至会催生出尸煞和鬼煞这些恐怖的妖魔。”

    阎羽说得玄之又玄,哪怕是苏寒一时间也消化不了,她直接问道:“那眼前这个是什么煞?”

    “阴风煞,”阎羽说道,“风水讲究的是藏风聚气,但阴风显然会产生负面效果,长久住在这里的话,不仅会神经衰弱,难以睡眠,甚至有可能影响到气运,再加上房子里阴气浓郁,更是邪上加阴,普通人在这里睡一晚上,就得生一场大病!”

    他转过身去,指着客厅说道:“这房子的客厅长而细窄,形成了穿堂风,房子本来坐南朝北,阳台刮的是向阳风,这样的穿堂风本能刮去屋子里的邪祟之气,但因为某种原因,向阳风变成了向阴风,穿堂风自然也变成了阴风煞。”

    老羊头听了阎羽的话,一时觉得这个年轻人深不可测,对他也尊敬了几分。

    但他又皱着眉头说道:“老头子我从不招惹麻烦,也没有什么仇家,应该不至于有人到我家来修改这什么阳风阴风吧?”

    “玻璃是何时开始破碎的,自然就是什么人造成的,”阎羽说道,“先前那一家在您这儿住的好好的,他们突然搬走的唯一可能,便是他们出于某种目的,对这房子做了一点手脚。”

    苏寒也说道:“而那一家人也知道,做完手脚的房子不适合活人居住,所以才急匆匆地搬走?”

    “嗯,徒儿说的不错……一切果然如贫道所料!”曹大师在一旁,摸着自己的山羊胡,一副胸有成竹的高深模样。

    老羊头皱起了眉头:“我这就给那一家子打电话,你们先在这里看看。”

    “我们会先把这阴风煞给破解的。”阎羽点头道。

    老羊头出门打电话,曹大师便来到阎羽身边,嘿嘿地笑着说道:“大师,我好歹也是要在道儿上混的,一会儿你给我点面子,让我表现表现,这事儿办好了,以后咱就不愁没有差事了。”

    “行,你把扫帚拿过来。”阎羽笑道。

    “好勒!”

    老羊头兴冲冲地去拿来扫帚,问道:“要我做什么?”

    “把地板扫一下,这些玻璃渣子太扎脚了。”

    “……”曹大师一阵郁闷,说好的给面子呢,说好的表现表现呢?

    大黑趴在屋子里的角落,暂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时不时看向书房。

    阎羽来到阳台,稍微检查了一番,果然在阳台落地窗的上方,找到了一面铜镜。

    “门窗上挂镜子,好像是很多地方的习俗,这没什么不对吧?”苏寒疑惑道。

    阎羽摇了摇头:“挂正常的镜子,的确有挡煞的作用,但这面镜子……和其他的镜子不同。”

    “哪里不同?”

    “早年年轻女子意外去世,人们都会在棺材里放上一面铜镜,这是担心女子心愿未了,听到打雷会诈尸,铜镜便是震尸之用,又名阴阳镜,这上头挂着的就是从棺材里挖出来的阴阳镜,阳风经过它,便转变为阴风了。”

    “这么说来,只要把它取下来,阴风煞就随之消失了?”曹大师虽然在扫地,可却一直竖着耳朵听呢。

    “对的,所以一会儿老羊头回来了,就由你去取镜子。”阎羽点头道。

    曹大师听后,莫名地兴奋起来,连扫地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毕竟他当了这么多年神棍,第一次要干真事儿了,就好像练习多年的演员第一次上镜似的。

    不一会儿,老羊头便回来了,他皱着眉头说道:“电话打不通……你们看得如何?”

    曹大师一副气定神闲地模样说道:“贫道修行多年,阴风煞早已经司空见惯,如今已经找到了破解之法。”

    “真的?”

    “贫道这就施法破解这阴风煞!”

    曹大师捋了捋山羊胡,把口袋里的拂尘抽了出来,嘴里哼哼唧唧着,在客厅里踩起了七星步,竟然还真有那么点做法的架势。

    阎羽和苏寒两人靠在一旁,等着看曹大师的好戏。

    只见曹大师从口袋里抽出了两道道符,变戏法似的让它们自燃,待得道符烧尽,曹大师才大喝一声:“呔,太少老君听我号令,煞破!”

    一旁的阎羽险些笑出声,太少老君可是三清祖师爷,哪有听你号令的说法?

    “徒儿,给为师搬把椅子过来。”曹大师对阎羽说道。

    阎羽一愣,指了指自己,曹大师微微点头,阎羽才给他搬了一把椅子。

    然后,刚才还道骨仙风的曹大师,气喘吁吁地爬上了椅子,身体晃晃悠悠的,还是阎羽搀扶着才能站稳。

    他伸手抓向阳台上挂着的铜镜。

    然而就在他的手碰到铜镜的一瞬间,阳台上忽然阴风大作,曹大师刚刚取下铜镜,胸口就好像被人踹了一脚似的,居然腾空飞了出去!

    阳台没有防盗网,曹大师半个身子已经飞出护栏,看着下方那蚂蚁大小的汽车,他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忍不住大喊道:“大师救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阎羽猛地抓住了曹大师的衣领,硬生生把他拽了回来,笑盈盈地说道:“师父,您年纪大了,做法的时候应该小心点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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