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旭更加恼怒,拉着韩勋的衣襟再次质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如果林墨真的出事了,你是不是就不活了?”

    韩勋忽然平静下来,神色带着罕见的安宁和认真:“是。”其实,我现在就已经快活不下去了。

    韩东旭花了莫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没往韩勋脸上狠揍几下,“那你是不是打算就在这里傻站着,看着林墨在里面受罪,害他的人依然逍遥法外?”

    韩勋的脸上有片刻怔忪,眼底仿佛染上了血光,声音冰寒:“当然不会,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害林墨的人,不管是谁,不管她背后的势力有多大,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林墨性子清冷宽和,很少跟外人红脸,更别提与人结仇了。唯一盯着林墨不放的就只有田茜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次车祸绝对有她的手笔。不过,田家式微,光田茜茜一个人,想在短短几天里在一个小县城安排一钞天衣无缝’的车祸逃逸事件,根本不可能。但是,如果这里面参杂了徐家的势力,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故意制造这钞车祸’的人,显然是个老手高手,事前事后,愣是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因此,即使明知这次的事情是田茜茜和徐静做的,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前提下,根本不可能将二人绳之于法。甚至,即使他们真能通过别的途径找出肇事者,他也不会、不敢指出背后主谋,甚至,这种肇事者一看就是道上拿钱办事的杀手,很可能压根儿连真正出钱的人是谁都不会知道。

    这正是徐静有恃无恐的原因。徐静以为,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在z国的地盘上,就算韩家知道是她做的又能怎么样?鞭长莫及是其次的,韩家能容忍一个勾引自家子弟的男人吗?替他报仇得罪徐家,值得吗?在她看来,这件事情,就算韩勋再愤怒,最终也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徐静到底低估了韩勋的愤怒和韩家人的护短。

    林墨出事的消息传回京城后,刘文刘武兄弟俩第一时间就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到现在他们通过黑道途径,基本已经能够确定‘肇事司机’是谁,同时也知道了给徐静牵线搭桥的掮客。掮客拿钱办事,想从他嘴里‘问’出背后主谋是谁不会太难,再多花一些时间和心思,以韩勋在京城的人脉,想给田茜茜和徐静定罪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韩勋觉得仅仅这样简直太便宜她们了。

    仅仅是把她们两人投进监狱,以徐家的能量,想给她们弄点减刑、保外就医之类的‘福利’简直太容易了,过不了几年她们又会重获自由,除了名声坏点,她们根本不会受到真正的惩罚。所以,韩勋实在不想这样简单的放过她们。要真正让她们感受到他现在的切肤之痛,唯一的办法就是毁掉她们背后的势力,取走她们手里有恃无恐的砝码,没有可以践踏法律的筹码,到那时,她们才能在监狱里‘享受’到真正公平公正的裁决。

    徐家是京城的老牌政治家族,这几年虽然有些后继无力,但是背后凝聚起的能量仍然不容小觑,韩勋想要扳倒、瓦解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韩家的根基是在m国,韩勋本身也并不是真正的z国公民,如果他有什么大动作,肯定会引来上面的忌惮。有些事情,一旦上升到政治、国际的高度,就不再是金钱能够控制、摆平的了。

    所以,要打击徐家、和依附徐家的田家,就必须走让人无话可说的正规渠道。因此,在搜集到足够多、足够分扳倒徐家的证据前,韩勋只能隐忍,而为了规避某些‘潜规则’,他甚至不能自己出面。

    徐家树大招风行事招摇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有心,想去抓他们的小辫子并不是什么难事,而握在刘文手里的那本电子账,现在就可以大有作为了。

    这几天,韩勋虽然一直守在医院里,却一刻也没有放弃过报复田茜茜和徐静的想法。

    两天前,网上已经悄然流传起田茜茜的无码艳照。韩勋早在m国的时候,就用黑客的身份结识了不少世界顶级黑客,他许下重金让这些人帮他做事,国内的网警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短短两天,田茜茜的艳照已经传得全网络都是了。紧接着,一份受贿电子记录开始与她绑定出现……

    田茜茜现在后悔了,当她的第一张艳照在网上曝出来,她就开始后悔了。而现在,私账也紧跟着曝了出来,她已经不仅仅是后悔,而是恐惧。她更没想到的是,网络的力量居然如此巨大,完全不同于以前那些新闻报纸,只要动动关系塞点钱,很容易就能压下来,许多东西根本不可能呈现到普通民众面前。她的艳照在网上曝光已经引起了无数网民的关注,而现在私账也暴露到无数民众面前,无数人要求严惩贪污犯罪。民怨爆发,这已经不是任何人、任何家族能够轻易压制得住。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在警察找上门亲自给她戴上手铐的那一刻,田茜茜知道自己成为了弃子。

    很快,徐家的日子也变得不好过。所谓墙倒众人推,私账暴露在网络上后,与徐家敌对的政治势力立马开始了迅猛的打击。章莫自回国后,一直在留意徐家的情况,伺机报仇,他手里掌握了少许徐家违法乱纪的证据,趁机透过刘文兄弟俩的手,将证据送到纪委。显然,想要徐家倒台的远不止章莫一人,很快,陆续有检举材料送到纪委,网络上流言四起。各大新闻媒体陆续报道了相关事件,网络上谴责声不断,民间要求彻查此事的声音越来越大,最终身居高位的徐父被双规。田家、陈家,以及与徐家有交易的几位官员,陆续受审,一场以徐家为中心的小范围政治地震最终爆发。

    这个春节注定有很多人过不好。

    春节过后,接连两个月的时间里,全国各大门户网站、报刊杂志、新闻节目,都在热议着以徐家为首引发的一系列关于贪污问题的思考。直到sars病毒横空出世来势汹汹,取而代之成为头版头条,高官犯罪的热度才渐渐退下去。徐家、田家、陈家以及其他几个家族的败落之势,已成定局无法扭转。

    艳-照-门、腐-败-门相关涉案人员,包括田茜茜、徐静在内十数人被捕,择日进行公审,事情至此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两个多月过去了,经过数次手术后,林墨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从重症监护室转到vip病房,只是依然没有苏醒,被医生诊断为植物人,也许会在不久的将来苏醒,也许会永远的沉睡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点。

    这两个月里,韩勋为了扳倒徐家,耗费无数精力和心血,虽然过程艰难且危险,但是成功起到移情的作用。至少,在全力扳倒徐家的这段时间里,韩勋不再成天绝望地守在林墨身边,不再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然而,如今一切结束,当韩勋守在林墨身边。看着他在沉睡中日复一日的消瘦,看着护理用近乎残忍的方法给他喂食,看着他像个没有生命的物体一样毫无尊严的被人摆弄,当韩勋一次又一次梦见林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无声息的逝去时,积郁在他心底十多年的黑暗最终爆发。

    深夜,韩勋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西装,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林墨身边,脸上带着温柔而宁静的微笑,指尖细细地描绘着林墨的眉眼,仿佛要将他一点点烙进自己的心里。不知过了多久,韩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赫然是几年前他送给林墨的那枚铂金戒指。韩勋小心翼翼取出戒指,戒指有个隐秘的机关,可以调节大小。韩勋拉起林墨的右手,慢慢将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调整到刚刚好。

    “林小墨,嫁给我吧。”

    病房里静静的,只有机器运转的嗡嗡声。

    韩勋在他的无名指上轻轻吻了吻,抬手揉了揉林墨头上刚长起来的发茬,眼睛里带着得色:“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不准赖账知道吗?”

    韩勋仿佛能看见,林墨耳朵羞红,气恼炸毛的反驳:“谁要嫁给你,要嫁也是你嫁给我。”

    “反驳无效,谁让你贪睡的,活该。”

    “韩小人,你少耍无赖!”

    “你都知道我是小人,不耍无赖岂不是对不起你给我起的绰号?”

    “……”

    “生气了?”韩勋仿佛看到林墨说不过他,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他时的傲娇模样,脸上笑容更胜:“真生气了?好吧好吧,我嫁给你,我嫁给你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你的那枚戒指呢?拿出来,我给你带上。”恍惚中,林墨好像真的浅笑盈盈看着他一般。

    韩勋忙从盒子里拿出另一枚戒指,放在林墨手中,等了许久,久到他刚才看到的所有幻象全部消失,林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空寂的病房里再次响起韩勋的声音:“真是个小笨蛋,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做,来,我教你。”他将戒指放在林墨指尖,就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将戒指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戴好后,十指交缠,两枚简约大气的男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一滴泪水无声砸在指环上,缓缓流进指缝。

    韩勋握着林墨的手,不知坐了多久,脸上忽然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他趴在林墨耳边轻声说:“……林小墨,这一次你别想再抛下我一个人离开。等着我,我们一起走,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说完,韩勋取掉罩在林墨口鼻上的呼吸器,小心翼翼拔掉他身上所有的针头、管子,他拿出早些天专门给林墨定制的白色西装,为他换上。林墨原本身材就偏纤瘦,现在更瘦得厉害,西装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完全撑不起来。韩勋爬到床上,略微嫌弃地看着林墨,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说:“林小墨,你现在这样子真丑,你要是现在醒过来,肯定自己都认不出自己。真是的,你说我究竟喜欢你什么呢?为什么就那么爱你呢”

    “……”寂静的房间里,没有答案。

    韩勋轻笑一声,抬手关掉病房里的灯,黑暗中,他用刀片划开了自己手臂上的血管,在刹那的疼痛中寻找解脱的快-感。

    他轻轻躺在林墨身边,用力将他搂紧怀抱中,吻了吻他冰凉的嘴唇,轻声呢喃:“墨墨,我爱你,这一世,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血液带着生命飞速流逝着,韩勋的神智一点点变得迷糊,在梦幻与死亡交织的刹那,他仿佛听到有谁在他耳边轻声回答:“好。”

    ☆、第一二六章 end

    韩勋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好像梦尽了一生。当意识一点点清醒,梦境一点点破碎,等他睁开眼睛时,已经全然忘记梦中的一切,心却依然沉浸在那些无法言喻的美好中,暖暖的,懒懒的,宛若在落日黄昏时海边静谧的霞光中享受着温暖的海风。

    突然,一声短促的尖叫打破了韩勋残余的梦境,埋藏在韩勋脑海深处的记忆开始急速复苏,林墨,车祸,植物人,林墨!

    韩勋惊恐地抬起左臂,撸下衣袖,白皙的手臂上赫然是一道长长的刀疤,疤痕上还看得出缝过针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活着?

    林墨呢?林墨是不是已经,已经被他……

    “阿勋,阿勋,韩勋,你冷静点,放松,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林墨没事,他已经醒过来……”

    韩勋怔怔地看着韩东旭,好半天才把他的话消化掉,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声音嘶哑激动得有些发颤:“真的吗?你没骗我?他人呢?”

    韩东旭算是被韩勋磨得没脾气了,温声道:“当然是真的,林墨在隔壁病房静养。你先等医生给你做了检查,再过去看他吧。”他见韩勋挣扎要下床,立马补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林墨,他醒过来以后一直非常难过,他家里人也都非常生气,我看你还是先想想一会儿怎么给他们交待吧。”

    韩勋瞬间蔫了下去,大悲大喜后,刚才的那股力量好像被人抽走了似的,轻易就让韩东旭摁回了床上。韩东旭给旁边医生使了个眼色,他们立马走上前来给韩勋做常规检查。韩勋的问题主要是自杀未遂失血过多,昏迷了半个多月才醒,完全是因为潜意识逃避的原因。他现在醒转过来,本身身体底子强健,只需好生调养上一段时间,就能很快恢复健康。

    医生还在给韩勋检查,韩母就擦着眼泪走进了病房,她拉着儿子的手,眼泪根本就止不住:“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傻呢?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让妈妈怎么办?”

    韩勋看着母亲苍老憔悴的容颜,不禁自责,他沉默片刻,说:“妈,对不起,是我错了。”

    “哼,你还知道错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看你小时候学的那些国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韩父黑着脸走进病房,眉宇间看似严厉,可是骤然间苍老许多的模样看起来很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

    韩勋昏迷期间,就有心理医生告诉韩家人,他自杀的原因很可能是由于心里压力过大引起抑郁症,抑郁症发作导致的。韩母一想起儿子自杀的情形,就后怕不已,立马怒瞪着老头子:“好好的,你骂阿勋做什么?孩子就算有什么不对,也该等他好了再慢慢教,如果不是你,阿勋怎么会做傻事?”

    韩父这几天不知被老妻埋怨多少遍,他不就是反对了一下两个孩子吗?他做过什么了?林墨的车祸又不是他派人去做的,怎么什么都算到他头上?韩父气得一脸通红,可是看着老妻眼泪盈盈的模样,再多的辩解和怒气都只能憋在肚子里,挫败地骂了句:“慈母多败儿,你就惯吧你。”

    韩母哼了一声,转头凝视着韩勋,温柔地揉着他的发顶,叹息道:“你呀,这次把我们都吓坏了,怎么能做那样的事情呢?如果不是小书心血来潮,半夜愣要来看小墨,你们……哎,幸好现在都没什么事,小墨醒了,你也醒了,以后你们都要好好的,知道吗?”

    韩勋惊讶地看看母亲,又看看站在床尾的父亲:“你们不反对我和墨墨了吗?”

    韩父脸色不太好,冷哼了一声,到底算是默认了。

    好像睡了一觉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在发展,韩勋忍不住露出了傻笑,一边不安分的去把手上的针头,一边嚷着:“太好了,我要去告诉墨墨这个好消息。”

    韩东旭看他蠢乐的样子,忍不住泼冷水:“我看你别高兴太早,先想想怎么让林墨原谅你吧。”

    韩勋大咧咧地说:“大不了跪搓衣板呗。”

    韩东旭在国外长大,这还是他第一次回国,压根儿不知道搓衣板是何方‘神物’,满脸疑惑地看着韩勋。韩父看着儿子没出息的样儿,简直不是一般的泄气,哼了一声,连话都不愿意说了。

    韩勋昏迷十多天,醒来能够自己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已经相当不错了。最后还是韩东旭扶着他走到了隔壁病房。

    病房里只有林墨一个人,林建要管理公司的事情,不能时时守在医院,林书早就返回京城读书去了,家里只有老太太留在锦城照顾林墨。林墨自从十多天前苏醒过来后,病情一天天好转,林建给他专门找了高护,他不想奶奶成天呆在医院里受罪,就让她在家休息,每天早晚过来看看他就是了。

    韩勋过来的时候,林墨睡得正熟,这次车祸后,林墨是真的元气大伤,精力大不如前,苏醒过来的十多天里,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韩勋几乎屏着呼吸坐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将林墨的手握住手中,温暖柔软的触感令他不禁眼眶一热。

    好像有心灵感应一般,在被韩勋亲吻手心的瞬间,林墨忽然醒了过来。他看着韩勋好端端坐在他面前,不禁也红了眼圈,怔怔地看着他,嗓音沙哑:“韩小人,你真是蠢死了。”

    “林小墨,没有你我绝对活不下去,所以以后不准再吓我了,知不知道?”

    “嗯。”

    “要快点好起来。”

    “嗯。”

    “等你好起来了,我们就去荷兰领证,去开满郁金香花的地方度蜜月,好不好?”

    “嗯。”林墨看着韩勋不断上扬的嘴角,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鉴于你做的蠢事,我必须再好好考虑考虑。”

    “林小墨,你怎么能这样?”韩勋的笑容一点点垮下去,漂亮的桃花眼却再次绽放出夺目的光芒。

    “哼。”

    “我不管,戒指都带上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必须得听我的。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结婚。”

    “……你想太多了。”林墨嘴里这么说,手却紧紧握住韩勋。再一次经历死亡,当车祸发生的一瞬间,林墨曾以为自己的这一生可能就这样结束了。在濒临死亡的刹那,时间明明非常短暂,却足够让人回忆自己的一生。重活一世,他改变了家人的命运,改变了朋友的命运,明明了却了上辈子那些遗憾,心里却依然有着强烈的不甘。在那一刻,他真切的明白,自己是如此的眷恋着韩勋,如此的不舍,如此迫切的希望能够再看哪怕韩勋一眼。或许正因为这份不甘,他才会挺过一次次死劫,最终顽强的活了下来。当他终于清醒过来,从爸爸嘴里得知韩勋为他殉情,昏迷不醒时,他真切的体会什么叫哀大莫过于心死。

    活着,真好。

    他们都还活着,真好。

    “嘶——好痛,林小墨你拧我干嘛?”韩勋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林墨轻笑道。

    “小坏蛋,让我也拧拧你,说不定是你在做梦呢?”

    韩勋刚举起魔爪,林墨眨眨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阿勋,我头晕。”

    韩勋瞬间慌了,大声喊:“医生 ,医生!”

    韩父在门口把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那是谁家的蠢儿子,真是太傻了!

    韩勋的身体底子非常好,在医院里休养了两三天,又重新变回往日的生龙活虎了。相比之下,林墨恢复得很慢,又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才出院,还留下了嗜睡、头晕、体虚怕冷的后遗症,只能下来慢慢调理。好在他现在才20来岁,正是人一生当中恢复力最强的时候,只要多花些心思,想要彻底调理过来不是难事。

    经过这次的事情,韩、林两家的家长全都吓坏了,韩勋连殉情这样的蠢事都做出来了,谁忍心去拆散他们?如果那天晚上林书发现的及时,说不定他们两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了,现在光想想,他们都觉得后怕不已。对于他们来说,两个孩子能够活过来、醒过来,已经是最大的奇迹了,他们只希望在将来的日子里,两个孩子能够平安幸福健康地活到老。

    其实看开了也没什么,林墨和韩勋的容貌都非常出色,两个人站在一起真的非常般配,顽固如韩父,偶尔看到他们亲昵地斗嘴时,都会被他们之间浓浓的幸福感染得会心一笑。

    林墨出院回家后,韩母牵头,在林家为林墨和韩勋举办了一个小小的订婚仪式。仪式是按照l县当地风俗办的,两家亲人坐在一起,请‘先生’为两位新人演算八字,然后在两家父母和亲人的见证下,男方家人给彩礼,女方家人‘添香’。林墨和韩勋都是男人,不存在嫁娶,在老太太请来的先生面色古怪地替二人合了八字,表示天作之合后,他俩在双方亲人的见证下交换了戒指。

    “林墨,等你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好吗?”韩勋好不容易等到双方家长都同意他们俩了,最近尽想着拐林墨跟他一起去领证,最好是让林墨拿到m国的绿卡,以后他们在m国结婚领证的话,他们的婚姻关系就是真实有效受到法律保护的,而不是一张不被法律认可的婚书。

    “好。”这一刻,林墨觉得自己的一生真的圆满了,家人的命运得以改变,他和韩勋的感情得到家人的支持和祝福,他和韩勋还有漫长的一生相依相伴走下去。

    唇瓣相接,十指交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生无憾。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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