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我不想告诉王爷,而是我想等着稳妥后再说,王妃的性情……我怕了。”

    商琬靠在诚亲王怀里,让他的手盖住了自己的小腹,“王爷,我想将我们上辈子的孩子都生下来,我上辈子没能保住他们,这辈子我不会再失去了他们了。”

    “有本王看着,谁也伤不到你!”

    “是么?如果朕要她的脑袋,小六你怎么办?”

    诚亲王一听这话,回头一看,跪地道:“儿臣拜见父皇!”

    方才被皇上身边的侍卫堵住嘴的王府随从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皇上身穿便装,像是一位普通的老人,可诚亲王可不敢将他当做寻常的老人看。

    “儿臣不知父皇驾临,恳请父皇恕罪。”

    “诚亲王,朕的六皇子!”

    皇帝抬脚踹翻了跪在自己腿边的诚亲王,狞笑道:“你知不知道朕从哪里来?”

    诚亲王脑袋哄的一声,莫非坏了事儿?肩头被踹过的位置很痛,他重新跪好,“儿臣不知。”

    “京城的风景不错,朕微服出巡见了很多的稀奇事儿,对了,朕还见到一场火灾,不是永宁侯救援及时,朕看那家人都得被火给烧死。”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有人故意纵火,诚亲王,你说朕该不该生气?朕该怎么找出纵火的人?”

    诚亲王额头冒出了冷汗,咬了咬牙道:“儿臣以为不能饶过纵火犯。”

    “朕还在起火的宅邸找到了好几张银票田产地契……”

    皇帝将袖口里的银票和地契甩到诚亲王身上,冷笑道:“真是大手笔啊,朕记得这几处庄子是你王妃购置的罢,从朕救下的人口中,朕也晓得了他们家的女儿在你王府做婢女,听说前些天死了。”

    “父皇,儿臣并不知情。”

    诚亲王抬头喊冤,“儿臣真的不知情,儿臣的王妃……品行端庄,为人忠厚,她不是杀人纵火的幕后之人!”

    将一切推到曾柔身上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皇上也不会相信。

    诚亲王只能为曾柔申辩,“父皇明鉴,此事另有原有,绝不是儿臣王妃所为。”

    “你这话到是没说错,如果你王妃能训练出死士,朕这个皇帝做不了这许多年!被救出的人也说过他们家从来没见过银票和田产地契。朕虽然拿住了纵火的人,但他们如何都不开口说出实情来,好在朕身边有永宁侯……”

    皇上抬起手臂轮圆了抽了诚亲王两记耳光,“畜生!为了一个贱人罔顾人命不说,还陷害自己的发妻?朕就是这么教你的?如果朕处死了商琬,你怎么对朕?是不是也要让朕好看?”

    “父皇,儿臣……儿臣不知情。”

    “还嘴硬?”

    皇上对一脚踢飞了诚亲王,从旁边的侍卫腰中抽出刀剑,提着宝剑冲向了诚亲王,“朕没你这种不忠不孝的儿子!”

    “皇上,皇上。”

    商琬抱住了诚亲王,她的肩膀挨了皇上一剑,抓住宝剑锋刃,苦求道:“皇上明鉴,永宁侯同王爷一直不睦,奴婢不敢说永宁侯陷害诚亲王,但死士不是王爷的,也许有人想要丢卒保车呢?皇上,诚亲王一直爱重王妃,这一点满京城的人谁不知晓?如果皇上冤枉了王爷,您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刷,皇上抽回了宝剑,商琬的三根握着宝剑的手指齐齐的被宝剑斩断,商琬哀嚎一声,尚存的两跟手指的筋也已经被宝剑斩断,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手指,商琬痛苦的呻吟,手指被斩断,自己残废了……好疼,手指好疼啊。

    皇上用剑尖挑飞了商琬的手指,见惯血腥的皇帝,对此并不在意,他将宝剑的间断指着诚亲王的咽喉,“小六,你说朕该怎么对你!”

    诚亲王狼狈万分的躺在地上,他不敢移动身体,如果父皇果真想要他的性命,父皇不会仅仅带着侍卫来王府,永宁侯,定国公都不在……

    此时如果他承认了罪过,只有死路一条,不如硬挺,根据上辈子的经验,父皇不会诛杀皇子,当年哪怕有人谋反,父皇依然只是圈了儿子,并没下狠手。

    “如果父皇不信儿臣,儿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您随便……”

    诚亲王闭上了眼睛等死,父皇不可能因为宠妾灭妻而杀了亲生儿子。

    皇帝果然撤走了宝剑,“小六,你太让朕失望了!”

    “父皇,儿臣愿意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怎么证明?朕亲眼所见你的人纵火!你当朕像你一样瞎了眼睛?看不到珠玉和瓦片的分别?”

    皇上舍不得杀儿子,但对商琬又怎会客气?

    “来人,将她押走!朕不能再让她祸害诚亲王!不,朕看你这个诚亲王也不用做了,朕……”

    “父皇,她已经有了儿臣的骨血,此事同她无关,求父皇开恩。”

    “骨血?”

    皇上震惊的看着商琬,“好,朕不杀她,朕找安平王府……”

    “皇上,皇上。”

    “什么事儿。”

    “您听,您听。”

    皇宫方向传来一阵阵的钟声,皇帝手中的宝剑落地,“谁?谁敲响了国钟?”

    “回陛下,诚亲王妃过了砧板,引火焚身……是她敲响了国钟,她说诚亲王娇宠爱妾,她要同诚亲王和离!”

    ☆、第一百零三章 和离

    国钟是开国时开国皇帝在宫中设下的大钟,只要有人敲响国钟,上至皇帝,下到百官全部得到金殿上听敲钟人的诉讼,由此印证了郎朗青天,无冤情这句话。

    当今皇帝是一位很霸道的人,他不愿意让自己被国钟束缚住,又不能废了国钟,由此定下了敲钟的规矩。

    过砧板,过火山。

    而且他又将钟楼圈进皇宫中,可以说很难有人跑到宫里敲响国钟。

    所以他当政的这许多年,国钟从未敲响过。

    当然也没谁有那么大的毅力冲破敲钟前的测试,百姓便是有冤情也可以到大理寺等衙门鸣冤,国钟对百姓来说更像是最后的精神寄托。

    皇帝将曾柔叫进宫里去,可不是为了让她敲响国钟的,他不过是想让淑妃安抚住曾柔,等他处理了商琬再说。

    “和离?你说诚亲王妃要同诚亲王和离?”

    “是。”

    皇帝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凝重的看向皇宫方向,曾柔好大的胆子,她不想活了?同皇子和离?

    “父皇……”

    “你做得好事!”

    皇帝抬手打了诚亲王一巴掌,“你不仅自己丢脸,你将朕和祖宗的脸面都丢尽了!”

    皇帝出了诚亲王府,等候在外面的诸葛云和定国公走过来,“陛下。”

    “永宁侯,你有什么可说的?”

    “臣也不知诚亲王妃想什么,不过臣以为诚亲王妃刚烈得很呢。”

    诸葛云毫不掩饰对曾柔的欣赏。

    定国公在旁听着心惊胆战,他比皇帝知道的事情多了一点,诸葛云让人一直看着那处民宅,今日诸葛云终于说动了皇上微服出巡恰好碰见了死士放火。

    当时死士刚点燃火把,诸葛云和皇帝就出现了。

    若说曾柔和诸葛云不事先通气,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们怎么会笃定诚亲王会让人火烧民宅?

    诚亲王等了这么多天才动手,他们竟然有耐性同诚亲王玩下去……曾柔更是敲响了国钟,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往好方面想,有曾柔这样的女子看着诸葛云,必然会保证诸葛云不会被谁算计了,往坏处想,如果诸葛云娶了曾柔,他们两个联手,皇上能放心诸葛云么?

    皇帝深深的看了一眼诸葛云,“她便是和离了,也会出家.”

    “呵呵,陛下多虑了,您的命令对她不一定有用。”

    诸葛云摸着鼻子笑了笑。

    是自己多虑了?皇帝拿不准诸葛云了,被扶上御辇后,皇帝叫定国公伴驾,一行人赶回皇宫去。

    诸葛云勾起了嘴角,曾柔怎么会出家呢?皇上还是不了解小柔那张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嘴,诚亲王太小看曾柔了,以为曾柔只是内宅的本事么?

    轻敌的后果是,诚亲王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同王妃和离的皇子!

    青史留名!

    诸葛云翻身上马,瞥见诚亲王穿着王袍出了诚亲王府,在京城的官吏勋贵无论是谁,听到国钟敲响一定得去金殿,这是开国时就定下来的规矩。

    断了三根手指,废了右手的商琬包好伤口,她也被皇上留下的人拘禁赶去皇宫。

    她同诚亲王一前一后的出来,正好同诸葛云撞到了一起。

    诸葛云一袭的亮银铠甲,温润的面容透出一抹的英气,商琬不知本来儒雅俊逸的诸葛云穿铠甲也会让人惊艳。

    诚亲王同诸葛云对视了良久,问道:“你要什么?”

    “娶了你的妻子曾柔!”

    “你敢!”

    “你自己看不到她的好,还不许别人惦记么?你能妻妾成群,为何她不能改嫁给我?”

    “父皇不会答应的,你娶了她,一辈子别想太平!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诚亲王面容狰狞,恼羞成怒的说道:“你以为父皇会护着你一辈子?”

    “试试看罢,看看最后是谁胜谁负。”诸葛云淡然一笑,“诚亲王还以为这件事后,皇上还会将你当作看重的皇子培养栽培?我给你提一句醒,你献上的赈灾四策有明显的漏洞呢。”

    诚亲王皱紧了眉头,漏洞?此时他心绪已经乱了,根本想不到什么漏洞!

    诸葛云骑马离去,诚亲王也不敢耽搁,他毕竟是主角之一,怎么都迟到,曾柔……曾柔竟然同诸葛云串通?他们什么时候有的私情?

    莫怪诸葛云敢折辱他,原来……贱人!

    诚亲王有点恼恨自己当初没有弄死曾柔!

    如果不是他一心想让曾柔做靶子,他早就下手了报上辈子的仇恨了。

    原本他想着让曾柔承受危险,在皇子妃中受点屈辱……曾柔只要是王妃就会帮他管家,有曾柔打理后院,诚亲王很放心,等到他登基,用不上曾柔了,再找个理由废了她的嫡妻正妃位置,让曾柔眼看着他做皇帝并册封商琬为后!

    他想让曾柔体会一把他当年受到的侮辱,辛苦操劳一辈子,最后成全了旁人。

    那时曾柔崩溃的模样会让诚亲王胸口的郁闷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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