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教训老婆

    越尚耕根本不想听她说话,不等她说完转头看着她打断了道:“二嫂,你可别胡乱冤枉人,谁扯你了?倒是你,别动不动就对绣宁伸手,绣宁是大哥大嫂的女儿,不是你的女儿,你要是实在手痒想打人,打你闺女去。”

    越民耕正好这时候出现,一进来就听见这句话,顿时脸上很不好看。

    顾月娘打越绣宁,连弟弟都开始忍不住呵斥制止了,越民耕当然脸上无光,尽管他对顾月娘也是一直怒斥不准她动手的,但这话自己说出来,和家里其他人说出来感觉很不一样。

    这说明,家里其他人已经看不下去了。

    越民耕一声没出就扯着顾月娘往外走,顾月娘还叫着:“哎哎哎!我的妈呀……”后面那四个字是放开了声音要嚎的,准备撒泼了,谁知道一扭头发现这一次扯自己的人正正就是自己的丈夫,顿时嚎叫的声音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发不出来了。

    越民耕将她扯到了他们自己的屋子,关上了房门,这才指着顾月娘的鼻子怒骂道:“绣宁再怎么是大哥的女儿,你怎么就敢对她毫无顾忌的动手?娘打谁那是娘的事,你在旁边不劝也就罢了,还敢一直火上浇油?!你嫁进我家门的时候,媒婆说你可是温柔贤惠,勤快懂事的!你就是这样贤惠的?这样懂事的?!”

    顾月娘气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一个白眼翻的厥过去,气急了的叫:“是她打我!相公你没有看到,是越绣宁那个小贱人打我!打了我一巴掌还踹了我一脚!”

    越民耕用手指头点着她的鼻子,直接戳到脸上了:“你嘴里还敢不干不净的?天天贱人蹄子的乱骂,我告诉你,这里不是镇上!你也不是几个人伺候的奶奶了,村里人不兴这一套!你自己的那点心思谁也瞒不过,我知道你想给绣宁扣上克父的帽子,想把她们母女俩赶出去,告诉你,如你的愿!”

    顾月娘眼睛刚翻了一半,听到最后一句又翻回来了,睁大眼睛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越民耕。如我的愿?这是什么意思?要把越绣宁母女赶走?

    “媒婆说你勤快?我真真瞎了眼,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一点勤快?你以为你天天巴结奉承娘,娘就不让你干活了?你动动手能累死你?躺在床上几个月,一身的懒肉,你自己看看你成什么样了!一脸横肉,天天的丑态百出,我看见你就恶心!”

    越民耕这番话可是顾月娘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顿时眼泪都出来了,张着嘴颤抖着嘴唇看他。

    不过因为脸上太胖了,因此脸上的肉也跟着颤抖起来,越发的让越民耕厌恶至极。

    因为极度的厌恶,也因为从顾月娘帮着越赵氏打大嫂开始,就一直没认错,甚至越民耕要的解释都没有,所以越民耕非常生气。去年底父亲过世,搬到了乡下来居住,这大半年的时间,不但是母亲像变了个人似得天天凶神恶煞,便是顾月娘也完全变了个人。

    以前虽然爱背地里说闲话,和大嫂不睦,因为家里花钱找大哥不停的抱怨。但是,好歹没有动过手。

    现在却敢动手了,甚至还是打的大嫂,长嫂如母,耕读人家讲究的规矩礼数,顾月娘是全然的丢在了地上,还踩几脚。

    打了大嫂之后,就想养成打大侄女的习惯?

    越民耕正是因为太清楚顾月娘的想法了,所以看得很明白,她就是要养成习惯,动手打大嫂和绣宁的习惯,让家里人觉着见怪不怪了,也不管了,这样以后她想打就打。

    想到这里,越民耕愈发气的火上头,对顾月娘放了狠话:“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敢对绣宁动手,我就休了你这个婆娘!嫂子如果回来了,你敢再嘴里不干不净的骂她,甚至动手打她,也休你了!”

    说着,怒瞪了顾月娘一会儿,看她没有敢在出声,这才转身摔门出去了。

    顾月娘当然也了解自己的丈夫,越民耕是那种很少发脾气的人,但一旦若是发了脾气,最好就不要跟他顶撞,因为他肯定是真的生气了,若是顶撞,他必然是说到做到。

    顾月娘才嫁到越家的时候,还带着娘家姑娘时候的脾气,另外娘家妈还教了她一点小手段,想要一嫁过来就拿捏住越民耕,叫他一辈子都听自己的,于是顾月娘就用了点手段对付家里的一个丫鬟。

    那丫鬟其实并没有伺候越民耕,越家家风正派,也不是富贵人家,虽然不至于定下家规叫子孙不准纳妾,不过也并不允许用什么通房丫鬟,若是真喜欢的不得了,便正经的纳妾做姨娘。

    不过从越承耕开始兄弟三个,没有一个纳妾的。

    就只是因为那丫鬟多跟越民耕说了几句话被顾月娘看见了,加上那丫鬟长得挺漂亮的,于是顾月娘就着实整了她一顿,诬赖她偷了自己的首饰,大冬天的罚她跪在雪地里,还是跪在冬天里没什么人经过的府里花园里。

    幸好家里头其他的下人看不过去,也不习惯家主母这样的整人,所以去和越民耕、越老爷都禀报了。

    不用说,老爷子气坏了,当场就将那个丫鬟指给了越民耕,扶了做妾。越民耕同样生气,从此三年就没进顾月娘的房。

    现在越民耕的这个大儿子,亲生母亲是那个丫鬟。

    所以,别看越民耕平常里好像蔫蔫的,似乎没什么脾气,一旦惹急了他,他的反击是顾月娘绝对承受不了的。

    顾月娘着实领教过这一点,因此看见越民耕真的生气了,她也不敢在火上浇油了。等越民耕气冲冲的出去了,这才气呼呼的去照镜子,因为觉着脸上火辣辣的疼。

    咬着牙根嘴里还低声的骂着:“小贱人!贱人!和你娘一样,两个贱人,总有一天叫你们两个跪下给我磕头!”偷偷的骂着走到镜子前,突然惊了,忙凑近了一点看,然后就发出了一声惊叫!

    她的脸上,赫然的一条血痕。

    当然,不深,但是够疼,也足够让原本已经很难看的脸上更加难看起来了。

    难怪刚刚火辣辣的疼!

    顾月娘气的差点又要破口大骂,忌惮刚刚丈夫的态度,且他刚刚明明是看到了的,却一直没告诉自己!说明是一点都不在乎的。顾月娘不敢大声,只能咬牙切齿的低声骂着,什么难听骂什么。

    第21章 休想分家

    越民耕来到了越榴红这边,看见只有越榴红和越绣宁在,她们姑侄女的倒是在互相的看头发,越民耕刚问了一句:“没事吧?”

    越榴红就道:“二哥,娘刚刚过来,三哥又拉去说话了。”

    越民耕就出去了。

    越绣宁仔细看了看越榴红头上的伤,道:“既然已经撒上药粉了,就这样别动了,估计明后天伤口就能愈合,”

    越榴红道:“别看我的伤了,你头上伤更严重,昨晚上都血流满面的,还有背上的伤……”

    “背上的伤姥姥已经给我撒上止血的药粉了,头上的就不管了,也没法包扎,等它自己好吧。”

    越绣宁正说着,听见外面传来了越民耕的一声吼:“你还不去做饭!又想找借口赖在床上?!”

    显然,这话说的是顾月娘。

    越榴红也听见了,喃喃的道:“二哥也是着实生气了。”说着,她看了看越绣宁:“绣宁,你想分家?”

    越绣宁点头:“是啊,分家之后去和姥姥住一块儿,一来可以照顾姥姥,二来也不想这样苦大仇深的过日子了。小姑,你也看见了,奶奶现在真是恨不能活吞了我,刚刚偷摸着进来就要给我一鞭子,如果不是三叔在,我这顿鞭子又跑不脱了。我就不明白,我爹丢了,又不是我和我娘弄丢的,奶奶怎么就把这算在我和我娘身上?说得过去吗?我要是不分家,难道就等着叫奶奶把我和我娘打死了,她出了这口气?”

    这番话说的越榴红也是无话可说,半天才叹气道:“确实,这样过日子还不如分家呢……”她其实并无所谓,分不分家的,她一个姑娘家一来说了不算,二来也根本没把现在这些所谓的家产放在眼里。

    一顿越榴红又忙道:“绣宁,我可不是希望你和大嫂搬出去……”

    越绣宁点头道:“我知道,其实无论是二叔三叔,还是小姑,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到底是将我和母亲看成是一家人的。现在就是因为奶奶如此的暴戾,二婶又不知道什么缘故的恨我们娘儿俩入骨,添油加醋挑拨是非,家里实在待不下去了。”

    越榴红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叹了口气。

    越绣宁跟越榴红说了一声,自己晚饭吃过了,就回到了自己的屋里。这样的情况,也着实没有办法还一家子坐在一桌吃饭。

    越民耕喊了顾月娘一句,然后进了正房,正好听见越尚耕嚷嚷:“您成天举着个马鞭想干什么?绣宁和大嫂到底做了什么叫你怒急攻心的事,您豁出去要一定打死的样子?父亲以前在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的!父亲以前常说我们越家虽是寒门,可也读书知礼,对下人尚且宽容以待,更不用说自家人了。大嫂恪尽职守,天天做饭洗衣裳,比二嫂那个赖在床上不动弹的妇人强多了!我就不明白,您到底哪里看她不顺眼?”

    越民耕这已经是第二次听见越尚耕说顾月娘了。偏偏说的都是对的,越民耕真是又愧又气。

    越赵氏怒叫道:“轮不着你管我,我是你老娘!亏你还有脸说什么读书知礼,你就是这样知礼的?”不过对于三儿子,越赵氏却有种格外的偏爱,因此骂他也从来不凶,一转头看见越民耕,顿时老脸就拉了下来,声音也严厉了很多:“你又来干什么?!家里头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立不了威的缘故!但凡你有一点像你父亲或者你大哥,家里人都敬畏,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越民耕原本听见了越尚耕的话,已经是有些愧疚,如今被越赵氏这样说,更是心灰意冷,冷声道:“分家吧,这样的日子过不下去。”

    越赵氏一愣,接着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你……”

    她喊叫的声音却被越尚耕给打断了:“分家!我赞同。”其实这话今天白天二哥和他还有小妹商量过,他们三人已经是商量好了的。

    “这日子确实没法过。天天打的天翻地覆的,这哪儿是人过得日子?正好娘你也实在看大嫂和绣宁不顺眼,就干脆把她们分出去好了,好歹还能消消停停的。或者你还看谁不顺眼,谁就搬出去好了,你就跟你看得顺眼的人一块儿过日子,这样才能称你的心如你的意!”

    越尚耕这番话不无负气的意思。

    越赵氏这一下是真的气坏了,厉声叫道:“想分家你们是做梦!”她用手指着兄弟俩,声嘶力竭的叫:“你们两个给我听清楚,绝对不分家,除非我死!”

    越民耕这时候才发现她手里还拿着马鞭,一抬手马鞭就指着兄弟两个人,越赵氏又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眼睛瞪得如牛眼一样大,腮帮子处的后槽牙不停的狠狠咬着,脸皮也跟着抽搐,以至于一张脸都显得狰狞至极。

    越民耕突然就很心凉,凉透了的感觉,母亲的这副样子,真真是从没见过,连想都没想过的。

    怎么突然就成了这副样子?

    越赵氏气冲冲的转身出去了,一出来先去厨房看,发现顾月娘不在,顿时一腔怒火冲到了头顶,跑到了西屋这边对着里面大声怒骂:“你死在里面了?!叫你做个饭怎么就要三催四请?马上给我滚出来!”

    顾月娘原本还在屋里生气,对着镜子看脸上的伤,喃喃的骂着越绣宁,也不想去做饭了,她都已经干了一天活了!

    谁知道门口突然这一声泼天大吼,床上睡着的小儿子顿时被吵醒了,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马上给我出来!去做饭!”孩子的哭声非但没有让越赵氏心疼,反而更加激的火冒三丈,不等顾月娘用要喂孩子这个借口说话,就已经怒骂着叫她别想了。

    顾月娘又气又急,但是显然婆婆是气疯了,丈夫也撂了狠话,她不敢违抗。不过也火了,骂了床上的孩子一句:“哭哭哭!你是来追债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气呼呼的出去了。

    床上的孩子就张手张脚的大哭着。

    作者有话说:“需要红票支持,能否风骚起来!”

    第22章 药瓶子不用还

    听着院里还是乱成了一锅粥,不过越绣宁忙碌了一天,还是很快睡着了。

    翌日起来的依然很早,打开房门的时候还谨慎了些,免得再和昨天一样被突然出现的越赵氏吓得一哆嗦。

    院里并没有人,因为她并不知道越民耕已经和越赵氏提过了分家的事情,越赵氏又是激烈的反对,因此走到鸡窝前又想了想,还是算了。

    既然二叔说了要跟三叔、小姑商量,然后跟越赵氏说,那么自己也应该给他们一些时间,不能逼得太紧。

    还是那句话,原本自己占理的,但是不能做的太过,弄得最后不占理了,二叔三叔也不站在自己这边了。

    于是放下了小棍子,轻声呵斥着狗狗不让跟着自己,出了院门往后山而来。

    采挖了半上午,背篓就已经装的满满的了,于是背着回到了姥姥家,开始处理药材。

    先检查昨天的那些,已经半干的,将外皮去掉,然后继续晒干就可以了。今天的这些,依然是去除根须,清洗,煮至无白心。

    吴玉端着个小杌子慢慢的过来,坐下帮她收拾,问道:“昨天晚上回去有没有事?”

    越绣宁自然不会告诉她,摇头道:“没事啊。”

    “你这样天天不在家,你奶奶没说什么?”吴玉疑惑的问道,依着她对越赵氏的了解,自然觉着越赵氏不可能就允许越绣宁如此不给家里干活,天天在外面逛。

    越绣宁抬头对她笑笑,道:“我回去的时候,二婶起来做饭呢。也是,她生个孩子都躺了快一年了,难不成还想一直躺下去?既然有人干活,且前天是已经大闹了一场的,我奶奶早上骂我一顿,又跑来跟姥姥吵,晚上又跟里正大爷的家里人大吵一顿,这样狂吵狂闹的,估计她老人家也受不了吧?总该消停一两天?”

    吴玉摇了摇头,还是很不习惯越绣宁说话的语气。不过,这一年多的时间,家里头发生的变故太多了,女儿大病了一场,紧接着自己差点……性情大变也是有的。

    一直忙碌到中午,吴邓氏做了饭,祖孙三人吃了,还有最后一点药材没处理好,吴邓氏洗了碗也擦着手过来想要帮忙。

    越绣宁忙将她拉住了,拉着进屋:“不用不用,姥姥您要是有时间,帮我做双手套吧。”

    说着看见那块尺头已经被裁剪开了,便过去将手张开放在了一块布上,拿起旁边的划粉将自己的手形状画了下来,给吴邓氏连比划带说的:“就这样,剪下来——应该是四片吧,两片两片缝起来,就是一副手套了。”

    吴邓氏看了看,好笑的道:“你这孩子成天怎么那么多的新花样?做这个干什么?”

    越绣宁道:“当然是有用啊,采药,或者处理精细药材的手可能要用到的……哎呀姥姥别问那么多了,赶紧现在就帮我做吧,这个简单,剪下来缝上,然后翻过来就行了,现在帮我做,下午我要用呢。”

    吴邓氏只好答应:“知道了,你这个丫头……”拿起剪刀将那个手形状剪下来。

    越绣宁便去继续的处理药材,全都煮出来之后,放在簸箕上晒,依然是嘱咐吴玉,晚上要端回去,免得如果下霜的话,这药材就毁了。

    吴邓氏将手套做好了,越绣宁拿过来试了试,还挺合适的,笑着道:“谢谢姥姥。”

    这就去背起空背篓,准备回去了。吴玉又追出来问:“你现在就回家吗?”

    越绣宁摇头:“我要先去一趟王家,林炤请我帮他针灸,我答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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