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而且你这次回来,应该也挺忙的吧,不光得处理生意上的事,还有小书的婚事。“

    林有勤疑惑:“婚事?“

    “你还不知道吗?”陈老爷子笑着恭喜他,“你家小书和江丛羡在一起了,小两口甜蜜的很,还在学校里搂搂抱抱呢,你说现在这年轻人啊,就是比我们那时候大胆。”

    林有勤压着呼吸:“您是说,小书和江丛羡在一起了?还在学校里搂搂抱抱?”

    “对啊,还是我家素敏给我看的照片,他们学校的人都看到了。”他惊讶道,“怎么,这事你还不知道吗?”

    林有勤低嗯一声:“望书没和我说。”

    陈老爷子自责道:“那我这是不是多嘴了。“

    “是我应该感谢您,不然我还被蒙着在鼓里。“

    林有勤和他约好了回国后的饭局,然后让特助把机票改成了今天晚上。

    -

    好不容易结束了考试,林望书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脱掉了一层皮一样。

    笨鸟在飞的时候,总是会遇到很多挫折。

    寻雅正和万笑笑研究旅游攻略,林望书在收拾东西。

    今天江丛羡有个会要开,没法过来,行李只能明天再带回去。

    万笑笑已经提前把民宿定好了:“这个还不错,可以野炊,还可以露营,不下雨的话还能看日出。”

    林望书衣服叠了一半,正好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是二叔打来的。

    他回马来西亚后,也一直有和她联系,不过问的都是一些生活上的事,还有林约的病情。

    他已经找好了医生,对林约后续的病情恢复有很大的帮助。

    “望书,考完试了?”

    “嗯,今天最后一门刚考完,您回国了吗?”

    “回了,前几天到的,处理了些生意上的事。”

    面对这个二叔,林望书亲近中又带着陌生。

    他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所以林望书对他没什么印象。

    但他如今是除了姥姥和林约以外,和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他说:“你婶婶也回国了,过几天来家里一趟,吃顿饭,带着林约一起。”

    “好的。”

    停顿片刻,他又说:“把江丛羡也带上。”

    林望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缓了好一会才问:“您都知道了?”

    “真打算一直瞒着我?”

    “没有,只是……”

    想在一个合适的地点告诉他而已。

    她知道,二叔对江丛羡非常不满意,甚至在那么多通电话里,他也不止一次提醒过她,让她远离江丛羡。

    可她还是把他的话当了耳旁风。

    所以林望书觉得,二叔是应该生气的。

    但她也不后悔,她既然答应了和江丛羡在一起,自然也做好了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电话挂断后,她的心情久久没法平复。

    以至于给江丛羡拨通那个电话的时候,她的心跳仍旧跳的很快。

    相比她而言,江丛羡则显得淡定很多。

    林望书以外的事,很难让他的情绪有波动。

    “好。”应声后,他又问,“你二叔有没有为难你?”

    林望书摇头:“没有。”

    看来他是知道的,二叔不许他们在一起。

    他轻声安抚她:“别担心,这些事情我来应付,你刚考完试,和朋友好好玩玩。”

    “嗯。”

    “少喝点酒。”

    “知道。”

    “真打算喝酒?”

    原来是在套她的话。

    “我少喝点。”

    那边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我这边九点结束,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忙完就过去。”

    林望书不解:“你过来做什么?”

    他回答的还挺理直气壮:“替你挡酒。”

    林望书原本就没打算喝多少,也深知江丛羡来了以后,假期前和同学吃的最后这顿饭也没法安心吃完。

    于是轻言软语的把他先劝下。

    又是保证自己肯定不会喝多,又是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理会其他男生的搭讪,也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江丛羡这才重新坐下。

    “早点回家,别玩太晚。”

    “嗯嗯。”

    电话挂断后,江丛羡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

    今天下雪了,还挺大。

    原本打算快点忙完去找她的,考完试后吃的第一顿饭,应该是他来陪她的。

    可是她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交际圈。

    他不应该一直捆着她。

    江丛羡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吐出烟圈。

    挺烦的。

    烦他的占有欲。

    可能这也算是疾病的一种?

    不知道有没有药可以治,改天问问赵廖好了。

    一根烟抽完,蒋苑敲门进来:“羡哥,来客人了。”

    江丛羡碾灭烟递,挺不在意的抬了下头。

    林有勤在蒋苑身后进来。

    江丛羡也没多惊讶,他早就猜到他会过来。

    看了眼蒋苑,后者立马会意,出去了。

    并且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办公室里有冰箱,不过全部都是矿泉水。

    江丛羡拉开冰箱门:“只有水了,可以吗?”

    林有勤语气生硬的拒绝:“不必,我说完我要说的话就走。”

    他拿出一瓶水,贴心的替他拧开,放在桌前:“以前也未必会给,但现在不同了。“

    他笑的温柔,语气也礼貌,喊他:“二叔。”

    林有勤唇角微挑,脸上挂着笑,眼底却是冷的:“这声二叔我恐怕担待不起。”

    “上次是晚辈说话太冲了,改天我一定找个时间专程上门和您赔礼道歉。”

    他用办公室里的座机拨通了总裁办的电话。

    让他们去楼下的咖啡厅点两杯热美式送上来。

    “我跟望书的确是两情相悦,我知道,您嫌弃我的出身,但我觉得和出身相比,能力更重要,相信您也不愿意您的侄女嫁给无所事事的纨绔草包吧。”

    心机城府深的人交流起来,总能读懂别人读不懂的另外一层意思。

    虽然他没明说,但林有勤知道,他这番话里指代的,就是林望书的父亲。

    自己那个草包兄长。

    的确,出身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能力才是。

    如果是别人,他可能会松口同意。

    但江丛羡,不行。

    他断不会让自己的侄女和一个精神理智随时会崩塌的人在一起。

    江丛羡就像是一个未知的炸/弹,他的病只要一天不好,就总有爆炸的那一天。

    “那你的病呢,你有把握治好吗,有把握在治好之前不发病吗?”

    江丛羡手抵着烟灰缸:“二叔,您这话说的有点为难人。”

    “连你自己都办法去承诺这件事,我怎么可能让我侄女和你在一起。”

    他一退再退:“我会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减少发病的次数。”

    “尽量这两个字没有任何信服力。”

    江丛羡觉得今天的自己足够好说话,也完全按照“尊老爱幼”这四个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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