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凤墨一向待人处事的方式,起初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明白,而后来,当一次次的因为曾经的苦练而化险为夷,而那个时候凤墨已经不在身边的时候,所有人才渐渐的明白凤墨的苦心。

    墨清荷,则是感受最深的一个人!

    “无衣,墨清荷要好好教,她定然可以!”

    凤墨一句话,就定下了未来一年多的时间中,墨清荷可怜而痛苦的日子。无衣始终没有说话,倒是头颈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算是回应。

    原本凤墨心态倒是平静的,暂时的,她现在的步伐也稳定了,朝中的局势渐渐的稳定下来,永和帝对她的怀疑也渐渐的消融,实际上,大局的天平已经渐渐的靠近凤墨。

    如果,那个消息来的不是那么早的话,或许,就不会引起凤墨那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滔天怒火,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一连串的事情的发生。

    临近傍晚,凤墨接到一个从南衡传来的飞鸽传书,而心中的内容,却让凤墨整个人被杀意所笼罩,就连一只面无表情的站在凤墨身后的无衣,也被这翻涌的慑人的气势所惊得腿微微的发软。

    信中只有短短两行字,而凤墨的视线在看到第一行字的那一瞬间,眼中似是浮现血光一般骇人:“南衡凤后得孕三月,常山王赴宴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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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9章遇刺!身份!

    凤容有孕的消息,就像是一把尖刀,生生的扎在她的心上。隵菝残晓她的孩子没了,凤容却有了孩子,她怎么能不恨?若她的孩子真的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而不慎流掉,那她倒是无话可说。然而,不是这样的,她的孩子,是被南衡的那对狗男女生生的打掉。

    她不是善人,想要心安理得的安享她以命的代价打下来的江山,她怎能允许?

    无衣望着凤墨那摘下面具的精致容颜,滔天的恨意,让凤墨整个人的周身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

    “无衣,你先下去!”

    摆摆手,凤墨旋身坐到了书案前,淡淡的说道。

    无衣也不问原由,凤墨如何的说,他就如何的去做。凤墨让他先出去,他也就乖乖的出去,站在门口,一句话都不说,守着门口,不让人进去。

    书房中,凤墨执笔展信,在信上只是简短的写了三个字。

    铩羽令!

    时至今日,凤墨始终都知道,楚风然和凤容绝对是不曾拿到铩羽令。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下四军,已然成为了这天下四国的王牌。如果被另外三国知道,南衡的皇帝至今都不能掌控铩羽令,甚至连铩羽令都不知去向的话,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凤墨冷冷的看着那纸上的三个字,缓缓的折叠起来。

    没了铩羽令,凤墨清楚,南衡现下只是表面的稳定,若是一旦有了导火线,那么,现在的所谓的四宇第一强国,将是多么的可笑。

    就算是东合,西成和北流不去对付南衡,淡淡一个当初臣服于她的雪域之城,就绝对会再次的脱离南衡。失去了雪域,就等于失去了一个有力的助力,南衡,她倒是要看看他们要如何的自处!

    南衡帝都皇宫!

    帝容宫!

    一身凤后妆容的雍容女子,半靠在明黄的榻上,神情颇为的慵懒。

    然而,女子眉宇间的阴狠,却在皱眉间,隐约的露了出来。

    “皇上又在兰妃那?”女人淡淡的问道。

    正跪在地上为女人捏着腿的宫女,听到女人问,微微的一阵瑟缩,唯唯诺诺的点头,“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皇上刚刚传话来,说是娘娘身子有孕,需要好生的将养着……啊……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女人在宫女说话的当口,忽然抬起腿,狠狠的踹中宫女的心口,一双丹凤眼猛地睁开,雍容的脸上,有着狰狞之色,“那个贱人,竟然敢在本宫怀孕的时候,想要爬到本宫的头上?也不想想,凤鸾都不是本宫的对手,死在本宫的手上,她一个小小的嫔妃,竟然如此的大胆!”

    女人正是凤容!

    自从凤鸾死了之后,凤容就发现,楚风然对她是越来越冷淡,甚至经常的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他来她的宫中一趟。凤容知道,楚风然是在怪她擅自的处死凤鸾,从而不愿见她!

    可是楚风然也不想想,如果不杀了凤鸾的话,以凤鸾的那暇眦必报的性子,只要是一点点的机会,那可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更何况,他们甚至还当着她的面,将她的那些手下全部都凌迟处死,留着凤鸾,难不成还等着她来杀他们?

    “滚出去,去叫孙御医过来!”

    凤容嫌恶的看了倒在地上的宫女一眼,冷冷道。

    宫女强忍着心口传来的刺痛,连忙爬起来,恭恭敬敬的对凤容行了一礼之后,这才缓缓的却快速的退出了帝容宫。

    凤容斜了眼那宫女离开的地方,皱着眉抚上自己的肚子。

    不只是怎么回事,从几天前开始,肚子就总感觉到不舒服,明明三个多月了,按照道理来说,不是应该渐渐稳定下来了吗?怎么现下如此的难过?

    毕竟是凤容盼了许久的孩儿,更是将来要成为南衡皇帝的人,凤容是绝对不允许这个孩子出事情的。她不是凤鸾那个蠢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更别说能保住自己的地位了。她弑父杀姐,做了多少的事情,才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她现在的地位,为了将来孩子能够君临天下,为了成为那人上之人?所以,她绝对不允许任何的人夺取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地位,无论是谁!

    “皇后娘娘,微臣……”年过半旬的孙御医,在搭脉之后,顿时一张老脸上浮现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说!”凤容端出皇后的气势,冷冷的喝道。

    孙御医被震慑的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皇后娘娘早些年可是有过堕胎?且不止一次!”

    凤容一怔,猛然间想起,曾经她确实是堕过两次胎,那个时候楚风然还需要靠着凤鸾,她若是那个时候怀孕且将孩子生下来的话,必然会招致凤鸾的怀疑。所以,为了大局着想,她确实是狠下心将那两个孩子都打掉了。

    只是,这都已经过去了好些年了,怎么现在反而提起了?

    “孙御医,本宫不喜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说!”

    孙御医颤巍巍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皇后娘娘早些年堕胎而造成的亏损,实际上已经伤及母体,实在是不适合有孕。而现下皇后娘娘虽然怀孕,可实际上,微臣还是认为,早些……早些打掉的好!若是真的留下的话,即使是足月生出来,也不一定还有气息啊!皇后娘娘,届时反倒是伤及娘娘您的凤体,那就得不偿失了。”

    孙御医话中的弦外之音,已经很明白,是在告诉凤容,这个孩子就算她真的生下来,也必然是个死婴!

    可……

    打掉?凤容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竟然又是要她打掉。

    曾经,她狠心的将两个孩子打掉,此时她已经是贵为皇后,怎能再次的将孩子打掉?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个孩子,不说这个孩子将会成为她第一个孩子,更甚者,这个孩子还直接的关系到她将来的地位,无论如何她也绝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她是凤鸾的妹妹,一直以来,她之所以能够坐上这个皇后的宝座,也是因为凤鸾的缘故。整日里顶着凤鸾的光环,她早就受够了。她需要一个让她能够坐稳中宫之位的筹码。

    而无疑,这肚子中的种,就是最佳的筹码!

    “留下来!”

    “皇后娘娘?”

    孙御医猛地抬起头看向凤容那阴狠毒辣的雍容精致的妆容,然后又快速的垂下头,“皇后娘娘请三思啊!”

    “无论是三思还是四思,本宫要这个孩子安然无恙的出生!”凤容缓缓的站起来,身边的心腹宫女采荷连忙上前搀住她,“而在此期间,皇上若是问起本宫腹中皇嗣,你该如何回答,可明白?”

    凤容冰冷的视线宛若毒蛇一般,惊得孙御医连连点头称是,不敢稍有忤逆。

    “罢了,本宫乏了,采荷,送送孙御医!”

    “是!”

    “孙御医,请——”

    采荷将孙御医送至宫门前,轻轻的柔柔的嘱咐道:“孙御医家中似有一妻一妾,一女双子吧?皇后娘娘天恩,可是喜欢那三孩子的紧,就暂且的留在宫中些许日子!孙御医可莫要念得紧呢!”

    采荷的话,让孙御医登时一张老脸就刷白下来,脚下一颤,竟站不稳的差点跪倒在地。采荷倒是眼明手快,顺手扶住孙御医,面上虽然带笑,却透着狠辣,“孙御医可要知道,什么话是该说,什么话是不该说的啊!”

    “是是是,微臣明白,微臣刚刚诊得皇后娘娘凤体康健,腹中皇嗣脉象平和,必然是皇子只身。”

    “如此,孙御医就请回吧!”采荷福了福身,转身回到了内殿,“娘娘,已经交代了。”

    凤容半靠在榻上,半张脸掩在阴影中,“杀了!”

    “是!”

    不需要凤容交代的多清楚,采荷就明白了凤容话中的意思。那【杀了】两个字,实际上已经决定了孙御医一家几口人的命运,而等到凤容临盆之后,孙御医也是难逃一死。

    只有死人,那张嘴才是最牢的!

    采荷服侍凤容休息之后,才缓缓的退了出去。

    当整个帝容宫的寝殿中只有凤容一个人的时候,原本闭着眼睛的凤容,倏地睁开眼睛,眼底尽是寒霜和冷笑:“凤鸾,本宫可不是你,我要你在地狱中看着,我是怎么将你打下来的江山,彻彻底底的夺走。即使本宫的这个孩子不能安然出声,也必然会有一个继承者出现!凤鸾,本宫早就说了,你绝对斗不过本宫!你样样都比本宫强,可是惟独一个【狠】字,你永远都无法胜于本宫!这辈子也好,下辈子也好,你凤鸾终究只能是本宫的手下败将,永无翻身的可能!呵呵,哈哈哈……”

    帝容宫中,那得意张狂的笑容在空中盘旋了许久不散。而帝容宫外面的宫人侍卫,却依旧面不改色,这样的笑容,他们早已经习惯……

    ——北流——

    夜色撩人,凤墨却一点也没有困倦之意。

    明日,监斩墨谆,而一个月之后,则是皇家冬狩大会,而以永和帝对她现在的态度上来看,必然,她是那些特例的人选中的一人,自然而然的需要去参加的了!

    而之前南衡的那个出乎意料的消息,让凤墨心中愈发的烦躁,隐约的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在心中萦绕。

    凤容怀孕,就像是一个尖刺,不断的刺着她心中的那块被腐蚀了的地方,刺痛泣血。

    不是在意那个男人,而是在意曾经她腹中不曾出生的孩儿,在意那个她捧在手心中呵护的妹妹,却到了最后是伤了她最深的人。

    凤墨犹记得,那日以她的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的血肉铸成的酒席,三千七百八十三刀,每一刀似乎都是剜在她的身上。

    恨!她确实是恨!

    那个孩子,她绝对不允许凤容生下来!

    尤其那个孩子的身上流着楚风然和凤容的血,甚至还将会夺走本该是属于她的那个孩子的身份地位。

    南衡!

    即使将其拱手相送他人,她也绝对不会便宜了楚风然和凤容。

    深深的压下心中的暴虐,凤墨的眼睛微微的张合之后,那双令人沉醉的漆黑深幽的寒眸,再次的恢复了冷静淡漠。

    脚下一转,凤墨决定,今晚她要去好好的送一送她的‘父亲大人’……

    天牢重地,含冤莫白而死在这个地方的人数不胜数,而尤其是到了晚上,显得尤为的阴森可怖。

    凤墨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就连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无衣,此时也不见了影子,只有她单独的一个人,堂而皇之的无视那些伸出来的肮脏的手,双唇紧抿,向着天牢的最深处走去!

    或许是明日就要处斩了,天牢中的那些狱卒倒是没有灭绝人性到了在最后一刻还不放过墨谆的。

    墨谆这段时间在天牢中受尽了苦,从前他所没有想过的刑罚,在他的身上,都一一的尝试了一遍。

    甚至,那些狱卒还将墨谆的舌头割了。

    凤墨知道,狱卒胆敢如此做,其实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得到了永和帝的准许,若不是永和帝的话,狱卒也不会做出此等的事情!

    必然了,永和帝曾经和墨谆之间的事情,永和帝本人是不希望被人知道的,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全部让身为弃子的墨谆担下!

    现在的墨谆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为自己辩解!

    此时的墨谆,哪里还是曾经那意气风发的北流右相。

    凤墨站在牢门前,冷冷的看着牢中那发如枯槁而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墨谆。

    “墨谆,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凤墨清冷的声音在静谧的天牢深处,即使再如何的轻,也显得尤为的亮堂。

    墨谆双眼浑浊而不甘的狠狠的瞪着她,眼底有着疯狂的恨意。

    “你恨我!”凤墨了然,“可是你知道我又为什么要对付你?你以为我是真的是为了所谓的北流?君本身就是昏君,难道还指望着别人去清君侧?”

    凤墨冷冷的看着墨谆,手指在面具的边缘轻轻的游动,红唇挑起冰冷的弧度,“可还记得我曾经说的那番话?终有一日,必然你会后悔!今日,可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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