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若不是凤主的玄音之术的话,恐怕雪域也不会是臣服在铩羽骑的铁骑之下,怕是那个时候,玉倾歌的踏雪骑已经是踏平了雪域城了。”

    “当年?”公良策惊讶的看着林枫平静的侧脸,“为何我不知道当年你们竟然和西成的踏雪骑交过手?”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呐呐的点头,“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当初你们回来都是那般的狼狈。怪不得清扬明明说了,只要是对雪域城使用玄音的话,根本就不至于让凤主伤成那般模样。原来之前你们竟然和西成的踏雪骑已经人交过手了!你们实在是太胡来了,你们也不看看当时自己带了多少的兵力?不过一千人,还如此不知轻重,凤主更是,竟然还瞒着我们。”

    林枫自知说漏了嘴,也不内疚,反而无所谓的摆手,“行了行了,策啊,都过了多少年了?当时也是凤主的命令,不得泄露半个字儿,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啊!再说了,反正最后的最后,不还是我们赢了?至少我们还是带回来了雪域城的投诚公文嘛!”

    这两个铩羽骑的人在他们的面前若无其事的谈论着之前铩羽骑的辉煌,温子轩也好,还是容洛,都微微的有些失笑,铩羽骑中的人的相处模式给人的感觉,还真的是让人觉得温暖,却又带着淡淡的伤感。

    “这些暂且先不提,你们似乎是忽略了一点!”容洛淡淡的出声打断他们之间的话,道:“玉倾歌,自始至终,他的目的,似乎都是围绕着墨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玉倾歌将会围绕墨儿而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出来,那就不得而知!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吧,玉倾歌若是当真知道墨儿的身份,那么必然是知晓了她墨流卿的身份!当年墨谆曾打算将墨儿献给他,如此一来,那么以玉倾歌这种喜欢事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个性来看的话,他想要得到墨儿的可能性极大!当然,若是他也一起的知道了墨儿就是你们的凤主的话,恐怕,目的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有的时候,容洛的敏锐令人心惊,他能从身边人的只字片语之中,组织起来,得到更加有利,也更加的贴近事实真相的答案。

    这一次,他也不例外的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虽然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却一点也不怀疑其中的可能性。若当真如此的话,他就得慎重对待这一次的西成之行了。

    “子轩,你需要注意点,玉倾歌他,似乎是盯上你了。你当初是否给予了他什么承诺?”转头看向从开始就神情有些恍惚的温子轩,容洛眯着眼睛,敏锐的问道。

    温子轩一怔,摇头,却又点头,最后沉默不语!

    虽然如此,但容洛却已经知道了答案,原来还是真的!

    “玉倾歌就像是毒蛇一般,一旦被他缠上,那么就是不死不休,不将你身上的最后一点利益全部榨干净的话,你就别想他放开你!”托着下巴,温子柔担心的说道。“哥,你当初怎么就随便的就答应了那种人的承诺?温家是天下首富,玉倾歌想要这天下,当然是得要银粮为辅,这找上你,明显就是为了你手上的那些钱嘛!”

    林枫诧异的看向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温子柔,这一路上都是他保护着她,也是因为凤主的命令,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女子,但也不好说什么。他倒是没想到平常习惯坐马车的娇气千金,这脑袋瓜子倒是有点用处啊!

    有点意思,果然还是聪明点的女人比较好,虽然身子骨弱了点,但胜在有脑子,倒也看得过去。

    林枫很快的移开眼睛,若无其事的看着窗外,眼底闪过波涛,却飞快的沉寂下来!

    温子轩依旧不说话,他当然知道,从一开始与玉倾歌打交道的时候,他就知道。只是那个时候,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何的救她。

    “啊,哥,你当初答应的是以你的名义,还是以温家的名义?”温子柔眼睛瞪的大大的,希冀的问道。

    “我自己!”这一点,他倒是记得清楚。

    “那就好!如此便也就委屈哥你了,要是玉倾歌当真寻你要这份利息的话,那就只能是你自己顶上了!虽然有些不负责任,但是哥,这是最好的法子,我知道哥绝对不希望将温家带上的,因为你说过,这个温家,要成为卿儿的后盾!”温子柔拍着手,而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似乎我又多事了,刚刚的话,我也只是自己的见解,你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说着,温子柔小心翼翼的拿眼角瞥了眼坐在窗沿上的林枫,在瞧见他似乎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的时候,稍稍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却又不免有些失望。也正是因为这复杂的感情,让她错过了林枫瞥过来的那一眼,以及他嘴角的浅淡笑意。

    “不,子柔你说的不错,这未尝不是最好的方法!”之前还是一副纠结不安的温子轩,在听了温子柔的话之后,眼睛闪亮,极为的激动的说道。

    既然当事人都同意了,他们也就不好说什么,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也就散了。这一路的赶路,大家也都累了,这一来就如此的动脑动心思的,真的是身心俱疲了!

    而就在这时,林枫却在众人转身之际,忽然不清不淡的说道:“之前,我似乎是看到了翟清宇了!”

    第143章宫廷盛宴

    休息了一下午,凤墨喝了点药便也就好了很多,虽然脸色依旧还是有些苍白,但相对之前的模样,无疑不是已经有了些许的起色。

    现在基本上是凤墨到哪里,她的身边绝对都跟着人,反正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呆着的。照着容洛的话来说,就是他不再相信她的保证了,他相信他的眼睛所看到的,每次她保证了不管多坚定,到了最后,受伤的总是她自己!容洛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肯定,确实是这样没错!

    所以……

    “卿儿,我觉得容相所说确实在理,你不能否认他的话吧?你现在这副模样,正好就是一个证明不是?”因为所有人都有事,而成了唯一的闲人的温子柔,也就自告奋勇的陪在凤墨的身边,名为怕她无聊,实际上是为了监视她。

    也亏得她现在什么地方也不想去,否则的话,身边总是跟着一个人的话,她还不烦死?

    根本就懒得理会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温子柔,凤墨躺在摇椅上,摇摇晃晃的闭目养神,一点也没有要回应的打算。

    温子柔凑上前,不满的说道:“卿儿卿儿,我在和你说话呢,卿儿……”

    “子柔,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吵?”轻飘飘的甩出去一句话,她是压根眼睛都没有睁一下,只是眼睫微微的颤动了一下,算是作为回应!

    “没有,卿儿你是第一个这般伤我的心的人。”气闷的温子柔鼓着腮帮,转而走到一旁,背对着凤墨,负气的说道,“既然卿儿嫌我烦,我就不说话了,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我自找苦吃!”

    好一会儿静默之后,本来等着凤墨安慰的温子柔,久久听不到后面的动静,顿时就泄气了。算了,她在心里面安慰自己,她是表姐,她比卿儿月份长,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卿儿计较了。

    一转头,就看到凤墨躺在摇椅上,眼睛闭着,呼吸绵长,似乎是真的睡着了一般。温子柔轻轻的走到她的面前,然后蹲下,趴在她摇椅的扶手边上,静静的看着凤墨!

    睡着了的卿儿,整张脸都显得极为的柔和,不像是醒着的时候那般的清冷,甚至还带着一丝疏远。卿儿啊,不……温子柔摇头,她说了,她叫做凤墨,只是她习惯的唤着她的小名,似乎他们的关系就会因此而被拉近很多,就不会隔得那么远,让她都够不着的感觉。

    温子柔始终都是记得小的时候,姑姑带着卿儿去他们家的时候,那小小的精致的像个娃娃的模样,总是跟在她和温子轩的身后,表哥表姐的叫着。可是,随着姑姑生病,他们渐渐的没有了来往,甚至隔着很久的一次往来,卿儿根本就不认他们!一直到姑姑去世,卿儿算是彻底的和他们家断绝了。他们一直都不明白,为何小的时候那个笑得那般纯真无邪的孩子,怎么长大了,会变成那般?

    其实她心里面一直都有一个疑问,卿儿为何会突然武功那般高?说是从小学的,可墨谆那样的人会准许吗?卿儿不愿意说,他们也从来不会硬是让她回答。他们只是希望不要这般的渐行渐远而已。

    只是短短的两个月罢了,瞧着卿儿都瘦了多少?

    温子柔伸出手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划过,顿时不满的抿起唇,快速的起身跑到屋中,然后又快速的跑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厚实的披风,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

    昨晚这一切之后,温子柔总算是满意的点点头,又瞧了瞧天色,发现已经稍晚,她还是记得容洛和温子轩的交代的,就是天擦黑的时候,就给卿儿熬药。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的,许多的事情都是自己亲自去做,不假借他人之手。不过好在他们所住的院子中都是有小厨房的,也离得不是太远,她也算是放心。

    等到温子柔离开之后,本来应该熟睡的凤墨却忽然的睁开眼睛,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黑眸,黑眸一片冷静清明,哪里是睡着刚醒的人?

    看了眼身上盖着的披风,她一向清冷的眸子中划过淡淡的暖意,然后直起身,道:“阿枫!”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从角落的阴影之中缓缓的走了出来。

    林枫走到凤墨的面前,单膝跪地,垂眸静静的等着她的吩咐!

    “在西成的这段时间,子柔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语重心长的交代着,这里,她能相信的人很少。温子轩和容洛不适合,一旦出事的话,针对他们的人,必然是很多,以他们的武功,若是自保的话,倒也说得过去。但是温子柔不行,温子柔不过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一点发生突发情况,一不小心就会送命。而在这个时候,必须的要有一个人愿意尽心的保护她才行。

    林枫,她相信他,她知道,只要是她的命令,林枫绝对会无条件的完成,将温子柔交给林枫的手上,她一点也不用担心她会有危险,林枫的武功和为人,她从不需要怀疑!

    林枫郑重承诺:“属下必将以性命保护温小姐!”

    “不,阿枫,不是你用性命,而是你要尽你最大的能力,在保证你也安好的情况之下,保护子柔。”凤墨站起来,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摇着头严肃的说道。林枫的身材极为的高大,凤墨和林枫这般的站着,也不过只是勉强的达到他肩膀的位置上。在女子中间,凤墨的身量已经是出挑了,可是站在林枫的面前,却依旧还是给人一种娇柔的感觉。只是这般的站着说话,她都需要微微的仰着头。伸出手,她将手覆在他放在心口的手上,一字一顿的说道:“阿枫,你要用你的心来保证,你会活着,你会一直都活着,你会一直一直的活下去!即便是保护子柔,你也绝对不能用你自己的性命为保!无论是你也好,还是子柔,我都不希望再有人出事!你可明白?”

    因为晚上还有晚宴,容洛他们很快就回来了,而这个时候,凤墨正对着黑乎乎的药碗发呆,一边上的温子柔都不知劝了多少的话,可惜她就是不为所动。早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林枫,事不关己的躲在一边,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人!

    他是早就知道的,凤主每次只要是到了喝药的时候,就是这幅德行。明明一直都是很英明的一个人,怎么到了一碗小小的药面前,就变得这么的固执而不通情理?反正他是非常清楚的,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靠近的,凤主到了喝药的时候,绝对是六亲不认。

    “我说,要不你先将药放一边上,等容相回来,让容相去给凤主喝?”林枫见久久没有一点进展,好心的建议道。

    “那怎么能行?”温子柔坚决的摇头,“容相说了让我监督卿儿将药喝下去,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以后还能做什么?”她之前也尝了,没有多苦啊,甚至还带着丝丝的甜味儿,怎么卿儿喝了这么多次,就是这般的排斥?

    “固执的女人!”一旁的林枫小声的嘟囔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是说凤墨,还是说的是温子柔,亦或者是将两个人都包含在其中。

    温子柔也佯装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围着凤墨转悠着,道:“卿儿,你晚上还得去参加晚宴,难不成你打算参加完晚宴再喝?你瞧着天色,保不准待会儿容相就要回来了,你说呢?”

    而就在这时,一阵声响就传来,有些杂乱的脚步声远远的就慢慢的靠近这里。之前还死活不肯喝药的凤墨,却突然面色变了变,然后伸手端过温子柔手中的药碗,面无表情的仰头灌了下去。

    “咳咳咳……”许是喝得过于的慌张,一下子被呛住了,当下就呛咳起来。温子柔见状,伸手想要为她顺气,却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刮过,属于凤墨身边的位置就被这么的抢了去。眼前突然的就出现一个人,温子柔吓的连忙向后倒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在地上。之前还斜靠在窗边吊着草的林枫,却突然的出现在她的身后,顺手的就将她揽住闪到一边,在她站稳之后,却又再次的松手,中间是没有一点点的停顿,时间拿捏的都刚刚好!

    “不过只是喝药而已,怎么喝了这么久,就算是再不喜欢,也该是习惯了才对啊!墨儿,都说了多少遍了?这药是为你调理身体,不是什么毒药!”最后两个字上面,容洛着重咬牙的说道。明明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可好像是他们害她一般!百里清扬已经将药味儿尽量的降低,甚至是苦味也用其他的不会损害其药性的增甜的药中和了,其实这药除了颜色上面依旧还是一如既往之外,单单的就是喝了的话,是一点苦味都感觉不到。

    如果只是单纯的讨厌苦的话,那么现在不苦了,又是为什么而厌恶喝药?

    公良策微微的皱了皱眉,最后选择沉默。而刚刚还是一副看热闹模样的林枫,脸上的笑容也收了去,视线转向一旁,吐出了最里面叼着的狗尾巴草,眼睛看向不知名的地方,对于这个问题,也是和公良策一样的选择了忽略无视的态度。

    “我去换一身衣服。”凤墨站起来,身上的披风顺势滑落在地上,而她也没有要捡起来的打算,转而向着里面走去。

    等到凤墨离开之后,容洛的视线在公良策和林枫的身上转了转,最后却只是默不作声的捡起地上的披风,道:“子柔和林枫就留下来,公良策是跟在墨儿的身边有个照应。今晚,怕不是那般简单就能回来的!”

    凤墨出来之后,依旧还是那一身雪白锦缎制成的锦袍,款式一如既往,只是这件锦袍的绣着淡色,若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的梨花。

    容洛见她出来,本来是打算将手中的披风给她披上,可是在瞧见她的脸的时候,稍稍一怔,“墨儿今日不带面具?”这张脸,若是露出来的话,恐怕玉倾歌就更加的肯定了!

    凤墨摇摇头,道:“不带了,玉倾歌既然知道了,那么继续的带着,等到了宴会上,再让他设计让我脱下来?既然如此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顺了他的意思,也省的他到时候挖空心思的对着我的这张脸。”

    “也好,现在也不知道玉倾歌到底是打什么主意,为今之计,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容洛将披风为她披上,在给她系披风的带子的时候,温声说道:“如今夜色入来,凉意袭身,披上一件披风,也好抵御寒气!”

    “嗯!”

    凤墨说着便就转身打算走了,身后,温子柔不满的声音传来:“都走了,怎么唯独就留下我嘛,我去了也不捣乱!”

    “你想去?”

    “当然了,一个人呆在驿馆多无聊?”

    瞥了眼林枫,温子轩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子柔,不是还有林将军吗?”

    似乎也是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了,温子柔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连连摆手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她没有说他不是人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这里只有她一个女子而已。这样的解释,她却在林枫那双深邃的眸子的注视之下,愣是没有说出来!

    “哦?原来我还不算是人了?”低沉的声音响起,林枫的眼底有一丝笑意一闪而逝。

    温子柔没有注意到,凤墨也没有注意到,她只是觉得近段时日的林枫变得有些奇怪!甚至是连林枫自己都不曾注意到!但是公良策和温子轩,以及容洛却注意到了。

    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也罢,你若是要去的话,就跟在你哥身边,莫要离开!”凤墨转过头,今日也只是设宴宴请他们这些三国的使臣,温子柔既然来了,那也是北流的使臣之一,即便是带着,也没有什么。

    明日虽说是西成玲珑公主的生辰,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若是去了的话,意思就是想要参加其招亲的意思。凤墨已经决定,明日是不参加的!

    但,虽说凤墨是这般的想着,可是今晚过后,她明日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玉倾歌又如何能允许她置身事外?

    西成晚宴,西成帝偕同皇后设宴亲临。

    西成的文皇后已经是四十上下,她并非是玉倾歌的亲母,她的儿子乃是西成的太子,只可惜西成出了一个凤王玉倾歌,即便是太子,恐怕也是没有资格继承西成的。

    明明知道这个结果,但文皇后却一点也不曾表现出来,面上从一开始就带着淡淡的不冷不热的笑容,不是太亲近,也不是太疏远,甚至看向玉倾歌的眼神中,都看不到丝毫的怨怼,倒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一国之母!

    至于西成帝,唯唯诺诺的,从一开始就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玉倾歌,没说一句话,总是会下意识的看向玉倾歌。明明玉倾歌才是他的儿子,可西成帝这般的态度,简直成了角色反饰。甚至西成帝在看向文皇后的时候,眼底也带着一丝讨好,让人看得极为的别扭。如果玉倾歌和文皇后稍稍的脸色一变的话,西成帝就会吓得浑身一颤!

    西成的臣子皇子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幕,但对于另外三国的人来说,这无疑不是一种极为稀奇的事儿,当下,除了身份地位超然的容洛云凌等人,那些个跟着过来的随行官员,都开始在底下议论纷纷。

    玉倾歌也不管那些人的议论,从一开始的视线就盯在今晚他唯一想要关注的主角身上。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凤墨抬眼看向他。玉倾歌在她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端起面前的血色琉璃杯,举起来微微示意,然后仰头灌下,也顺势遮挡住了嘴角诡异的笑容。

    有趣,果然是有趣!

    他本来还在想着今晚让凤墨摘下面具的,明明早已经知道她的容貌,但是一想到在天下的人的面前,将那张假皮撕下来的。可是谁曾想到,她今晚干脆就直接的露着脸过来了。

    从前,见到的都是她的画像,如此的正对面的看到真正的容颜,他多少的还是惊艳的。并非是容貌有多倾城,而是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就算是玉玲珑容貌绝世,但其气质到了她的面前,却远远比不得!

    墨流卿,凤鸾,果然啊,结合起来,当真是世间尤物。

    垂眸敛笑,玉倾歌的眼中划过残冷的嗜血流光。伸出舌头舔了舔红润的唇,原本应该匍匐在他的身下的,原本应该成为他私藏的女奴的,那样的话,他说不定会好好的待她。可是呢,女奴不乖,调教是必然的。

    呵,也好,太容易得到的,总是就没了趣味,这有点挑战,花费心思的去夺过来,才更加的有意思!

    管她到底是谁,他既然瞧上了,那么必然就定是要得到,无论是任何代价。

    玉玲珑坐在玉倾歌的右下手的第一位,她的眼睛从凤墨出现的那一刻,就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从未想过,在那一张面具之下,竟然是这般出尘的容貌。既然并非破相,那么为何要用面具将自己的面目遮挡起来?

    “玲玲,你瞧着对面坐着的那些个人,可都是人中龙凤,你也别只看着一个人,有时候,事实是残忍的,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的看看别的人。”玉倾歌似笑非笑的低眉说道,“本王倒是觉得温子轩不错,瞧着他温文尔雅,眉宇间透着坚韧,真真是个不错的男人,玲玲觉得意下如何?”

    “……”玉玲珑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却到底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看了过去。

    玉倾歌却并未停止,接着说的说道:“不说是温子轩,就是容洛,他小小年纪便是靠着自己的手段,坐上了北流一品丞相的位置,现在可是隐约的有取而代之的意思!玲珑啊……”微微的靠近她的耳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项,语气阴凉的说道:“若是容洛成为北流的皇帝,玲玲,你若是嫁给他,便就是一国之母,将来母仪天下!玲玲觉得意下如何?”

    “凤王哥哥当真爱拿玲珑说笑呢!”这一刻,玉玲珑已经无法保持脸上的优雅端庄的笑意了,她的笑容隐约的已经有了一丝僵硬,垂落在袖子中的手指也在微微的颤抖,但她却还在极力的克制自己全身的颤抖,不希望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

    玉倾歌,果然是那种阴晴不定之人,一切之事,单凭心情而为。或者应该说,一切的一切都是以自身的利益为重。她若是嫁给容洛,便也就是和容洛结盟的意思,她若是嫁给温子轩,那便是将天下钱财掌握在手中!

    可以说,不管是她嫁给谁,对于玉倾歌来说,都一点坏处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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