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缩在里面多长时间?不吃不喝,难道是打算绝食?你莫要忘了,身子并非只是你一人的,你肚子里面还有一个。林枫已经不在了,难道你连他的后都不打算留下?”他背着手站在院子外面,语气清淡缓慢,“你这般作践自己,到底是想要伤谁的心?你又打算让何人内疚痛苦?亲者痛仇者快,你是这样想的?”

    “温家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之上,没有谁有功夫去理会你的大小姐脾气,更没有谁有功夫陪着你。后日林枫的遗棺便要入京,你若是想要见他最后一面,这两日就好好的养好身子,否则,到了后日,我就将你锁在这院子中,反正你也压根没有力气出去。”

    说完这番话,温子轩转身打算离开,他话已至此,要怎么做,取决于温子柔自己,他不会再多言。

    吱呀——

    就在温子轩转身之际,原本紧闭的房门缓缓的打开,温子柔憔悴的快要站不稳的羸弱之身出现在门口,她的手紧紧的攀着门框,双眼赤红,双唇干裂,脸上更是没有一点的血色,指尖微微用力的抓着门框,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她似乎是没有看到温子轩比之之前更显消瘦的身影,冷笑的说道:“大哥当真是好气魄,妻子管不好,现在倒是来管妹妹来了!大哥似乎是忘了,我早已嫁入林家,我是林家的媳妇,即便林家只有我丈夫一人,也容不得你来指手画脚。”

    多日未曾吃什么东西,温子柔不过只是说几句话,整个胸膛就剧烈的起伏起来,整个人颤抖的更加厉害。温子轩已经在她说话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不过只是没有转身罢了,他就这么的背对着她站着,静静的听着温子柔如尖锐讽刺的话。

    “呵呵,大哥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我不会死,在没有看到她得到应有的惩罚之前,我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去死,便就是她死了,我也绝对不会死。我的丈夫不在了,还有孩子,不用大哥提醒,我即便是要饭,也会将这个孩子养大成人。大哥更加不用担心我会白吃你的东西。”

    “子柔,难道连你也要在这个时候如此的不让我省心吗?”温子轩转身看着她,眼底是慢慢的化不开的疲倦。

    “省心?现在你竟然跟我说省心?若非是你娶了那个女人,温家何以至此?若非是你娶了那个女人,我何以如此?若非是你娶了那个女人,林枫怎么会死?我的孩子怎么会还没有出生就没了父亲?”一连串的质问反问,就像是千斤重的大石压在他的肩头,他竟然找不到话语来反驳。

    温子柔哀戚的看着他,她是知道的,所有的事情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可是她的心中有怨恨,她所爱的人,她孩子的父亲就这么的死在了她所敬重的大嫂的手上,她如何不怨?他是她的大哥,即便也是受害之人,可她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怨恨他!

    “恨我吗?如果恨我的话,那就更应该好好的将身子养好,那样的话才有力气继续恨我。”温子轩的身子微微颤了颤,苦笑的低下头幽幽的说道。是啊,恨他吧,如果恨他能让她有活下去的动力的话,那就恨他吧。

    只是……

    温子轩转过身再次的向外面走去,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再走到下一个转角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抬起头望着昏暗的天,他经不住的问自己,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不是真的就是他?他又该去怨谁怪谁?

    “表少爷,凤主有请,请表少爷前往天牢一趟,她在天牢中等候表少爷!”芍药远远的走了过来,将凤墨在临去天牢之前的话带了过来。

    卿儿?

    温子轩怔怔的看着芍药,确定确实是芍药,不是其他的人的时候,他终于相信了,确实是凤墨要见他。

    “她身子不好,怎么去了天牢那种地方?”温子轩皱眉问道,他记得他回来的时候听说她重伤昏迷不醒,刚醒来也不过才三四日,怎地不好好的养身子去天牢那么脏乱的地方?

    温子轩很清楚,能让凤墨去往天牢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前不久刚被关进去的玉玲珑。她让他去,是让他见她吗?

    温子轩还没有收拾好心情,他无法平心静气的去面对背叛了他的女人,那个口口声声说放弃了公主之位,只是他的妻的女人。有的时候,话说的是那么的好听,可最后才发现,真相是那么的刺人,让人绝望。

    芍药见他没有反应,接着道:“凤主说,片面之词不足以让人信服,到底真相如何,何不亲自去寻找?温家之难不难解,只需看表少爷愿不愿意去解了!芍药话已至此,表少爷到底去与不去,还请表少爷自行拿主意,凤主身侧不能离人,芍药先行告退。”

    温子轩静静的看着芍药离开,他抿着唇,眼中波涛汹涌,最后化为平静。

    真相吗?

    他就去寻寻看……

    天牢中,凤墨依旧坐在软椅上,容洛就靠坐在牢房中所设的凳子上,手中的折扇开开合合的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他微微垂下头,嘴角微垂,神色颇冷。明该是漫不经心的坐着,且还是在牢房之中,那一身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势,丝毫没有因为环境破落而有丝毫的减低。即使是凤墨,明明身子虚弱的坐在那里,那慵懒却又淡漠的气质,也是让人所敬慕的。

    玉玲珑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她大概是有些明白玉倾歌他们为何执意的要对付凤墨了。本身容洛就不好对付,再加上一个深不可测的凤墨,只会是更加的棘手,除掉她,不只是废除了容洛的左膀右臂,更是在容洛的心口上扎针,要是稍微严重点的话,恐怕连带着也能出掉容洛。

    心中冷笑,玉玲珑觉得是不是她是不是应该拍手赞叹她的皇兄的手段狠辣与心思的缜密?一箭双雕啊!

    “一直小心翼翼的在玉倾歌身边,好不容易能够摆脱他的掌心,你会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而做出此等牺牲?玉玲珑,你知道你自己想要什么,你自己在追求什么?”凤墨轻声问道。

    外面,温子轩刚刚踏入天牢,正好的就听到凤墨的这番话,顿时脚步一滞,就站在牢房的拐角处不再靠近的听着里面的谈话!

    容洛微微侧头看向牢门外的某一处,刷的一声收起展开的扇子,玉骨扇在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了三下。

    “或者应该是朕来问,玲珑公主是想要在大卿被判刑呢,还是想要返回西成?”他缓缓问道,“按理说,你设局谋害我大卿数万将士,泄露我大卿军机要议,本该是处死也不为过的。但朕也考虑到与西成的关系,若是你要返回西成的话,朕倒也会满足你的要求。就像是你所言,你想要休离温子轩,便就是墨相不同意,朕也允了你。毕竟你非常的清楚,温家和你,朕想保的,也只有可能是温家!”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早在我选择如此做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将面临的是什么。”玉玲珑此时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的自称‘本宫’了,她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包含了太多的复杂感情在其中。

    “我小的时候身份并不若在外面所传言的那般的高贵,甚至连一个普通的女官都不如。你们或许不知道,后宫之中的女子如履薄冰,尤其是样貌好的女子,生存的就更加的困难。我自小面貌就不差,可却母妃身份卑微,所以无论是各宫娘娘还是公主皇子,都欺我辱我,若非是他,我现在大概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玉玲珑口中的他,不说名字,凤墨和容洛也知道指的是谁。在西成之中,最有权力的一个少年封王的皇子,除了玉倾歌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人都说后宫如战场,可实际上若是当真如战场一般的明刀明剑就好了,后宫之中,为了争宠,为了夺势,流了多少血,埋了多少冤魂的枯骨,恐怕没有人能数的清。今日得势,明日失势,全部都取决于帝王一人,即便是子女的地位,也一样的取决于此。后宫中的女人,谁能有多单纯?谁能保证自己的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兄弟,姐妹,奴仆,都有可能是在背后捅你一刀的人,甚至你死了,你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死的,或者到死了,你还将害你的人当做最信任的人。在后宫中,行错一步,便就是步步错,我是应该感谢他的,因为他的出现,我才能活着,我才能遇到我所亲所爱之人。可我也恨他,恨他将我当做一个棋子,恨他这么多年来还不愿意放开我,控制我,利用我,让我失去了我所想要的平静安宁的生活。”

    玉玲珑说话的时候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凤墨也没有插话进去,垂眸听着她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的话。

    凤墨曾经也应该是属于后宫中的一员,只是她当时还有点用处,所以在战场上厮杀要比在后宫中呆的时间还要长。平心而论,对玉玲珑的话,她多少的还是有些感触的,死在自己昔日所宠爱的妹妹的手中,她何尝不是争权夺利之中被牺牲掉的一方?唯一不相同的是,一个处心积虑的想要去争,而一个则是压根不曾想过真的去争什么!

    忽然,她的手被一双骨节分明且修长微凉的手握住,他轻轻的在她的旁边道:“你现在有我,我的身边不会再有其他人,更加不用担心争宠夺势,或者子嗣相残。”他的声音清冽如清泉,带着淡淡的温柔,掷地有声不容怀疑。

    容洛在刚刚听到玉玲珑说起后宫的生存的时候,就仔细的注意凤墨神情变化,哪怕是最为细微的变化,他都瞧得非常清楚。他清楚的看到了她眼底突然的涟漪,也自然而然的猜到了她因而联想到了什么。

    凤墨因为她的话一怔,清冷的嘴角微微勾起,道:“我相信!”是了,她相信他,不会怀疑他,所以不需要什么保证。

    “你感激他,却又恨他,我也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就选择站在他那一边。可是玉玲珑,最后的最后,你还是帮了他,帮他给了我重重一击。就像是你说的那样,这一击太过于凶狠,我甚至差一点就没有办法站起来。我大概能够想到,我现在没死,恐怕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这是第一次,谁能保证没有第二次?”握着她的手一紧,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接着道:“我更想知道的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你愿意放弃你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安宁的生活而去做出这等事来。你和子柔在一起时候,也并非都是虚情假意,你让她失去了丈夫,让未出世的孩子失去了父亲,更是让子轩,让整个温家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你心里面是怎么想的?难道说……你当真是瞧不起温家?你当真对子轩没有一丁点的感情?”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凤墨的话音刚落,玉玲珑就情绪激动的大声反驳。从来都是细声细语温柔说话的她,此时竟然如此大声,让站在外面的温子轩也是一惊。

    玉玲珑的脸上满是泪水,大声的激动反驳之后,她靠着墙崩溃的滑落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容洛面色冷峻,望着无声低泣的玉玲珑,他的眼底没有丝毫的波动。在这世上,能让他情绪大动的人,只有他身边的这个人,除了她,再无旁人!

    半晌,玉玲珑几近崩溃的情绪终于平缓下来,她垂头好一会儿,才再次的抬起头。望着面前两个神情颇为相似的清冷的人的时候,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来。

    “我曾经喜欢过你呢,凤墨!”

    此话一出,不只是凤墨脸色微微一僵,就连站在外面的温子轩的神情都有些僵硬。

    “曾经,我第一个动心的人就是你!就连与子轩成亲之前,我唯一的想要召为驸马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人。最开始的时候嫁给子轩,我是抱着可以远离西成,不再受他控制的念头。他给了那么多的难题,实际上非常的清楚,无论是你也好,还是容洛,亦或者云凌,绝对都能安全抵达。他最初的想法也是和我一样,想要我嫁给你,可是到了那里的那天,他却忽然改变主意,让我嫁给子轩。可笑的是,当时我死活也不愿意,甚至第一次忤逆了他的意思,现在想想他所说的话,大概是在告诉我,你绝对不会娶我!选择子轩,一方面是他的意思,一方面我也想着能够离你近一点,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我本为女子,而你却对子轩动了真情。”凤墨将她停顿下来的话接了过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玉玲珑当初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那般的扭捏和尴尬,现在回想起来,她倒是真的有些迟钝了呢!

    “让我来猜猜你为何会狠下心来背弃子轩和大卿!”凤墨站起来,“我记得你我第一次面对面的时候你曾经向我保证的话,你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丈夫,即便是不择手段,你也会保护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我记得你回答我的话,你可还记得我实际上问你的是什么问题?”

    “……我记得,正是因为记得,当初我也明白你话中的意思,只是……”

    “你清楚的知道玉倾歌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弃你这个他尽心培养出来的棋子,你知道,即便是你已经远离了西成,远离了玉倾歌,他也绝对能够捉到你。那个时候,你已经对子轩动了情,你想要保护子轩,你害怕我的问题,更害怕给出无法遵守的承诺,所以你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回答了我,你只是向我保证不会伤害子轩和你们的孩子,其他的人却并不在你承诺的范围之内。”凤墨几乎是一针见血的将玉玲珑心中所想全部都说了出来,她就像是一面镜子,玉玲珑站在她的面前根本就无处遁形。

    玉玲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她此时的心境,只是呆呆的看着凤墨,心中的震撼全部都表现在那一张憔悴却依旧倾城的脸上。

    “玉倾歌以子轩和你的孩子要挟你,若是你不答应帮助他的话,他便就杀了他们两个。你很纠结,你知道,若是答应了的话,被子轩知道了的话,就一定会令他伤心,甚至你都没脸呆在温家。那个时候,你和子柔关系不错,你更是内疚,因为你要是真的按照玉倾歌的指示去做的话,那么子柔就一定会年轻丧夫。但最终,你却还是自私了一次,为了子轩,为了你们的孩子,你选择了屈从,选择了昧着良心成功的达成了玉倾歌的命令……玉玲珑,我今日所言,可对?”

    对,对,都对!

    玉玲珑在心里面不断的苦笑,聪明,真的是非常的聪明,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宁愿自己说出来,而不是被从凤墨的口中说出来。

    凤墨见她那般,缓缓转身,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时间,她便就交给他们两个了!

    “你知道吗?”凤墨背对着她轻轻道。

    “什么?”

    “阿枫说,他早先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不妥,甚至铩羽骑的那一万牺牲将士的率领都换成了北冥了呢,可是他却最终选择了自己去。他在信中说……”

    【军中出现奸细,军事部署泄露频繁,我想定是与京都中某位人有关,凤主万事小心!林枫想,以凤主的智谋,定然已经猜得出来到底是何人所为。

    铩羽七十二军本是凤主心血,他们更是与林枫等人一起并肩作战的弟兄,若是有丝毫差池,林枫万万不能苟活。

    此番一去,林枫不知能否安然归来,若是不归,还请凤主能代林枫照看子柔吾妻。

    林枫最为信任也最放心之人,唯独凤主一人!

    此去若是不得归,林枫愿来世再追随凤主左右!】“林枫聪明而睿智,否则他如何能担得起我铩羽骑的第一将军?玉玲珑,从一开始你若是告诉我,或者告诉他的话,你现在又何以至此?”

    这是凤墨在临走前最后所说的话,铩羽骑的人就是如此,以林枫的能力,以铩羽骑的忠诚,若非后路尽断,如何能全军覆灭?铩羽骑的四将军之间情深意重,一人有难必将是倾巢而出,可是那一日却被打的措手不及,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只能堪堪的看到那血流成河的惨状!

    公良策说,他们赶到那里的时候,林枫的身上插满了羽箭,箭箭穿身而过,他就这么的站在那里,手中长剑深深的插入地中,他就双手紧握着剑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睁得老大,浑身浴血,他的周围满是尸体。

    那一日,铩羽骑的一万零一名将士全部都折损在那里,一个活口都没有!

    凤墨听了公良策的话之后良久无言,许久之后,她才缓缓道:“铩羽骑的将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们宁愿全部死在那里,也不会愿意丢下自己的兄弟同伴而独自逃生。这就是我的铩羽骑,这就是我的七十二军弟兄。”

    凤墨忍不住在想,或许她不该如此自私的将铩羽骑拖进来的,如果铩羽骑就随着凤鸾的死那么的沉寂下去的话,是不是那些年轻的生命就不会凋零的那么快?

    入了乱世,想要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

    凤墨站在十里亭外,身上披着浅色的披风,看不见的那一双寒眸微微的眯起,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运送林枫遗体回来的队伍。

    一阵阵风吹过,将她身上的披风和衣摆吹得猎猎作响,黑如墨般的发丝随风而动,将她精致的脸衬得愈发的白了起来,迎着阳光看,甚至都能瞧见面皮下面青色的极细的血管!

    随着队伍越来越近,一直站立不动的凤墨忽然的就动了起来。

    她准确的一步一步的走向装载林枫遗体的棺材,运送队伍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停了下来。

    作为带领队伍的北冥瞧见凤墨的那一刻,刷的一声从马上跳下来,猛地双膝跪地,右手握拳狠狠的击向胸口,高呼一声“凤主!”

    护送队伍全部都是铩羽骑的弟兄,本来瞧见他们的凤主的时候都颇为的激动,可是当看到凤墨面无表情,甚至是堪称木讷的脸的时候,他们忽然又一种没脸见她的感觉。

    当北冥第一个跪下来的时候,护送队伍的两千铩羽骑将士也在同一时刻以和北冥同样的姿势全数跪倒。剩下来站立的都是大卿的将士,呆呆的看着铩羽骑的人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时之间竟然做不出什么反应来!

    凤墨没有答应,更是连动作都不曾停留一下,本该是看不见的,但也不知是被什么所引领,她非常准确的走向林枫的棺木。

    今日,容洛是率领百官前来迎接,帝未动而臣先行,让一些不知轻重的官员有些不满,但瞧着身为皇帝的容洛都没有说什么,他们也就憋在心里面了。不过他们心中也忍不住的好奇,到底这墨相和皇上是什么关系,竟然能得到皇上如此的纵容!再来就是铩羽骑将士的下跪,以及那震天的充满了悔恨懊恼的叫喊,无不让他们心中感叹!

    后《凤凰录》中记载:‘那日的一声【凤主】生生的刻在百官诸臣心中,那一日,诸臣才真正的明白帝之心。’

    容洛站了一会儿,然后迈开步伐快速的向着凤墨走去!

    凤墨伸出手搭在冰冷的棺木上,因为天也愈发的热了起来,从千里之外将遗体运送回来,若不用冰块镇热,怕是根本就无法回来了。所以,一路上,林枫棺中冰块不断,远远的就能感到里面的森寒凉气。

    容洛见状皱眉的将她揽着带到一旁,“回京!”

    ……

    “没死?”玉倾歌睁开眼睛,眼底厉色一闪而逝,复又闭上眼睛,像个无骨的慵懒的狐狸一般,他半靠在软榻上,嘴角噙笑,“早该想到了,本王可不认为她那般容易就能死了。”

    “殿下,那玲珑公主……”

    “已经是个没用的棋子了,难不成还要本王自投罗网的去将她带回来?即便本王想要花费代价的带她回来,怕是她也舍不得回来了吧。就算是死,她也定然不会再离开大卿的,尤其还有那个野种在。”玉倾歌忍不住的有些惋惜,如此美人,就这么的糟蹋了,实在是暴殄天物,若是能将其带回来的话,倒是不难说还有个筹码在手中。不过也罢,宫中最不缺的便就是美人,公主美人的身份,还怕没有筹码?虽说是没有玉玲珑来的倾国倾城,但也比之旁人要更是动人。

    玉倾歌缓缓的坐起来,他身旁伺候的美人立刻就非常自觉的率先站起来,将身旁的华服锦衣拿了过来,伺候他穿衣束发。

    “果然呢,美人就该是像这样的乖巧,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如此才更加的动人不是?”抬手挑起面前女人的下巴,玉倾歌嘴角勾起邪肆的笑意,女人面色粉红,似乎是有些娇羞的想要避开。

    然而……

    前一刻还在赞叹面前女人的乖巧动人,甚至在之前还和女人自床上翻云覆雨,可在下一刻,他却忽然的面色一沉,一双勾魂的桃花眼中冷光一闪,拂手将女人挥了出去。

    “可惜,本王现在不喜欢了,越是得不到,本王越是想要得到,本王有些期待她委身于本王的那一刻。”

    冷冷的笑着,玉倾歌无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接过身边四大美婢递过来的绢帕擦了擦手,临走前冷酷道:“腻了,丢出去!”

    短短五个字就决定了女人悲惨的命运,玉倾歌话中的‘丢出去’可不是只是赶出府那么简单,而是一条人命的结束。

    无论是谁,都不敢求饶,他们非常清楚自己的主子的习性,如果一旦求饶的话,死的就不是一个人,而是全家老少!有一点点责任心的人,明知是要死的,他们也不愿意拖累了全家人!

    女人明艳动人的一张脸瞬间就灰败下去,高程叹息的微微摇头,赝品就是赝品,如何能与正主相比?

    高程非常清楚玉倾歌所宠幸的女人的模样,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身上的某一处与那人非常相似。玉倾歌一面想要她死,一面却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得到她,他身边的女人很少能有待过三日的,高程有时候在想,要是正主来了,他是否也是如此?

    玉倾歌是直接进的宫,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皇帝的御书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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