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郡主狠狠咬牙,刚才,看到沈妍主仆处于败势,认为沈妍很快就会被打死。她长长松了一口气,以为最棘手的麻烦就要解决了,没想到又来了三个臭丫头。此时,几十个婆子被打得人仰马翻,这次不成,以后想除掉沈妍更困难。

    “告诉姑娘们回避,把院丁和侍卫全部叫来,今天务必把她们除掉。”松阳郡主脸上的表情阴涩狠毒,在她眼里,沈妍已变成务必割除的毒瘤。

    “郡主,这……老太太正高兴,恐怕……”于嬷嬷很担心。

    “快去,这是个机会,有事我来处理,不能让她成为轩哥儿的绊脚石。”

    “是,郡主。”于嬷嬷往外走,仍满脸担忧。

    沈妍看到白芷白术出手狠厉,白衣姑娘更是以一打几十个,她长长松了一口气。她示意雪梨和黄芪只防守,不攻击,把反攻的任务交给白衣姑娘。

    见松阳郡主低声吩咐婆子,沈妍就知道她想让婆子去叫侍卫来。侯府侍卫的职责是缉捕刺客和贼人,若惊动了侯府的侍卫,这场架性质就变了。徐家说不定会给她们加上反叛或刺杀的罪名,到时候,她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所以,这场架不能再打下去,不管谁胜谁败,起到作用就要适可而止。怎么让场架停下来,那当然是擒贼先擒王,制服了贼首,还怕下面的乌合之众吗?

    沈妍心里有了算计,揪住两个婆子就比划,逼着婆子向海氏的方向退去。海氏见婆子向她靠来,也赶紧后退,被沈妍挡住后边的退路,海氏就向松阳郡主呆的地方退去。雪梨和黄芪明白沈妍的用意,也逼了几个婆子往松阳郡主身边退去。

    突然,沈妍抬起脚,绕开婆子,向海氏重重踹去,正中海氏的肚子。海氏腹中阵痛,站立不稳,踉跄几步,向后倒去,正好砸到松阳郡主身上,也把松阳郡主压倒了。沈妍又拼尽全力,推倒一个婆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到海氏身上。

    松阳郡主倒在地上,海氏倒在她腿上,而婆子压在海氏身上。松阳郡主的丫头刚想推开海氏和婆子,把她拉起来,又把几个婆子从半空倒下来,松阳郡主的丫头也被砸倒了,而松阳郡主更是被压得严严实实,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几十个婆子黑压压倒了一地,有十几个还能勉强站住,也东倒西歪。白衣姑娘飞身跃起,蹬着一丛花树,连环出腿,十几个站着的婆子也光荣卧倒了。

    “好,好,再翻一次。”徐老太太使劲鼓掌,可当她看到松阳郡主被一群人压住时,忙拉着武氏,问:“老三媳妇,你们家太太这是干什么?怎么躺下了?”

    武氏暗哼一声,忙说:“我们太太见您老这么高兴,就想凑趣讨好,让您老更高兴,实在想不出好办法,就自己躺下了,为讨您老欢心。”

    徐老太太显然不相信武氏的话,又觉得有趣,笑叹说:“赶紧把她扶起来。”

    汪夫人强忍笑容,满脸嗔怪指了指武氏,又吩咐丫头婆子去把海氏和松阳郡主拉起来。下人们见场面这么狼狈又有趣,想笑又不敢,都憋得很难受。

    武氏给徐老太太递了杯茶,低声说:“老太太,我们家太太让人去叫侍卫了。”

    “叫侍卫干什么?”

    “这几个丫头打了婆子,又让她生了气,估计是要处死呢。”武氏这些年恨透了松阳郡主,见徐老太太高兴,就想抓住这个机会报复。

    “她凭什么要处死人家?”徐老太太急了,好戏还没看够呢。

    武氏不再说话,多年磨砺,她也聪明了,许多话点到为止,多说反而无益。

    汪夫人皱眉叹气,说:“有爵之家的侍卫都由兵部统一布置供给,叫侍卫掺和进来,今天这事还不闹得沸沸扬扬,武烈侯府又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老太太下月中旬过寿,我是怕闹出事了,让人看笑话,也不吉利。”武氏也叹了口气,又说:“再说这些人打闹一场,老太太不是很高兴吗?”

    “你是个懂事的,比你婆婆虑事周全。”徐老太太拍了拍武氏的手,说:“你亲自跑一趟,把侍卫拦住,千万不能让他们进来,今天这事也不能让人乱传。”

    “是,老太太。”武氏目的达到,赶紧出去传话了。

    “去把那几个丫头叫过来,我要好好问问她们,这功夫都是从哪学的。”徐老太太兴致很高,她人老糊涂,大概忘记沈妍是谁了。

    听说徐老太太要叫她们过去问话,沈妍心里暗骂,真不知道这老虔婆是真糊涂还是装傻,刚才看够了热闹,现在又要摆出为她们做主的姿态了。

    “烦请姐姐转告老太太,我们整理一下,见老太太哪能随便呢?”

    “好,我去传话,你们收拾好,马上过来。”

    沈妍拉起丫头,刚要问她们受伤的情况,就见有几个男子带人走进园子。

    “这是干什么?怎么弄成这样?还要叫侍卫进园子,丢不丢人?”

    第九十六章 解咒

    走在前面的男子一身绛紫色衣袍,两鬓斑白,脸却保养得极好,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多岁,他就是徐老太太第二子、现任武烈侯徐秉熙。徐秉熙身后还跟着三个男子,分别是四爷徐瑞宙,长房的大少爷徐慕轶,还有二房武氏所出的五少爷。

    徐秉熙怒气冲冲进到园子,看到地上躺满婆子,正呻吟嚎叫,又见松阳郡主和海氏刚被丫头扶起来,两人都满身泥土、钗环凌乱,徐秉熙怒气更盛。

    “你们这是干什么?园子里能有什么大事?也值得调侍卫进来?”徐秉熙走到松阳郡主身边,不问青红皂白,又喊道:“我把胜战伯的长史官请进府里,想请他周旋一下,为老三在京郊营中谋份她差事。他刚喝了一杯茶,我们还没谈正题,就听说内院打起来了,要调侍卫进来处理,他马上就起身告辞了。内院让你掌家,连一点小事都处理不了,我看你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娘。”

    因为没能顺利除掉沈妍,又因她们主仆反抗,松阳郡主气得咬牙切齿。被海氏撞倒墩了尾骨,又有几个丫头婆子砸在她身上,她那身老骨头快被砸碎了。最可气的是一个婆子坐到她脸上,还放了一个极臭的屁,薰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松阳郡主又是受气,又是受辱,还因挨撞、挨砸、挨压、挨薰,弄得她浑身难受。徐秉熙一进到园子,对她没半句安慰,反而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顿。她做为嫡母,影响了徐三爷在军中谋差事,武氏不知道又要怎么折腾她呢。

    事情都赶到了一起,气得她咬牙忍泪,若不是怕人笑话,她真想啕嚎大哭一场,来发泄心中的郁气。她活了五十多年,从王府到侯府,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她恨得要死,就把这笔帐记到了沈妍身上,直想把沈妍咬碎撕烂。

    听说内院正打得不可开交时,胜战伯府的长史官正在武烈侯府,安纹“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她为了能嫁沐元澈,穷尽心思想取悦慧宁公主,没想到功亏一篑。若让沐元澈和慧宁公主知道内院打架因她而起,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都要付之东流?她恨得牙目欲呲,若不是因为打不过沈妍,她又要过去挑衅了。

    徐瑞月连哄带劝,好话说尽宽慰安纹,又低声咒骂沈妍。侯府其他人也各怀心思,不管是不是知道事情的因由真相,沈妍无疑成了这些人的公敌。

    徐慕绣与安纹怀有同样的心思,恋上了同一个人,只不过安纹比她更据有竞争优势。今天见安纹挨了打、出了丑,她心里着实痛快了。可听说胜战伯府长史官知道了侯府内院打架的事,她又心里暗恨,明知事情原由,也不知该恨谁了。

    “老二,你先别嚷,过来我跟你说话。”徐老太太显然是心情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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