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如果对于这一类问题盲目回避,反而会加更沐元澈的疑心。怀疑是夫妻之间的杀手锏,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疑心的消磨,最终败北。

    “你真想知道?好吧!我对你不会隐瞒,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沈妍凑到沐元澈耳边,低声说:“我这相好是一个人,可名字千变万化,你别吃惊,听我细说。他昨晚一夜忙活七次,当然叫一夜七次郎,要是忙活八次,就叫一夜八次郎,忙活九次,就叫一夜九次郎,依些类推。等再过上几年,他没准就变成一夜一次郎,再过几十年,他不行了,就叫他一月一次郎,甚至一年一次……”

    “坏妍儿,你敢捉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看你还敢不敢拿我开玩笑。”沐元澈听懂了沈妍话中的隐意,疑心尽去,又为自己刚才衍生出些许疑心惭愧。只好卖力表现,还要有时有度有节,千万不能沦落成一年一次郎。

    “哈哈……放开我,不行,天还亮呢,我……”沈妍反对无效,只好认命。

    当她拖着满身疲惫和舒爽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的天很亮,她一霎那迷糊,但很快就知道今时已非昨日。床上就剩了她一个人,沐元澈什么时候起来的,她根本不知道。回忆昨晚半夜酣战,她长舒一口气,确实很享受,也很无奈。

    她伸展四肢翻了身,不想起床,就拥着枕被回想昨天的事。她理清头绪,几声长叹之后,也做出了几个决定,有些事她不想做,很为难,但她必须做。

    她起床,洗漱收拾完毕,给汪仪凤和左琨各写了一封信,把沈蕴的事告诉了他们。等慧宁公主动手,沈蕴就会知道自己根本当不上承恩伯世子,白白被李姨娘等人利用。沈妍怕他沉沦,让汪仪凤和左琨事先知情,也能抚慰他、照顾他。

    “侯爷呢?又在后花园练剑吗?”

    “回夫人,侯爷去了京郊大营,说是去安排巡边的事,让夫人不用等他回来吃饭。还让奴婢嘱咐夫人,凡事不要生气,该动手就动手,他永远支持夫人。”

    沈妍忍俊不住,笑出声,夫妻之间,有什么爱比永远的信任和支持更博大呢?

    “夫人,现在摆饭吗?”

    “摆吧!我也饿了。”她不饿才怪,这两天工作强度大力,精力都跟不上了。

    沈妍抚额寻思片刻,吩咐柳嬷嬷去一趟项家,问明天回门的事,顺便把信交给汪仪凤。又让黄精去给左琨送信,让白术到逸风苑给平嫂子等人传话。

    饭菜摆上,她刚要吃,就有丫头来报,说庞玉嫣过来请安了,同来的还有沈娇和沈婉。沈妍冷哼一声,没说话,继续吃饭,让她们在外面等着吧!

    “你摆什么臭架子?本郡主来了,你不出来迎接,还敢让本郡主侯着。”沈婉怒呵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又传来耳光声和呵骂声,显然是在打驾丫头。

    沈婉有郡主的封号,而沈妍则是一品二等修仪夫人,品除比她还高,又是她的嫂子,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出去迎接她,这小丫头也被有心人鼓动得不可理喻了。

    慧宁公主忙于国事,家务事交给李姨娘全权打理,沈婉和沈娇除了各自的教养嬷嬷,也是李姨娘在照顾。沈婉不是娇横无礼之人,却被李姨娘和沈娇等人怂恿鼓动,再加一个巧言令色的庞玉嫣,连她本来纯厚的本性都慢慢丧失了。

    别说整天和李姨娘生活在一个府里的沈婉,连沈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被李姨娘拿下了。可见这李姨娘真是个人物,有的是手腕和心计,而且还是低调内敛的人。沈妍吃过她的亏,知道她的阴谋手段,必须时时小心,预谋反扑。

    阳谋是阴谋的克星,对付善于使阴谋的人,当然也是阳谋的手段最好。简而言之,阴谋就象打牌出老千作弊,而阳谋则是抓住作弊者,直接掀牌桌剁手指。

    “夫人,婉阳郡主是长公主所出,不能得罪,要是让长公主知道……”苏嬷嬷低声细语,想劝沈妍忍一口气,出去迎一迎沈婉,别让有心人看热闹。

    “吃饭最大。”沈妍不紧不慢吃喝,“苏嬷嬷,告诉丫头们别挡着,免得挨打受骂。都让她们进来,我看她们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想干什么?”

    沈婉冲进来,指着沈妍就骂:“你算什么东西?用什么阴谋手段鼓动我哥哥娶了你进门,庞姐姐和福阳姐姐比你强一万倍,你不知羞耻,不懂……”

    沈妍倏地站起来,以最敏捷的姿势左右开弓,打了沈婉两个耳光,“胜战侯府是你撒野的地方吗?修仪夫人是你能随便辱骂的吗?这两个耳光一个是替长公主打的,一个是替你哥哥打的,你要是再不知收敛,就不是打你耳光了。”

    长这么大,别说挨打,除了慧宁公主,都没有敢对她沉一下脸。沈妍竟敢接连打她两个耳光,别说沈婉本人,就连沈娇和庞玉嫣也惊呆了。

    沈婉挨了这两个耳光,顿时惊愣当场,连反映都没有了,过了一会儿,才大哭出声。跟她的丫头婆子见她挨了打,都气势汹汹冲进来,想为主子讨公道。沈娇和庞玉嫣先是惊诧,紧接着兴灾乐祸,指使她们的下人跟着凑热闹。

    “夫人,这……”苏嬷嬷吓坏了,怕慧宁公主怪罪,不知如何是好。

    沈妍冷哼一声,根本不在乎,指着那些丫头婆子说:“我数三声,你们全部给我滚出去,否则——山橙、龙葵,给我打,谁敢留下,就往死里打。”

    “是,夫人。”山橙和龙葵一人拿出一只荆条鞭,准备动手。

    沈婉一看这情景,跺了跺脚,哭着往外跑,要回去向慧宁公主告状。沈娇和庞玉嫣带丫头婆子赶紧追出去,想和沈婉一起到慧宁公主面前狠告沈妍一状。

    “给我拦住她们。”沈妍走出房门,对着涌到院子里的人说:“我只是让你们滚出房间,别说让你们走,都给我乖乖站住,事情还没说清,也没完。”

    “夫人,你刚过门,可千万别惹事,这……”苏嬷嬷吓坏了,赶紧阻拦。

    沈妍重哼一声,拍了拍苏嬷嬷的胳膊,说:“你要是来伺候我,就不要畏畏缩缩,没一点刚性,什么事都怕,我最看惯窝窝囊囊的人,当下人也一样。”

    “夫人打了郡主,就不怕长公主怪罪吗?到时候牵连侯爷,只会让他们母子兄妹不合。”庞玉嫣完全换了一副嘴脸,满脸急切,好像在为沈妍着想一样。

    要说庞玉嫣,那绝对是个聪明人,心眼算计在锦乡侯府就练出来了。她来给沈妍请安,故意邀请了沈婉和沈娇,就是想合力对付沈妍,为自己增加筹码。

    没想到沈妍连沈婉都敢打,她确实因沈妍惹下麻烦兴灾乐祸,却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沈妍不让她们走,沈妍不让她们走,就是一种豁出去的心态。她知道沈妍要拿今天的事做文章,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

    沈妍暗哼冷笑,庞玉嫣竟然拿慧宁公主压她,难道不知道她根本不怕慧宁公主吗?说白了,她和慧宁公主就是棋逢对手,平安无事时,会惺惺相惜,若真对峙,两人会彼此犯怵。当然,慧宁公主犯怵更深一些,因为顾虑更深。

    “我一会儿自会向长公主去请罪,就不劳庞姨娘费心了,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沈妍看了苏嬷嬷一眼,挑嘴一笑,“苏嬷嬷,这里你年纪最长,来说几句。”

    苏嬷嬷跟沈妍认识时间不短,很清楚这位姑奶奶的脾气。跟着这样的主子能扬眉吐气,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但还要行得正、做得直,事事摆在道理上。

    她久在深宅大院浸淫,最懂主子的心思,也知道该如何行事。听说沈妍让她说几句,她就知道沈妍想让她说什么,话要说得有份量,还要有技巧。

    “自古嫡庶有别,尊卑有序,妾室对主母晨昏定省、在主母身边伺候是大家族的规矩。庞姨娘应该卯时初刻就来伺候夫人起身洗漱,可今天庞姨娘辰时正刻才来,又带来的两位小姐,好像串门子一样,还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有人笑话胜战侯府的妾室没规矩,不让人笑话才怪。”

    沈妍挑嘴冷笑,“我还年轻,没经过事,刚过门,又脸酸,还要劳烦嬷嬷。”

    “夫人是尊贵人,不能对奴才们这么客气,对妾室也一样。”苏嬷嬷转向庞玉嫣,“庞姨娘,老奴刚才说的,你可都听清楚了?这规矩锦乡侯府也有吧?”

    “你、你们……”庞玉嫣变了脸,今天的事要是用规矩套,她非被规矩压死不可。她一向聪明谨慎,今天有沈婉撑腰,她太大意了,没想到沈妍敢打沈婉。

    “庞姨娘,苏嬷嬷说的你都听清楚了吗?”沈妍走向庞玉嫣,冷声说:“不守规矩、不敬主母,巧言令色,蓄意生事。来人,掌嘴四十,禁足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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