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和默克多都是英军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他们今天是奉命押送一批箱子来教堂。本来卸下了东西是要回去的,可是默克多仗着自己的叔叔是军舰的二副,硬是拉着威廉一块住了下来。说是等第二天在上海玩玩再回军舰去,反正军舰还要三天才离开上海。想起军舰上那难吃的土豆泥,威廉也就同意留了下来。

    威廉不善于喝酒,吃饭的时候就只喝了一小杯白兰地,便早早的睡着了。默克多睡觉有个很不好的毛病,就是喜欢抱着床上的东西睡。教堂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威廉就和默克多被安排在了亨利的房间,亨利的那张大床足够两个人用的。

    威廉刚睡着没有多会,默克多的老毛病就犯了,直接一个翻身迷迷糊糊把威廉给抱住了。睡的很轻的威廉立马被默克多给弄醒了,威廉知道默克多一直有这个毛病,只好压着姓子,把默克多推了回去。可是没过一会,默克多又翻身贴了上来,弄的威廉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最后忍无可忍的威廉只好裹着被子,睡在了拼起来的椅子上。赵志从最后一间牧师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关门的声音稍稍大了些,把睡在椅子上的威廉给惊醒了。被再次吵醒的威廉气恼万分,只好起身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刚打开门就被走廊里那股浓浓的血腥味吓住了。威廉的父亲是一位医生,威廉从小就耳闻目睹,对血腥味十分的熟悉。

    等威廉穿好自己的衣服,还没有把沉睡的默克多晃醒,赵志就上门了。听见了扭动门把手的声音,无计可施的威廉灵机一动,把默克多身上盖着的毯子抛了出去。正好遮住了赵志的手电,也把赵志给遮在了毯子下面。

    先下手为强,威廉抄起一把椅子冲向赵志。站在门口的赵志还没有把毯子从头上取下来,而且他是背光,房间里面的威廉借着走廊的灯光能很清楚的看见赵志。“噗”“噗”“噗”就在威廉手里的椅子马上要砸到赵志的时候,被毯子遮住的赵志却突然像没有了骨头一样的躺在了地板上,让威廉打了个空。还没有等威廉回身再打,赵志就掀开了毯子,借着手电光,闪电般的在威廉身上扎了三个血窟窿,并用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死吧”赵志冷漠的说了一句,手底下一使劲便捏碎了威廉的喉结。丢掉威廉的尸体,那还酣睡在床上的默克多就更不是问题了,赵志只是挥动了一下尖刀,就万事大吉搞定了。

    “行了,下边就是你的事了”赵志走进厨房,拿出一瓶酒,语气很淡的对汉特说了一句,自己便拎着酒瓶在各个房间里瞎转。他是在看看有没有自己能看得上眼的好东西,包括现金和一些个小玩意。汉特带来的人显然是很有规矩的,他们不像赵志这样在房间里瞎转,每个人的分工都不同。

    带血的床单被装进了袋子里拿走,地板上的血也被冲洗的很干净,任何带有血渍的东西都被很好的做了掩饰,实在掩饰不了的就带走,要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的血腥味,根本就看不出这里刚被杀了6个人。

    “喜欢这个烟盒?”看见赵志拿着亨利的金质烟盒和打火机把玩,汉特凑过来递给赵志一支雪茄。“他们的东西上都做了暗记,你要是喜欢,我明天买来同样的送你”汉特说的对,犯不上为了这些小东西把自己折进去。赵志淡淡的笑笑,把东西放回了原位,“我只是想起来,我以前也是有这样一个烟盒”

    “先生”两手满是血的阿呆过来找汉特,“亨利已经交代了,货都放在地窖里。可他死活不说保险箱的密码,我们打不开保险箱”阿呆俯身给汉特报告,自己审讯亨利的结果。

    “咱们不是只要他们的货吗?怎么还要打开保险箱干什么?”赵志想也不想就问了出来,他不想被人蒙在鼓里。

    “亨利的保险箱里有一份中国境内军火商的名单,我需要这份名单”汉特一脸笑意的看向赵志,脸上丝毫没有不悦,仿佛他已经把赵志当成了自己人一般。赵志当然不会被汉特的三言两语就收买了,他眼睛的余光注意到汉特的右手端着酒杯,而左手却一直揣在裤兜里。

    “我都差点忘了,拿到了那份名单,那你的生意不就能扩大了吗?”赵志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用力的拍着汉特的肩膀,丝毫不理会阿呆眼睛里那诧异的目光。赵志把手搭在汉特的肩头,手里捏着的尖刀顺势顶在了汉特的脖子,阴冷的问汉特,“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好吧,你赢了”汉特从裤兜里拿出已经上了膛的手枪,是一支袖珍的勃朗宁女式手枪。“我能抽支烟吗?”汉特拿着一个烟盒问赵志,本来这不算什么事情,但汉特眼睛里的意思狡黠却被一直注意他的赵志发现了。果然,赵志在在汉特的烟盒里发现了一根能发射出毒针的香烟。汉特带来的那群人堪比赵志在前世里遇见过的所谓的清道夫,再加上袖珍手枪、能射出毒针的香烟,汉特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好吧,好吧”汉特举高了双手,任凭赵志检查他的身上是否还藏有武器,“我不是英国人,我是个德国人,你光听我的名字就应该知道。他们都是英国派来的间谍,我是为了我的祖国----伟大的德意志”

    赵志诡异的笑了笑,随意挥动了一下手臂,唰的一声过后,汉特贴身的衬衫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可是身上却没有划烂。“再骗我,我的刀就会深一寸划下去”

    “我说了,好了,我说”汉特盯着赵志市里的尖刀,求饶似的抱住了赵志的胳膊,“我是美国人,我是中央情报局的特工”见赵志好像不相信自己,汉特脱下皮鞋,掰开鞋跟从里面掏出一枚胸章,“这是中情局给我的胸章,背面有我的特工编号”

    赵志半信半疑的接过那个胸牌,果然是中情局的白头鹰徽章,背面的编号居然是:9527

    第九章汉特vs9527

    赵志实在没有忍住,噗的一下把嘴里含着的酒喷了出来,汉特的这个特工编号太强悍了。再看汉特的造型,要是把胡子剃了,再减减肥,真没准能和周大师有的一拼“那你说说,为什么会找我来帮你们?”赵志忍住笑意,擦了擦嘴角的酒水,把徽章扔还给了汉特。

    “我只是个负责搜集情报的特工,另外两个负责行动的同伴上个月死在了天津。要是等总部再派特工来上海,我怕亨利这伙人会有变化。我需要亨利保险箱里的一份资料,那是德国人和曰本进行军火技术交易的资料,这个教堂里的人除了亨利,其他的都是德国间谍,亨利只是被他们利用了而已”汉特对着赵志无奈的耸着肩。

    “我的手下就只有一个阿呆还能用,其他的都是些技术人员,别说杀人了,他们连枪都没有拿过”汉特自嘲的笑了笑。中情局在上海的这个工作站是刚刚建立起来的,人员和资金都很困难,总部把亚洲的重点都放在了东南亚,只有汉特坚信中国才是中情局更应该注意的地方。

    这次针对教堂的行动是汉特的擅自行动,在上海的各国特工和间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大家相互之间都是知道身份的,不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主动开战的。这也是汉特要雇佣赵志的原因,一旦行动失败,负责监视赵志的阿呆就会出手,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赵志这个局外人身上,把现场伪造成一件单纯的入室抢劫。

    赵志的身手没有让汉特失望,虽然出手狠辣了一些,可是整个行动还是非常的顺利。汉特不光拿到了组要的资料,还从亨利的地窖里起出了这么多的军火,虽然汉特的军火商身份只是个掩护身份,可是摆在面前的钱谁不想要。

    “这次的交易你需要多付我一成的佣金,我是从不和政斧来往的。作为补偿,我需要一些你们美国的武器”赵志凭借自己的记忆,在一张纸上用英文书写了部分二战时期美军的装备,不是很过分,都是些单兵使用的东西,汉特应该拿得出。

    “我的上帝,赵,你是要去打仗吗?”汉特接过纸片,只是大概的看了几眼,就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赵志,“这些东西都够装备一个步兵班了,你确定是你自己用的吗?”赵志列举的清单中也包括了部分的重型武器,其中包括一架60迫击炮和两支汤姆逊冲锋枪,清单上还标明需要部分的美式地雷、手雷和手掷烟雾弹。

    “啊,还有一些东西,不知道在上海有没有卖的”赵志拿起笔又在纸片上加了些化学药剂,这是赵志要拿来自制特种弹用的。这个时代的单兵武器对赵志来说似乎提不起什么兴趣,他需要自己做一些特种弹防身。

    就在赵志和汉特喋喋不休争执的时候,阿呆那边也完事了,他们直接把镶在墙壁里的保险箱用工具给撬了下来,准备带回去用工具弄开。

    “啊,稍等”赵志冲进那几间俘虏,快速的把他们的现金给掠夺一空,东西上有暗记,现金上总不会有吧。不理会汉特等人鄙视的目光,赵志大大方方的当着大家的面数钱,还不错有大约600多美元和一些英镑、银元,总和超过了1000美元。

    “走吧”就着点燃的窗帘,汉特点燃了嘴里的雪茄。等所有人都上车离开以后,身后的教堂已经成了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炬。赵志他们进入教堂,取走保险箱和军火的所有痕迹都消失在了大火里。那些尸体上的伤口,也被阿呆他们特意倒上了火油,就算法医来验尸,也不一定能看出他们的死因,当然了他们的口腔里是一定会有灰烬的。

    500支毛瑟98k步枪、500支德国原厂的驳壳枪、20万发步枪弹、20万发手枪弹、10架最大倍数的蔡司望远镜,这是从亨利的地窖里拿回来的军火。“赵,这是给你的”汉特打开了最后一个木箱,从里面拿出一支步枪递给赵志。哈,德国原厂产的毛瑟98狙击步枪,摸着枪身,赵志利索的拉开了枪栓,手感的确是不一样。即使赵志在前世里用过很多的狙击步枪,不算射程,毛瑟98狙击步枪的确算得上是名枪。

    “我答应过你,会送你一支毛瑟步枪的,你看,这不是来了吗”汉特斜斜的靠在箱子上,这里已经是他的仓库,很安全。“赵,你的身手很好,你真的不打算为政斧做事吗?”汉特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纸袋交给赵志。里面是汉特帮赵志伪造的新身份:乔治李,20岁,出生于美国的内华达州,高中毕业来中国闯荡,没有入狱经历。整份资料很干净,社会福利号让赵志很眼熟,最后四位数是9527,看来汉特是和这个编号死磕上了。

    “就不能换个名字?这个名字也太烂了”看着出生证明上的名字,赵志撇着嘴一脸的鄙视,一看这个名字就知道是金山客的后代。汉特执拗的摇着头,“恐怕不行,这份出生证明是真的,包括其他资料都是真实合法的。你还要给我几张你的照片,我会带回美国去派人换掉原有的照片,到时候,你就是真正的乔治李了,只要一个月就可以办好”

    “这是你应的的那份钱”汉特又递给赵志一摞钞票,大概有3000美元的样子。赵志一皱眉头,这钱好像不对,这些军火应该不止这些钱。看出了赵志的不快,汉特呵呵一笑,又递过来一个纸袋,里面是一份地契。“你在上海还没有住处,老是住酒店,你的武器不好弄。我给你买了一所房子,不过钱要你出,你在上海有了固定的住处,我有事也好找你”

    赵志也不仔细数,就随意的把钱装进了口袋里,“多谢了,以后你要是有活了,也可以来找我”赵志扛着藏在一卷席子里的狙击步枪和两支驳壳枪上了汉特的车,司机七郎会送赵志离开汉特的仓库,他们之间的交易已经告一段落。

    第十章又见谢秀云

    汉特找来的住宅是一套带着2层小楼的石库门小院,原本是一个浙商的外院,拿来金屋藏娇的。结果不知道那家浙商招惹了什么人,全家都被下了大狱,只有远在上海的外室幸免于难。得到消息的汉特便“好心”的帮助她移民去了美国,这套房子就归了汉特所有,现在属于赵志。

    房子的占地面积不大, 一进门是一个方形的天井。两侧是左右厢房。正对面是长窗落地的客堂间。客堂宽四米,深六米,是平时用作会客、宴请的地方。客堂两侧也有几间屋子,后面有通往二层楼的木制扶梯,再往后是后院,后院只有前院天井的一多半面积,有水井一口。后院还有两间矮屋,是厨房和储藏室。整座住宅前后各有围墙,后围墙与前围墙大致同高,形成一圈近乎封闭地空间。所以,整套住宅虽处闹市。却有着高墙深院、闹中取静地好处。

    赵志对这个房子很满意,而且后院有一个隐蔽的后门,住在这里,不容易被堵死退路。赵志打算等汉特把自己需要的东西送来后,再找些材料,在房子里做些布置,也好有朝一曰在自己发生危险的时候,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忙活了好几天,赵志才算是把汉特送来的东西规制好。客厅和卧室里,赵志都做了很多的暗格,武器就藏在里面,赵志随便呆在那个房间里都能随时拿到武器。这是赵志在前世就养成的习惯,自己的武器从不离开手边超过20公分的地方。

    晚间七点,华灯初上,行人如织的国际大饭店前门,西装革履的岳新海披着件大衣站在那里不时的看着手表。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过了时间了,接头的人还没有露面。难道是出了事还是自己已经暴露了,岳新海向周围打量了一圈,好像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先生。”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跑了过来,手里紧紧捏着个纸条,“有个大姐姐让我把这张纸条交给你,还说你会给我一块赏钱。”

    岳新海愣了一下,望着小乞丐有些紧张的表情,手里捏得死死的小纸条,不禁苦笑着掏出一块银元,将小纸条换了过来。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几个字“8号已叛变,速去10号处隐蔽”岳新海镇定的将纸条撕碎,缓缓地沿着街道垂头丧气地走去,整个就是一副失恋的样子。走出去了一条街,岳新海确定了身后没有被跟梢,这才放心的叫过一辆黄包车去了字条上的地址。

    殊不知岳新海站在国际饭店门口的时候,就至少被十几个特务盯上了,就连岳新海叫的黄包车夫都是特务假扮的。凌晨时分,上海的公共租界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紧接着戒严的警报声就响了起来,各处的军警疯了一般的在市区里到处设卡,封锁了公共租界通往外界的各处道路。赵志居住的法租界里也由洋巡捕带队,挨家的进行搜查。

    赵志庆幸今天刚好汉特带着一些他的洋手下来混饭,真要是被巡捕们在自己家里乱翻乱搜的,虽然知道他们找不到什么,可是那样也会很麻烦。赵志在前世,就喜欢在闲暇的时候自己弄些吃的。汉特上次来送东西的时候,吃过赵志做的炒饭,就老是嚷嚷着要搬了新家的赵志请客。

    把汉特等人送出法租界的时候已是满天星辰,又是一个明月高照的迷人夜晚。有了房子交了朋友,心情舒畅的赵志在大街上独自漫步,然而刚刚走到自己家路口时,左侧的巷道里忽然窜出一个黑影,赵志迅速拔枪贴墙站立,这个黑影赫然是那天在辉煌赌场里见过的那个旗袍美女谢秀云。

    “怎么是你?”赵志十分惊讶,这个女人今天的打扮更夸张,居然是一袭黑色紧身绸衣,脚下是一双黑色的快靴,长发也被黑色的丝带盘盖起来,到象是个济世为民的侠女。谢秀云那傲人的体态曲线被紧身的黑绸衣夸张的突显出来,让来到这个时代还没有找过女人的赵志饱足了眼福。

    “先生很吃惊吗?还记得我?”谢秀云的脸色在月光下显的异常的苍白,额上已有了些细汗珠。 赵志从她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痛苦的流露,看到她额际的细汗,沉声问道:“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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