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尔本就没想过要在今天半夜就去把卿越家的门给敲开。因此,夜间车所提出的超高价理所当然的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然而,正当他在努力的去说服出租车司机把价钱再降下来些的时候,出租车内的电台广播声却是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是的,那个电台本来还只是值班主持人在随意的播放着一些不会在夜里吵到耳朵的声音,然而一则十分突然的新闻却是打断了主持人所播出的老歌。
    “十分抱歉,我想我需要在这里打断一下。刚刚接到附近居民来电,称莫斯拉特小镇上的一户独栋别墅在半小时前烧了起来。打来电话的这位先生表示,在房子烧起来的时候,他听到了玻璃窗被砸碎的声响。当他被惊醒,跑到窗外去一看究竟的时候,他发誓他看到了三五个青少年正拿着火棍往那栋别墅的二楼窗户里扔。
    所以,这很可能就是别墅起火的主要原因。并且,根据那位先生所告诉我的,当那些青少年在不断的往别墅里扔火棍和石头的时候,他清楚的听到了那些人对屋主人的谩骂声。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一个巧合。因为,那位先生所听到的,正是我国花滑运动员,卿越的名字……”
    当弗雷尔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一阵轰鸣声在他的脑中猛然响起。他的思维一片空白,几乎失去了思考的力量。他甚至等不及让司机把后车盖打开就直接把行李丢到了后排车座,而后坐到了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上。
    “开车。”
    “四百八啊,一块钱都不能再少了。”
    出租车司机没能弄明白这位客人的态度怎么能够在一分钟之内有那么大的差别,只能又再强调了一遍自己的夜间价。怎料弗雷尔竟是从钱包里掏出了八张一百元面额的钞票,猛力的塞到了出租车司机的手上。
    “看清楚了,这里是八百!全都给你!但我要你在最短,最短的时间到那里!”
    当弗雷尔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汽车的马达声在寂静不已的夜色中响起,更快速驶向那个被火光打搅了的安静小镇……
    当弗雷尔找到卿越的时候,他正在当地的警察局里,在椅子上蜷起了身体,眼睛睁得很大,却又无神,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知在想着什么。凌晨过后的警察局里只有几名值班的警员,显得格外冷清。因此,当弗雷尔来到这里的时候,在今天之中是受了太多惊吓的卿越几乎在第一时间便被弗雷尔的脚步声猛然惊醒,抬起头来看向那个打扮夸张到几乎让他认不出来的友人。
    当弗雷尔看到卿越的时候,一路找来粗喘不已的他终于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他几乎能清晰的感受到从卿越的每个细胞中所传递出的……与无助,害怕,以及彷徨有关的情绪。因此,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卿越的面前,拿下了几乎能遮住他半张脸的黑框镜,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虽然被贴得几乎满脸都是的大胡子还是遮挡了他的半张脸,但那双眼睛已经足够告诉卿越,他到底是谁了。
    或许连弗雷尔自己都无法知道,自己有多想……多想在这个冷风四起的夜晚紧紧的抱住卿越,用自己的体温让他不在那么的无助。更借此来告诉自己,卿越现在还好好的,好好的在自己的眼前。
    他不愿再去回想……当他从电台节目里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是有多么的害怕。一种比黑暗还要纯粹的恐惧侵袭着他。他不愿去想……更害怕去想,如果卿越这个时候待在屋子里,那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因此,他只能在这个时候轻声叫出对方的名字,希望能够听到卿越的声音。
    “弗……弗雷尔……?”
    “是我。”
    眼前人叫出自己名字的声音让卿越不确定的问出了这句。他完全不敢相信会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遇到本该在加紧准备着世界巡回演出的弗雷尔。而眼前人脸上的大胡子也让卿越极为不适应。然而两人还未来得及与对方再说些什么,值班的警员就已经走来提醒卿越,他的笔录录入工作已经完成,现在他可以离开了。有关那几个恶意纵火的青少年,警方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们,然后依照法律程序对他们进行起诉。
    听到这一系列的陈述,卿越似乎已经麻木,只是朝着那名警员点了点头。
    当卿越和弗雷尔走出警局的时候,正值凌晨三点。还未完全转暖的天气显得有些凉,然而卿越却是抱着他的外套,不穿在身上。他似乎在外套里面藏着什么,小心异常的捧着,即使冷风让他的身体颤抖,他也不愿就这样把衣服穿到身上。
    因而,弗雷尔也并不多说什么,而是将自己所穿着的外套再次披到了卿越的身上,那阵温暖的体温让卿越抑制不住的停止了脚步,看向了弗雷尔。他还是和卿越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脸上有着让卿越感到熟悉不已的温柔笑意,让看到他的人总觉得心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微弱的猫叫声从卿越抱着的外套中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的卿越急忙把捧着的外套再打开些,看看自己会不会抱得太紧,让这只小家伙难受了。因此,他把这只小猫从外套的大口袋里拿出来,捧在手里却是怎么都看不清个究竟。这个小家伙的出现让弗雷尔惊讶极了。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卿越家里还养着一只猫。更不用说……他会如此在意这只小家伙,即使是在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之后都把这只小猫带在身边,和他一起在警局待了最难熬的这段时间。
    “这个小家伙,它今天救了我两次。”
    当卿越感到弗雷尔疑惑的目光时,他终于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和对方说起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从那瓶不知被什么人投了毒的牛奶开始,一直说到带着小猫回家时所看到的一切。
    是的,如果不是这只小猫,卿越很可能会喝光那瓶被投了毒的牛奶,在中毒之后一个人无法向外界求救。如果不是要将这只小猫送到宠物诊所,已经将自己关在家里两个月的卿越也绝不可能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还不待在自己的卧室里……
    当他看到那一幕幕发生在眼前的时候,那份巨大的震撼掩饰了内心的恐惧。坐在警察局的时候,他的脑中则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什么都无法去想。而现在,他在弗雷尔的面前一点一点的回想起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一种难以言喻的后怕,恐惧突兀的袭击了他。
    当卿越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突兀的停止时,他感到了一个将他抱到怀里的……猛烈的力道,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
    那是一个……让卿越感到意外而又陌生不已的拥抱。
    卿越与弗雷尔认识似乎已经有七年了,然而记忆中的弗雷尔……却从来都是温和有礼的,总是给卿越留下了一段恰到好处距离的。类似这样的身体间碰触,似乎也只有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教卿越跳弗拉明戈以及击打皮鼓的才曾有过。
    然而此时的弗雷尔,却和卿越曾见到过的他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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