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苏苏,你手上的戒指,”许是聊开了,苏知愉已经不再局促,霍君铭话也多了起来,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她手上的戒指,“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苏知愉抬起手看了看戒指,戒指不都是在珠宝店买的吗?难道慕岩是定做的?

    她看向霍君铭,摇摇头,“不知道啊。”

    霍君铭用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做的。”

    “你?”苏知愉很是惊讶,她显然不能把戒指这么精细的做工和一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男人联系起来。

    “怎么,我做的,你很惊讶吗?我在美国可是出了名的珠宝设计师,哦,不只在美国,在中国照样出名。以我名气,可不是谁都能请得动我的。”霍君铭自夸完了,又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你知道吗?当初慕岩让我做这个戒指的时候,只给我三天的时间啊,气得我牙根痒,这么精细的东西,那么短的时间,这不是为难我吗?可是论磨人,我哪里是慕岩的对手,所以我最后只能答应他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三天期限,他居然没催我要东西。哈,就算当时他找我要也没有,因为三天的时候,我根本就还没有做好。还多亏了他没有催着要,不然,三天的时间,哪里能做得到这么精致呢?”

    苏知愉在心里想了想,慕岩先是急着让霍君铭三天时间把戒指做出来,后来却又不急了,那段时间应该正是他们因为一系列的误会闹别扭冷战的时候!

    苏知愉不禁笑了笑,那段时间应该是他们之间最虐心,最彼此折磨的时候了吧!

    不过好在,一切都云消雾散,他们现在仍然能肩并肩站在一起,看日升日落,现在看来,这种岁月静好的日子,真的是最美好的!

    就算……以后要分开,跟他在一起的日子,也给她留下了最美好的回忆。

    苏知愉本不想想起这个问题,可是,她每次觉得幸福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想起周慕岩藏在心里的“救命恩人”,就会想起来,自己只是那个小女孩儿的替身,就会想起,也许,慕岩现在对她的爱,只是把她当成了当年的小女孩儿,也许,她和慕岩迟早是要分开的!

    苏知愉一直自认自己是个乐观的人,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什么都是往最坏处想。

    “原本,我以为……”

    霍君铭又继续说道,苏知愉暗自甩了甩头,努力把这种悲观甩掉,看向他认真地听他说下去。

    “……我以为,慕岩不可能为另外一个女子打造这样一个戒指,别说是戒指,甚至是其它的首饰也不可能,我还以为,慕岩这辈子都不会再为除那个女孩儿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孩儿动心的。可是,没想到,他为你动心了,还打造了这么一个戒指给你当婚戒……”

    说到这里,霍君铭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多了,他的话戛然而止,有些忐忑地望向苏知愉,他怎么会跟苏苏说这些呢?

    苏苏是慕岩的妻子,他却在这里说慕岩心里曾经有过或者现在还仍然有着其他的女人,这不是在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吗?

    其实,早在听到霍君铭的第一句话的时候,苏知愉就相当惊讶了,听他的意思,她手上的这枚戒指,也是有故事的?

    但是,会是什么样的故事呢?莫非,这戒指也是慕岩和当年那个小女孩儿之间的回忆吗?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

    苏知愉觉得自己太脑洞大开了,但,除了这个,她还真想不到别的梗。

    苏知愉定了定心神,缓过神来,见霍君铭不安地看着自己,便对着他笑了笑,语气淡定地说道:“你说的那个女孩儿,是慕岩当年的那个‘救命恩人’吗?就是当年那个,他在福利院的时候被人欺负时,挺身而出帮了他的小女孩儿?”

    听到她的话,霍君铭像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明朗起来,“原来,慕岩都告诉你了啊!”

    苏知愉笑的有些不自然,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她想知道的更多,所以他只能骗霍君铭,好让他跟自己说更多慕岩和那个小女孩儿之间的事情。

    见她点头,霍君铭伸手拍了拍胸口,他还以为是他一时不察说漏了嘴,把慕岩的秘密给说出来了呢,吓死他了!

    “他都告诉我了,说那个小女孩儿帮了他,在当时他的心里,就等于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他还说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忘记过她,甚至很多年里,他都一直想着找到她,然后娶她为妻呢。可惜,回国后虽然他一直在找,可是并没有找到。还有,这个戒指,也是当年他送给那个小女孩儿的,可以说算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

    天知道说这些的时候,苏知愉是多么的难过,心里都有些发抖,她双手藏在身侧,攥得紧紧的,紧到手心里都是湿湿的薄汗!

    她的嘴唇也有些微的颤抖,可是她还在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原来慕岩真的都跟你说了,我一直以为他的这个心结,只要找不到那个女孩儿,就永远不会打开,永远不会对除了我之外的第二个人说出口呢。苏苏,你知道吗?我也是在有一次他喝醉了之后说梦话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事后缠着他问了很久,他才断断续续告诉了我的。”

    “是的,在慕岩心里,他心里一直是藏着那个女孩儿的,所以,他成年之后,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你知道,慕岩很优秀,所以追求他的女人很多,可是他每次都是考虑都不考虑地一口拒绝。他曾经跟我说过,除了那个女孩儿,他这辈子都不会娶妻。在他思念成疾的时候,他曾经还说过,如果实在找不到那个女孩儿,哪怕找到一个跟她很相像的女孩儿给他解解相思也行啊!”

    说到这里,霍君铭看着苏知愉笑着摇了摇头,苏苏应该跟那个女孩儿不像吧,看来慕岩真的找到真爱了。

    “现在,他既然正大光明地告诉了你,那说明这件事,这个女孩儿,在他心里已经被放下,而他的心,也已经彻底向你敞开了。苏苏,看来,慕岩他是真的爱上你了的!”

    苏知愉虽然脸上还在笑着,可是她的心却已经开始滴血了。

    这不是慕岩亲口告诉她的,而是她偷听来的,这么说来,慕岩根本还没有放下心里那个女孩儿,他的心也没有向她敞开,更没有真的爱上她!

    找到一个跟她相似的女孩儿解解相思?!呵,原来她真的只是替身啊,彻彻底底的替身!

    原来,她只是他用来解相思的工具!亏她还抱着侥幸,以为他带自己来见他的父母,就是要跟她永远做夫妻的意思呢。

    看来,她还是太乐观!

    “只是,有一点你说错了,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不是这样的戒指,而是一条项链。”霍君铭接着说道,“那条项链虽然不值钱,但却是慕岩从一出生就戴在身上的,对他来说,可以说是意义非凡。”

    “哦,我知道,是那个女孩儿帮了他之后,他作为报答送给她的那条项链。”苏知愉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气无力了。

    “嗯,就是那条项链。项链的底部有一个吊坠,吊坠的样式就跟这枚戒指的样式一模一样。所以说,慕岩能为你打造一枚这样的婚戒,那就说明他是真的爱你的啊!”

    霍君铭像是要促进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一样的,一个劲地要表明慕岩是真的爱苏苏,熟不知,他的每句话都像是尖刀一般,直戳苏知愉的心窝!

    苏知愉实在是坐不下去了,可是又不能这么突兀地离开,她不经意地伸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按了按,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又听到了这么伤心的事情,她直感觉到很疲惫。

    霍君铭见她这样,就说道:“苏苏,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是不是很累?那你进去房间休息一会儿吧,等下慕岩如果不回来,我就叫酒店的晚餐给你吃,到时候我再叫你。”

    苏知愉便顺水推舟,站了起来,“君铭,那你在这里随便看看电视什么的。不瞒你说,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而且坐了这么久,真的是有些累了,不好意思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跟慕岩是朋友,自然跟你也是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有客套和拘束。你放心,我在这里不会无聊的,你赶紧进去休息一会儿,等下吃饭我叫你。”霍君铭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向她挥了挥,表示他有事情可干。

    苏知愉朝着他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刚想朝房间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霍君铭说道:“对了,君铭,今天我们的谈话,还望你不要跟慕岩提起,因为他跟我说起的时候,提到过希望以后我们彼此都不要再提及此事,我怕他知道我今天又提起,会以为我根本没有放下这件事,我不想他误会……”

    “我明白,放心,我不会跟他提起的。”霍君铭一副“我都了解”的模样。

    “谢谢。”苏知愉说完,朝里面房间走去了。

    等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坚持着走到chuang边,她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一般,一下就瘫软在了*******。

    她伸手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把身子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

    眼睛虽然闭着,可是心却闭不上,原来,这才是最虐心的,你爱的人不爱你,你爱的人面对你的时候,心里却是把你当成另外一个人!

    原来,她以为属于她的东西,竟然没有一样是真正属于她的!就连象征着忠诚,象征了不离不弃承诺的婚戒都不是她的!

    表面上,慕岩是把这样的戒指送给了她,其实,在他心里,他送给的,是他心里的那个女孩儿吧!

    当初她接受这枚戒指的时候,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若爱请真爱,若弃请彻底!

    既然慕岩选择继续为她戴上这枚戒指,就说明是选择了前者,至少,她当时是这么以为的,而且在她知道慕岩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之前,都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现在想来,她提出的这个要求,是多么的可笑!

    他爱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又何谈真爱,又何谈放弃!

    对啊,他从来都没有亲口对自己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她从前怎么就傻傻地以为他是爱她的呢?

    她本来不想哭的,可是,只是片刻之间,她挨着枕头的那边脸颊就一片濡湿,连着枕巾都湿了一片。

    苏知愉伸手用手背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深吸一口气,努力想忍住泪水,可是越想忍,眼泪却流的越急越多。最后,她干脆蒙着头小声地哽咽了起来。

    许是真的累了,身心疲惫,哭着哭着,苏知愉居然渐渐地睡着了过去。

    ………………………………

    周慕岩开着霍君铭的车,很快到了周立修和纪如蓝住的地方。

    这是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房子前面有几处草坪,还有几棵修剪的很整齐的景观树和几棵已经掉光了叶子的小树。

    周慕岩顺着房子前面的小路把车开到了房子的台阶前,然后停车下车,踏上台阶。

    他伸手按了门铃,只是一声,门旁边的视频就打开了,里面的周立修只看了一眼,就打开了门,让他进去。

    周慕岩刚一进去,就听到楼上传来纪如蓝的喊叫声和有东西摔砸在地上的响声。

    他连忙快步上了楼,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的叫唤声,“慕尧,慕尧,我要见慕尧,你为什么不让我见慕尧?慕尧……”

    紧接着是周立修的声音,“如蓝,慕尧来了,慕尧马上就来了,你刚才听到门铃声了对不对?慕尧就在楼下,现在他已经在上楼了,你别急,他马上就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周慕岩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

    他一进去,正在疯狂摔砸东西的纪如蓝一看到他,立刻就停下了手里摔东西的动作,脸上带着欣喜,一下扑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像是怕一眨眼他就会飞走一样。

    “慕尧,慕尧,你是慕尧!你终于来看妈妈了。你去哪儿了,慕尧,你知不知道妈妈很想你!”纪如蓝边说,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轻轻地摩挲着,像是在抚摸一件最爱的珍宝。

    一旁的周立修见周慕岩终于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一刻如蓝是真的安静下来了。

    但是他也不敢彻底放松,因为他知道,短暂的平静之后,又会是一阵暴风骤雨,即便这暴风骤雨是冲着慕岩来的!慕岩同样是他的儿子,他也会心疼。

    “是,妈妈,我是慕尧,我哪儿都没去,我一直都在这里,我一直都在您身边,在您心里。”

    这样的场景,周慕岩在之前的几年中,已经见过无数次,他几乎都已经习惯了。

    这样的话语,他也已经说过无数遍,但每次说起,他都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即使现在,他心里也同样是痛彻心扉,不仅是因为母亲现在混沌的状态,也是因为他每次安慰母亲都要用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更是因为他每次这个时候都要提及一个他深藏心底,不愿记起,但这个时候必须要记起并且提及的名字!

    是的,那个人的名字叫慕尧,周慕尧!

    纪如蓝仍然紧紧地抓着他,一双眼睛在他脸上转来转去不舍得移开,“慕尧,儿子,你答应妈妈,以后别再离开妈妈了,好吗?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了妈妈,妈妈会有多心痛,多难过!”

    周慕岩扶着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了床边,让她坐下,半蹲在地上看着她,声音轻柔,就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妈,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答应您,不会离开您了,好吗?”

    纪如蓝看着他,突然嘻嘻地笑了起来,看了一眼一旁的丈夫,嗔道:“立修,谁说我们的儿子死了?你看,慕尧这不是好好地站在我们的面前吗?我知道,那些说慕尧死了的人啊,都是心怀不轨,居心叵测的人,他们以为慕尧这个长子长孙死了,他们就可以继承家主之位了,哼,想得倒美,我们慕尧才没那么容易死呢!”

    周立修没办法,他一边偷眼瞅了瞅周慕岩,一边敷衍地对着妻子点头。

    周慕岩心里一阵揪心地疼痛,面上却像是没看到周立修的眼神一般,只是对纪如蓝说着:“妈,您先躺下休息一会儿吧,我会在这里陪着您的。”

    纪如蓝摇摇头,又点点头,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嗯,妈妈听话,妈妈躺下休息,但是慕尧要说话算数,不可以偷偷离开妈妈,知道吗?”

    周慕岩点头,“您放心,我不会离开的!”

    纪如蓝听到了他的许诺,这才放下心了一般,慢慢地在床上躺了下来,一只手仍然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又盯着周慕岩看了良久,最后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可是周立修和周慕岩都安安静静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谁都没有动弹,就连地上那些被纪如蓝摔烂的瓶瓶罐罐的碎片,也静静地躺在地上,像是等待着下一场暴风骤雨的到来。

    果然,仅仅只过了差不多两分钟的时间,床上本来闭上眼睛睡觉的纪如蓝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眼睁得大大的,嘴巴里直喘着受到了惊吓的粗气,又过了两秒钟,她突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喊:“慕尧!”

    周立修又下意识地向周慕岩看去,慕岩脸上却是一片平静,周立修心里暗叹口气,他这个儿子,也是受了很多折磨了,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也许是受的折磨多了,也就习惯了!也许是,他的心已经麻木了,甚至是死了!

    纪如蓝喊完那一声慕尧,突然转过头看向蹲在床边的周慕岩,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吃掉一般。

    紧接着,她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揪过他,照着他的脸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周慕岩脸上立刻现出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光听那巴掌发出的声音,就知道纪如蓝打的有多重,可周慕岩却仍然一动不动,无动于衷地继续蹲在那里。

    打了一巴掌的纪如蓝,并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她两只手轮流在周慕岩的脸上拍着,虽然力道不如最先那一巴掌强大,但拍在脸上,还是很疼的。

    而周立修虽然心疼慕岩,但并不敢上前阻拦,因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上去劝阻只会让纪如蓝更加疯狂地对待慕岩!如果他不去劝阻,纪如蓝发泄完了,反而会渐渐地安静下来,然后静静地睡去。

    纪如蓝许是打的手疼了,她停下了拍打的动作,却又猛地一用力,把周慕岩推到在了地上,周慕岩一个不防,差点蹲坐在地上,他下意识地双手往身后一撑,恰好按在那些玻璃和着陶瓷碎片上。

    他双手的手心顿时传来一股锥心的疼痛,他知道有碎片插进了自己的双手,他似乎都听到碎片硬生生插进肉里的声音了呢!

    但他却一动不动,就那样按在地上,继续承受着纪如蓝接下来的攻击和指责,

    “周慕岩,你这个狠心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舍得对他下手?他可是你的哥哥啊,他是你的亲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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