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河王朝,英魂不灭。黑狼巫师,假传血咒。王权更替,一剑成仁——七日后,开棺正法!”

    那棺材,传出了粗犷的咆哮。

    村子里的人,一个个都跪在了地上,对着棺材磕头。

    我们几个,站得笔直的。

    柷小玲担心陈雨昊,直接说道:管管陈雨昊啊。

    冯春生拉住了柷小玲,说道:不用去——神河王朝的河内王,真的和陈雨昊,长得一模一样!刚才你也看到了,陈雨昊,是自己进了那黄河鬼棺的!

    柷小玲盯住了冯春生,问:你什么意思?

    “我还能是什么意思?”冯春生指着棺材说道:那陈雨昊,不会出事的,你现在强行开棺,是害了陈雨昊,害了我们,也害了你自己!

    柷小玲没说话了,沉默着说道:那就这样吧。

    只能这样了。

    黄河鬼棺说七日之后开棺,所有人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我、冯春生、柷小玲和陈亚茹,四个人,也回了屋子里。

    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

    等七天的时间过去。

    这七天里,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

    首先是村子里起了巨大的雾霾。

    这雾霾,弄得村子里面,能见度很低,苍茫大地,屋子外面,伸手不见五指。

    村子里起了雾,来了鬼棺材,很多村民怕了,要往村子外面逃。

    可惜,没有一个人逃得走。

    他们走着走着,又回来了,仿佛鬼打墙了一样。

    这是“起雾”的怪事。

    第二件怪事,就是闽南公安局的副局长,竹圣元,给我打过来电话。

    电话里,他很悲伤的说:组织把我双规了,现在出来了,内部已经定下了免职——我明天开始,就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水子,以后韩老板和张哥的事,要靠你们自己了。

    我安慰着竹圣元。

    不过,竹圣元话锋一转,说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是一种莫名的悲壮,我不喜欢这种悲壮,我还想再博一次!我要拼!

    “拼什么?”我问。

    竹圣元说:我要把咱们失去的东西,给抢回来……水子,你帮我一次,如果成了,咱们功成名就,如果失败,也对咱们没什么损失!我、你、冯春生,咱们三个的命运,是完全绑在一起的!

    其实竹圣元打来这个电话,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奇怪的是,我正想要回竹圣元的话时候,忽然,电话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忙音。

    手机的信号消失。

    整个村子里的信号,全部消失。

    电话、网络、电视机,所有的信号,都没有了。

    白云村,像是被屏蔽了一样,和外面失去了所有的信号。

    我们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

    也就是说,我们想要逃走,那奇怪的雾,会把我们笼罩起来,死都出不去!

    如果我们想要对外面呼救,依然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我们的网络、电话,全部被切断了。

    我们想要逃走,完全不可能。

    我们都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牲口,随时会被斩杀!

    这两件怪事,应该都是鬼棺捣乱的。

    第三件怪事,就是那大雾里面,有兵马厮杀的声音。

    那大雾里面,有刀枪碰撞的声音,有烈马嘶鸣的咆哮,也有凄凉的呐喊。

    像是白云村的周围,有什么大战一样,十分让人恐慌。

    我们这些人,在村子里面,每天听着战争的声音,心里咯噔个不停,用陈亚茹的话说——这都不用等到七天,只要三四天,咱们这些人,还不得疯在这儿!

    战争的声音、迷雾、通讯带的断裂,三件怪事,不停的折磨着白云村的村民和我们。

    这三件怪事的发生,却没有阻止血咒的发生。

    每天都有人死去。

    第一天村头二牛子一家人,在堂屋聚餐的时候,他们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把自己的头,快速的砍了下来,掉下来的人头,还挣扎的说道:这群外乡人不死,血咒不灭!这群外乡人不死,血咒不灭。

    第二天,村西的王虎,像是得了魔怔一样,直接用铁钎子,疯狂的折磨着村里的闪家寡妇。

    他把闪家寡妇踩在了地上,然后,用铁钎子,不停的扎在闪家寡妇的指甲上,直接扎了进去……

    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第六天,每天都有血咒,在发生!

    到了第六天晚上,村长把所有的人,召唤到了堂屋,杀羊,杀牛,搞了个大宴会。

    硕大的堂屋,挤得满满当当的。

    我们总算要熬过来了。

    只要熬过了今晚,明天黄河鬼棺就会开棺,血咒和白云村千年诅咒的事情,自然会迎刃而解。

    我们即将要解脱了。

    我们几个,可以离开这白云村了。

    白云村的村民后代,也不用再有百分之八十的畸形率了。

    这一晚过去,世界,重新归为安详。

    这天晚上,我们大喝了一顿,李谷也疯狂的给我们致谢,敬酒,他说过:今天血咒还要再死一个人——不过没事的——最后一个人,是为了大家牺牲——明天,就是新世界。

    实在话,我其实看不惯李谷的嘴脸,不过,晚上高兴,大家自然多喝了一顿。

    很快,我、冯春生、柷小玲和金浩、陈亚茹,五个人喝得都有点多。

    只是,今天晚上的这个酒啊,很容易上头,我们五个人喝着,竟然直接喝醉了。

    我是最后一个喝醉的,直接躺在了地上,眼前一片漆黑。

    等我们醒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冯春生、柷小玲和陈亚茹,四个人被绑了起来,绑在了堂屋的立柱上面。

    站在我们面前的,是身上血淋淋的金浩!

    金浩摆开了架势,手上握着一根铁链子,死死的望着边上围满了的村民。

    那些村民,也不少挂彩的。

    我连忙问金浩:怎么了?什么情况?

    “哼哼!这群死无赖,想把咱们灌醉了,然后弄死我们。”金浩冷笑道:可惜,我这个人,天生不醉酒,喝再多也不怕,要不是我还清醒着,你们几个,可能被开膛破肚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晚上村长喊我们狂欢,原来是一个局啊!

    我猛的盯着村长,吼道:李谷——你什么德行?到了明天,血咒、白云村的诅咒,都要解开了——你想干什么?

    李谷说:解开诅咒,都是谎言——你们弄过来了那个鬼棺材,一到明天,就要屠村,村子里的人,都要死!你还骗我们,说要破解诅咒,破解个屁!

    我说你李谷一张嘴,真的是胡说八道啊——谁告诉你明天鬼棺材打开了,要屠村的?

    李谷狠狠的说道:一到明天,立马屠村,村子里的神明,已经告诉我了。

    说完,他扬起了一张帛书,扬得高高的,给众人看。

    那帛书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我盯着李谷骂道:你拿着一个字都没有的玩意儿,忽悠谁呢?蒙谁呢?我怀疑,村里的血咒,根本就不是有鬼祟祸害,是有人为的,我怀疑,就是你李谷,不想让村子里的诅咒解开!

    接着,我说:你是村长,一旦村子里的诅咒解开,你未必就是村长了,你现在是个土皇帝,可是,等诅咒解开的时候,你就是一个死驼背!

    李谷盯着我,皮笑肉不笑的,拿起了帛书,笑呵呵的说道:你用恶语中伤我,无非是想逃过一死——但是,杀了你们,是村子里神明的意思——逃也逃不过,不信你们看。

    他直接拿着把帛书对着电灯的地方,照着那帛书。

    那帛书上,依然一个字都没有。

    我倒是想要看看,这李谷,到底用什么方式来陷害我们,把我们扼杀在“开棺日”的前夕。

    很快,李谷手中的那块帛书,直接燃烧了起来。

    轰的一下,冒出了惨白的红苗子。

    同时,带着一股子磷臭味,和我们划着了火柴之后的味道一样。

    李谷这时候,激动的说道: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神明已经发出了旨意了,帛书燃烧了,神明要我们杀了他们!

    我差点无语了,这就是神明的旨意?你没有毛病吧!

    别说冯春生这种老江湖了,就算是我——我都看得出来,这就是在帛书上,抹了一层白磷,刚才,那帛书靠近了灯火,灯火的高温,让白磷自燃了,烧着了帛书。

    这特么不是坑爹吗?

    初中知识啊!

    我吼道:你这个骗子!

    可就在我吼出这一声的时候,所有的村民,竟然对着帛书下跪了,嘴里喃喃个不停,估计都是一些神明保佑白云村之类的话。

    陈亚茹也吼道:别胡来,这都是骗子,那是白磷!那是白磷!

    在陈亚茹吼的时候,我喊了一声:别喊了,没作用的,大势已去!

    因为我看见,那群村民,眼睛猩红,盯着我们,一种要把我们置于死地的仇恨,迅速蔓延。

    他们的内心,已经完全被仇恨占据了。

    “烧死他们!”

    “烧死他们……他们还想要屠戮我们村子——烧死他们!”

    “杀,杀,杀!”

    村民的情绪,彻底被点燃了。

    我摇了摇头——这群人,最可怕的,不是胆小,也不是畸形——是愚昧!

    很快。

    我们几个人,心如死灰了。

    冯春生对着天空,咆哮了一声:想不到啊,我冯春生见过的高人无数——但到了今天,竟然翻在了一条文盲的沟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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