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中弹了?”横肉男说。

    “不可能,我记得他和我们一起下的山!”戚军说。

    “我回去找找他?”我主动请缨。

    “可是,你受伤了,我陪你一起去吧!”玉香说完,就扯下身上的一块布,为我简单包扎了伤口。

    “没关系的!”我说完,就和玉香又钻入了丛林,我们沿着山坡向前走,大概走了十分钟,突然,我看到前面有亮光。

    我们两个都停了下来,慢慢地向前移动,一群人正在围着老王。

    “天哪,那是护村队的。”玉香说。

    “什么是护村队?”

    “就是村民们为了遏制毒品交易,而自发成立的护村组织。”

    我们两个拿出夜视仪和望远镜。

    我仔细一看,护村队中竟然有顾美。

    老王手里死死抓着那个箱子。

    有一个村民把箱子抢了过去,打开,举过头顶,里面什么都没有。

    顾美摆了摆手,老王就被放走了。

    老王赤手空拳地回来了。

    毒品和枪都不见了。

    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玉香、老王回到集合地点,戚军站在汽车旁边,怒气冲冲,满脸通红。

    老王跌跌撞撞跑到戚军面前,跪了下来,“大哥,我错了,我把枪弄丢了,还有东西。”

    他羞愧地低下了头。

    戚军上去,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之后,戚军掏出了六四手枪,对准了老王的脑袋。

    “说,你去哪儿了?”

    “我跟着大家一直跑,您也知道,我岁数大了,也跑不动,结果,我就掉了队,你们也没人等我。等再起来跑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迷路了。结果就碰到了护村队。”

    “我不是问你这些,我是问你东西呢?东西呢?”

    “东西,我把箱子打开给他们看了,我发现箱子里什么都没有。”

    “混蛋,你在撒谎!”戚军打开了枪的保险。

    老王吓得哭了出来,“大哥,我为您和花豹做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饶了我吧?”

    我也上前求情:“大哥,饶了他吧!”

    “戚叔,王叔也不是故意的,今天晚上不顺,又是遇上警察,又是遇到护村队的。出事也是再所难免的,再说,在这生与死的边境线上,不是说每一桩生意都能顺顺利利的,我想,花豹他也能理解的。”

    戚军昂起头,满脸泪痕,“你啊你啊!要我说你什么好?在道上混这么多年,还出差错。”

    戚军收起了枪,我们也都上了车。

    老王看到我受伤了,说:“伤得怎么样?谢谢你们去找我?否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回来呢!”

    “没什么,以后做事说话,都要走走脑子吧!”我懒得看他一眼。

    他点了点头,“还是年轻人宽宏大度啊!”

    玉香左手死死握着手枪,右手又挽住了我的胳膊,我挣脱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后来,她就靠在我的身上睡着了,安静得像一只小猫,这与她冲锋陷阵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

    回到酒店,玉香又找来纱布给我重新清洗和包扎了伤口,幸好只是擦破了一点皮。之后,我们各自回房睡觉。

    晚上,老王整夜没睡,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电视,时而哭时而笑。

    玉香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和你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我站在窗口,望向窗外,午夜的大街依然车来车往,在酒店对面的街角,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我想,那里可能就是我们的人。

    与老王的情绪变化相比,戚军却泰然自若,第二天,仍然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突然有了几个大胆的想法,一是缅甸人根本就没给我们毒品;二是老王把毒品私藏了;三是也许毒品早就已经到了戚军的手中。

    答案到底会是哪个呢?

    十二 玉香的另一面

    我得到的答案是戚军太狡猾了。

    第二天,我们没有任何行动,戚军带我和玉香出去逛街,他依然光顾那些水果滩。

    他摸着那些水果爱不释手,就像爱那些可以让人醉生梦死的毒品一样。

    中午时,我们三个坐在一家饭店的门口喝茶。

    戚军接了一个电话,原本严肃的表情,略显放松了一些。

    他回头面向我们说:“晚上我们去参加篝火晚会,那里有免费的水果吃。”

    “好啊好啊!在天,我们一起去吧!”

    “好的。”

    玉香依然挽着我的胳膊,看到,在路面的对面,顾美正靠在一个酒店的门旁打电话。

    她的目光向这边飘来,我赶紧从玉香那里抽出胳膊,她又执拗地夺回了胳膊.

    晚上,篝火晚会在一个偌大的广场举行,广场四周摆满了水果,中间是篝火,游客及本地各族群众坐在一起,有纳西族、白族、傣族等,不一会儿,人们排成几排,手搭着肩开始跳起了民族舞蹈。

    我和玉香夹在人群中跳舞,在我旁边的一个本地女子说:“猫多哩,你的骚多哩好漂亮啊!”

    “什么是骚多哩?”我惊诧。

    玉香吐着舌头,说:“你真笨,傣族,把男孩叫猫多哩,女孩叫骚多哩。”

    “哦,这个样子啊!”我笨笨地跳舞,我看到戚军在离我不远处,认真地跳着舞步,在戚军的后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在跳舞,是顾美。现在,上百人围着篝火跳舞,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说不定哪个就是警察。

    横肉男、老王也人群中,老王和一个当地四十多岁的女子跳得正欢,他眉开眼笑,在他的脸上,昨晚的失误似乎早已烟消云散。横肉男跳了一会儿,就回到看台上,呼呼大睡起来。

    音乐越来越火爆了,人们的热情也越来越高,玉香离我越来越近,她那散发青春气息的身体紧紧贴着我,我挣脱她,她抱我抱得越紧,我使劲用手去推她,她却送上了她的美唇,我以为她要吻我,我躲闪着,突然,我感觉左臂一阵痛疼,晕,她竟然下嘴咬了我。

    咬完我后,她就逃之夭夭了。

    我伸展着胳膊,融入了欢乐的海洋。

    这一幕被顾美看到了,不一会儿,她也跳舞跳到了我的身边。

    我小声说:“东西下落不明。”

    “是的,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我想,东西还在这个城市。否则,你们早就滚蛋了。”

    “嗯,刚才那个女孩……”

    “她的情况,我们早就已经了解了,你要尽力和她靠近。”

    “但是,那我也不能出卖色相啊!”

    “这算什么,你又不是没卖过。”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和林蓝可是正常交往,自由恋爱啊!”

    “谁是林蓝?”

    “又在装糊涂?”我说她。

    她不理我,这时,音乐又响了起来,人们开始跳跃,场面欢腾极了。

    顾美冲我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那笑容很阴险。

    突然,她抓住了我的左胳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扬长而去。

    这一切,她做得干净利落,没有任何人发现。

    我疼得蹲了下来,玉香看到,马上跑了过来,“怎么了?肚子疼?”

    “没有,是胳膊!”

    “呀?我只咬了你一口,你胳膊怎么出现了两个牙印呢?”

    “我也记不清你咬了几口。”

    玉香很狐疑地看着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再扫视四周,发现戚军不见了,横肉男和老王也不见了。

    我和玉香赶快离开人群,这时,我看到戚军他们正在路边吸烟。

    “走吧,上车!”戚军说完,就上车了。

    我和玉香也随后上车。

    这辆车是台丰田##,横肉男驾车真是一流,一脚油门,车就嗡地飞奔出去。

    我回过头,看到篝火晚会现场的几个男子快速地离开了队伍,想必那一定是当地的公安干警。

    午夜时分,汽车到达昆明,我们入驻酒店。

    第二天,我们又换乘了另一辆台越野车,一路向北。

    窗外是崇山峻岭,我们行驶在盘山路上,在路上,玉香仍然抓着我的胳膊不放,她睡着了。我感觉她是那么的孤独和无助,这个世界上,除戚军,她没有第二个亲人。汽车经过楚雄、大理后,玉香醒了,她脸色很疲惫,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开始浑身发抖,我想她有可能是感冒了。我给她拿了一瓶矿泉水,她咕咚咚地喝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她开始用手指搔胳膊。

    山里的蚊子多,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她表情十分痛苦,她说:“在天,我好痒啊!”

    她双手死死地抱着我,我也抱紧她,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可怜。

    到达了丽江后,我们入驻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酒店。

    玉香症状稍有好转,我把她送回了房间,之后,我和老王回屋睡觉,我们就住在玉香的隔壁。

    不到半个小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玉香的声音:“在天,我要不行了!”

    我赶紧穿上衣服,推开她的房门,眼前的一幕令我震惊。

    玉香正双手抱肩,双腿弯曲在地上挣扎,她流着眼泪、流着鼻涕,浑身出汗,她瞪着大眼睛,死死地看着我,大喊着:“在天,救救我,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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