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兴许还不如我们呢!”第三个黑甲卫也跟着插话。

    听着后面的守卫如是说,胡参将的铁青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

    舒安夏冷哼着瞧了他们一眼,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就在几个黑甲士兵纷纷谄媚胡参将之时,舒安夏灵巧的身子一闪,就蹿到他们中间。

    几个黑甲卫瞠目结舌,身形一晃,还未等反应过来,最后排的两个人就直直地向后倒去。

    中间的两个黑甲卫被震了一下,纷纷两个空翻让出些许距离,最前面的两个黑甲卫也退后了几步,四个人一齐把舒安夏呈包围之势。

    舒安夏水眸闪闪,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四个黑甲卫缓缓地抽出剑,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个黑甲卫,明明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手上没有武器,他用什么把那两个人撂倒的?还有,那两个黑甲卫是死了还是?

    心中抱着浓浓的疑问,但是看着胡参将那吃人般的扑克脸,谁也不敢上前去求证,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跟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拼命。

    舒安夏潋滟一笑,她直接盯准离她最近的黑甲士兵,嗖地蹿上去,纤纤玉臂一扬,一根极细的金针就插入了他的人中。

    被击中的黑甲卫瞳孔放大,双眼凸出,还未等开口,就也跟着倒下去。

    舒安夏的笑容更大了,视线右移,看向了那个说顾瑞辰是“小毛孩”的黑甲卫。

    那个黑甲卫哆嗦一下,一股冰寒的感觉从头洒到脚,虽然是晚秋,但他从来没有这么冷的感觉,那是一中震撼彻骨的冰冷。

    等不了那么多,舒安夏身后的两个黑甲卫也跟着冲过来,一个大掌抓向舒安夏的头发,另一个袭上了舒安夏的肩膀。

    通常抓头发这种打法,都是女人打架时才能用到的,所以舒安夏没想到黑甲卫出手会抓头发,不妨,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头已经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这时,那个骂顾瑞辰“小毛孩”的黑甲卫,一看时机来了,赶忙提起一大步,身体凌空一起,跳出一个一米的弧度,穿着靴子的大脚,就对着舒安夏的肚子狠狠地踹来。

    舒安夏瞳孔一缩,眼疾手快地扯住了抓她头发那个黑甲卫的肩膀,狠狠地向前一甩,黑甲卫的身子凌空翻转了一周,好巧不巧地挡在了舒安夏的身前。下一秒,那个飞起大脚的黑甲卫的攻击,就毫不客气地迎上了这个黑甲卫,两个黑甲卫撞到了一起,发出狼嚎般的惨叫。

    看台上的顾瑞辰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操练的顾家军们,纷纷收回手中的武器,一齐向这边看来。

    众人的视线一时间全部落在胡参将和舒安夏这边。

    胡参将身边的六个黑甲卫,只剩下对顾瑞辰怀中深深崇敬的那一个人。其他五个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呻吟。

    胡参将的脸,登时比锅底还黑,一看到其他操练们的顾家军都把视线投了过来,他一股火蹿上,大掌一扬,对着舒安夏的后背,就猛然拍来。

    看台上的顾瑞辰静静地看着台下的这一幕,胡参将一直仗着自己是“元老”对他极度不服气,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一帮人,那个小个子的男子,似乎不买这个胡参将的账,他倒是也想看看,这个小个子的男子有多大的本事,如果还算说得过去,把他纳入顾家新军,也未尝不可。

    刚想到这里,那个小个子男子就缓缓回头,顾瑞辰当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嘴角狠狠抽搐,下一秒,眼看着胡参将的大掌就像他袭去。顾瑞辰身子一紧,提起一口气,就从看台上飞跃而下。

    登时,顾家军的所有士兵们唏嘘声四起。他们早就知道他们的将军武功了得,却不想高深到这种地步,也未曾看过,他直接从看台上跳下来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场面。这个看台少说也有三十米,他竟然能直接飞跃而下?

    且说这一侧,舒安夏刚刚回头,便看见胡参将的大掌向她袭来,她瞳孔一缩,手中那根最利的金针,就迎了上去。

    她快速地退后一步,身子翻转一圈,躲开了这掌风凌厉的一掌。

    胡参将手腕吃痛,再加上他出掌不但没击中,还惹来阵阵鄙夷的眼神,他立即火了,黑瞳中闪烁着焚天怒焰,紧接着下一掌,就跟着招呼上来。见她的掌势也不过如此,舒安夏没有立即躲开,而是等着胡参将的掌离得很近了,才微微侧身。哪知道,在她身后呻吟的士兵忽然爬起来,猛地从后推了舒安夏一下,原本轻松躲开胡参将这一掌的舒安夏,忽然身体蹿前了一步,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掌。

    舒安夏吃痛,狠狠地拧起秀眉。飞身而下的顾瑞辰眼底快速地滑过一抹杀意。

    这时,顾家军的战士们唏嘘声一起,胡参将以为将士们正在为他的那一掌叫好,像受到鼓舞般,胡参将又提了一步,扬起第三掌。

    “砰”地一声巨响,就在胡参将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他的身子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飞了出去,身着一身银色盔甲的顾瑞辰,长臂一捞,抱着舒安夏在原地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才稳稳地落地。

    “你怎么样?伤没伤着?”顾瑞辰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双手刚刚搭上舒安夏的双肩,就往怀中带,要查看刚刚胡参将的那一掌。

    望着顾瑞辰眼中浓浓的心疼之色,舒安夏的鼻子酸了酸,抓起他的手,摇了摇头。

    顾瑞辰依旧不放心,指腹点上了舒安夏的脉搏。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时,底下的顾家军的战士们,嘴巴张得老大,恨不得装个鸡蛋,比之前顾瑞辰从几十米高的看台上跳下来还要震惊。

    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舒安夏赶忙退后一步,推开顾瑞辰,用眼神示意他,还有旁人,而且这个旁人还不止一两个,而是上千人。

    顾瑞辰这才想起他们还在练兵场,刚刚看到胡参将对她出掌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所以也没想那么多,直接从看台上跳下来。他的心中早已被他的丫头占得满满的,哪里还装得下其他?

    舒安夏轻咳了一下,此时的她才感觉到胸膛仿佛有一股火在燃烧,一窜一窜地往上拱,刚刚胡参将打的那一掌,确实不轻。

    顾瑞辰看见舒安夏的身子晃了一下,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肩膀,舒安夏感激地笑了一下,有了顾瑞辰的手臂,她确实可以将力气都靠上去,作为身体的支柱,但是此时却不行。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这么多个以他为天神的下属正看着他,她不能这么自私地坏了他的名声,尤其是,他现在还是男装……。

    “断袖之癖”四个字忽然闯入舒安夏的脑中,舒安夏一个激灵,赶忙躲开顾瑞辰的手。

    仿佛感受到舒安夏的躲避,顾瑞辰扶着舒安夏肩膀的手更紧了。

    “快放手,那么多人看着呢!”舒安夏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

    “看着又怎么样?你就是我的丫头,任何时候,在任何人面前,我都敢大声的承认。”

    “这样会坏了你的名声,也会让你在士兵面前失了威信!”舒安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如果因为一个该死的‘名声’和一个所谓的‘威信’,让受了伤你,独自地这么走回去,那我才叫该死!”

    舒安夏刚要开口再说点什么,忽地,她胸口一阵气闷,她喉咙一紧,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顾瑞辰身体一颤,幽深的黑瞳中满是焚天怒焰,下一秒,他神色一暗,长臂一捞,便把舒安夏整个人仰抱入怀。

    忽然双脚落空的舒安夏一惊,出于本能地环住顾瑞辰的脖子。

    “快放我下来!”舒安夏的脸上闪过焦急之色。

    顾瑞辰轻轻蹙眉,脚尖一点,便消失在众人面前,留下瞠目结舌的顾家军战士和满脸满鼻子灰,趴在地上的胡参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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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随军军医全部被叫到了顾瑞辰的主帅营,一齐为舒安夏会诊。舒安夏嘴角狠狠抽搐,为难地剜了顾瑞辰一眼。难道他忘了,她自己本就是大夫,或许比这些军医的医术还要好。

    顾瑞辰舔了舔唇,仿佛没看到一般,仍然给军医们使了个眼神,军医们纷纷过来行礼,然后请脉。

    顾瑞辰这架势,明摆着不相信她,怕她隐瞒自己的病情。

    舒安夏无奈之下,还是让军医们一一把脉。

    之后,军医们纷纷商量,得出统一一个结论——“启禀将军,此公子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皮外伤怎么会吐血?”顾瑞辰目光一冷,仿佛这一群都是庸医一般。

    几个军医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道,“这位公子确实没有内伤——”

    顾瑞辰脸色一沉,又要发作,身后的舒安夏赶忙开口,“谢谢几位军医了,我也觉得无大碍,您们请回!”

    顾瑞辰转头埋怨地看了她一眼,几个军医见有人帮他们解围,赶忙互相使了使眼色,退了出去。心里暗暗腹诽,这个男子在他们将军心中的位置一定非比寻常,难道他们将军有——

    赶忙摇了摇头,他们不敢再想下去。

    屋内的顾瑞辰缓缓走到舒安夏身边,环住她的腰,“丫头,你确定你没事?”他原本不是墨迹的人,但是他还想再确认一次,从他的丫头口中亲自说出来,他才能放心。

    “我——没——事!”舒安夏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一字一句道。

    顾瑞辰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落下一个轻浅的吻在舒安夏的额头上,“那就睡一会儿。”

    舒安夏没想到他会忽然吻她,身子颤了一下,双颊泛出些许红晕。

    顾瑞辰看着舒安夏难得露出羞涩的样子,忽然间心情大好,一扫刚刚的阴霾。他忽然低下头,将脸埋在舒安夏的肩上,“丫头,能看到你,真好!”

    一股浓浓的感动袭上心头,舒安夏酸了酸鼻子。

    有了顾瑞辰的怀抱,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淡香,舒安夏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再次醒来,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佳肴。

    顾瑞辰温柔地看着她,仿佛能柔出水来。

    舒安夏尴尬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起身穿鞋走到桌前。

    桌子上都是她平时爱吃的小菜。虎骨、凤爪、卷心酥……。

    舒安夏轻轻地坐下,回望着顾瑞辰,那盈盈的目光中,满是波涛汹涌。

    她的唇瓣轻轻地动了动,看着眼前的女儿红,还有抱着酒坛子温柔望着她的顾瑞辰,舒安夏扯起一抹温婉的笑容。忽地,她身体前倾,纤纤玉臂一伸,便从顾瑞辰手中抢过了酒坛子。

    顾瑞辰扬了扬眉,“丫头,你有伤,不许喝酒——”

    舒安夏皱了皱鼻子,前世的她可是千杯不醉,作为一名合格的特工,对于各种酒类不但要有详细的研究,今生的她,自从穿越到侯府之后,处处小心提防,如履薄冰,从来都没有舒坦地吃一顿饭,痛快地喝一顿酒。

    一想到这里,舒安夏就觉得无比的憋屈,启开酒坛子的塞子,直接抱着坛子,就往嘴里灌。

    “丫头——”顾瑞辰瞠目结舌,这样的舒安夏是他第一次见,他的印象中,他的丫头一直都是疏礼有度、冷静自持,很少会犯了规矩,当然也很少会痛痛快快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如今,他终于看到了他的丫头的另一面,忽然觉得很心疼。

    哪个女人不想被男人疼着、宠着?哪个女人不想毫无顾忌地撒娇,让别人包容着?然而,她的丫头一直强迫自己很乖巧,很懂事,很听话。

    她的父亲、母亲、姨娘,祖母,没有一个是真正疼她。各个都在利益的驱使下把她当棋子。

    这样自私自利的勋贵之家,他的丫头这么多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自嘲地冷笑了一声,顾瑞辰的心翻江倒海,他的丫头的童年,过的想必跟他一样苦吧、

    想到这里,顾瑞辰突然生出了一种想即刻把她娶回家了冲动。不参杂自己的私心、不参杂每日清晨就想看到她的脸,日日想与她相伴的杂念,仅仅是要把她娶回去宠着,捧在心尖上。

    “嗯,好喝——”舒安夏咕哝着,打了个酒嗝,又是一大口。

    顾瑞辰长长的睫毛闪了闪,幽深的黑瞳中满是浓浓的心疼。

    不知是因为受了伤还是因为换了具身体,总之舒安夏很快就醉了。

    醉了后,舒安夏碎碎念了一堆事儿,从执行任务到死在自己手中,从前世到今生,从舒家到皇宫,总之,她觉得憋屈的事儿,就一吐而出,而一直抱着她的安静地听着的顾瑞辰,从震惊到心疼到怜惜,再到害怕失去。总之,他抱着舒安夏的双手是越来越紧。翌日清晨,舒安夏醒来之时,顾瑞辰已经去练兵了,她的衣服被叠着放在床头。

    舒安夏蹙了蹙眉,看着这歪歪扭扭的褙子和外衫,一个恐怖的想法袭上她的脑中,顾瑞辰军营中没有女人,而且以他的风格,更不可能让男人过来伺候她,所以,这衣服——不会是顾瑞辰自己叠的吧?

    一股暖流袭上,舒安夏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让开,让我进去!”一个犀利的女声打破了舒安夏的思绪,舒安夏蹙眉,军营中不是没有女人么?

    “对不起,夜护卫。将军说任何人都不得进!”门口的守卫尽责地挡在夜蓉跟前,缓缓道。

    舒安夏一听“夜护卫”不由得拧起秀眉,一个女人为何叫护卫?

    “我算任何人吗?”夜蓉神色一凛,狠狠地瞪着守卫。

    守卫被夜蓉瞪得冷汗涔涔,声音越来越小,“夜护卫,是将军吩咐——”

    “滚开!”夜蓉不耐烦地甩开守卫,直接掀开门帘闪身而入。

    一个清冷的目光袭了上来,舒安夏轻浅一笑,盈盈水眸镇定地回望她。

    夜蓉眯起眼,冷冷地瞪着她。

    舒安夏蹙眉直了直身子,幽雅地起身。

    夜蓉屏住气,冷冷地看着她,“你难道不知道,顾家军的军营不准女人进入吗?”

    “难道你不是女人吗?”舒安夏扬了扬眉,说得云淡风轻。

    “我从小就跟着主子,我留在军营是被特许的!你算什么,还敢跟我比?”夜蓉狠狠地瞪着舒安夏,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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