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犼实力原本跟它相差无几,然差不多两千年前,冰犼所在的区域突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威压,它怀疑冰犼进阶了,偷偷过去瞧了一眼还没靠近就受到了神魂攻击直接昏了过去,后来,它就再也不敢靠近那边了。

    “我就送你们到这儿?”冰蟒小心翼翼地道。

    看到那男子从它背上一跃而下,冰蟒松了口气,眼睛还飞快地眨动两下,眸中得意一闪而逝。

    它看到那男子将凝冰花摘了下来,手中突然多出一缕寒气凝成一根晶莹剔透的冰锥,那凝冰花落在了冰锥一端,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就将花朵镶嵌在了冰锥之上。

    白玉一般的簪子,上面坠了一朵冰凌花,他抬手,将新鲜出炉的发簪插入了身边女子的发髻之中。

    冰蟒心中冷笑:“狗男女。”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它看到他们又朝着它的方向走了过来,还再次跃到它背上。

    冰蟒:“……”

    “那冰犼真的很凶!”它委屈地道:“接下来的路你们自己走不成吗?”

    它毒牙都露出来了,一身鳞片又唰地一下竖了起来,“我跟你们说,大不了鱼死网破啊!”

    “这周围有裂隙的!”

    牧锦云看着那些参差不齐的鳞片非常难受。

    他冷幽幽地看了一眼冰蟒,接着又提了一下手中的灵气绳索,说:“等肉眼看到了凝冰叶再放你离开。”

    冰蟒这才不情不愿地继续往前走,又过了一会儿,它到了上次晕倒的位置前面一点点,就再也不肯挪动了,“我就送到这儿,大不了跟你们拼了!”

    牧锦云陡然出剑!

    冰蟒目呲欲裂,“你出尔反尔,卸磨杀驴!”

    就听刷刷刷几声响,它周身上下有好几处地方都是火辣辣的疼,却都是些皮肉伤,并未伤及根本,冰蟒下意识地用神识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它发现,刚刚那人削的是它的鳞片?

    此刻,他那些竖起来当兵器的鳞片被削得整整齐齐,而疼痛的地方,就是鳞片长歪了斜了的地方,被对方直接用剑气给拔掉了?

    “你可以走了。”牧锦云说完,松了手中的灵气绳索。

    冰蟒心头大骂了一声有病,把鳞片全部放下后灰溜溜的离开。

    这下好了,因为鳞片被削了的缘故,它身上的鳞片都遮不住全身了,本来一条银白色威风凛凛的巨蟒,现在好些地方都秃了。只不过等它鳞片放下来之后,冰蟒又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强大的杀意,它不敢停留,直接钻进了雪地里,眨眼消失不见。

    苏临安:“……”

    牧锦云好不容易把你削整齐,看得顺眼了,结果你又把鳞片放下去露出坑坑洼洼的本体,这不是要逼死强迫症么。

    冰蟒本是即将化成蛟龙的九阶灵兽,这时候为了逃命都使出了蚯蚓钻地的本领,一口气奔出几千里远。

    但它并不是躲得越远越好,而是在自己神识所能看见他们的最远距离边上,努力收敛气息,让一堆雪魅围着自己,随后静卧雪地,盘成了一座小雪丘。

    它倒要看看,那对狗男女怎么死!

    那地方原本是冰犼的地盘不假,可两千多年前那里发生的巨大变化,让它觉得那并非是冰犼进阶能发挥出来的实力,那里,有更加恐怖的存在。

    至于它的老对手冰犼,只怕早就死掉了。

    就让他们跟那里头的怪物拼个两败俱伤,它再坐享其成,这般想着,冰蟒一双眼睛竖成细线,它紧紧盯着远方,眼神中充满期待。

    ……

    雪地里,牧锦云把苏临安放了下来。

    他定定地看着苏临安道:“我没有杀它。”

    “哦。”

    苏临安一时没想明白他特意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误入凝冰叶后冰蟒直接暴起杀人,说起来还是它先动的手,若不是他们实力出众,这会儿早就成了冰蟒盘中餐,它会猎杀修士,修炼到九阶吃了多好修士都数不清了,而修士也会击杀或者驯服它,这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苏临安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悲天悯人的大善人,就算牧锦云把冰蟒杀掉,她可能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此刻牧锦云故意提起,又是个什么意思。

    “我没杀它。”他又固执地再次说了一遍,眸子里亮晶晶的,像是她头上的冰棱花把雪地里的阳光都反射到了他双眼之中。

    这是在求表扬吧?牧锦云属于心狠手辣斩草除根的那一类,他没杀这冰蟒确实有点儿出乎她意料。

    于是苏临安眨眨眼,抬手拍了拍他的头,说:“乖。”

    牧锦云眉头微蹙,他笑容冷了几分,身上一下子多了点儿肃杀之气。

    他靠近苏临安,用手点着她的唇,“虽然我以前叫你老怪物,而你确实也不年轻了。”

    他顿了一下才道:“但我也不是小孩子。”

    快速俯身下去,在苏临安唇上落下一吻,“实在不对我不满,可以叫我大混球。”

    唇瓣轻轻碰触了一下,苏临安都只感觉到了一丝冰凉,就好像有一片雪花落在了她嘴唇上。

    她撇了下嘴角,眼角余光往某处一瞄,幽幽道:“这么介意大小啊?”

    紧紧抱了一路都没什么身体本能反应,苏临安现在都安心多了,还能特意的调戏几句。

    奈何牧锦云大概真的从未接触过这些,他真的一点儿都没明白她说的什么。

    平时机灵得很,但对女人方面,大概是张白纸吧。这点儿,倒是不如姜止卿了,她当初挑逗姜止卿的时候,总能惹得那俊美剑仙念上几句清心咒呢。

    就见牧锦云无视她的眼神,一本正经地询问:“我没杀它是因为你的缘故,所以,你有多一点点功德吗?”

    呃……还真没有。

    陡然的认真,让她略有一丝不自在,微怔之后她转过头看着前方被浓雾笼罩的地方道:“若能炼制成灵舟,救出更多的云莱州修士,那才是功德。”

    她垂下眼,嘴角浅浅一勾,像是叶片落于水面,涟漪微不可闻。

    总得让人看到点儿甜头。

    蝌蚪火:“我觉得你们两个挺有意思的,都不知道最后谁才是大赢家了。”

    牧锦云听到苏临安的话,很直接地说了声好。

    接着,他抬步走在了前方,没走两步,就发现脚下雪地里有一抹细细的红痕。他伸手,像是拨开浓雾,替苏临安开出了一条路。

    只是下一刻,他用另外那只手按住了自己心口那蠢蠢欲动的噬心蛊。

    它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破壳而出,想要将她吞没了。这一路过来,他其实没多大反应,但噬心蛊简直快爆炸了。所以,接下来的路他没继续抱她。

    头一次,牧锦云觉得体内的噬心蛊的确是个负担。

    “这一次,听我的。”牧锦云与那蛊虫交流道,“得到身体有什么用,那本就不是她的身体。”

    “我和你,需要的是她的心啊。”

    纵然难点又何妨。

    他牧锦云何时被困难击倒过?

    第284章 危险

    按着蛊虫的手背上青筋迸起,牧锦云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

    他知道自己脸色肯定很差,面容也因为疼痛而显得有几分狰狞扭曲,因此牧锦云往前走了两步,咬牙忍住之后,渐渐让自己平静下来。

    蛊虫不安分,他受罪越多。

    等确定自己镇定下来之后,他正要回头招呼苏临安过来,忽然间,牧锦云脸色一变。

    他的心脏嘭嘭嘭地跳。

    却不是他本来的心,而是那只蛊虫变大,又红又大,像是膨胀开了一样,周围的雾气是淡淡的红色,让他鼻尖儿闻到了一股血腥气,脚下的冰层底下,牧锦云看到了……

    滚烫的岩浆!

    无数嘶吼喊杀声猛地冲撞进他的元神之中,紧接着,他体内本来冰冷的血液汩汩流淌,仿佛被脚下的岩浆烧得沸腾起来,让他整个人变得灼热难安,内心顿感狂躁!

    ……

    苏临安看到牧锦云走进雾中,他分开那雾气的动作像是掀开了轻纱床幔一般,看起来还有几分无的诱惑。

    她跟着走了过去,刚迈开脚步,就发现牧锦云往前走了几步,并没有站在边上等她。

    苏临安稍稍加快了步子,这里头应是比较凶险,两个人在一起比较保险,牧锦云愿意打头阵,她自然愿意节省点儿力气抱大腿。只是刚刚走到那雪地上有淡淡红痕的位置,前方的牧锦云突然转身,他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红彤彤的,神情扭曲狰狞,怒喝道:“不要进来!”

    苏临安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反应极快,运转灵气直接后退,然而,那雾气更快,瞬间将她身形笼罩,明明她往后退开了很长一段距离,脚尖落地之时,仍旧落到了红痕之内。

    那雾气膨胀了!

    被雾气吞没之后,苏临安神识立刻延伸出去,她没有看见牧锦云,也没发现这雾气中有什么异常。

    但苏临安丝毫不敢大意,她用上了念力。

    待到丝丝念力融入神识之中,她眼前世界陡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原本朦胧的雾气变成了血红色,到处都是一片红茫,她仿佛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空中更是有浓烈的血腥气,让人浑身都不舒服,连衣服都好似被血水跟润湿,变得湿哒哒的了。

    可她身上明明有灵气屏障,难不成,她的灵气屏障都抵挡不住这里的血雾!

    牧锦云呢,牧锦云又去哪儿了?

    正疑惑间,苏临安发现眼前景色又是一变。

    她脑子一片混沌,耳边听到嗡嗡的声音,整个人都有了一种晕眩感,等她咬破舌尖儿强行清醒过来之后,苏临安赫然发现,她正处于凤栖山。

    她今日进来的时候穿的是蓝色的衣裙,身上还搭了一件牧锦云给的披风。

    但此刻,她穿的是粉色百褶裙,腰间系着丝带,低头一看,右手虎口处还绘了一只浅金色小蝴蝶,记忆仿佛从时光的场合里抽取出来,她回到了一千多年以前的少女时代。

    凤栖山的风景很美,她坐在秋千上惬意地晃着头,歪着脑袋看院子里正在炼器的爷爷苏承运。

    只是一瞬间,苏临安就身临其境了,她识海里没了蝌蚪火,山河龙灵,连功德印都不复存在,而如今,她看着爷爷手里正拿着一片小小的羽毛,明明那羽毛正被火焰灼烧,却依旧莹白发亮,发出冰雪一般晶莹剔透的光。

    “最后刻的是聚灵阵。”苏承运笑呵呵地道:“以后这里头的小世界就能自动吸收天地灵气,你以后可以在里头养活物。”

    他很认真地在羽毛上铸刻阵法,掌心火焰都化作一丝一缕,像是细细的岩浆一般,绕着阵法符文缓缓流动。

    苏临安看得也很仔细,将爷爷的手法和控火的手段牢记在心,她知道,爷爷特意在她面前来完成最后一步,就是要教她这高阶炼器之术。

    只是这炼器十分漫长,她如今修为不够,看久了就觉得神识疲惫,就那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自己床上,并盖了软软的被子。

    生活恬静又美好,她无忧无虑的在凤栖山里长大,虽然身处魔教总坛,却连血都未见过,是个被小心呵护的小公主,生活安逸得她忘乎所以,直到有一天,她神识感觉到风栖山外的魔教总坛里出现了巨大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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