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她。

    这样过去几分钟,奥兰多放弃寻找,双手重新插回兜里。男人戴着一双天蓝的羊羔绒手套,风格过于可爱,跟他一身正经的打扮极其不搭。

    人太多了,灯火又太暗,又或者,他只是听错了,声音相近的人明明有许多。

    对,一定,一定是他听错了。

    可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是心存侥幸。

    作者有话要说:哎呦,好喜欢擦肩而过的戏码唷。

    我也想像珊妹对奥兰多那样每天对读者妹子表白!我爱你们!!

    话说沃夫的羊毛毡已经做完啦……吐舌头+撅腚,因为全黑的关系otz我手机照出来不清楚,等我这两天去别的宿舍搞个好点的相机来拍

    昨天有姑娘问破亿有啥活动,明天估计我就能破亿啦,所以明晚新章前三个留评的妹子,每个人送1000币!

    明天更新时间应该是晚上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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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1月1号还会有类似的新年活动,送的更多思密达=w=我是不是很英俊?

    第五九章

    二月初,冰雪依旧笼罩着兵士的每一寸土地,每家每户的窗台上,都结着一簇簇珊瑚般精致的冰晶。

    奥兰多正和朋友在射击馆里找乐子。

    场馆是露天的,坚硬的银白色冰块混淆在蓝色的湖面,湖对面就是奥兰多的目标靶。射击场里的枪械种类很多,射击结果也是全自动报数。

    奥兰多选择的是50m手枪,举着一边手臂,发泄般将60发子弹打得一干二净,自动报靶器以优雅的女声一遍遍念出结果——

    “9.8,10,10,9.7,9.9,9.8,10……”

    在一旁观看的海盗友人“啪啪”鼓起掌来,评价:“小黄毛,你的射击技巧越来越精湛了,我记得你五年前过来的时候均分才不过九。现在的你,简直可以去参加奥运为国争光啦。你知道的,你们国家体育水平菜得很,还一直死皮赖脸地申奥。”

    说话的男人看起来约莫有四,五十岁的年纪,光头,拥有北欧人特有的高大鼻梁,性感的络腮胡子写满沧桑。他一身大块肌肉轮廓清晰,几乎能爆开黑色的西装和衬衣,一点也不像这个岁数该有。

    阅历和气质的因素,威利斯连笑出的眼纹都能延生出十足的男人味。

    他是芬兰人,叫威利斯,挪威海域的掌管者。同时也是一名厉害的商人,黑白通吃,北欧这一带的鳕鱼进出□易,有40%都得从他眼下经过。

    奥兰多摘掉头上的遮光帽,端起威利斯身畔的热果汁,喝了一口,眯起眼看冷黄的太阳,讥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伦敦奥运会,英国拿了29块金牌。而你的国家,芬兰,是0。”

    “哈哈哈哈,别光取笑圣诞老人,”老光头把玩着精致的虎头纹袖口:“你们不还是被中国压得跟玩儿似的……哦,对了,说起中国,”威利斯似乎想起什么:“听圈子里盛传,你和一个中国女孩人质结婚了?”

    金发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郁,他刻意淡淡地,一笔带过:“闹着玩的。”

    敏锐的老光头瞥他一眼:“看你表情不像是闹着玩,像是已经离婚了。”

    “能离婚都好了。”奥兰多平静地撂下这句话。

    感受到年轻后辈对于这个话题的抵触和不愉快,善解人意的老光头不再多说。回想起前不久一个事儿:“说起来,我手下一艘船在挪威海,捞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金发男人坐到光头一旁的椅子上。

    威利斯:“海怪,章鱼怪的尸体,像黑色的浮岛一样。比较有意思的地方是,我在那怪兽体内发现了你们船的炮弹碎片。”

    奥兰多湛蓝的双眸海水般晃起:“除了这个没别的?”

    “没有了,所以真的是你们船搞死的?”

    “是的,”失望一闪而过,奥兰多看向他:“这家伙险些让我送命。”

    “哈哈,是啊,极具威胁性和伤害性的深水变异种。小子,托你的福,海事局付给我一大笔钱当封口费。这种变态玩意儿,一旦有消息泄露出去,肯定会对沿海的渔业经贸有影响。”

    光头话音刚落,奥兰多搁在桌边的手机猛地震了。

    垂下金色的眼睫,奥兰多瞥了眼屏幕上的号码,强撼再一次席卷全身。他一时间不知是应该接,还是不接。

    是秦珊母亲的号码。

    见年轻人一直不动,老光头疑惑:“怎么不接?”

    奥兰多垂在身侧手,握着拳头:“还没决定决定好。”

    “老婆打来的?别这样,我又没和你偷情,咱们俩都是直男,”威利斯抬手想去捞黑色的直板机:“要不我来替你接?”

    “我来吧,”蔚蓝的眸心一瞬间变得森冷,金发男人快一步抢过,胸腔起伏了一下,才按下通话键举至耳边。

    “喂,奥兰多?”女人的声音,来自秦珊的母亲。

    “是我。”

    “珊珊呢?”

    “说吧,找她什么事?”故意装出冷漠不耐烦的语气。

    “今天是我们这边的春节,正月初一,我打个电话问她一声新年好也不行吗?”女人听见他语气不好,口吻也忍不住冲起来:“你懂春节吗?是中国的新年,合家团聚的日子,本来就是因为你,我们一家子才天各一方,你现在还敢凶我?快去叫姗姗接电话!她爸爸哥哥都守在一旁等着呢。”

    奥兰多说不出话来,懊悔,心痛,自责,悲伤冲进他的喉咙,就阻塞在那里,让他一个字也吐不出,发不出任何声音。

    “喂喂喂?你还在听我说话吗?快去叫姗姗接电话。”

    从他耳膜上刮过的尖锐女声,渐渐拉得模糊而混沌……强大的负面情感灌满身体,让他的所有感官都变得迟钝,再也无心接收这些纷杂躁动的外在讯息。

    矛盾,挣扎,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对面的女人事实。

    过了好一会,奥兰多才艰难缓慢地开口:“她还在休息。”

    “这都几点了,还在睡觉?去叫她起来,这么重要的日子,还睡!”

    “现在北京时间是多少?”奥兰多手肘撑桌,纤长的食指刮过眼皮,身心疲惫的时候,他会不由自主地去做这个微动作。

    “怎么了?上午十点二十。”

    “女士,我想你大概忘了时差这回事。我和她目前在冰岛度假,这会冰岛时间是凌晨两点二十。”

    “……”对方应该是真的被节日的气氛冲忘了这些重要事,沉寂片刻,才说:“等她起床后,让她给我们打个电话。还有,你们为什么要在冰岛度假?!”

    “很奇怪吗?我只是带我的妻子来过最地道的圣诞节。”

    “……你们真的结婚了?”

    “放你们走之前我就说过很中意她,求婚新闻也登过报纸,难道你们忘光了?”

    电话那头一时间极度恼怒:“奥兰多,你这个臭小子,她才十六岁!你有没有人性啊!”

    “噢,这没什么。再见,秦女士。”奥兰多按挂电话。

    短短三分钟的通话像是经历过一场搏击赛那样累,金发男人缓出一口气,对上威利斯的棕眸,后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丈母娘的电话?”

    “是的。”

    老光头耸肩,“感同身受,男人生命中都有这么一个女人。所以……你真的结婚了?”

    “是。”奥兰多已经无法否认这个美好又悲伤到极点的谎言了。

    威利斯逗趣般给他起了个新名字:“那么,奥兰多·萝莉控,你的中国小新娘呢?我记得大家都爱这样称呼她,她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她在船上。”

    “噢,我懂了。金屋藏娇,一定是。”

    “也许吧。”

    奥兰多不再看他,视线回到正前方,冰岛的天空像海一样蓝,冰一样清冷,云变成洁白的丝绒,团在天边。

    那家伙好像从碰见他之后,就一直没摆脱过这些怪东西,没过上一天平静日子。

    如果没劫持那艘中国游艇就好了。

    如果没遇到她就好了。

    ****

    雷市的另一边,秦珊正和顾和光一起擀皮,捏面,包水饺,迎新春。

    秦珊调制了许多种馅儿,白菜猪肉馅,白菜意为百财;香菇虾仁馅,菇同鼓,象征着鼓财和出人头地;芹菜牛肉陷,代表着勤奋和牛气。

    煮熟后,将一个个形状如堰月、元宝的饺子滚入鲜美的牛肉羊杂汤里,热气腾腾地烫着吃。吃剩下的,就炸成香脆的锅贴子,蘸上醋或者麻酱,配以一碗入口即溶的红枣小粥。明快的小日子滋味就从这些简单的食物中流淌不尽。

    于是乎,这个冬天,在这个距离祖国几千英里的冰封岛屿上,两个中国人也在这种实打实的佳节面食里,感受到了几分温暖熟悉的家乡年味儿。

    冰岛的节日特别多,接踵而至。

    啤酒节方一拉下帷幕,复活节就紧随其后上演。

    在冰岛,复活节是喜欢甜品的人们的节日,不论孩子还是成人,都受到极大的欢迎。在这期间,冰岛的居民们会做一种只有本地才特有的巧克力蛋。巧克力蛋的大小不同,外皮是纯巧克力,里面包裹着各种各样的糖果,臻仁等馅心,同时还夹带着根据历史故事、民间传说改编的谚语的小纸条,所有的孩子们都会盼望着读到属于他们自己的谚语。

    复活节星期日,医院会放半天假。

    新年过后,院里事多,顾医生基本上抽不出什么空和秦珊待在一起。

    这一天中午,顾和光交代完一些事,就开车回家,想多陪陪这个暂居在自己公寓的小姑娘。

    四个多月下来,小病人在记忆复苏上还是没什么太大的进展,对过去身份的定夺也愈发困难。她整日无所事事,就宅在家里看看电视,上上网。顾和光给她买了一些大片的影碟,也下载过韩剧,少女动漫之类的东西,分类打包文件放在台式机里的桌面上,用来给她消磨时光,防止她一个人在家太无聊。

    所以,顾和光拧开钥匙回到家里,第一眼就瞧见女孩趴在沙发靠枕上,看电视——

    她的习惯很好,大概是觉得自己住在别人家吃白食有些不大好意思,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生活态度非常节俭,三百多平米的两层小别墅,不管走到哪里,都只开着一盏灯取亮。就比方现在,整个客厅,她只拧了一盏沙发灯打光。

    两个月过去了,少女的头发已经齐耳,门帘儿还未遮住眉毛,发尾和刘海都带点天然的卷,这个头型看起来很像《天使爱美丽》里面的女主角。

    乳黄色的光在少女周身罩出糖果一般的色泽,她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完全进入剧情,眼睛里蓄着黑亮的湿润和迷茫。

    顾和光换完鞋,把钥匙串小心挂到玄关上方贴着的挂钩上,不愿打扰她。

    不过对方还是发现他回来了,立刻暂停画面,从柔软的沙发垫里弹坐起身,跪坐在那里,笑眯眯和他打招呼:“顾医生!”

    “嗯,”本来还轻手轻脚的黑发青年,放大动作,去厨房倒了两杯水,一手一个握着,走回来搁到茶几上:“多喝点水,每天都要提醒。”

    秦珊抱住冒白气的杯子,乖乖抿了一口:“可是我又感觉不到渴。”

    顾和光坐到她身边,舒适地靠向沙发背:“许多检查出后天心脏问题的病人,也总是声称自己熬夜感觉不到累。”

    “……好吧,”秦珊从膝盖行走,磨蹭到顾和光身边,问他:“有关于我的新消息吗?”

    ——半个月前,因为她的身份确认问题毫无进展,顾和光将她的个人照片交给中国驻冰岛大使馆,希望相关机构可以帮忙查一查,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没有,大使馆还没有给我回电话。”顾和光讲着话,边侧过脸看她,这个距离特别近,能将女孩的脸清晰映在眼底。

    她的双眸像森林深处,觅食的麋鹿一样,充满期待。黄色的光晕汇聚到她的发丝,在她乌黑的发顶圈上布丁色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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