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他鬼鬼祟祟出门,躲过和几个学院老师的偶遇,费尽千辛万苦从书院偷溜出来。好不容易打了间酒楼坐下喝了口酒,楼下忽然传来杂吵声……

    问了一下小二,原来是一个胖子进门时撞倒了一个醉客,两人便吵了起来,酒店老板已经去处理了。

    李悠然道:“哦,那没事了,酒菜快点儿上吧。”

    李悠然挥了挥手,自顾哼着小曲吃着花生米,叹着这不怎么样却聊胜于无的酒水。

    酒楼外的吵闹没有停止,勾得喜欢打架的李悠然心里痒的。这时猛听一声怒吼:“滚,太纠缠,信不信老子用钱砸死你。”

    李悠然猛跳了起来,“我去,这声音有些耳熟!”

    从二楼望下去,那众星拱月的大肥猪不是那一口一口要用银子砸死人的金富贵么,那家伙也同他一样吃不惯山上的清汤寡水又下出来偷吃了。

    李悠然不由摇头,道:“啧啧啧……这别人偷吃都是偷偷摸摸的来,生怕被书院的老师捉住。这家伙却是个奇葩,每一次都要搞得人尽皆知才甘心,也不知道他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前两天校规多了一条,学生不得随意下山,否则会处分。若是他此时偷偷摸摸上山,将这金胖子下山的事告诉老师,那他的仇不就报了。

    小二:“爷,你的菜。”

    伙计上菜的声音把李悠然神游的魂拉了回来,李悠然猛晃了晃头,感觉他要牺牲一顿好不容易得来的大餐用来报复这金胖子,太亏了。

    很快,楼下好像被调解开了,聚在一起看热闹的客人各自散去。

    忽然,金富贵的声音从远到近在他身后响起:“小二,你们酒楼有什么好酒好肉统统给爷上来,爷有的是钱。哈哈哈……”

    李悠然正伸筷子夹了块藕片的手突兀停在了半空,藕片随着金富贵的声音响起“啪”的掉在了桌上。

    李悠然:“……”

    还真是冤家,连坐在是前后桌,老天爷就是不想让他安安静静的吃这一顿话。

    李悠然的预感还成真,不消一刻他便频繁听金富贵的大喊声。

    “小二,你们的酒不用纯,给你钱出去买壶误东风来……”“小二,你们这鱼不鲜啊,给爷换一盘,杀之前的鱼必务要活蹦乱跳的。”“小二,你们这羊肉……”

    伙计连连哈腰点头应:“是,是,是……”

    李悠然:“……”

    耳朵在一片哄炮声中渡过了半个小时,李悠然终于吃饱喝足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拿起桌上早准备好给山上帮他抄书院院规吃的食盒,付了帐离去。

    哼着小曲,迈着轻盈的步伐踏月而行,空幽寂静的环境让李悠然感觉得身心一阵畅快。

    走着走着,那一座山似的金富贵不知何时居然走到他前头去了,用蜗牛爬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向前挪。

    李悠然惊讶:“不是,这家伙不是在我身后么?”

    回头望了眼那空空如也只有婆娑树影、葳蕤灌木的山路,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瞬移之术。瞧他这慢的,他怎么瞧着也不可能超过他走在他前方啊。

    李悠然怕和金富贵撞见上发生争吵引来学校的老师,得不偿失,不由屈就着他放慢了脚步,或找了块山石做下歇一下脚。

    而就在他倚着一棵树,整个人融入黑暗等金富贵走远些再走时,山路上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快,那肥猪就在前面,你不知道,他的钱袋子里全是金的锞子和大张面额的钱票子。若我们能得手,我们下半生吃喝不用愁了。”

    说话间,两个贼追上了金富贵,在后面一棍把他给敲倒在地。“啊……”金富贵大叫了一声,抹了下后脑勺,粘粘的,被打破头了。

    “快,抢他的钱袋子。”

    一个人压着金富贵,一个扯金富贵的钱袋子,金富贵怎容他们得呈,紧攥着钱袋子放开嗓子大嚎。

    两贼气极,其中高的问矮的,“有人听到声音来了怎么办?”矮的心一狠,冷血说:“要不,把人杀了。”

    “别好汉饶命,这钱给你,给你们……”

    金富贵为保命忙松开钱袋子,两贼一喜,放开金富贵一个转身却被李悠然一人来一拳,把他们齐齐打晕在地。

    “你没事吧。”

    李悠然给趴在地上一个援手,金富贵借着月光看清楚救自己的人,不由大惊:“怎么是你?”

    “不是我你以为会是谁?”

    李悠然很不耐烦道,扬了扬手。

    金富贵犹豫了一下,手放在他的手上,一个借力从地上爬了起来,扭捏说:“今晚谢谢你了,救命之恩我金富贵一定会报答,这个给你……”

    金富贵将那个被贼抢走的钱袋子重新夺回递给李悠然。李悠然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谁稀罕你几个破钱了,我家的宝库随便一件都是上千上万的货色,你觉得你李少我缺钱?”

    跟他比富?他家老头子当年与先皇一同打天下,从各族各国抢来的宝物金钱就后辈混吃等死,花上十代都花不完。

    鄙视完了他,李悠然提起食盒便往山上走。今晚在路上浪费掉了那么多时间,这菜都不知道冷了没有……

    “李少,李少,你不要钱也行,以后由我来罩你……”金富贵冲着他的挺拔如松的身影大喊。

    李悠然听了头也不回连连摆了摆手道:“我祖上是当官的。”

    士农工商,商排最未,他居然说要罩他,他罩他还差不多。

    回到书院的兰院第十三独立小苑快到三更,菜果然冷了。屋内顾东篱还在急笔书写,青灯摇晃,把他身影映在了雕花镂空木门上。

    不好意思让他吃冷的,李悠然把食盒提到了大厨房,最后死求赖求,最后用一只烧鸡贿赂了贪嘴的伙夫老赵,老赵才答应帮他热菜。

    “下次给我带一只烧鸡我还帮你,若是有口酒就更好。”

    将热好的菜装进食盒,李悠然抽空抬头撇了那坐在吃饱喝足坐在角落的光头老赵,爽快的应了声:“好,不过你的嘴得严。”

    老赵呵呵一笑,拍着腿道:“那是自然,吃了你的烧鸡自然会帮你保密,这是你好我好的事不是。”

    热个菜不过三刻钟的时间,屋子内顾东篱还保持他离开时的书写姿势,而书案上却已多出一大叠写好的校规。

    李悠然高声道:“我回来了。”

    顾东篱抬头,耸了耸鼻子,冷漠道:“你喝酒了。”

    李悠然笑:“喝了一点。”

    李悠然欢快的开门进来,把菜摆放上菜,顾东篱将笔搁下,用清水净了净手。听他大方承认喝酒了不由轻皱了下眉,语气颇为责备道:“喝酒多误事,还是少喝点吧。”

    李悠然道:“好。”

    他满口答应,打了个哈哈,顺便将此篇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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