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呆呆地伸出手,上下左右划了个大圈,吃吃的说道:“开,开玩笑吧,这么大,大的地儿,就是一个风水大阵?”

    朱雀儿一昂头,一挺胸,得意洋洋地说:“姑奶奶说它是,那它一定就是。”

    小道士还是不肯相信:“那你说,这是什么阵?”

    “这个嘛?”朱雀儿眨着那双大大的眼:“姑奶奶得好好看看。”

    小道士嗤之以鼻。

    朱雀儿大怒:“哼,敢不信?姑奶奶我今儿个还非得弄明白,这是个什么破阵?”

    然后,小道士后悔了。

    便见朱雀儿一会儿瞪着双眼,在这儿瞧瞧,一会儿眯着双眼,到那儿感知下。直到小道士无聊地睡着了,她还在那瞎转悠。

    “想到了,找到了。”小道士睡得正香时,朱雀儿兴奋地摇着他的双肩,大叫道。

    小道士吓了一跳,猛地一睁眼,却被初升的太阳给刺得双眼发花。原来不知不觉中,已是天亮。

    朱雀儿笑靥如花:“原来这阵,不止是晚上看阴气,还得白日看阳气。啧啧,姑奶奶我还真是天才啊!”

    小道士揉了揉眼,问:“那敢问姑奶奶,这是个什么风水大阵?”

    朱雀儿喜滋滋地说道:“所谓‘混元生一炁,一炁分阴阳。阴阳分后天,合而先天现’”

    “等等,打住,”小道士急急叫道:“风水之术我不懂,你简单点说。”

    朱雀儿白了他一眼:“简单地说,这就是个,四禁八封收邪阵。此阵功用重在禁和封。也就是说,如果妖邪之物实在太过厉害,消灭不得时,就可用此阵,将其封禁住!”

    小道士吓了一大跳:“这么说,这里面封禁了极厉害的妖物!”

    “正是,”朱雀儿指着一处地方,得意地说道:“姑奶奶我昨晚看了好久,终于发现,此地有一条阴脉!”

    “所以姑奶奶推断,此处必曾诞生过一个极厉害的鬼。有多厉害,阴鬼,阴神,阳鬼,鬼神中,应为阳鬼。”

    “因为再是厉害的阴神,也用不着这等大阵。而鬼神已近乎神灵,传说中的冥府中或许会有,阳世间却绝对不可能有。所以这里封禁的,定是阳鬼。”

    小道士皱眉说道:“阳鬼在鬼中可称为王,俗称鬼王。若这阵中封禁的真是鬼王,那我俩有多远便得跑多远。”

    朱雀儿摇头笑道:“这倒不必!四禁八封收邪阵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封禁在其中的妖邪,不但无法脱身,且其实力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下降。封个几十、上百年后,即便不死,怕也弱得跟个小鸡似的。”

    小道士沉吟道:“这么说来,就是此地有一阴脉,从中诞生了一鬼王。有大修为之士除他不得,于是用四禁八封收邪阵,将鬼王并这阴脉一并封禁。后面随着时间推移,这小山滑坡,于是风水大阵被毁了一大半。这样再过了几年后,这阵再封禁不住,阴脉中积聚了好几十年的阴气一并爆发,所以才形成了几天前我们看到的,那遮天盖地的盛况!”

    朱雀儿拍手笑道:“是极是极!也正是有这阴脉在,这儿才吸引了无数的鬼魂,才诞生了包大王那等存在。”

    打了个呵欠,小道士说道:“好了,事情搞清楚了就行了,回去洗洗睡吧。”

    朱雀儿大讶:“丑道士,这等风水奇阵,阵眼中必藏有极上等、极厉害的法器。我家可爱也说了,这儿有好宝贝。难道你就不想将那宝贝取出来,自个用吗?”

    小道士大惊:“你怎敢如此想?要知这里面封禁得可是阳鬼啊。阳鬼,可称鬼王,厉害一些的,几乎无敌于天下。这种东西你也敢碰。我去,雀儿,你还这般年轻,就嫌自己命长?”

    朱雀儿劝道:“丑道士,姑奶奶我不是说了,就算是鬼王,封了几十上百年后,实力可不一定比阴鬼要强。到时你取了法器,一剑将这鬼王给灭了,岂不大好?”

    小道士正色说道:“雀儿,你需明白,其一,你不知道这鬼王被封了多少年。说不定是百年,说不定就是二三十年,所以你根本不知道,这鬼王究竟还剩几分实力。其二,这风水大阵可是将阴脉一并给封了。借阴脉之助,连包大王都从普通的野鬼修成了阴神。你就敢担保,那鬼王不能从这阴脉中汲取阴气,借为己用吗?”

    朱雀儿不服气地说道:“那日阴气暴发,阴脉中无数的鬼魂都逃了出来,而这鬼王还是被封禁在此。这大阵已经残破成这样,他都逃不出。显然,他的实力已经下降的极为厉害。别说是你,说不定姑奶奶我都能一剑刺死他。”

    小道士摇了摇头:“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有可能是真,也有可能是假。你想想,当年布下此阵的人,不惜动用极厉害的法器作阵眼,这就说明,那鬼王的危害必远在这法器的宝贵之上,所以我们万万不能冒这个险。不然,得了法器,跑了鬼王,说不定便会就此引来,天地间的一场浩劫!”

    “雀儿,人,必得学会制住自己的贪念,否则一念之差,易铸大错啊!”

    见小道士意志坚决,朱雀儿只能怏怏不乐地说道:“真是的,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明明知道有极厉害的法器在,都不想着占为己有。哼,全天下就你最是好人了。”

    说完,朱雀儿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小道士笑了笑,正欲离去,转念一想,用身上的法器和符篆,在朱雀儿所指的阴脉所在,布了一个好大的聚阳阵。将正午天地间蒸腾的阳气,引入阴脉之中。

    这一天,小道士便在这忙活了好久,连午饭都没回去吃。

    到了晚上,小道士再回到此地,就坐在阴脉附近等着。

    他在等,等包大王。

    没等多久,子时时分,包大王果然现身。

    一出现,他就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本王终于又回到了,我的上天下地唯我独尊国!”

    大笑三声后,他一看,就是一愣:“咦,本王的臣民嘞,怎么都不在外边了?还有那两路大军嘞,怎么不来迎接本王。”

    他再一看,“啊”地一声惊叫,大叫着跳了起来:“你,你,你个小道士,你怎么在这?”

    小道士施施然地起身:“不过是嫌着无聊,来这坐坐。怎么,有贵客上门,你这国主也不迎接一下,这实在不是待客之道啊!”

    包大王大怒,怒极之下都爆了粗口:“迎,迎个屁。说,本王的无数臣民,竟皆消失不见,是不是你搞得鬼?”

    “是啊!”小道士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不过是布了个聚阳法阵,借天地阳气,将这阴脉附近的阴气,给冲得一干二净。阴气都没了,你的那些臣民还呆在这做什么,真当他们喜欢你的,上天下地唯我独尊国?”

    包大王吃吃地叫道:“你,你是说,我的无数臣民,尽皆散了?”

    小道士很肯定地说:“尽皆散了。”

    “你,你!”包大王颤声说道:“这,这么说,本王真成了,孤家寡人?”

    小道士很肯定地说:“嗯,是的,你真成了孤家寡人。”

    包大王愣愣地看着他,忽然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他哭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可怜我苦心经营几十年,好不容易才脱开那牢笼,正待一展抱负,一统三界。可谁知,谁知这才几天啊!可怜我那偌大的上天下地唯我独尊国,就这么烟消云散!啊,我的一腔雄心啊,尽复东流!”

    看他哭得凄惨,小道士不由心生歉意。暗暗思忖:我去,是不是道爷我做得过分了?

    他正想宽解几句,包大王跳了起来,指着他怒道:“是你,一切都怪你。我跟你拼了,拼了!”

    见他神情激动地就要施展出那三板斧,小道士大叫道:“且慢!”

    然后他说道:“我说包熊,若你肯指地发誓,日后绝不作恶,道爷我或许还可放你一马。若你敢真动手,说不得,我只好除鬼驱魔!你且想好。”

    包大王怒道:“有我无你,有你无我。”

    说着,他手中羽扇一举,朗声喝道:“风起!”

    一声“风起”,他身前,出现了数道旋风。

    几片落叶被旋风刮起,飞到了一人高,然后再悠悠地,飘然落下。

    包大王傻傻地指着地上的数道旋风,失声叫道:“怎地,怎地这么小?”

    小道士叹道:“你太冲动了。我刚都说了,阴脉附近的阴气,已被冲得一干二净。既然阴气没了,你那鬼术施展起来,还能有几分威力?”

    包大王愣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行,好,算你狠。本王打不过你,难道还跑不过你?本王看你怎么追我。”

    “小道士,今日一别,明日我再来。你我今生今世,不死不休。终有一天,你定会死在我手下。”

    小道士再叹道:“跑,你还跑得掉吗?”

    他话声刚落,包大王身后,一个娇小的人影忽地窜出,一剑刺去。包大王措手不及,一声痛叫。他转身便要逃,却哪知,那人的速度竟还在他之上,将他缠得死死的。

    包大王吓得心胆欲裂,他想大叫一声:“我投降。”

    可已经晚了!

    两张驱鬼灵符已正中他后心,将他击得鬼体乱颤、不能自己,然后一柄铜钱剑,穿心而过。

    包大王惨叫一声,如泥般软倒在地,彻底失去反抗之力。

    小道士收起铜钱剑,俯身看着他,皱眉说道:“这倒是个麻烦事。”

    “包大王,你说,道爷我是该杀你嘞,还是该不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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