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辛一语不发话,对红衣女人冷眼相对,目光里充满提防和戒备地看着她。

    红衣女人也不再说什么,她朝后一招手,站在身后穿蓝色衣服的女人缓缓走到前面来。

    只见她手上的托盘里放着一把金剪刀,还有五颜六色的布料,好像……好像就是这树上挂着的荷包!

    金剪刀和荷包,这是做什么?荷包就跟树上的荷包是一样的,看起来也是要挂在上面的。

    谭辛还没想出个头绪,红衣女人已经开口了:“天地广阔,人海茫茫,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诸位既然能来到这里就是缘分。按照花乐坊的规矩,凡来此地者都要留下一些贴身之物,以做纪念。这树上所挂的香囊便是先时的客人挂上去的,今日妄请诸位也留下一物吧!”

    话一说完,杨道士和陈胖子他们几个都把目光从身边的女人身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来,脸上的表情痴迷、混沌,但是还不住地点头。

    鬼迷心窍也好色迷心窍也好,总之是被这女人迷惑了心窍,别说是要什么贴身之物,就是让他们把心和头颅拿下来也不会拒绝。

    可是这贴身之物是什么呢?谭辛心里思忖。

    他们身上的东西已经全部被这些女人给拿走了,哪儿还有什么贴身的,再贴身上的……除非是自己身上的零件了!

    这个女人该不是想要他们的器官吧!想到这个谭辛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惊恐地抬头看树上挂着的荷包,刚才还没有感觉的荷包此时显得阴森森的,好像已经看见里面装着人体器官,又好像每个荷包里都装着一个灵魂!

    密密麻麻地挂在树上的荷包有几百个,这就应该代表有这么多人被她们诱惑到了森林里来。也就是来此的男人的数量啊!里面或许装的是几百颗肝肺!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女人就是名副其实的恶魔啊!

    阿童把金剪刀从托盘上拿了起来,站到谭辛面前来。谭辛睁大眼睛盯着剪刀,紧张地说:“你想干什么?”

    他推着痴傻的女人,想要手中逃脱开,可是那女人抓的他紧紧的,根本就不能挣脱。

    他恐慌至极,心急如焚,心想:这些女人都是一丘之貉,就连一个傻女人也是帮凶,所以她刚才才过来抓住自己。自己这下可真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咯咯……”阿童笑了起来,“先生紧张什么?我又不是要怎么样,不过是剪您一缕头发而已!”

    听见她说头发,谭辛的眉头一皱,身体较之刚才也冷静下来。这贴身之物原来指的头发和胡须?可是头发和胡须也是身体上生长的东西,把身上的东西剪下来挂在树上,这绝对就不是什么好事!

    他沉声问:“你们要头发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童眨着眼睛:“主人不是说了吗?来到这里就要留点东西做个纪念。”

    谭辛知道她就是个听命令的,不想跟她胡扯,直接看向红衣女人:“荒谬!你不是让我们都留在这里吗?人都走不了了还留什么头发作纪念!”

    面对他的质问,红衣女人不慌不忙地说:“万一我不想那么做了,想让你们离开呢?”

    谭辛可不相信她会有这么好心,毫无畏惧地说:“你的意思是在树上挂荷包的人都离开了?我可不相信!”

    红衣女人笑了,抬头看着荷包,将一只手举起来,食指指着上面的荷包转圈,那两个荷包便好像有感应似的也跟着转。

    “我没有强行留住他们,只不过从来没有人愿意离开!”红衣女人说,“因为世上还是聪明人多,他们深知人间的苦难悲惨,来到花乐坊这样的人间极乐地方,还怎么会想要离开呢?你不妨也向他们学一学。”

    谭辛心里哼了一声,普通男人一来到这里就会迷失自己,还怎么会想着离开呢!别说是剪头发了,就是刨心挖肝也愿意吧!

    把人的毛发装在荷包里挂在树上,这样做的目的应该跟禁锢有关,但是为什么要挂在树上呢?难道是因为……

    据白衣男人的说法,这树上有维持这个空间的东西,是不是因为这个呢?他渐渐有些明白其中的因由了。

    怪不得白衣男人说要打破玉佩了,那应该就是个邪物。头发是人身上生长的东西,和那个玉佩同时挂在树上,间接地对头发的主人起了影响,让人再无法逃离这里。

    这也就是说杨道士他们还没有彻底陷入她们的迷惑中,还有的救,可是等剪了头发就一切都来不及了!自己被剪了头发,也会和他们一样了。

    怪不得白衣服的男人知道他们会被带到这里,原来这是一整套的程序啊!

    他越想越害怕,心里拔凉拔凉的,头皮都发麻,脸上渗出了大颗的汗珠。这才是真正的生死关头,只有按照白色衣服男人说的打破玉佩才行了,可是自己一个人被这么多女人看着怎么能下手,何况这个痴傻女人还抓着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他抬头看了一眼树,希望奇迹发生,忽然来一阵风,那个装着玉佩的盒子能从树上掉下来。可是这种事情也只能是在心里祈祷一下,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奇迹啊!树上的树叶都纹丝不动。

    “阿童,你怎么还不动手?”红衣女人说道。

    阿童对着谭辛拿起剪刀,谭辛下意识身体往后多,伸出手挡在前面。

    阿童嘻嘻笑了两声:“这么害怕,剪头发又不是剪肉,不会痛的。”

    谭辛大声说:“你走开,不许剪我的头发!”

    那些女人全部看过来,睁大眼睛,捂着嘴巴,仿佛被吓到一样看着他。

    阿童脸上的笑陡然消失,气愤地说:“哼,你这个人真不知好歹,真凶恶。从刚才就一直凶神恶煞的出言不逊,我们一再忍让,不与你计较,不想你这么蛮横。主人,阿童不能再靠近他了。”

    她转头对红衣女人告状。

    红衣女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谭辛,她淡淡地说:“不是还有几个人嘛,就先从其他人剪起吧!”

    “是!”阿童答应一声,眼睛白了谭辛,绕过他走到后面去。

    绿衣服的女人拉着陈胖子走上前来:“阿童姐姐,先给这位客人剪。”

    阿童踮起脚尖,在陈胖子头上剪下一缕头发来。

    谭辛看的心惊胆战,仿佛陈胖子这头发一被剪下来他就被枪毙了一样,彻底死掉了。可是他没有办法,眼下都自顾不暇了哪儿还有能力去救其他人啊!自己也只是暂时被赦免,等到他们都被剪过之后就轮到自己了。都一样,谁都跑不了,一个一个来。

    阿童把陈胖子的头发剪下来以后交给了旁边绿衣服的女人,那女人竟然也从袖子里拿出一缕头发,把两缕头发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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