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自讨没趣回来的?我只负责抓鬼,不负责看病。”

    沈兵怪怪的,不知道身上还招惹着什么东西呢,我上去要是被抓住了怎么办?

    可那管家似乎非要我上去不可,抓住车窗不让我摇上去,面无表情的脸色有些沉痛,“大师你帮帮忙,少爷精神很不稳定,把我们都给赶出来了,我怕他做什么傻事。”

    这下不去还不行了,要是沈兵真出了什么事,估计沈鹤能直接气死在医院里。

    我只好拿了法器跳下车,跟着管家来到二楼,管家领我去的房间就是刚才我觉着诡异的那间,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还真是冲我来的。

    管家拿了药箱给我,顺便把我手里的法器接过去。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硬着头皮去敲房门,手还没扣下去房门就自动打开了,一身是血的沈兵出现在门口,我以为他要赶我走呢,谁知他把房门甩开就进去坐在沙发上。

    这是要让我进去的意思么?

    说好的全部赶出去呢?

    我深深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可惜沈兵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再不止血,肯定随时会翘辫子。

    他双手随意的垂着,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俨然像个受了创伤的孩子。

    我走过去把药箱放在桌上,打开把消毒水和纱布拿出来,小心翼翼的靠近想给他拆纱布,他出人意料的安静,我也稍微大胆了些和他搭话,“待会可能有点疼。”

    “那我抱着你好了。”

    “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话,没想到却是这种要求。

    他仰头,鲜血沿着他脖颈流下去,把衣服湿了一大片,该死的,不赶紧给他换纱布待会恐怕得给他换衣服了,谁知道他穿裤衩没有。

    反正只是个小孩,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伸手扣住我的腰就拉向他,那种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我想到了靳轩。

    该不会靳轩附身在沈兵身上?

    但很快又被我自己给否认了,靳轩那个色狼,那里肯这么安安静静的抱着我,手肯定早就开始乱摸了。

    我赶紧给沈兵拆纱布,纱布拆开,他脖子上好几道口子,不是被咬的,而是用刀割的,“你自杀过?”

    “嗯,生不如死的时候,就想到了死。”

    可怜的,我赶紧安慰他,“都过去了。”

    消毒的时候他痛的浑身发抖,抓在我腰上的手也跟着收紧,我有些不自然了,这家伙虽然十八九岁,可富裕人家的孩子较早熟,他这种官二代,肯定早就偷过腥了。

    接下来给他换手腕上的纱布,他始终不肯放开我,就算换这边的时候,也要换另一只手揽着我。

    他的手腕被铁列磨的血肉模糊,就算是再坚强的孩子也不可能像他这么淡定吧,我偷偷的在换纱布的时候用手摁了下他的伤口,如果眼前的沈兵不是真的沈兵,他肯定不会感觉到疼的。

    “你想把我弄残废吗?也好,到时候你就照顾我一辈子。”

    “啊?”

    我吓得赶紧把他的手甩开,才发现他额上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估计是被疼的。

    “我……我又不是专业的医生,谁让你找我换,弄疼了也活该?”

    “是么?我看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小破孩哪来这么多心思,我有些尴尬,嘟囔道,“换不换,不换我走了!”

    沈兵浅浅笑了笑,重新把手递给我。

    真不知他以前就是这样还是什么的,总感觉怪怪的,迅速给他包装完就落荒而逃了。

    逃会车上我心里还扑通扑通直跳,赶紧摇醒周香香告诉自己的猜测,“香香,我觉得如果有东西附在沈兵身上,绝对是靳轩!!”那种感觉,太像了。

    周香香迷迷糊糊,摇了摇手,“不可能,如果是靳轩,我怎么没感觉到他身上的鬼气?”

    说完她又想睡觉了,我赶紧把她拉起来拍了拍脸,“别睡了,你赶紧想想有没有什么可能,被鬼附身之后感觉不到鬼气的?”

    “当然有,只是那种可能根本不存在,首先必须这个人的生辰八字、命格九宫全部和鬼一模一样,而且还要鬼魂有超高的道行才能办到,我不知道沈兵八字是什么,但我知道靳轩道行还差的远呢!”

    “你别小看靳轩,有靳锦天帮他炼鬼魄,靳轩现在的实力谁能说的清楚,之前请鬼他上我身……”

    我话还没说完呢,周香香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弹起来抓住我肩膀,“你说什么?之前你请的鬼是靳轩?!!”

    我点点头,还以为她之前就知道了,没想到现在这么吃惊。

    “该死的,一定是靳锦天在搞鬼,没想到靳轩已经能行走阴阳了,这段时间多出来的那些鬼,没准就是他们从阴间找来的。”

    “你不是说鬼门关只能进不能出么?”

    “我是说过,可被人为强行打开的鬼门关,是没有鬼差值守的,鬼魂可以自由出入。”

    “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上去把靳轩收了!”

    “不行,咱们现在对付不了他,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请高人。”周香香说风就是雨,打开车门就把我踹下车。

    卧槽,上次她走了差点没被僵尸邓叔血洗殡仪馆,这次关键时刻她又要走?

    我赶紧抓住她后视镜,“你别走啊,请什么高人非得你去,让葫芦娃去吧!”

    “这高人是我姨姥姥的师弟,我从来没见过,必须要拿姨姥姥的信物才能把他请来,姨姥姥说他就在荣京,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先顶住。”

    周香香说完发动车子,飞快调转车头就开走了,留下我在扬起的灰尘中凌乱。

    还好她师叔在荣京,应该能很快回来吧?

    我进去在客厅里等,乱糟糟的屋子已经收拾干净了,快天黑了周香香都还没有回来,我给她打电话打过去竟然是关机,心头不免有些担心。

    管家从外面叫了饭进来我也没心情吃,把光头叫下来,“上面情况怎么样了?”

    光头啜了口坐在沙发上,“没什么情况,那小子在屋里看书呢。”

    “呵,伤成那样了还看书,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

    光头一听贼兮兮的笑起来,不好意思的抹了抹脑袋,“是香港那边新出的写真,老劲爆了。”

    我额际滑落几条黑线,忍不住一脚踹光头小腿上,“让你帮我监视人,你跑去看美女!”

    “没办法,那些妞太正了,老子可是热血方刚的男人!”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啜了句,我懒得理光头了,静心等着周香香回来,可快到十二点了都还没回来,荣京巴掌大点地方,这十多小时去湛江都能跑来回了。

    手机还关机,我再也坐不住了,“光头,你去试试能不能找到香香,她电话关机,我怕她出事。”

    光头经常和周香香见面,熟悉她的气息,要找周香香不难,只是他有点担心我,“我走了你怎么办?上头那小子越安静反而越有问题。”

    天啊,光头终于说了句靠谱的话了。

    比起自己,我更担心香香,沈兵身上的是谁我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他不会伤害我的。

    等光头走了,我赶紧拿出雪儿的衣冠冢给她上香,这家伙刚进荣京就迫不及待跑去找戚蔚然了,如果戚蔚然和雪儿在一起,应该能看到我的求救吧。

    中阳宫内戚家

    雪儿漂亮的黑瞳盯着自己眼前冒出来的香火,偏过头看着书桌前眉头深凝的男人,“爹地,妈咪的香一长两短是怎么回事呢?”

    “谁知道呢?”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带着隐忍的压抑。

    昏暗的灯光照在戚蔚然身上,恰巧隐匿了他的眼睛,也隐去了他眼底的波澜。

    雪儿贪恋的深深吸了一口,美味的咂咂嘴,“妈咪肯定是想雪儿了,爹地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偷偷告诉你,是妈咪让我来找你的,她很想你哟!”

    “有多想?”

    这次的声线明显提高不少,连戚蔚然都没发觉自己语气带着急切,只觉心头隐隐抽痛一下,忍不住浮起那个女人傲霜般的面容。

    离别之时她倔强咬唇隐忍眼泪的样子,在这无数个黑夜折磨的他不能安寐。

    只有他才知道,那朵傲霜已经腐烂到他心头里去了。

    雪儿灵活的跳到桌子上吸香,一边吸一边想,戚蔚然修长的手轻轻一揽把她捞进怀里,朝思暮想的人儿没在身边,只能把这一腔柔情付诸在她女儿身上了。

    如果被宗廉看到这柔情一幕,肯定又要说他了。

    雪儿想了半天,嘟囔着小嘴,“本来妈咪不来荣京的,可是一听说爹地家里出事了,她就来了,只是她进不来,让雪儿先来探探路。”

    “她想进来?”

    “嗯,想进来看爹地啊,爹地走了之后,妈咪好几次晚上做梦都在叫你的名字呢。”

    “哦?”

    父女二人看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戚蔚然深海一般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再次被这个叫做傲霜的女人搅起风浪,那些日日夜夜,他岂能没感觉到她在想他。

    就算是现在,他也能感觉她在心中念着自己的名字,上香的目的,就是想引他现身。

    可是他不能,慕霖才刚刚抢救过来,他一走,那些埋伏在这周围恶鬼,就会一拥而上。

    而宗廉好像并不想救慕霖的样子,不然凭他的法术,绝对能应付的过来,可他却偏偏把他栓在这宅子里,虽然他才是这宅子真正的主人,可总感觉有人在背后操纵着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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