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将念恩他们接到了自己家里安置,看到恩熙之后说道:“这是感染了风寒吧?”

    感染……风寒,这说话的语气和柳如玉倒是很像,感冒就是感冒,欧阳子眼睛精一些,他看着那女人穿着一身袍子,头发挽着别着一支简单的发簪,不像念恩和恩熙一样,他心里有了一点数,答道:“对,你们这里有没有医生什么的?”

    “医生,你是说郎中吧,有。”女人答道,又自我介绍叫水烟。

    宫谦也觉得这个女人说话的腔调怪怪的,但是语气温和,看起来并没有恶意,现在外面有些擦黑了,而且恩熙病情严重,不可能再露宿,也只能留在这里再说。

    水烟打量着欧阳子,这个男人看起来贼兮兮的,但是眉眼里有一股子精气,不会是个普通人,而另一个年轻的男人,水烟这才注意到,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上,俊眉星目,薄唇紧抿可以看出应该是个性格比较倔强的人,身姿清挺,是个不错的苗子,最后水烟的视线落在了念恩身上,赞叹了一句:“姑娘,你长得真是美呢。”

    冷不丁就被赞美了一句,念恩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她笑眯眯地答道:“谢谢夸奖。”

    宫谦视线一掠,看着那张花容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忍不住想,她脸皮还真厚,人家一夸她就应承了下来,完全不谦虚。

    “呵呵,你们就在我这里先休息,我去给你们找郎中过来看看吧。”水烟笑道。

    水烟家里布置得挺古色古香的,两进院子,院子中间一块大石头,上面竟然长出了一棵树,别看这屋子四处都是石头,到了里面看起来还挺精致,只是,好像有点莫名的不舒服。

    不过大家都有点累,对于这点奇怪之处,没谁在意,更让念恩他们在意的是,刚才进村子的时候,那个男孩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水烟就带来了一个郎中,那郎中穿得有点奇怪,和宫谦穿着的风格挺像,这就显得和水烟不协调,水烟介绍说:“这就是郎中。”

    “我是这里的医生,叫何明。”来的男人叫何明,大概也是走高冷路线,话不多,一句“医生”就和水烟的称呼有了差别,虽然都是同一个意思,但是其实叫法不同可以看出很多事情,比如古代的人喜欢叫郎中,现代的人更喜欢叫医生……

    叫何明的医生先是给恩熙看了一下,然后开了一些药,煎服就好。

    走的时候,何明忽然怪怪地看了念恩和宫谦一眼,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外面怎么样了?念恩不明白什么意思,宫谦的眼神也有些不解,欧阳子反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答道:“不怎么样,比起以前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你自己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哪里出得去,你们也最好快走吧。”何明的神色颓废,然后离开了。

    念恩不知道何明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出不去?只有欧阳子,隐约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却也没有说出来,他现在想先等恩熙好了再说。

    水烟安顿了念恩他们休息,然后还做了一顿饭菜招待他们,欧阳子毫不客气地吃了两大碗,念恩却发现这饭怎么吃都吃不饱,却又不好意思再多吃,最后还是放下了碗筷。

    房子不多,宫谦和欧阳子一间,念恩和恩熙一间,恩熙还在昏迷中,所以念恩就跟一个人一间没什么区别,她是有点讨厌恩熙的,但是看着恩熙这么虚弱的样子,她也没法保持着一直讨厌的状态,她替恩熙盖好了被子,自己也爬到了床上睡下。

    浮石村的夜晚,似乎格外的寒冷,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响动,比之前宫谦他们住的那个城镇的晚上更加安静。

    “这些石头有问题。”一个声音划破了寂静。

    “不止是石头,恐怕连人都有问题。”另一个声音答道。

    这村子看起来人不少,但是从刚才进来开始,宫谦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么多人难道不需要种些粮食之类的?像这种小村庄一般在村庄附近都会有菜地之类的,可是他们一路走来,附近除了荒山还是荒山。

    别说有人种菜,连一个走出村口的人都没有。

    欧阳子给宫谦普及起了风水知识,将这附近的风水走向说了个遍,最后说道:“明白什么意思没有?”

    “这里是极阴之地?”宫谦问。

    “聪明,就是这个意思。”欧阳子躺在床上翘着腿,双手枕头:“这地方可不干净,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一时也说不清楚,看看再说。”

    宫谦默认,现在就算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因为什么情况都还不清楚。

    最后两道人声也消失了,世界仿佛进入了沉眠中,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这个世界,像一个恶鬼藏在天地之间,阴阴地笑着,挡住最后一丝光芒。

    雾,在村子里蔓延,一个僵硬的人影出现在了白雾中,她朝着一户人家走去,不。准确地来说是跳了过去。

    那跳跃的动作,诡异,不协调,却又十分灵敏,没有一丝声音。

    “何医生死了!”

    一大早,念恩就听到了尖叫声,把她硬是从梦里吓醒了过来,因为那尖叫声太恐怖了,像是有一种从心底里撕裂的害怕。

    恩熙还没有醒,念恩看着脸色已经退了红潮的恩熙,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发现不怎么烫了以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赶紧爬起来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刚出去就看到了水烟神色慌张,看起来还有点眼眶发红的样子。

    而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的宫谦显然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了,他和念恩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不解。

    水烟看到念恩和宫谦之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有点悲戚:“你们怎么不继续睡会儿?”

    “这个,发生了什么事情?”念恩小心翼翼地问。

    “何郎中……他死了。”水烟说起这件事,脸色又难看了一些,她好像在害怕什么一样。

    这时,外面传来了哭喊的声音,听起来有种瘆人的感觉。

    “他是怎么死的?”宫谦问。

    忽然,水烟愣了一下,本来有些神伤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像是警惕,念恩将水烟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她觉得这个水烟有点问题。

    欧阳子也起来了,他估计是那一声喊声没吵醒,但是后来一堆人跟着哭,给闹醒了,他打着呵欠,瞅了一眼水烟,语气有些不满:“你们这里都流行死一个人全村哭丧的啊?”

    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是确实有点这样的阵势,水烟略微尴尬,并不答话,而是有人在门口喊了她一声,她便出去了,就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念恩他们。

    “要不,等恩熙醒了我们就先离开吧。”念恩觉得水烟太古怪了,提议道。

    欧阳子完全没有意见,宫谦也没有反对,他们的目标是钟山,不是留在这里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走进了昨晚念恩和恩熙睡的房间,床上的那个女人还没有醒,他不知道何明昨晚开的药有没有效果,而且何明,都已经死了。

    想起何明昨天走的时候,莫名其妙问的那个问题,宫谦的视线有些疑惑。

    那是一种很哀伤的感觉。

    “咳咳咳咳……”恩熙的咳嗽声打破了宫谦的沉思,念恩坐在桌子旁边喝水,听到恩熙咳嗽,她倒了一杯水过去递给恩熙,恩熙醒来以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念恩递过来水杯的动作,可是她并不领情。

    水杯就那样一直伸在半空中,念恩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有毛病才会去拿热脸贴冷屁股,她见恩熙久久不肯接过杯子,她干脆自己仰头喝了这杯水。

    示好被拒绝了呢,欧阳子都替念恩感到尴尬,不过同时欧阳子也有点好奇,念恩平时的点点滴滴都透露出善良,不记仇,应该是个心地和性格都很好的人,为什么那么容易受到含血玉的影响,毕竟又没见她动过含血玉,不应该会这样。

    当然是因为心中有无数的委屈和愤怒,无法发泄,稍微的刺激也许都会是一次毁灭性的改变,欧阳子哪里知道念恩经历过什么,他纯粹就是好奇而已。

    “外面怎么那么吵?”恩熙问宫谦。

    宫谦站在床边,苍白的肌肤细腻得让女人都自愧不如,他的五官有种难以言喻的精致感,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妖孽,就是一种造孽,念恩顺着恩熙的视线,偷偷观察着宫谦,窗外有阳光洒落,落在他的肩头上,仿佛载着一只流光溢彩的精灵,很有仙气的感觉。

    “死了个人。”淡漠的声音,异样的好听,恩熙坐起来翻开被子,坐在了床边,她这才发现周围有点不同,不是在野外,而是在一处石头筑成的房子里,她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阴气,在地府的时候,经常会感应到的那种阴凉气息。

    “死人?”恩熙再次试图感觉一下周围,然后投了一个眼神给欧阳子,难道他都感觉不到不对劲?以欧阳子的实力来说。不可能。

    欧阳子跟念恩坐在一起,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润嗓子开始解释:“你感冒了,所以宫谦就扶着你找到了这里,找个医生给你看病,结果第二天,那医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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