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攸乐朝着崔实行了个晚辈礼,虽然蝉衣在心中腹诽自己的年纪比崔实大了好几倍,但无奈她长得如花似玉,看起来青春年少啊,为了这点行了晚辈礼也无不可。

    两人向崔实问好:“崔伯伯好!”

    一阵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意,崔以彤没忍住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崔实关心道:“彤儿,你先回房歇着吧,我来送就好。”

    崔以彤拍着心口顺着气,小脸一片通红,蝉衣劝道:“以彤妹妹,你先回去歇着吧,要不然再着凉了,我下次来找你你又生病了,岂不是不能好好玩了。”

    崔以彤轻咳几声,看到三人脸上坚决的神色,不好再坚持送她们出门,说了几句便回房歇息去了。

    崔实将两人送到门口,神色带有几分怅然道:“我知道你们两都是好姑娘,我家彤儿打小就身子不好,尝尝生病,很少出门游玩,故而朋友很少,我瞧着她总一个人孤零零的,心里头难受啊,这孩子,从小便没了母亲,我又是个老粗人,哪懂得姑娘家的心思,”不觉就红了眼眶:“我倒是许久没看到彤儿像今天这么开心了,希望你们有空多来我家找彤儿玩。”

    蝉衣听了崔实的话后,很能理解他一个老父亲对于女儿的全全爱护之心,道:“崔伯伯,你放心吧,我会经常来你家玩的,到时候您可不能嫌我总来啊。”

    崔实用袖口轻拭眼角的泪,笑着道:“不会不会,你来我家,我让那群小子给你们耍杂耍玩!”

    三人又在门口闲聊几句,这才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回头看到崔实还在朝他们挥着手,让她们常来,两人微笑点头。

    蝉衣看到攸乐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就问道:“攸乐姑娘,你在想什么,可是不放心你弟弟在以彤妹妹家中。”

    攸乐回过神来,抬起头道:“不是,只是我总觉得那里怪怪的,虽说冠丘有时候是调皮了些,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拉都拉不走。”

    蝉衣望着天空,喃喃道:“可能他是不忍心以彤妹妹一个人吧,他要是走了,以彤妹妹又是一个人了。”

    “可能吧!”攸乐隐隐觉得可能不止这一个原因,看冠丘的反应,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让他必须留在崔家,或者说崔家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蝉衣和攸乐在岔路口分开,蝉衣回山海居,攸乐回杂耍班。

    里仁巷,山海居。

    蝉衣走进大厅时,没看到一个人,倒是后院传来丝竹悠扬之声,走进后院,看到苍术、京墨坐在水曲柳木案旁,手中拿着香醇的美酒,细细品尝着。

    草丛之中有几个美貌的绿衣女子在吹拉弹唱,中间有四个上身穿着百花衫,下束百褶裙,满头青丝只用一根银丝带束起的女子在翩翩起舞,此时箫声骤然转急,跳舞的女子用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数条白色绸带宛如白色波涛随风翻涌,风过,花落,美不胜收。

    轻罗小扇白玉兰,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一舞毕,京墨转头看向蝉衣,笑道:“事情可办完了?”

    蝉衣走上前去,坐在水曲柳木案旁,苍术给她拿了个玛瑙梅花杯,倒满美酒,蝉衣轻嗅一口空气中清冽的酒香,问道:“这是什么酒,好香啊。”

    京墨悠然一笑,道:“这是桑落酒。”

    蝉衣端起梅花杯喝了一口,入口绵甜,清香宜人,回味无穷,赞道:“好酒。”说着饮尽杯中美酒,想要再倒一杯,被京墨阻止,疑惑的目光看向京墨。

    京墨笑道:“这酒喝多了醉人,少喝些吧,攸乐姑娘的事情解决了吗?”

    蝉衣听到京墨问起这事,无奈道:“我们去了以彤妹妹家中,但冠丘不肯跟攸乐姑娘离开。”又将事情讲与两人听。

    京墨眸色深沉如夜,悠悠道:“是吗!?”

    “是啊!”蝉衣吃了一口玉露团,清甜爽口,继续道:“你们说这冠丘也是奇怪,攸乐姑娘都亲自去接他了,怎么还不回去。”

    别人家再好,也比不上自己家那么舒服自在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虽然话是糙了点,但话糙理不糙。

    京墨诡笑道:“也许,是因为崔家有什么东西让他不得不待在哪儿呢!”

    蝉衣毫不在意道:“崔家就是户普通人家,没什么特别的,我今天去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苍术在一旁插嘴道:“凭你的修为,有你也看不出来。”

    气的蝉衣从水晶盘中拿出一个玉露团塞到苍术嘴里:“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怎么说话就那么惹人讨厌呢。”

    蝉衣对着京墨笑嘻嘻道:“要不,下次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呗!”

    京墨眸光一闪,摇着出水芙蓉团扇笑道:“好啊。”

    三人坐在后院廊檐下听曲喝酒,京墨突然道:“蝉衣,今日景华路得云夫人要了一个三彩烛台,你明日给她送过去。”

    蝉衣点头应道:“知道了,明日一早便去。”

    第二天清晨,蝉衣在后院井边洗漱完就打开店门,京墨这个时间应该还在楼上睡觉,苍术在厨房里做早餐,送完货,刚好回来吃。

    从货架上小心的拿下三彩烛台,烛台分为上下两部分,上盘小,下盘大,中间承以起弦圆柱,圈足外撇,上盘中心立杯形炷座,通体施蓝、黄、绿、白釉,底素胎无釉,造型实用古朴,施釉均匀,色彩深沉雅致,又在三彩中点以蓝彩,更增添了器物的华美韵致,是三彩器的上乘之作。

    将三彩烛台抱到柜台上,小心的包装起来,走出山海居,到达长乐大街,一路向东走,停在了丞相府侧门,当朝丞相名为云帆,为人宽厚和善,很受大家敬重。

    敲了敲侧门,开门的是一个穿着黛青色衣裳的婆子,见是蝉衣,笑着开了门,并差遣一个丫鬟去夫人房里告诉夫人山海居的蝉衣姑娘送货来了。

    接见蝉衣的是云夫人的大丫鬟白芷,给了蝉衣价值一百两的银票,两人寒暄几句,蝉衣便提出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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