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中有些赞同书生的看法,不住点头,看向辛木兰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但更多的是像蝉衣这种对书生的话嗤之以鼻的。

    辛木兰坐在马上,听到书生提到她的父亲,眸色暗了暗,书生脸上显出几分得意的神色,还要再开口说话。

    辛木兰一拉缰绳,骏马顺势停下来,调动马鞍让马头调转像书生,书生躲在人群中,听到马蹄落地声离他越来越近,心中有些恐慌,却强作镇定道:“怎么,敢做这种事还不让人说了,陛下可没下令百姓不准谈论国事的,你,你想干什么!”

    围在书生旁边的人群往旁边靠了靠,徒留书生一人站在马前,方圆几丈都没有人踏足,书生涨红了脸,辛木兰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书生感觉压力倍增,却死活不认错,也不愿意就此离开,仿佛这样就失去了面子与尊严。

    梗着脖子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女儿家本就应该相夫教子,征战沙场那是男子才能做的事!”

    辛木兰面色冷漠,手中长枪朝着书生而去,书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人群发出一阵哄笑,书生面色难看,心中更是恨透了辛木兰。

    辛木兰将长枪对准书生的鼻尖,寒光闪闪,锋利无比,书生吓得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的小命今日交在这儿了!

    辛木兰淡淡地看了书生一眼,一字一句道:“谁说女子不如男,我辛氏木兰,可对镜贴花,可御敌成万,能上高楼织嫁,能下铁鬃烈马,傲骨不输世间任何一个男儿,战功不下那王侯之家,塞漠红骑,横刀打马,以我那数年光景,拼一生征伐,护百姓安宁,你,有何不服!”字字铿锵有力,敲击在书生心头,也敲击在所有围观百姓的心头。

    说完这句话,将长枪收起,一拉缰绳,马蹄的“哒哒——”声渐渐远去,旁边的人都用敬佩的眼神目送女子离开的背影,书生捶了捶自己的脚,费力的爬起来,不理会周围人戏谑的目光,冲向人群,消失不见。

    蝉衣望着女子挺拔的背影感慨道:“真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女将军!下次再有人说女子不如男,我一定上去扒了他的皮,瞧瞧,那英姿飒爽的样子,哪里比男儿差,就是那累累战功,也世间大多数男子可望而不可即的!”

    苍术拉住正要往外跑的蝉衣:“知道她很厉害,快帮我拿一下包袱,太重了!”

    蝉衣被拉住很不高兴,她还想跟过去看看呢,不理会苍术,问一旁不说话的京墨:“京墨,你说她是不是很了不起啊!”

    京墨笑道:“是啊,一个女子能有这样的成就的确不容易,虽然说她的父亲是将军,军中将士会看在她逝去父亲的面子上留有几分情面,但想在军中站稳脚跟,仅靠余威是镇不住的,毕竟,打铁还得自身硬。”

    军人是重情义,可比情义更重要的是力量,强者为尊,这是军中亘古不变的铁律,没有人会因为她女子的身份给她优待,反而会更加苛求她,别人做到一分,她就需要做到十分,就算这样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认可她。

    本朝虽然对女子的束缚不如其他朝代那么大,但能以女子之身立于满是男子的朝堂之上,还手握重兵,确实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但,辛木兰做到了!

    里仁巷,山海居。

    苍术将背上背着的大包袱放在厨房的地上,捶了捶肩膀,太重了,要把他压垮了,现在只觉得浑身酸疼,走到大厅朝着蝉衣喊道:“蝉衣,快过来!”

    躺到里间的贵妃榻上,蝉衣听到动静进入里间,看到四仰八叉的苍术问道:“干嘛!”

    苍术指了指肩膀:“给我捏捏,太酸了!”

    “凭什么给你捏!”蝉衣眼珠一转:“两盏茶一吊钱,怎么样!”

    “蝉衣,你掉钱眼里去了,这还要按时间收钱!”

    “不给算了!自个儿好好躺着吧!”转身就要离开。

    苍术忙叫住蝉衣:“这样吧,你先给我捏两盏茶时间,然后我再给你捏两盏茶时间,怎么样!?”

    蝉衣拧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勉为其难地点头道:“好吧!”

    “这儿,这儿,对,你轻一点儿啊,我肩膀都要被你捏碎了!姑娘家家的,力气这么大,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站在苍术背后的蝉衣翻了个白眼:“亏你还是个男子,我能有多大力气,这点都受不住,嘁——”

    苍术疼的龇牙咧嘴:“你还多大力气,你是对自己力气心里没点数吗!轻点,听到没有,捏不好我要加时间的!”

    “矫情!”蝉衣嘟囔了一句,又问道:“京墨去哪儿了?”

    “不知道,一回来我就去厨房了,我哪知道,你管她去哪儿了,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说的也是!不过你说我们在东都城待了这么久,我们怎么没听过多少关于定安郡主的事儿?要不是今天听街上人提起她,我都不知道东都城有这号人物。”

    “说话注意点,把们字去掉,不知道她的只有你,可能还有京墨吧,管她的,不说她了,反正肯定不包括我!”

    蝉衣挑眉:“你知道她?”

    “嘿嘿——那当然,她八年前离开东都去的军营,期间一直都没有回来,我还以为她战死沙场了呢!”

    “你这都记得!?”蝉衣对此表示怀疑,苍术什么时候记性这么好了!?“该不会是因为她长得好看你才记住她的吧!”

    “当然不是了,不过也差不多吧,她的名字比较特别,跟南北朝时期的花木兰同名不同姓啊!而且她还是第一位异姓郡主呢!”

    “难怪哦,不过说来也够让人唏嘘的,都叫木兰,两人的遭遇倒是出奇的相似,都是女子为将,征战沙场!”蝉衣又疑惑道:“你说她为什么放着郡主不当,跑到军中去啊!”军中是打仗的地方,条件艰苦,还随时会有生命危险,郡主的身份在东都城中很是高贵,但在天高皇帝远的军营,并不能为她带来任何便利,在军营中,一切靠实力说话!

    苍术正眯着眼睛享受呢,听到蝉衣这话,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她,我哪知道,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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