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喳是个地地道道的西藏人,他身材魁梧壮硕,皮肤黝黑,一双眼睛如雄鹰般锐利,嘴唇跟一般的高原人一样,灰黑色,据说是因为常年生活在低氧的状态下形成的一种特质,为人性格豪爽,有过两次失败的婚姻,第一个妻子卷走了他一般的资产,第二个妻子卷走了他的两套房子,所以从此之后他便一直扬言以后哪怕被人说是断袖都不再沾染半分女色,不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他与吴家的渊源是从十五岁他因一次意外,父母都被一场大火烧死了,在没有任何亲戚愿意收留的情况下,他第一次为自己决定了一条不归路,他走出高原大山,来到城市里,当时买车票时他也并不清楚自己要去哪里,索性就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北平,就这样他在北平给人搬过一年的水泥,后来因为他魁梧的身材和矫健的身手,曾当过工地极有话事权的包工头,不过后来他工地降价,他嫌工钱太少了,便换了个地方,去了大连,他在这里混得不错,还娶了一老婆,本来以为从此温香软玉抱满怀时,却不知道他这老婆从前是个赌棍,嫁给他就是看中他那些资产,结果不到一年就把他几年赚来的钱赌输掉了一大半,最好被追债时还卷走了他不少的钱,这下好了那些赌场的人找不到她自然就把矛头指向她的倒霉丈夫他了,所以他只好逃,从大连逃到上海,干了半年工,又从上海辗转沈阳,在那里有点钱之后,又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娶了一个女人,结果那女人不过就是看中了他那两套房子,后来当然又被卷跑了,再后来就到了天津,那时吴家已经是天津家喻户晓的名门望族了,生意做得很大,也是天津最大古玩市场的老板,吴茂作为吴家的当家人,大老爷,声名远扬。

    因为吴茂这个名字阿尔喳以前在上海在一家西餐厅当服务员时就听那些法租界上班的外国人提过,似乎是什么大人物来着,那时他想他一定要靠住这个大靠山,一定要在天津干一番大事业,那年他已经二十一岁了,从一个毛头小子,成了一个大男人,他拿了点钱买通了当时吴家的一位管家,成功进去当了厨师,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他的心思被识破,不过吴茂并没打算赶他走,还说年轻人就应该这样别总是光说不练,行动起来才是真男人,就把他放到了二爷吴亦身边帮他管理各个盘口进货生意,现在他是四爷吴世泽的左右手,这一次他也是在跟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私运军火的刘思扬这个专做盗卖军火生意的家伙干架火拼时,突然接到了吴世泽的电话,电话里吴世泽没多说一句话,只是言简意赅的朝他吩咐道,“阿尔喳你买车票去兴安岭,到塔瓦族等我。”他不敢怠慢,因这四爷虽表面看上去脾气温和,没事时看上去也还行,可一旦你要是耽误了他什么事,那可就不太好说了,变脸是分分钟的事,阿尔喳对这点深有体会,毕竟他也是跟了吴世泽整整五年多,也没少被他骂过。

    千里迢迢到了塔瓦族待了几天后便闲得无聊,正好今天一大早便听塔瓦族的族长儿子吉尔一脸焦急的跑回领地,找了一大堆的人带着就要走去哪里,看情况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样子,阿尔喳本着吴家与塔瓦族一向交好,他自己本人又在人家这里白吃白住百喝了几天,所以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就拉住那急匆匆要走的族长儿子,问他出了什么事?还说自己也可以帮忙,才知道原来是昨天他们一行人出外打猎,打得太晚了,在树林中发现了被雪山狼围困的遇难者,然后就帮了他们一把,可那两人似乎警惕性很高,在他们靠近之前就跑了,然后他们就去追,打算拦住他们,施以援手,没想到把人逼到了悬崖上,本想跟他们说不用怕,就让一射手射了一箭过去,可没想到那射手初次狩猎,射术还不是很娴熟,居然误伤了那两个遇难者的其中一人,间接害得那两人失足落下悬崖掉入地下那湍急的冰川河流之中,他现在正要带着人看看还能不能想办法施救。

    “哎哟我葛天!”阿尔喳抬手一拍脑门,一脸的哭笑不得,“你们这几个傻高个,是有多傻?你没事射什么箭啊?逮小鹿时你射一箭它不跑?这算哪门子提醒啊?”

    吉尔闻言歪头想了想,最后终于明白了阿尔喳所言是何意思,也是捶胸顿足的后悔,“是啊!我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完了完了那河川水流那么急,水又冷,这.......这不淹死也得被冻死啊!”

    “那我跟你一块去找吧!多个人多个帮手,顺便去看看四爷来了没有,他之前说最晚也是一星期后到,算一算时间最晚今天也该到了。”阿尔喳本来就坐在村子里闲的快要发霉了,一听出了这样大的事,一向总讲些江湖义气的他当然是义不容辞,因着他也知道一些吉尔的爹,这位塔瓦族在位最长时间大族长德仪族长,已经年过八旬了,但气势还是不减当年,尤其是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每次都能让阿尔喳在看到之后,心中都不禁联想到了他许久没回去的家乡里,在青藏高原的高空中尽情翱翔的雄鹰。

    吉尔感谢的伸手握住阿尔喳黝黑的粗壮大手,被上面紧实的肌肉吓了一跳,愣了愣,回过神来后,才语气些许激动道,“谢谢你友人,你都不知道要是我父亲知道这件事将会怎么责罚我,我昨晚怎么都不敢回家,在外头带着人找了一晚上,从上游一直找去下游,现在我们去下游那看看,希望神明能保佑那两个人,我们这就赶紧动身走吧!”

    阿尔喳总有些受不了这吉尔总是一脸煽情说话,且说出来的话还很念诗似的,听着叫他这个糙大汉觉得肉麻死了,不过这次他却难得没抱怨什么,只是点点头便转身跑回里屋里抄起陪伴了自己多年的老家伙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插在腰带上,然后出门,跟在吉尔身后朝距离这里不到五公里距离的浅溪流走去,据吉尔说那就是他们追赶那些遇难者时,那条悬崖下河川的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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