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旁边的花丛中摘下一根草,右手掐剑指,草放于眉间闭目凝神,口里小声细语。

    “南海岸上一匹草,昼夜青青不见老,王母蟠桃来解退,百般邪法都解,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退!”

    然后猛然用手指掌中红线,双指间夹着的青草瞬间枯黄焦黑,红线慢慢在我手中化成一滴黑水,很快淡化消失。

    “你看到的是红线,其实只是表象,这是尸水!”

    越千玲一听吓的连忙往后躲了一步,生怕不小心沾染到身上。

    “用尸水炼化的红线至邪无比,而且无相无形,而且,能炼化尸水如此娴熟的人,道行绝对不简单,也不知道方亚楠怎么得罪这样的人。”

    “哥,那……那她还有没有得救啊?”萧连山很急切的问。

    “如果她能听我的话,我还能救她,不过对方是高手,既然给她施牵命破魂法,就没想过要放过她,可惜方亚楠根本就不相信我。”我叹了口气无力的说。

    “雁回哥,要不我去和这位女警官谈谈,或许她会听。”顾安琪好心的说。

    “没用的,在她心里物以类聚,她会认为是我要威胁她,说多错多。”

    “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暂时保她安全的?”

    我摇摇头很惋惜的说:“本来是有,可惜发现的太晚,阳气已散,邪魅入体,除非我和施法的人斗法,破了对方法术,她才能捡回一条命,否则……。”

    “雁回哥,按你的推算,这位女警官还有多少时间?”

    我左手掐指算了半天,忧心忡忡的说。

    “如果我没算错,这个月方亚楠至阴之日,必定死于非命!”

    “雁回,虽然我是贼,她是兵,不同一条路的,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能见死不救。”越雷霆深吸一口气说。

    “哥,啥叫至阴之日啊,而且咋才能知道方亚楠至阴之日是哪一天呢?”萧连山皱着眉头问。

    方亚楠从警局走出来,看见我还站在门口,旁边就是越雷霆,面无表情的冷冷看了我一眼。

    我忽然有些犹豫,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还是走了上去。

    “方警官,想和你谈谈。”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真有事去我办公室谈。”方亚楠义正言辞的说。

    “就想问你一件事,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我干笑着说

    “你说。”方亚楠没有正眼瞧我。

    我犹豫不决半天,重重叹了口气。

    “请问,你这个月……几号……几号来……来红!”

    方亚楠先是一愣,红着脸怒不可遏,我想如果她不是穿着制服,多半下手会比越千玲还要狠。

    ☆、第三十八章 六合次火局

    回去后,越千玲问我好好的问方亚楠这个干什么。

    我告诉她,方亚楠邪魅已侵入体力,给她施法的人如果要发动牵命破魂,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要等她来月经的第一天,这事方亚楠阳气最弱,阴气最胜的时候。

    “就是说如果你不知道是几号来,你就没办法救她?”越千玲无可奈何的问。

    我慢慢摇了摇头,走到阳台上抬头看天。

    “以方亚楠八字推算,天皇星入命,明天天皇星破命宫,是她运程最低落之日,如果我是要害她的人,今晚就是下手最好的机会。”

    “那你有什么办法能救她?”越千玲问。

    “警局阳气旺能暂时克制,牵命破魂是邪法,施法之人一旦靠近会破其法术,所以只要方亚楠今天晚上到第二天黎明之前留在警局,至少这个月会相安无事。”

    “哥,她也要能听你的才行,看她今天对你的态度,早就和你划清界限了,你还指望她老老实实呆在警局一动不动?”萧连山咬了口蛋糕说。

    我深吸一口气,神情焦虑的说。

    “那只有跟着她,她去哪儿我去哪儿,先保她明晚周全再说。”

    “你还要去,她今天是穿着制服才忍着你,你再去搞不准她就动真格的了,随便给你安一个恐吓警察的罪名,也够你喝一壶了。”越千玲从沙发上跳下来大声说。

    “哥,能帮当然帮,可她又不领你这个情,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不是一直都说祸福由天不强求嘛。”

    我摇摇头义正言辞的说。

    “方亚楠是被人施法,以她面相和八字推算,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短命,施法的人逆天而行想断她阳寿已是阴损,更何况用牵命破魂这样的邪术,能害方亚楠同样也能害其他人,这样的人留不得。”

    如同越千玲预料的一样,方亚楠从警局走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我时,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

    “你又来干什么?是不是还没被关够?”方亚楠鄙视的看着我。

    “哥……她头上……又有红线!”萧连山盯着方亚楠的头发惊讶的说。

    方亚楠一愣下意识的摸摸自己头发,手心中果然又多了一根红线,口里小声的嘀咕。

    “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天天给我放这东西。”

    我慢慢走过去,始终保持着和方亚楠一只手的距离,这样我能确定,方亚楠是打不到我的。

    “方警官,不管你信不信,真的有人要害你,你好好想一想,最近到底和谁结仇,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仇,对方想要你的命。”

    “秦雁回,我警告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危言耸听,你在警局门口恐吓警官,你知不知是什么罪?”方亚楠扔掉手里的红线冷冷的说。

    “你这个女人怎么不识好歹,我哥是一片好心,想救你的命,我们大男人,恐吓你一个女人干什么?”萧连山看不过去瞪着眼大声说。

    “先管好你们自己,不要以为这事就完了,我见过嚣张跋扈的人,没见过像你们两个这样如此顽劣的,告诉你们,我早晚有一天会亲手抓你们!”方亚楠义正言辞的说。

    “方警官,就当我们威胁你也好,恐吓你也好,你就算是为自己想想,今天就别回家了,留在警局这样对你安全。”我已经想不出可以再说什么。

    “秦雁回!”方亚楠往前走一步,直盯着我说。“你太狂妄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警局!跑到这里来耀武扬威,我看你是真活够了。”

    “哥,别给她说了,走吧,该说的都说了,她自己不听,是死是活也不关我们的事。”萧连山拉着我说。

    “方警官,你冷静点,请听我解释,我的意……。”

    “你跟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需要的是对法律解释。”方亚楠打断我的话一脸严肃的说。“我是堂堂人民警察,从加入警队第一天开始,就知道工作的危险性,所以我从来不怕任何威胁和恐吓,因为我走的是正道,邪不胜正,我心里坦荡荡,什么都不怕。”

    萧连山从地上捡起红绳,放在手里,很认真的说。

    “你不怕,你知道这红线是什么吗?这是尸水变化出来的,你每天头上都有红线,就是说你每天都顶着尸水到处走!”

    “荒唐,你们靠这些在越雷霆面前招摇撞骗,他能信你们,不代表我也会相信,一根红线可能是我同事和我开玩笑,你能说成是尸水,我除了说你想象力丰富外,你们两个同时又多了一条罪名,宣传封建迷信!”

    “哥,这女的脑子咋就不开窍呢,你……你变给她看!”萧连山气的直跺脚。

    我看看萧连山手里的红线,知道方亚楠已经先入为主,我不管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跳梁小丑,叹了口气。

    “我要检举揭发越雷霆!”

    “哥?!”

    “你说什么?”方亚楠两眼放光很兴奋的问。

    “你不是想知道关于越雷霆的事嘛,我说,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我抬着头淡淡的笑着说。

    “好!只要你们坦白从宽,就算是戴罪立功,根据你们的表现,警方会给予人身保护,只要你们愿意站出来指证越雷霆,你们曾经所犯的事都可以酌情减免。”方亚楠虽然口里依旧严肃,但看得出她现在很兴奋。“我立刻给你们安排警员做笔录。”

    “不!不要其他警察,这么大的事,我们只和你一个人说!”我看了看萧连山转头对她认真的说。

    萧连山忽然心领神会,我之前说过,只要今晚方亚楠留在警局,就能暂时保她这个月平安,用什么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方亚楠不走就行。

    “对啊,给其他人说我和我哥心里没底,就和你一个人说。”

    方亚楠按照我的要求,把我们带的审讯室,我不进去,非要自己选一间,方亚楠隐忍的答应,让我自己挑,选了一间门口像东的审讯室,我满意的点点头。

    刚坐下我就要喝水,方亚楠咬了咬牙没办法递过去一杯水,我走到门口倒在沿门缝倒掉,然后把方亚楠刚才拿下来的红线放在门外,这才坐了回去。

    “哥,你这是做什么?”萧连山小声的问。

    “这房间向东,在离位,离位属火,警局阳气旺也属火,而方亚楠面相属火,刚好是六合次火局,火上加火本来是火煞,别人受不起,但方亚楠邪魅入体,阴气极盛,三火相交便是三昧真火,刚好可以克制她的阴气,门口倒水,水是百态之首,能溶化万物,也能阻万物,红线是尸水幻化,进不了这房间。”我在他耳边说。

    方亚楠也不理会我们交头接耳,翻看记录本严肃的说。

    “开始吧,一件一件的说,要详细,把你们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

    天微微发亮的时候,我长松了一口气,和萧连山坐了一夜腰酸背痛的,绞尽脑汁去想所有知道的事,几乎算是知无不言了。

    方亚楠的记录本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大篇,越写越烦躁,直到看见我脸上得意的笑容忽然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从我们两人口里说出来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越雷霆大寿摆了多少桌,越雷霆的别墅有多大,越雷霆的车为什么被砸诸如此类没有一件有价值。

    方亚楠想要发作,却发现所有的程序都没有错,我和萧连山很配合,只不过我们选择性的说着方亚楠并不感兴趣的事。

    “方警官,我们可不可以走了?”我笑眯眯的看着她。

    方亚楠重重合上记录本,指着审讯室的门口,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马上给我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

    ☆、第三十九章 主颠乾坤在八月

    越千玲看见我和萧连山回来,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满脸的倦态,看样子一晚上没睡,走到面前掰着我的脸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笑着。

    “连山,姓方的动手打他吧?”

    “没有,我一直在旁边站着,按你交代的,她敢动手,我就抽她!”萧连山冲去厨房找吃的。

    “算姓方的有眼色,我的人也敢打。”越千玲笑嘻嘻的躺到沙发上。

    我愣了一下,瞟着越千玲诧异的问。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人了?”

    “哥,千玲说了,你一个男人,不能随随便便让女人打你,如果姓方的不识抬举,再动手动脚,我就……我就……。”萧连山扬着手后面一句话说不出来。

    “哟,瞧你现在长进的,都敢打女人了,本事越来越大了。”我白了他一眼摇着头叹息的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再跟着她学,早晚你连我也一起打。”

    “呵呵,哥,咋可能,千玲说了,只要我保护好你,想吃啥都给我做。”萧连山满嘴的蛋卷,一脸傻笑的说。

    “拿人手短吃人口短……这话难道你没听过。”我喝了一口水苦笑着说。

    “总之一句话,除了我之外,不允许有第二个女人打你!”越千玲得意洋洋的仰着头说。

    “为什么啊?!”我差点被水呛着,一脸的委屈。“都是爹妈生的,我凭什么让你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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