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个想法只能堪堪的放到脑后去了。

    左右那本古卷她基本上可以做到从后往前的背诵了,丢了也就丢了。

    “都是身外之物,也别放在心上了。”他姣好的媚眼斜睨了她一眼,手臂闲闲的搭在她的肩膀上,装作眺望景物,实际上是将豆腐吃了个够。

    云裳笑了下,瞟了一眼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我记得书上说,在婴儿山的下面,就是那座仙山了。可是……这里光秃秃的,也没看见有什么仙气萦绕啊。”

    唉,要是有书在就好了。

    云裳叹了口气,莲准索性将那只手臂更紧了几分,拍了拍她,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两人拾阶而上,蜿蜒曲奇的山道上,两人的身影显得越发的瘦长,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却越发的让人在这两道交错在一起的影子里看出:形影相伴这四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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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西沉,斜阳一洒碧金万顷,顷刻间便铺满了茫茫山野,也同样照耀在皇城之内。

    一道人影在廊下缓缓的散步,看着日头一点点的从天空跃下,最后变得不见了踪影,她才心满意足的露出一个微笑来,“看时辰,这个时候有人怕是已经魂丧乌金山了吧?”

    春儿捧上一杯香茶,“出去的探子还没有回来,殿下您还是要慢慢等待。”

    凤紫湘柔柔一笑,水波不惊的脸上只有坐等好消息的镇定。

    香茶凉,秋儿从外头走了进来,春儿一看她的脸色便猜到了一二,秋儿的脸色并不好。“公主殿下,那几个人,失手了。”

    “啪。”

    凤紫湘手中执着的杯子毫无征兆的掉在地上,上好的细瓷摔得粉碎。

    “被她跑了?”她眯起眼睛,看地上的水渍,抖了抖手中的茶水,“那几个人呢?”

    她问的自然是那几个派出去的杀手。

    秋儿沉吟了片刻,说道,“派出去的五个人,有三个已经在回来的半路被人截杀,另外两个人已经在亭外等您问话。”

    凤紫湘一张俏脸上闪过一丝阴鸷的气息,“好,让他们进来。”

    秋儿闪退出去,接着两个人并肩走出来,两人的衣裳一黑一白,是道上著名的阴阳双煞夫妇。

    他们二人进来之后,一左一右分别站好。春儿看了一眼端坐于上位的凤紫湘,斥责道,“见了公主为何不跪?”

    黑白双煞夫妇忽视一眼,男人冷哼一声,一身白的女人阴沉沉开口,“吾辈是江湖人,从不讲究宫廷礼节。”

    春儿闻言讽笑,“好一个江湖人,江湖人,我家公主问你,这次的猎物,为何被她们逃脱?”

    女人侧剑不再反驳,男人见状,上前一步,说道,“此番失手是我等的过失,可你们提供的信报上也没有表明这次行动之中会有其他人搅局。”

    凤紫湘一愣,示意春儿不要再说,沉思片刻问道,“你且说说,是什么样的人跟着搅局?”

    “你们难道不知?”女人讶然道,随即也闪过一丝轻蔑,“原来公主府,也不过如此。”

    春儿闻言大怒,上前道,“本来也是你等自己本事不及别人,所以才会失手。”

    “好了!”凤紫湘横眉一皱,“闭嘴。”

    春儿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退后一步和秋儿站好。

    女人冷笑依旧,“你看上的那个猎物的背后并不简单,横空里再荒山之中闪出来几对人,都是黑巾罩面,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我们只有五人,两外三个,也是江南霹雳堂的好手,可惜却白白折在了荒郊野岭之地。”

    听完她的话,凤紫湘陷入沉思。

    除了她之外,还会有谁,也在打楼云裳的主意?

    “没有别的事,我等告辞了。”女人握着剑,和男人忽视一眼,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凤紫湘点了点头,“此番多谢你们二人出手,本宫备下薄礼,还请笑纳,秋儿,取酬金给两位大侠。”

    秋儿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托盘,夫妇二人犹豫了片刻,男人朗声说,“我们夫妻并没有完成你的任务,酬金,我们只取一半。”

    凤紫湘并未多言,只点了点头,表示应允。然而,她身旁的侍女春儿的脸上却洋溢出一丝阴毒的笑容。

    朱雀大道东门,是整个皇城里最荒僻的一条道路,因为这条路上前不久刚刚出过命案,所以甚少有行人愿意孤身从这里上路出城。

    就在这条路上,黑夜即将笼罩的光景。

    这两夫妻被一群蒙面黑衣人团团围住。

    男人拔出手中九节鞭来,冷声一笑,“孩子娘,你看,你说的果然不假。”

    穿白衣的女人也森然一笑,“什么天子后裔,手段也阴毒的不输给我们。”

    夫妻二人背靠背站好,做出防御的姿态,对方的人数太多,而他们又在昨天刚刚经历过一场酣斗。

    “闲话不需多说,失败了的人,活在世上也是多余。”蒙面人的领头一人率先开口,他的话音未落,各种刀光便一起袭向了夫妻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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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准,你在写什么啊?”云裳好奇的瞧着莲准在山壁上用一柄短刃,看似轻描淡写的画了几刀,莲准呵呵一笑,将短刃递给她,“你也来写上几笔,试试看。”

    “写什么?”

    “你顺着我的话往下写啊,你看我写的,多有意境。”

    这两个人完全已经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一幅优哉游哉的游山玩水的心情似的。

    “曾是年少无端爱风流,意气凌霄不知浮生愁。狂歌对月笑罢千盅酒。一醉解千忧,曾叹恩怨情仇如浮游,朝生暮死何必妄自求。不如共我飞花携满袖,爱与恨,各自休。”

    云裳轻声念着,到最后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不自觉的涌起一阵平远的心酸。

    抬眼看向这个书写了悲伤的男人,但见他眉眼妖娆,只是眼底里有她不懂的情愫蒙昧。

    这个男人,怕也是不快乐的吧?

    她忽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莲准瞧她心情低落,呵呵一笑,伸手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来,在山崖上敲了一下,随意的丢在了天上。

    注:莲准所书的那一段词,取自延聆演唱的《浮生赋》,很古风的一首曲子,大家喜欢的话可以去度娘下听听看喏。

    第九十八章 守株待兔者

    此时,正是将入夜之前,西乌金山的上空被一片淡淡的余光笼罩,却也难以辨清一丈以外的事物。

    莲准抛向天空一样事物,在半光亮半昏暗之间,炸开一朵繁复的绚烂烟花。

    湛蓝色的光晕残留在暗沉下来的天空,说不出的魅惑。

    “这是什么?”云裳心里一动,她曾经在古装戏里看到过不止一次,这种东西被古人们叫做,“信号弹。”

    “当然是信号弹啊。”莲准眯起眼睛,笑得如同一只得了胜的猫,“云裳小美人儿你舍不得我,这莲准我自然知道,可是,咱们总不能一辈子在这里长长久久吧?”

    云裳努了努嘴吧,“好吧,你有你的关系人脉,我不管,只要能出去,就好。”

    莲准笑了下,没再说话。

    这颗信号弹既是能救他们的求救信号,它还有另外一层不被云裳知道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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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娘……”他击退了一个逼近过来的黑衣客,单手持鞭的他显然已经不胜体力,再看他的身后,虽然在勉力支持,但是她的情形,他知道一定比自己更糟糕。

    黑白双煞之中的白煞擅长的是灵巧的轻功,而非是这样急速消耗体力的车轮战。

    “咳咳。”背后传来的不是她的回答,而是一阵咳嗽。他一惊,这是心脉衰竭的征兆。再不结束这场战斗,恐怕他们夫妻二人今天就要丧命于此。

    “有机会……你先走,不用管我。”白煞女内力不济,已经不能使用隔空传音,只能降低自己说话的声音,背靠背的阵型还是没有散乱,只是,这连个人都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不可能再做困兽之斗。

    黑衣人那边也没讨了什么便宜,他们夫妻的名声本就让黑白两道丧胆,在危及到性命的紧要关头,他们二人的求生的本能完全的被激发了出来,刚才那一轮拼死之斗,让黑衣人这一边损伤不少。

    领头人的刀刃上,残留着碧蓝的血迹,他狞笑道,“我倒要看看,横行一时的黑白双煞中了我的忘魂散,能撑上多久?弟兄们,上!”

    黑煞来不及多想,单手护住罩门,另一只手中寒光一闪,竟然多出一把匕首,九节鞭沉重不便挥动,而匕首则要轻便的多,只是这样一来,他所能护住的范围,就更小了几分。最后,只能堪堪的遮挡住二人的身前不足一尺……

    “你走!”背后的女人忽然一声嘶吼,逃脱了他的刀光织成的光罩。黑煞一惊,想要回身护住她,却已经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把斧刀挥向她瘦削的身影……

    “好好照顾好我们的儿子!”她最后,吼了一声。

    她已经中了人家的忘魂散,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而有她在,他难免要分心,可是如果他们二人今天都丧命于此的话,他们那个体弱多病的儿子,要如何生存下去?

    “兰云!”他悲切的声音如同一只野兽生命之终发出的呜咽和嘶鸣。

    女子凄然一笑,已然慷慨赴死。

    “一群人,围着两个人打,有什么意思!”

    “哈!难怪公子看不下去!真是不知羞啊!”

    两个人没有任何征兆的落入了包围圈之内,一刀,一枪,两道紫红和纯白的光影交.合之际,那截杀白煞女子的黑衣人已经身首异处!

    血光飞剑四溢,落在完全黑沉下来的朱雀大道之上。

    “咦!真是不禁打啊!轻轻一碰,就死掉了喲。”说话的声音,似乎还有点稚嫩的童声。

    黑煞立刻飞身上前,接住白煞女,警惕的抱着她往后一倒,距离这新来的人一丈多远。

    那两个人,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他也曾听说过他们的名头。

    那绝对不是黑白双煞能够抵挡的住的一对人物。

    “酒龄童子。”他低低的说了一声,这可如何是好?他陷入两难的境地,前有黑衣人,后有酒龄童子……这样下去的话……

    可怜他那个儿子,只怕从此以后要孤苦伶仃的存活于世了。

    “嘻嘻!大酒龄,这边的几个,归你了!”穿绿色衣裳的小个子忽然笑了起来,声如铜铃般清脆无邪,他缓缓抬起手中的短枪,笑了起来,“快快收拾好,人家要去吃花酒!”

    个子稍高的那个穿红裳的小个子点了点头,擦了擦自己手中的短刀,“公子说京城里有鞠云楼,我们可以去那里耍子一番。”

    两人旁若无人的商量着一会儿去喝花酒的地点,而最最让黑白双煞以及黑衣人无语的,是这两个人至始至终,都在看着彼此,而没有看着他们。

    即便身上的空门大开,也无动于衷。

    黑衣人头领朝左右试了一个眼色,立马两边各有三人跃上。

    “不知道鞠云楼里有没有唱小曲儿的姑娘啊?”

    “唰……”

    “公子喜欢去的地方,应该少不了花姑娘喲。”

    “噗!”

    “那样就好了!老子就喜欢白白嫩嫩的大姑娘唱个十八.摸啦!”

    “咕咚,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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