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君紫璃的威势,两个嬷嬷也为了自己性命着想。对看一眼,犹豫了片刻,一个嬷嬷松手,将琼华重新的放到地上,另一个嬷嬷立即将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两个嬷嬷惨白的脸跪在琼华身边。公主这副样子,又是女儿家,她们听从公主吩咐没有在场目睹,具体如何也不知道。等她们来到公主便如此了。等太子殿下来,她们便据实禀告,到底情形如何,只凭太子殿下论断。

    君紫璃将两个嬷嬷的神情看入眼底。俊颜阴沉如雨,凤目积聚着风暴,玉痕和西凉国不是要交待么?今日之事,看玉痕如何给他一个交待。

    郑太医规矩的立在一旁。牢头也规矩的大气也不敢喘立在不远处。

    整个大牢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不过这回不同刚才,沉寂中多了君紫璃散发出的森冷煞气。

    皇宫春风亭。

    君紫钰和玉痕对坐。二人中间隔着一章玉石方桌,桌子上摆着各色的水果点心,端上来什么样依然是什么样,一动不动。二人的面前各放了一杯茶盏,茶水蒸蒸的冒着热气,整个春风亭弥散着淡淡茶香。

    已经对坐了半个时辰,从玉痕来到寒暄了几句之后,二人便一直对坐,谁也不说话。李文、小蜻蜓,以及两旁侍候的宫女太监都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氛,更是一个个垂首屏息,规矩而立。恨不得连半声喘息也不闻。

    君紫钰一直薄唇紧紧抿着,如玉的手摸索着腰间的玉佩,一下轻一下浅的,一双眸子不停的变换着颜色,显然是心中翻云倒海,难以论定。

    而玉痕则是静然而坐,欺霜赛雪的容颜一派轻云浅月,凤目平静,如一汪如海深潭,一眼望不到底,看不出心中情绪。如玉的手把玩着茶盏,上好的琉璃盏配合里面清清雨露的茶水,随着他漫不经心一圈圈有规律的晃动,更显得流光溢彩,茶水也跟着晶莹剔透了起来。

    许久,玉痕抬眼看了一眼天色,淡淡一笑开口:“君帝若是无话,玉痕便告辞了!”话落,放下茶盏,就要起身。

    “玉太子且慢!”君紫钰一惊,连忙开口阻止。还未商议,他如何就这么让玉痕走了?自然不行。紧抿了一下薄唇,刚要开口。

    大声呼喊皇上不好了的声音随着一阵急匆匆脚步声而来。顿时打断了君紫钰要开口的话。

    君紫钰顿时住了口,向着声音开来源看去。一见是掌管刑部的那位大人,面色微微一变。看急匆匆来的神色,怕是天牢出事儿了。那位大人还没走进,君紫钰威严声音开口:“何事?”

    玉痕看到来人穿着刑部品级的官服,凤目闪过一抹幽深。

    “秉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那位大人一来到便‘噗通’跪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开口:“皇上……天牢……”

    “天牢出了何事?快说!”君紫钰顿时眉峰挑起,威严的声音带了一抹暗沉。刚才有人来请示琼华公主探视天牢。他想着王弟正好趁此机会可以从琼华公主口中探出十年前之事。也正好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便也准了。如今一见这位大人惊慌失措的神色,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秉皇上,琼华公主……”刑部那位大人急忙惊慌而来没注意玉痕,此时一抬头,正对上玉痕幽深的凤目,顿时一惊,话说了一半,卡在了嗓子里。

    “说,如何了?”君紫钰听琼华公主,面色一沉,想到难道是王弟大怒之下将琼华给杀了?

    “琼华公主非礼诱惑王爷,行……行不德之举,被王爷打昏死了过去,如今就在王爷的牢房内……”那位大人听到君紫钰的呵斥,顿时身子一哆嗦,连忙道。

    闻言,君紫钰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面色平静没有半丝变化的玉痕,沉声开口:“居然有此事?可是属实?”

    “回皇上,臣和郑太医亲眼所见,的确属实。如今公主依然衣衫不整昏迷在地……璃王殿下说请玉太子去领人……还请皇上论断……”那位刑部大人立即道。

    君紫钰心中忽然安稳了一分,看来此事有了转机,转头看着玉痕:“玉太子,此事……”

    “本太子和君帝都在这里也不知道具体情形如何,既然关系到琼华声誉,本太子便随君帝一同前去东璃的天牢看看如何?”玉痕淡淡开口。

    “好!”君紫钰点点头,对着李文吩咐道:“摆驾!朕便同玉太子一起去天牢看看情形如何,再做论断!”

    “是!”李文顿时高喊一声:“摆驾天牢!”

    “玉太子请!”君紫钰站起身,袖子轻轻一甩,算作一礼。

    “君帝请!”玉痕也缓缓站起身,同样袖子轻轻一扫,也是一礼。

    君紫钰当前,玉痕在后,不出片刻,二人的车撵便出了皇宫向着刑部天牢而去。

    坐在御撵内,君紫钰一双凤目满是思量,希望此举属实,确实如此,那么王弟拒婚西凉,便有了转机。这样失得的女子,东璃自然不娶。所以王弟便也有了推拒的理由。到时候西凉也只能将此事作罢。

    不过见刚才玉痕面不改色,君紫钰还是心中没底,玉痕善于掌控所有事,否则也不会在西凉子女众多,众狼环嗣中依然稳坐太子宝座数年而安然无恙。他自然不会认为玉痕能在此时情况下脱离对琼华的掌控,或者说本来此举就是他授意?

    可是此举不但于琼华公主名声受损,而且也与西凉国运受损,尤其是此时西凉国稳站上风的时候,出了此事,他想不明白玉痕能有何筹谋。想到的是若是此事确实的话,那么东璃可以反咬一口,不明白玉痕的镇定从何而来。还是他其实只是装作平静?毕竟玉痕太过深不可测。比之他见过的西凉国主可是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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