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腿,弘昐慢悠悠坐下用茶,问他:“你等哥哥有事啊?”

    三阿哥马上想起他的大计划!兴奋的一拍桌子道:“哥!我要跟你赌骰子!”

    弘昐乐了,放下茶碗道:“你可是年年都把银子全输给我的。”

    过年大家干嘛啊?当然是没事干赌钱啊。每年进宫时,前殿娘娘和福晋们赌骰子,偏殿里他们也是围在一块赌骰子。赌的时候不分派,大家一起上桌,谁输完了谁下去。玩到最后,总是弘昐和七贝勒府的弘倬。那时三阿哥早输得掉裤子了。

    弘昐总爱说:“看哥哥都给你赢回来!”

    三阿哥一开始还会上当受骗,还替他叫好鼓劲,可赢了的二哥都把额娘给的金角子拿走了!他的荷包还是空扁扁的,二哥的荷包就是鼓鼓的。

    二哥最贼了!

    三阿哥一早想一血前耻!此时特意卖了个关子,仰着小脸道:“咱们这次玩个新鲜的,咱们俩派人出来赌。”

    弘昐可没想到是这样,眼睛在三阿哥身上一扫,再往他身后一溜,瞬间就盯上快缩到桌子下面的同乐了。

    同乐心里苦哇!我的小爷!你又害我!我哪敢赢二阿哥身边的太监啊!

    三阿哥得意的小鼻子都翘老高了,乐哼哼道:“敢不敢?”

    弘昐笑了,叹道:“唉,真拿你没办法。那就来吧。”也该教这小子一些道理了。

    把桌子清干净,弘昐和三阿哥坐在上首看,下面同乐与同喜隔着桌子面对面站着,都是一脸的斗志昂扬。

    因为同乐是手快,所以今天的赌法就是桌上撒一把骰子,两人同时伸手抓,抓到手里的再扔,点数相加大者为胜。

    为了好分出胜负,骰子是单数。

    三阿哥看得忍不住要站起来,被弘昐按坐下:“你安心看着。”

    结果可想而知,同乐一路输到底。

    三阿哥都快气疯了!同乐明明抓骰子抓得多,可扔骰子回回能比同喜扔得点数少!好几次都能扔出好几个一点!没天理啊!

    手上的筹码都输光了,他本来还想把二哥的蝈蝈葫芦赢走的,却又输空了荷包!

    同乐怯怯的回来,他指着他怒道:“你!你!你!你怎么这么笨啊!”

    同乐哭丧着脸:“我的小爷!奴才忘了跟您说,奴才赌骰子从来没赢过!手是出了名的臭手!怎么扔都输啊!”

    弘昐笑呵呵的一粒粒把三阿哥输来的金角子都装进荷包里,再拿起三阿哥好不容易趁他不在找出来的蝈蝈葫芦,把他拉过来哄道:“好了,别为这种事生气。这葫芦你拿走了也没用啊,现在都没蝈蝈了。”

    三阿哥委屈道:“你和大哥都有一个,我也想要……阿玛还带你们去抓蝈蝈。”

    想起当年抓蝈蝈结果在一边脸上连着被咬了四个大疙瘩的事,弘昐都忍不住想挠挠脸,好痒。

    他赶紧安慰三阿哥:“明年哥哥陪你去捉好不好?”说着对同乐几个道,“都下去吧。”

    等屋里没了人,弘昐道:“你知道同乐为什么一直输吗?”

    三阿哥怒道:“他手臭!”

    弘昐点了他一句,道:“要是跟正院里三格格的人玩,他的手肯定不臭。”

    三阿哥瞬间明白过来了:“哦……他是因为不敢赢同喜!”

    弘昐点点头,对他说:“同乐虽然是你的太监,侍候你,听你的话,可他却不会一五一十全照你的话做。他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三阿哥小大人一样深深叹了口气,深沉道:“还会拿话哄我。”他仰脸看二哥,“他们不会哄二哥对不对?是因为我小吗?等我大了,他们就不敢哄我了吧?”

    弘昐想想,摇头道:“我想,我身边的太监还是会哄我的。大概像阿玛额娘那样时,他们就不敢哄咱们了吧?”

    三阿哥一下子丧气了,道:“那还要好久好久!”

    弘昐也叹气,安慰他道:“没事,咱们越长越大,他们就越不敢哄咱们了。”

    三阿哥心里想,真想快点长大啊。

    他看看自己垂到榻沿的小短腿,要能坐在榻上够着地,不知道还要几年呢。偷偷看看二哥,见二哥也只是侧坐时一脚脚尖点地。

    他松口气,心道,原来二哥也没长大,我长得快一点,很快就能撵上二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这几天生日的gn们生日快乐!明天见

    116、新年 …

    永和宫里一片欢声笑语。

    李薇在永和宫的任务一向是保持微笑就好,今天她笑得格外灿烂。

    尼玛进来就看到德妃也穿了件紫色的坎肩!让她特别庆幸进永和宫后先在偏殿把外面的大斗篷脱了,见娘娘先要整理仪容这个规矩真是太贴心了。

    不过细看下来,德妃的紫缎坎肩可比她的斗篷漂亮多了。特别正的紫色,上面好像还有两层绣,另用金线纹出百花迎春的图案。

    反正她坐在殿里也没什么事做,干脆就把时间全花在看殿中各人的衣服上。

    成嫔今年穿得挺鲜亮的,不知道是不是七贝勒孝敬的。宫中的首饰和衣料一年年的也有不同的流行,虽然流行总是十年一重复,但每年时兴的样式肯定不一样。成嫔身上的衣服首饰总是给她特别熟悉的感觉。

    大概跟她每年都盯着大家的衣服看有关。

    所以她就总能发现成嫔头上这颗红宝石好像上次是在一个钗上见过,今年怎么换到顶心上去了?这个料子样式的坎肩好眼熟,上次不是一件秋天的夹棉袍子吗?

    到底是成嫔把一匹料子做成两件衣服,还是一件衣服今年穿旧了明年改个样子继续穿,这个不得而知。不过她至少能明白一件事:成嫔比较穷。

    说起来也是个嫔,还有个成年的封了贝勒的儿子。可成嫔过得未必就比她这个贝勒府的侧福晋强,说不定还不如她。

    这叫李薇有点危机感的感受到了‘圣宠’二字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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