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于朗欣然应道。话音刚落,一只温润纤细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掌。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

    像昨天 今天同时在放映

    我这句语气 原来好像你

    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

    差一点 骗了自己骗了你

    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

    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

    但我无法完全交出自己

    努力为你改变

    却变不了 预留的伏线

    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

    ……

    苏真唱的是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蕴满悲伤的唱词,错落有致的高低音混合,虽然只是清唱,但却依然让于朗深感惊艳。虽然认识的时间很长,但还真就没听过她唱歌。

    她的声音很棒,这在平时说话的时候就能感觉到,虽然并不甜美,但却有一种空灵沧桑的感觉。不知为何,这歌由苏真唱出来会让于朗觉得非常受震撼,就像一个人在你的耳边轻轻地诉说着,诉说着分离后的种种,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和眷恋,诉说着深深的回忆和悔意。

    ……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 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我双眼 我还看得见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 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第七章 秘符

    于朗听着苏真缥缈的歌声在房间中缭绕,意识却渐渐模糊起来,身体变得越来越轻,好像正随着轻风飘起来一样。于朗知道自己可能正在做梦,但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二十多年来做梦无数,还没有一次能够如此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正一步一步陷入梦中。不过,就在他享受着这种奇妙的感觉时,身体却突然变得沉重万分,随即便开始飞速地向下坠落。他大叫起来,意识突然全部恢复了。他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湛蓝的天空。他转头四顾,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沙滩上,坐起身来,眼睛蓦然睁大,面前竟然是浩瀚的大海,清凉的海风吹拂在他的脸上。

    这是梦吗?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立时疼得龇牙咧嘴。

    这难道不是梦境?于朗目瞪口呆。

    明明在片刻前他还和苏真并肩躺在床上,可是下一刻竟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海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穿越了吗?或者这只是一个逼真的梦境?他站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竟然是件黑色的长袍。可他记得自己分明穿的是白色的立领半袖衫和咖啡色的休闲短裤。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在于朗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显然这个海滩并非那种海滨浴场似的度假村,因为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人工的设施,沙滩也不是那种极为开阔的形式,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海湾,大约只有一千米的长度,宽度也不过百米,尽头处就是壁立千仞的崖岸。山崖上面则是茂密的树林。再往远处看,竟然能看到巍峨的山峦。

    于朗不是没做过梦,但大多数梦境都是醒来就忘或者是隐约有个大致的记忆,说到自己究竟在梦境中有什么样的感觉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也许往昔的时候梦境中也是如此,只是因为醒了之后遗忘了大半而已。或许等他的这个梦醒来的时候,他依然会说不清他究竟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情。

    这个梦还真奇怪,于朗自言自语。他在沙滩上走了几步,那些细腻的海沙踩在脚底下异常柔软,和真正的沙滩并无二致。他沿着沙滩的边缘走了几百米,一直走到悬崖的下面才停止,这端是个岬角,再往前走就是海水,于是他只能原路返回,转而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一端虽然也是崖岸,但却有一个几米宽的一线天通道,地面上还有明显的脚印,难道自己刚刚就是从这里走过来的?于朗看着那个印记心下疑惑。

    穿过那个长不过十几米的一线天隧道,眼前豁然开朗:面前是一片足球场大小的开阔地,周围都是稀疏的树林,一条荒草萋萋的小径蜿蜒在稀疏的树林中,若隐若现,不知道通向何处。

    于朗站在树林入口的小径上,犹疑着要不要寻过去看看。不过一想到他是在梦境中,所有的忧虑就都烟消云散了。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若是错过什么难得一见的东西岂不是可惜?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快步走上那条小路。

    前行了几百米,小径突然变成曲折向上的石阶,周围稀疏的树林逐渐被青青的翠竹所取代。石阶两侧遍植各种稀奇的花卉,于朗虽然对花卉研究不深,但却也有一定的见识,不过走了几百米,却没有见到一种熟悉的品类。这些花卉争奇斗艳,长势极好,想必不是野生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住在这个地方,想到这里于朗突然变得极为好奇起来,脚步也快了许多。

    又走了大约二十分钟,石阶开始变得有些陡了。从海边一直走到现在,按照海拔来算,起码应该有将近一千米的高度,可是前面的石阶却似乎没有尽头一般的在竹林中盘旋。于朗走得双腿发软,却依然没有走到尽头。两侧的竹林依然时而浓密时而稀疏,偶尔在转折处会出现淙淙流淌的小溪。于朗起初还能在心中隐约计算着时间,但随着心里越来越烦躁,时间观念已经完全消失了。他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天色依然和之前一样,石阶依然向上,山风依然无休无止地穿过竹林,发出令人烦躁的沙沙声。

    于朗坐在石阶上喘息良久,身上的袍子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他开始觉察出这竹林和石阶的诡异之处:按说如果是普通的竹林,自己走了这么久,怎样都应该有些变化才对。而且根据石径的倾斜程度,这座竹林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从山脚下一直延伸至山腰处,不过这山似乎也太高了些。如果按照于朗的攀爬速度,这么长的时间起码也应该超过三千米的高度了。三千米的高度还是山腰,那么山顶应该是多高?五千米还是八千米?这完全不可能,地球上超过五千米的山峰屈指可数,貌似没有哪一座山脚下有这么大的一片竹海。而且这样的海拔高度在空气方面就应该有所体现,例如氧气开始稀薄,气温降低等,但于朗根本感觉不到,和刚刚走上石径的海边处几乎没什么区别。另外竹子属于低海拔的植物,一般而言海拔超过一千米的地方应该不适宜竹子生长。但反观这里的竹林不但活得很好,而且青翠繁茂,挺拔粗壮,显然不像是不适宜的样子。

    于朗觉得这个竹林好像一座庞大的迷宫,不过却不像迷宫那样有着无数的路口。两者的相同点都是看不到尽头,只能找出口,如果找不到出口那就只好永远被困在里面。如何才能走出去呢?于朗皱着眉头琢磨,难道说不从梦境醒来他就要一直在这竹林中走下去?可是这梦境中的劳累感实在是太真实了,他已经精疲力竭了,再走下去的话说不定就要瘫在石阶上了。

    就在于朗为此发愁的时候,耳边隐约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侧耳倾听,确实是笛子的声音,虽然听不出来是什么旋律,但能肯定的是一定有人在不远的地方吹奏。于朗立刻振奋起来,铆足了劲向前飞奔。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悠扬婉转的笛声越来越清晰。终于石径一转,竹林也到了尽头,于朗面前出现一块面积约有十几亩地大小的坪子。坪子正中是一片吊脚竹楼,说是一片,其实也就十几座的样子。因为彼此互相沟通连接,回廊婉转,所以给人以空间广阔的感觉。

    那笛声正是从其中最高的一座竹楼中传出来的,于朗看着面前的这些建筑有些愣神,心说这梦境也太奇妙了吧。竹楼是见过,不过都是在电视旅游节目中的匆匆一瞥,哪有眼前这么宏伟和真实啊!如果梦境都是这样的倒好,省的去旅游了,直接躺在家里就能神游八极、魂荡千里了。

    既然循着笛声走出了那迷宫一般的竹林,于朗自然要去见见那引他出来的吹笛人,或许是熟人也不一定。难道是苏真吗?自己这段时间一直都想着她,如果是她的话,起码从心理学上能解释得通;或者是小护士严潇?她也是最近经常和自己在一起的人物。不过谁知道呢,梦这个东西常常变幻莫名,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在梦中出现都是正常的。

    于朗走到竹楼前面,却遇到一个难题:这些竹楼竟然没有入口,是悬空搭建的,所以距离地面几乎有超过三米的高度,如果没有阶梯,没有人能进入其中。于朗绕着那竹楼走了几圈,没找到入口却惊讶地发现支撑着那些竹楼的粗大的黑色竹竿并非是死物,都是活的,有的枝节处还生长出一两根细小的嫩竹。难道说这整整一片竹楼的地基都是建在这些还处于生长过程中的巨大墨竹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岂不是随着墨竹的拔节生长,这些竹楼也会随之不断升高?于朗正沉浸在他发现的这个神奇建筑的惊喜中,冷不防旁边的一面竹墙骤然倾斜,“呼啦”一下倾倒在他面前。于朗被吓了一跳,转瞬又是一喜,因为那倾倒的竹墙正是一架可以踩踏的竹梯。

    踏着竹墙拾阶而上,很快于朗便进入到一栋竹楼的内侧。于朗在竹楼里转了一圈,啧啧称奇:显然所有的设施都是用竹子制成的,无论是桌子椅子,还是床和柜子,都是由不同种类的竹子制成的,置身于其中就好像身处于一个庞大的竹子艺术品展览馆。

    不过这座竹楼却不是吹笛人所在的那座,所以于朗只是简单地在屋子里转了转就从另一侧的出口走出去。连接着出口的是一道架在空中的回廊,尽头处则是另一座竹楼。笛声依然在响,且高亢了很多,宛如一根极细、极直、极锋利的钢丝被陡地扔向空中,刺穿云霄。听到高音处,于朗心神一震,猛然觉得乐声有些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于是下意识地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穿过那回廊之后,又穿过一座竹楼进入下一道回廊,接连穿过三四道回廊之后,终于看到一座较周围的竹楼都要高大的竹楼,那笛声正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于朗平复了一下呼吸,定了定心神,一步步地朝那竹楼走过去。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发现回廊的一根柱子上竟然刻着一个非常熟悉的标记——是那个带钩子的“十”字。

    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刻上去的,每一笔都深深地印刻在粗壮的墨色竹竿上,显得相当有力。

    于朗对这个符号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无论是在薛沐小说的连载网站,还是在“信仰之光”的宣传页,或者是潘明的手臂,这个诡异的符号简直贯穿了他这段时间的主要经历,所以在梦中出现他一点都不奇怪。

    严潇说过“信仰之光”是信力会中国分部的下属组织,那这个符号恐怕与信力会也脱不开关系。想到这里于朗眼前顿时一亮,他记得曾经问过严潇为何单单薛沐的作品会出现这种神异的现象,而其他受欢迎的故事却依然只是普通的故事。当时两个人面面相觑地苦思了好久都没想明白,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之处,那就是这个怪异的符号。

    想通这点的于朗一下子激动起来,如果所有事情的关键真的是这个符号,那只要了解这个符号所代表的意义,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觉得应该将这个答案立刻告诉严潇,这样她就能够利用国安局的力量迅速查清神秘符号所代表的意义。想到这里他开始去衣服兜里摸手机,不过手刚刚伸进去就停住了,然后笑了起来。他想得太投入了以至于忘记了自己是在梦境中,但只笑了两声,他就停住了,脸色也骤然变得严峻起来。因为他突然想到,如果梦醒之后他将这些想法忘记了,那该如何是好?

    于朗垂着头向前走,眼睛依然在打量着回廊上那些充当支柱的竹子,原来每根竹子上面都有那个符号,也许他之前经过的那几个回廊上也有刻,只不过他没注意而已。几十步之后,他已经走进了竹楼,不过此时早没了那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吹笛人的心情,按照此前的惯例,反正醒来之后都要忘记,那么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分别呢?

    于朗有些沮丧,皱着眉头思考如何才能够不遗忘这个好不容易才想通的问题。笛声已经停止了,他却恍若未闻,看到面前有一把摇椅他就一屁股坐上去,顺势将双脚搭在前面的竹榻上。

    于朗正苦恼着,突然闻到一阵清香,身后同时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方欲回头,一双冰凉的小手已经捂住他的双眼。

    “你终于还是回来啦,是不是决定要永远陪着我?”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于朗吃了一惊,这声音柔媚动听,但绝对不是他认识的人。

    “我离开很久了吗?”于朗顺着话头接下去,心里却疑窦重生。这个梦境越来越诡异了。

    “是啊,很久了,具体有多久我早已经不记得了。”那双小手依然盖在他的眼睛上,手的主人显然颇为感慨。

    “可我为什么没什么印象了?”于朗一边斟酌着说辞,一边伸出手去抓覆盖双眼的双手。手没躲,任由他抓住,但却没有离开他双眼的意思。

    “或许是太久了的缘故。”女人的声音突然惆怅起来,“时间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能改变一切你不想改变的东西。你看到这竹林了吧,你走的时候才那么小小的一片,可是现在已经漫山遍野了。对了,你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

    于朗呆了呆,他可不记得自己要找什么东西,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对方却自顾自地说道:“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你要找什么了?”

    “或许让我看看你,我就能想起来我要找什么了。”于朗说完,猛地拉开眼前的那双手。当他看到面前的景象时,猛然愣住,然后失笑,哪有什么竹楼,分明还是他住的房子。

    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阳光从落地窗射进来,照得满室亮堂。于朗凝了凝神,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梦境,奇怪的是竟然一点都没忘,那些景象就如同他的真实经历一样。沙滩、竹林、石径、竹楼,以及那个还没来得及见面的女子,一切历历在目。最让他欣喜的是,他依然记得在梦中想通的解开谜团的关键。或许应该立刻打电话告诉严潇,他对自己说。正想要坐起来,身边的苏真却突然把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身上。

    苏真睡得正香,不过睡相实在是不敢恭维:她面向于朗侧躺着,长长地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一部分在身后,一部分铺散在脸上;一只手臂搭在于朗的身上,另一只手臂弯曲着枕在脸下,整个身体扭成阿拉伯数字7.看着苏真恬静地躺在身边,于朗蓦然觉得心里一暖,如果每天早晨睁眼都能看到她躺在自己的身边,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这样的想法早在若干年前他刚认识苏真的时候就曾不断地在脑海中浮现,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频率开始不断降低,直到最近这一两年,彻底变成了“找到你就好”。

    还好,命运待他于朗不薄,让他机缘巧合之下再次遇到苏真。看着苏真近在咫尺的面庞,肌肤细腻白皙,鼻梁高挺,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巧精致的扇子,双唇微微张开,隐约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于朗突然心下一热,鬼使神差地在苏真的唇上轻吻了一下,柔软温润的感觉几乎让他的灵魂都飞舞起来,心跳得仿若要从喉咙里跑出来一般。于朗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正在偷糖果的小孩儿,心里惴惴地怕被大人抓到。他却不知道若干年前自己早就被苏真这样偷吻过。

    于朗轻轻地将苏真的手臂抬起,然后翻身下了床,经过穿衣镜时下意识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白色的立领半袖衫和咖啡色的休闲短裤,虽然有些皱吧,但绝对不是黑色的袍子。

    坐到电脑前,开了机,拿过一支笔开始在一张白纸上画出梦境中的符号。电脑开了之后他特意到网站上去确认了一下,没错,正是那个带钩子的“十”字。于朗截了图发给一些见识广博的朋友,接着又自己在网上搜索,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于朗想要打电话给严潇,却发现对方的手机已关机,看看时间还不到七点,估计那丫头还没起来。

    苏真还在熟睡,于朗想想自己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可干,便穿好鞋出去。小区门口就有一家早点铺子,米粥、油条、豆浆样样俱全,于朗买了一些粥和包子,还有几样素淡的小菜,便往回走。进屋之后他发现苏真已经起床了,洗手间里传出来“哗哗”的水声,应该是正在洗澡。

    于朗刚把早餐摆好,苏真就出来了,一边走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借你的衣服穿穿啊!我那衣服都是汗味,好难闻!你不介意吧?”苏真嬉笑着说,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我才不在乎你介不介意”。

    于朗这才发现苏真身上穿的真是自己的那件紫色t恤。

    “不介意,不介意。”于朗笑着摇头,心里却着实有些小小的激动。这样的情景是何等地温馨啊!不过当他仔细地瞄了几眼之后,刚刚的那些小温馨立刻变成蠢蠢欲动的春情。苏真,她竟然没穿内衣,胸前的两点在t恤后明显可见。

    苏真在屋子里走动着,然后在电脑桌前停下来,捡起一张纸,向正在分碗筷的于朗扬了扬:“你怎么也对这个符号感兴趣啊?”

    于朗此时正有些失神,闻言迅速回过神来,定睛一看,那张纸上画着的正是那个带钩子的“十”字,立时大吃一惊,甚至失手将一把勺子掉在桌面上,发出“当”的一声。

    “你认识这个符号?”于朗有些惊讶。

    苏真自然听出了于朗的惊讶,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勉强地笑了笑,支支吾吾地掩饰道:“嗯,我也见过啊,我家附近就有一些老人整天拿着一本小册子在看,上面就有这个符号。”

    她这么说的时候微微侧着脸,显然是不想让于朗看到她的表情。于朗早已看出她在掩饰,她刚才的话就已经说明除了于朗还有人对这个符号感兴趣。不过既然她不想说,于朗也不好勉强,只好无奈地岔开话题道:“过来吃饭吧!”

    苏真一听于朗没有继续追问,立刻松了一口气,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的食物,苏真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我不想吃。”她说。

    “怎么,不合你胃口?”于朗有些意外。

    “不是,只是没有食欲。”

    “哦,一点也不想吃吗?早餐还是要吃一点的。”于朗劝道。

    “给我一杯水吧。”

    “只喝水?”

    “嗯。”

    “好吧。”于朗没再多说什么,起身为她倒了一杯凉白开,然后看着她用纤细的手端起,放在唇边微微地抿了一口。

    “你今天有事吗?”苏真问。

    “没什么事,哦,可能要去殡仪馆还有城西的陵园,安排薛沐的葬礼和墓地。”于朗发现苏真的脸很白,白得像是透明一般,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上午和我去我家一趟好吗?我妈说要见你。”苏真双手捧着玻璃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她背对着窗子,阳光从后面照过来,有一道正好从她的脸颊边擦过,更是让她显得明艳不可方物。

    于朗有些目眩神迷,微微一怔,满口答应。

    接着两个人就沉默下来,于朗一边喝着粥一边吃着包子,原本看起来十分诱人的食物,现在却显得索然无味。他偶尔抬起头,发现苏真依然捧着杯子坐在对面敛气凝神地看着自己,眼睛中蕴满温柔的神情。

    于朗很快吃完了早餐,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了钥匙、钱包和手机,便和苏真一起下了楼。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好,天空湛蓝,极为高远。和前几天的闷热相比,这才显得有些秋天的味道。

    “你们做记者的是不是很忙啊?”

    “是啊,不过最近我请长假了。”

    “哦,因为你妈的病吧!对了,沈阿姨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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