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于是向火车站外走去,出了火车站,天空还在漂浮着点点滴滴的冰粒子。

    第55章,车站送行

    这时,郭文远忽然快步向前赶了两步,与袁肃并肩而行,他略有几分迟疑的问道:“袁大人,卑职听说最近您与滦州士绅正在兴办民兵督练公所?”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很显然后面还有其他的话没有接上。

    袁肃看了郭文远一眼,笑着说道:“此事报纸上已经登过了,督练公所就在南城郊。怎么,你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吗?”

    郭文远似是而非的笑了笑,声音不大的说道:“卑职倒是有过关注,不过既然袁大人所提出的是军民x联防,那咱们七十九标这边自然是要参与其中的。在下的意思是……”

    袁肃忽然收起了笑容,正经八百的看着郭文远说道:“伯济,其实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你若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说出来,吞吞吐吐像个娘们样可不招待见。”

    郭文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又恢复镇定,他立刻果断的说道:“其实在下是想询问袁大人,民兵督练公所那边是否需要人手帮忙?”

    袁肃扬了扬眉毛,沉声问道:“莫非伯济你想调去督练公所那边?”

    郭文远点了点头,显出一副坚定不移的表情,他说道:“卑职承蒙陈大人恩惠,提前解除拘禁出来协助标部处理公务,不过陈大人让卑职做的都是一些案牍之务,卑职读书本不多,勉强识得几个字罢了,实在无法胜任这等工作。卑职以前是从基层士兵干到排长一职,不敢说对基层事务了如指掌,但起码也是耳熟能详,相信卑职必能在训练民兵方面略尽绵力。”

    袁肃饶有兴趣的打量了郭文远一番,他虽然对其了解不深,却能从对方的脸色上看出一种决心,由此可见对方确实希望能做一些事实。他正好也打算从七十九标抽调几个信得过的军官去督练公所那边协助自己,之前希望能从那些尚在拘禁的军官中挑选合适人选,不过自己暂时没顾得上去找这些军官一一谈话。

    现在有人主动自荐,不管郭文远是不是一个可用之人,最起码能让他省一些心力。

    想到这里,他不慌不忙的试问道:“我倒是有些好奇,即便你不适合做案牍工作,完全可以向陈大人提出这一点,陈大人是通情达理之人,必然会审才度用。要知道,民兵督练公所名字上听上挺唬人的,但毕竟只是滦州那些士绅老爷们把控着的团练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郭文远的神色变化。

    郭文远只是认真的听着袁肃的话,并没有任何出言打断的意思。

    于是,袁肃接着又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七十九标到底是关外的兵,相信用不了多久还是会被调回关外,换言之你现在在督练公所付出的努力,倒头来终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趁这个时候多在标部走动,日后少不了能谋一个正职。”

    他故意用正经的官职来试探郭文远,自己既然费尽心思拉拢滦州豪绅发起军民x联防计划,目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地方掌权者,这也意味着自己迟早会脱离二十镇自立门户。到时候失去官方职权,一切只能靠白手起家,前途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如果郭文远没有这样的觉悟,现在将其调过去终归是白搭。

    郭文远面不改色的说道:“卑职虽然是一个粗人,但卑职还是很清楚咱们七十九标的现状。经过上次起义之后,咱们七十九标实际上已经是乱糟糟的一团,就算日后调回关外,像卑职这样记录在案的人也断然没有升迁的机会。”

    袁肃没料到对方竟是心直口快之人,几乎就是毫无隐瞒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顿了顿之后,郭文远继续说道:“卑职是粗人,但卑职愿意做实事。演义有云,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卑职堂堂七尺之躯,绝不愿安伏于槽枥之间,相信袁大人同样心怀鸿鹄之志,否则也不会如此劳心费力筹备民防之事。”

    袁肃情不自禁的叹声点头,这郭文远口口声声自称是“粗人”,但是口才却如此了得,肚子里没几分墨水肯定是说不出刚才那番话的。既然对方有文化功底,也有雄心壮志,更有良禽择木的觉悟,他倒是可以认定此人值得一用,至于品性到底如何,日后可以慢慢见心。

    “好,你说的很好,我最欣赏愿意做实事的人,咱们中国实在是太缺实干家。既然你有这份心,我下午会与陈大人商议一下,把你调到民兵督练公所那边去。伯济,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因为我同样很讨厌言过其实的人。”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故意变了语气,显出一副严酷之态来。

    “请袁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尽心尽力,绝不辜负大人期望。”郭文远郑重其事的说道。

    当天下午,袁肃便找到陈文年,既然已经将拘押在标部的军官都释放了,标部这边理应不缺人手,因此他也没有找任何借口,直接告知自己希望把郭文远调到民兵督练公所帮忙。

    陈文年不是小气之人,他当初赞成袁肃发展民防,眼下民防事业正如火如荼的进行,自己理所当然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下去。他不仅同意将郭文远调到督练公所去,还另外将葛金章也调过去,并告诉袁肃若督练公所那边还有什么需要,大可与自己协商。

    袁肃对此表示感谢,心里也记下了陈文年这份人情。

    傍晚时,袁肃把郭文远和葛金章叫到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谈话。自七十八标和巡防营的人离开后,标部营房空出来许多,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安排一间独立办公室并不是难事。独立办公室就在靠近西营房的地方,之前是后勤处的宿舍。

    郭文远很早就来到了袁肃的办公室,然而葛金章却迟到了好一会儿。

    袁肃从葛金章进门时的态度就一眼看得出来,对方实际上仍然对自己怀有芥蒂。他早先也料到这些之前参与起义的革命军官当中,肯定有些人对待自己的看法短时间内难以改变,并不是人人都像郭文远这样识大体。

    他没有责问葛金章迟到的缘故,毕竟自己派杜预去传话时也没有提到具体的时间。

    二人相继落座,袁肃并无废话,立刻先将督练公所的情况向他们做了一番介绍,当然所说的内容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之后,他又把目前督练公所需要处理的事务简单的说了一下,主要是三个方面,其一是招募民壮,其二是制订训练计划,其三是民兵编制。

    “我不会让你们一人负责一项任务,咱们军人应该讲究团队精神,所以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共同协作,把这些工作一并妥善处理。”说到最后,袁肃郑重其事的补充了一句。

    郭文远和葛金章表情各有不同,前者充满信心,后者则是一副沉思。

    “从今日开始,我等三人都将以督练公所为重,大家同僚一场也算得上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我不妨当着彼此的面直话直说,我希望你们在处理公务的时候不要混杂私人感情。公是公,私是私,一定分清楚。若有谁因为私人情愫,妄图在公事上做手脚,我不仅会鄙夷此人,也绝不会轻易放过此人。”停顿了一会儿之后,袁肃面无表情的再次说道,他在说到后半段话时,毫不避讳的盯着葛金章。

    无论是袁肃说话的内容还是看人时的眼神,在场二人都很清楚这番话是在针对谁。葛金章脸色立刻骤变起来,一股难以掩饰的愤怒跃然纸上。

    “袁大人,你这话分明就是在说卑职了?”他一跃而起,怒目相对的喝道。

    一旁的郭文远不禁也站起身来,想要去开劝葛金章,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葛仲文,注意下你的态度。”袁肃不动声色的说道,对于葛金章的愤怒并无太大反应,相反这一切正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人,现在倒叫我注意态度,哼,真是虚伪?我葛金章虽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军官,但做为一个军人,一个中国军人,该有的尊严还是不缺的。你既然挑明了怀疑我,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老子到今天都不曾后悔参加革命,甚至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老子依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次革命的机会!怎么样,你有本事现在就枪毙了我!”葛金章怒火烧头,俨然一副什么都不顾的样子,铿锵有力的喊出了这番话。

    “葛仲文,你他娘的喝醉了吧!”郭文远赶紧狠狠的掐了葛金章一把,着急的吼道。

    “老子早他娘的就已经戒酒了,姓袁的既然怀疑老子,老子还有必要继续装孙子吗?倒是你,郭伯济,瞧瞧你现在的德行!”葛金章怒不可遏的说道。

    “姓葛的,你,你怎么……”郭文远又急又气,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想帮葛金章一把,只可惜葛金章把话说的太绝,自己完全无从翰旋。

    袁肃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走到葛金章面前,他从一开始就是在故意激怒对方,目的就是要激将对方不要把革命情绪带到民兵督练公所。

    督练公所是他起家的心血所在,容不得半点其他的因素混杂其中,尤其还是这种无法把控的革命思想。

    尽管之前遭到革命党暗杀,但是他并不完全反对革命,只是反对那些狂热而失去理智的革命。若一旦让这些分子混进民兵督练公所,策动民兵造反,到时候自己不仅无法向上面交代,这段时日所有努力也会付诸东流。

    第56章,培植亲信

    “葛仲文,你还真是一条汉子,既然你连死都不怕,又为什么要害怕公私分明呢?你自称不后悔参加革命,甚至说以后还要继续参加革命,难道说你所谓的革命就一定要公私不分,是吗?”他故作讥讽的说道。

    “你,哼,你这种人根本不明白什么叫革命!老子什么时候说害怕公私分明?在私言私,在公言公,这点做事的原则老子还是懂得。”

    “你要是这么说,这事情不就结了?我不在乎你的政治立场,革命也好,不革命也罢,我只要求你能做到公事公办,不要假公济私。仅此而已!”袁肃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对着葛金章干净利落的说道。

    听完袁肃的话,不仅葛金章一下子愣住了,就连郭文远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表情。之前袁肃如此露骨的言语,摆明了就是要给葛金章好看,怎么突然话锋一转又好像没事了似的。

    “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愣了半晌,葛金章怔怔的向袁肃问道。

    “我知道你们这些革命军官对我有偏见,我原本不想解释什么,但从今天开始你们要跟着我办事,我可不希望你们是怀着委屈和怨恨的心态来做事,所以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我从来没有反对过革命,上次起义之事出卖你们的人是张建功,我若真要对你们不利,早在你们策划之时便已经向总镇告密了。”袁肃语气正经的说道。

    郭文远和葛金章都沉默了起来,他们当然知道袁肃所说的话全部属实,在滦州兵谏时是袁肃亲自带队去截停军火专列,之后在策划起义时也曾带队去征收过革命军费。可以说袁肃非但没有出卖革命,而且还在积极的响应革命。

    想到这里,葛金章不由自主扪心自问起来:我究竟为什么要憎恨袁肃?就因为他是袁世凯的侄子?

    “我很清楚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因为我姓袁,姓袁的都该死,对吗?”袁肃面无表情的再次开口质问道。

    郭文远和葛金章对视了一眼,显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难道没想过,我叔父当真像你们所听说的那样,纯粹就是清廷的汉奸走狗?我奉劝你们应该看看最近两天的报纸,我叔父已经派人到上海与临时政府谈判了。他若真要镇压革命,武汉早就让北洋军拿下了,何须拖延到今日?”袁肃语气逐渐严厉起来。

    南北停战议和的事情已经进行了大半个月之久,之前双方并没有过于声张,直到上个月月底,因为洋人的报纸频频报道此事,才逐渐引起外界的关注。只要稍微有点文化底子的人都知道,不管是国内各派还是国外各势力,都不希望战争再继续下去,议和显然是大势所趋。

    如今人们关注的是,南北双方将会以什么样的条件来完成此次议和,在最后结果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各种谣言众说纷纭。

    像滦州这样的小地方,收到的风声自然是接近北方这边。就在一月二日那天,以段祺瑞、冯国璋为首的四十七名北洋军官刚刚联名通电,号称“誓死捍卫君宪,坚决反对共和”。可没过几天,全部清廷驻外使臣又以陆征祥、梁士诒的带头下发布声明,劝告清帝退位。

    正因为这样忽左忽右的传言,让很多人都猜不出袁世凯究竟想是什么打算,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郭文远和葛金章。

    不过郭文远现在的心思早已不关心这些事情,至于葛金章虽然一直质疑袁世凯,但此时此刻听了袁肃的话之后,忽然注意到武汉这一环节。

    就算他依然不信任袁世凯和北洋军,可袁肃说的很对,如果袁世凯铁了心要镇压革命,武汉早应该遭到攻克。而一旦武汉失守,对全国革命大势都会造成严重的打击,革命烈火极有可能会因此而覆灭。既然袁世凯没有趁胜一鼓作气攻克武汉,不管真实目的是什么,最起码也表示了其对革命的犹豫态度。

    “可是,外面都盛传你叔父深受隆恩,一心打算捍卫清廷,他怎么可能拥戴共和?”葛金章迟疑不定的说道。

    “你为什么要理会外面的那些传闻?我们是军人,我们有我们应该有的职责,而不是去揣测官僚们如何博弈。我可以毫不夸张的告诉你,现在的清王朝已经再无回天之力,民主共和大势所趋,革命少了你一个人照样会继续进行下去。我的要求再简单不过,只要大家能做好分内之事即可,你明白吗?”袁肃一气呵成的说出了这番话,同时也从另外一个方向展现出自己对国内时局的立场。

    郭文远缓缓的点了点头,心中很认可袁肃所说的话。

    葛金章也再次陷入了沉默,他直到今天才明白袁肃是什么样的人,对方并不是反革命者,仅仅是希望履行军人的本职。他可以说袁肃没有一腔热血,却不能认定袁肃是汉奸走狗。毕竟每个人有不同的价值观,而且之前袁肃也为革命出过力,到头来反而遭到革命者的暗杀,相信这种打击不是一天两天能恢复的。

    一念及此,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时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这时,袁肃迈步走到葛金章面前,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继而开诚布公的说道:“我其实并不在乎你们对我的看法,我只是希望你们别把革命情绪带进督练公所。那些老百姓大字不识一个,根本不知道是什么革命、什么是民主、什么又是共和。他们想要的无非是家园安定,顺带能有一口饭吃,仅此而已。”

    葛金章其实有很多反驳的理由,正是因为中国人民智未开,所以才更应该积极的传播革命思想,但是他感觉到袁肃的话并不是表面听上去的那样,而是暗含着另外一种“人民的权益”的问题。再者,就算抛开这些不理会,他也知道袁肃要求的是“军人本份职责”,自己根本不能去辩驳这些话。

    “袁大人,卑职知错了,请袁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严于律己,必定做到公私分明。”

    “有你这句话足矣。今日之后,大家各释前嫌,努力办好督练公所之事,我相信你们都是能干之人,一定不会让我失望。至于你们私人的宏图大志,我是绝不会干涉。”袁肃郑重其事的说道。

    从袁肃办公室离开之后,二人向军官宿舍方向走去。

    郭文远对葛金章刚才激动的态度仍有不满,默然一阵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说葛仲文,你怎么就是这样一副倔脾气,袁大人随便说两句你就沉不住气。要是天底下所有革命志士都像你这样,再过五千年也休想成事。”

    要是在平常时候,葛金章肯定会与郭文远理论到底,但是他现在却一点脾气都没有,心头一片复杂的情绪萦绕不断,只是无言以对。

    郭文远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今日你幸亏遇到的是袁大人,要是换做其他人,我看你还是要回监房里面呆着。”

    葛金章与郭文远之前都在第二营担任排长,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他知道郭文远是在担心自己,只是自己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这方面,于是始终没有答话。不过快到军官宿舍的小院子时,他忽然停下脚步,郑重其事的向郭文远问道:“你说,袁大人明知我们对他有芥蒂,为什么一开始还会同意调我们去督练公所?”

    郭文远不动声色的说道:“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其实袁大人根本没有怀疑我们,只是希望我们能规规矩矩的做事情罢了。刚才袁大人自己也说了,他压根儿就没反对过革命,若不是孙副官他们硬要除掉袁大人,上次起义时袁大人十之八九就跟咱们一起行动了。”

    葛金章缓缓的点了点头,心头杂乱无章的情绪渐渐舒缓过来。

    这时,郭文远沉了沉气,声音低沉的说道:“再说了,只有你和何克之他们才对袁大人有芥蒂,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听到这里,葛金章立刻皱起了眉头,追问道:“伯济,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从来没跟我们站在一起?”

    郭文远没好气的说道:“我就是最不满你们这种不是正就是反的想法。咱们革命是为了革清王朝的命,革袁大人的命有什么用?我不是从来没有跟你们站在一起,张统制发起兵谏的时候,我对革命前景充满了无数希望,那时候咱们人多势众,只要下定决心挥师打进北京,革命大业弹指可定。”

    对于滦州兵谏虎头蛇尾的结局,葛金章同样是懊恼了好一阵子,现在又听郭文远提及此事,他心中隐隐约约已经有了一种觉悟,甚至猜出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

    郭文远吸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尽是惆怅之色,他说道:“兵谏失败时,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既然兵强马壮时都干不出什么结果来,如今要什么没什么,难道还指望咱们这些残兵败将去推翻清政府吗?”

    葛金章深有体会,不过他仍然说道:“伯济,你太悲观了。”

    郭文远大声的驳斥道:“我不是悲观,而是事实如此。你说,就算现在咱们把命豁出去,能撼动清政府一分一毫吗?不能,根本不能。刚才袁大人说的话让我很有感悟,眼下国内的局势已经没有你我的用武之地了,是共和还是君宪那都是官僚和政客们在谈判桌上的事情,我们再折腾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葛金章沉思了一阵,郭文远的这番话的的确确触动了他的神经:是啊,滦州兵谏原本是最好的时机,可是现在已经错过了,现在再怎么努力都于事无补。

    沉重的吁出一口气后,他情绪低落的向郭文远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郭文远凝重的说道:“眼下我并没有什么其他打算,只想踏踏实实做一些本份的事,大丈夫总要有建功立业的心志才是。其实我们不应该小瞧袁大人,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拉拢滦州豪绅办民防,一定是有所图谋。”

    葛金章虽然性子浮躁,但眼光还是有的,袁肃如此热衷的经营民防,只要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能看出其中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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