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生,我邀战与你,为何一直闭而不战?是怕败给我吗?懦夫!”

    “不要再追我了!我说了,我不是君傲辰!”

    万泉狼狈逃窜,身后有三个人紧追不舍,口里不知道第几次复述着苍白无力的话,他的点刚三角叉不知道去哪儿了,没了兵器,他难以应付这些人。

    “你不是君傲辰,那谁是?有种别跑,留下堂堂正正与我一战!”

    “在下闪电剑,狂生你可敢与我一战!”

    后面想起各种挑衅,万泉把肺都要气炸了,这张人皮面具根本揭不下来,再怎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更惨的是不管他是躲起来还是易容改装,都会被人揪出来,好像身后跟了个隐形人一样,留下接受挑战?这更不可能了,他又不是君傲辰,输了没命,赢了没有意义。

    万泉后悔的拿脑袋撞墙的心都有了,他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要第一个挑战狂生,现在了好,被人追的像一只丧家之犬。

    身后的人越追越近,万泉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对面有人疾速飞驰而来,这人虽然速度极快,却始终都能保持着一种优雅从容的姿态,仿佛随风而舞的树叶向他飘来。

    万泉本能的就挥掌拍出六掌,从万泉的掌影中安然穿过,万泉连他的衣袖都没沾到,让万泉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眼前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还是说这人是一个可以白日行走的幽灵?

    “傲辰,你先走!我来挡住他们!”

    来人说话铿锵有力,不等万泉答应,双手摒成剑指,如流动的电光的刺出,瞬间便封住了三人去路,不让他们有思索的机会。

    “你……我……”

    万泉以为是傲辰的朋友认错人,没多想就继续他的夺命狂奔,是你把我当靶子,现在你朋友替我挡灾也是你自找的。

    “好狗不挡道!”

    “哼,还说你不是狂生!”

    “我们并肩子上,先撂倒此人!”

    三人没想到居然有人出来坏事,而且还敢以一敌三,既怒且急,相互招呼一句,便齐齐朝来人扑了上来。

    三人分别使用刀剑枪,瞬息间便以兵器在空中交织出了一丈紧密的网,从三个不同的角度收缩,想一举拿下这条大鱼。

    远远望去,只见气劲千幻,如三种颜色混杂在一起的大染缸,反倒是来人无甚惊人表现,一点异样也无,看上去如同常人。

    三人的气劲愈发凝炼,满天的气劲化作无数飞虹,交错着向来人攻来。

    三个高手,三种不同的角度,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来人都像是被逼到了死角,无论他用什么身法,从哪个角度躲避,都逃不出穿胸的危险。

    来人犹如平静湖面上的小舟,轻松、写意,仿佛三人的凌厉攻势不存在一样,身法、招式根本就没有变化,挥臂时如伸手迎客,大气、从容,完全不受三人包围的影响,动作间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滞涩,如行云流水,嘴角微微勾起,有种莫名的嘲讽,仿佛他胜券在握。

    三人的网收缩得更紧,可那人却笑得更加愉快,双手如流光般穿梭在这兵器形成的密网,用的居然是那精妙诡奇的以无厚入有间手法……这人是傲辰!

    这锅甩的?不止让别人背,自个还出来帮忙踩,万泉要是知道了真相,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临近傲辰的紧密飞虹竟然奇迹的消失不见,如同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叮铃当啷——”

    三人全都被傲辰缴械了,四声兵器落地声几乎同时响起,不分先后的落地,没错,是四道,其中持剑者的腰带上藏着一柄软剑,也被傲辰摸出,丢在了地上。

    三人无法接受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像被人点住了穴道一样,僵在那里,脸上的表情都凝住了,甚至身子都还保持着出招的状态,练武之人有什么比手中兵器被人夺走更打脸的?

    他们一直都以为自己很强,至少在同辈中是能算上等的,可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弱,简直是不敢回忆,还没开始发挥就被人撂倒了!

    “你究竟是谁?”

    “好强啊!”

    傲辰的双手像被狂风扫下的梨花,轻盈的飘到三人的胸前,一点也不客气的点住了三人的穴道,下手颇有些玄妙,有人体重穴、也有不起眼的穴道、甚至有些地方根本就不是穴道,可所点之处却像阵法一样相互呼应,牵一发而动全身,更把人体内的真气困死在一定范围,像把人体经脉分隔成无数区域,让人无从冲穴。

    三人脸色难看的像是刚刚吃了粑粑,江湖中从未听说有这样的神奇点穴手法,这个人究竟是谁?

    “就你们这样的档次也敢来挑战狂生?信心也太膨胀了吧?”

    傲辰面向左面吹了一记口哨,屋顶上连续好几道身影落下,正是靖阳他们,憋笑憋的满脸通红,甚至连落地时都是捂着肚子、嘴巴什么的。

    “你们啊你们,好好的在自个地界享福不好吗?非得上门挨虐,何苦来哉呢?”

    靖阳报以同情的看着三个弱鸡,你好像刚才自称闪电剑吧?这次回去后肯定闪不起来了,能算皮包骨回去就算你有福了。

    三人这时才隐隐感觉到,自己几个好似进了某种圈套。

    “君傲辰?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傲辰还未赶上,老远就听到一阵张狂的笑声,震得人耳朵嗡嗡的。

    只见这人身长八尺有余,满脸胡渣,看着说不清年纪,上身衣襟敞开,露出了黑铁般毛茸茸的胸膛,手提一柄盘龙金背大刀,长达六尺,长柄足有鸡蛋粗,目测怕是有三五百斤重。

    这样的人,这样的兵器,谁看了不胆寒?

    街上的人唯恐避之不及,这么重的兵器,要是挨一下,那不死也得残啊!

    狂笑声中,那沉重的金背大刀已朝万泉劈砍而去,大刀劈空声呼呼作响,万泉的钢叉要是在手,那倒还敢拼一拼,现在赤手空拳,除了跑还能做什么?估计也只能在心里骂骂傲辰罢了!

    这人狂,傲辰却是更狂,加快速度,电射而上,一拳朝着金背大刀轰出,火花四溅,同时还响起一道悠长的金铁长鸣声,恍若龙吟,经久不绝,这刀绝对不俗!

    傲辰像一座山峰横在这人身前,趁着这人刀被震开的空档,快速抢攻,以掌为刀,横削而上。

    岂知这人把刀一横,不躲不闪,浑身乌芒闪耀,傲辰的掌刀劈在他身上,居然响起金铁之声,双脚不移半步。

    “外功不错啊!”

    傲辰忍不住赞扬了一声,他出江湖以来,可没遇到几位外家高手,这样的对手打起来才够劲嘛。

    “某家的刀法更好,你也来尝一尝吧!”

    这人看来也是好战之徒,受了傲辰一击,居然连逃跑的万泉也不顾了,像饥饿的人看到美食一样,两眼直放光。

    “那可要看你的刀够不够快!”

    “想掂量某家的刀法?可笑!记住吾乃铁塔金刀窦开济,死了可别做个糊涂鬼!”

    傲辰眼中闪过一抹兴奋,战意开始澎湃,这个看起来才是颗堪一战的对手,破天荒的在战斗时应了一句废话,随即左手鹰、右手蛇,双手手腕内侧合并在一起,似缓实疾的一个旋转,一记凶猛的鹰蛇齐出,瞬击而出。

    双手连环,数次在窦开济胸前划过,鹰蛇生死斗中可是有不少招式是转破横练功夫的,这个人居然还打着硬扛的主意,估计他一会也得哭!

    窦开济金刀一推,飞快的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金背大刀化作一道黄芒,锐啸声刺耳之极,狠辣的斜劈而下,竟似要将傲辰拦腰斩成两断。

    “喝——”

    窦开济的刀未至,傲辰的鹰蛇齐出已在他的胸前打出了十多击,每一下都蕴含了浑厚的真元,每一下都带起一道沉闷的声响,如同打在铁人身上。

    “好功夫!”

    吃痛的窦开济居然还为傲辰叫好,刀芒散去,腰一拧、腿一蹬,闪往一侧,金背大刀变作漫空黄芒,如同骤雨般向傲辰洒去。

    傲辰也在心里为他叫了一声好,这窦开济的外功起码也达到了金瓯不破的境界,要知它刚才那几下不但劲力透骨,还都是打在人体重穴上,换做一般意志薄弱的,估计得瘫,更别提这么快反击了。

    “咻咻咻——”

    傲辰脚踏八卦幻步,只在方圆六尺许的范围内移动,以不变应万变,两人兔起鹘落的过了十多招,刀刀均险至毫厘,周围观战的都吓晕了好几个。

    须臾间,傲辰战法一变,似鬼魅般神出鬼没,像轻烟般虚无缥缈,绕着窦开济狂攻,拳掌指腿像不要钱一样的猛砸,密集的没有间隙。

    窦开济认识到了厉害,再不敢任由傲辰击打了,每当傲辰接近,他总是挥出滚滚刀影,如狂风暴雨,企图逼退傲辰。

    傲辰身法精妙的挪移闪跃,窦开济的惊人攻势根本无法撼动他,像潮水拍打海岸一般,根本造不成丝毫伤害。

    周围的人喝彩声连连,不少女子看得目迷心跳,为傲辰潇洒的风姿所倾倒,打定主意等他们打完了,一定要找个借口认识傲辰。

    窦开济忽然一刀从左上方斜斜横扫而下,对比起先前快至令人没法看清楚的数百刀,显得更加老道凶狠,有种血战沙场、横扫千军的意境。

    傲辰打的兴起,已经忘记了一切,放手施为,无敌霸手不自觉的便施展了出来,气势如虹、一招捉影像是天外飞石砸中窦开济,没有任何花巧,只有最简单的以力压人。

    “当!”

    窦开济竖刀硬架,刀刃发出密集的鸣响,如同群鸟齐鸣,竟给劈得连人带刀,连退数步,直接撞塌了一堵墙,但仗着丰富的战斗经验,退而不乱,接连使出三招精妙的招式拼死反击。

    这三招与刚才施展的刀法风格截然不同,少了几分刚猛霸道,多了一些巧妙变化,好几百斤重的金背大刀好似突然轻似飘羽,一看就知道不是同一套刀法,刀锋看似游移不定,实则是攻向一点,看来是想从一处破开傲辰的猛烈攻势。

    傲辰又是一招捕风攻出,气势震撼全场,周围无数人大声叫好,

    真元爆破,窦开济倒飞而起,就听“哐啷”一声响,金背大刀撒手落地,收不住势,一连撞倒了好几个摊子,高大的身子轰然倒地,居然有种广厦倾塌的既视感。

    “我才是君傲辰,看在你让我打的挺过瘾的份上,就不再找你麻烦了!”

    这一架傲辰打的畅快淋漓,脸上浮现了抑制不住的笑意,刚才那三个加一块都没法和这位比。

    “你才是君傲辰?”

    躺在地上的窦开济讶异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傲辰看着窦开济的表情,玩笑的道:“许你们暗中占便宜,不许我背后打闷棍?”

    “狂生君傲辰果真不凡,某家服了!”

    窦开济忍不住咳了两声,才惊觉五脏六腑隐隐作痛,发自内心的感慨道,被这么多人盯上,居然还能化被动为主动,难怪这两年能搅动中洲风云。

    “服不服的,先别说的这么早,好戏在后头呢!”

    傲辰飞跃上屋顶,人影瞬即消失,只留下一串带着回音的话。

    “好戏?什么好戏?”

    窦开济捂着自己的胸口,挣扎着站了起来,对傲辰的话十分不解,不就挑战输了吗?还能怎么样?

    “当然是找人赎你们回去啦……我忘了,麻子说放你一马的,算你走运!”

    藏好人赶来的靖阳只看到了后半场,这人被麻子砸了那么多拳,居然连哼都不哼一声,算得上是好汉一条,难怪麻子会网开一面了。

    “把我们赎回去?”

    来这雪原这么久,窦开济第一次感到深深的凉意,是那种从内心深处凉到后背、再凉到脑门的寒意,简称凉凉。

    “哈哈,到时候可一定得来捧场啊!”

    靖阳假假的侃了一句,那场面光想想他都有点等不及了,说完就急不可待的追了上去。

    “这狂生……”

    窦开济愣是不知道该说厉害还是能闹,过去初出江湖的陌生感重新浮现心头,现在的年青人都这么厉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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