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窈,我没有骗你。”

    “我的确看到了那条密令,但我一直相信你不会狠下心来杀我,那日跟你上山,除却要哄骗皇后等人,我的确存了试探你的心思,你若因此事恼恨于我,我无话可辩。但更多的,我想借这个机会,只有我们两人的机会,把心中的话都与你说清楚,我也希望你可以借这个机会看清自己的内心,唐窈,你从来都舍不得我,我知道的,不明白的,不肯相信的,是你自己。至于那个蒙面人,的确是我要人假扮的,可是清山的时候,的确寻到了藏在山里的暗桩,是南渊的人,虽然我审讯之下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唐窈以你的聪慧该明白的。魏衡既然已派你来杀我,为何还要派人藏在山上?你若真杀了我,南渊怎能逃的了干系?你也猜到了不是么?为什么不肯正视真相?我本想将这人除去便是了,可我不想再让魏衡无休止地利用你,把你榨干,我希望你看到真相,所以才演了这一场戏。唐窈,我知道很疼,可我一直都希望你放开那支刺手的荆棘,我把我的手给你,唐窈,日后拉着我的手。”

    “唐窈,演戏给你看,的确是我的不对,将此事瞒着你,也是我的错,但我不后悔。你若因这些来恼我怒我,我无话可说,任打任罚。可我希望你不要往别处去想,这件事上,我从来没想过要利用你什么,也从未骗过你什么。那些说与你听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

    “唐窈,你总有一日会明白的,可我又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明白。”

    祁浔一口气说了好久好久,恨不得将心肺都掏出给唐窈看,他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便再也没有机会同她解释清楚。

    “祁浔,你总有你的道理。”

    唐窈握着祁浔的手腕将他的从掌心中一点一点拽了下来,指节捏的有些发白,这一垂眸,攒在眼眶中憋久了的泪珠啪的就落了下来,都没来的及在脸颊上流。

    “你的话,我已辨不出真假,已不想再信。”唐窈转过身来,仰头逼退了眸中的水意。

    她真的怕了。她怕那些温暖的话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精心编织的绮梦。她怕有朝一日,她整个人依赖着另一个人,再也没有勇气踽踽独行走下去。她怕有朝一日,真相会甩给她狠狠的一巴掌,余响绕耳,嘲笑她曾经的愚蠢天真。

    她信不起,也赌不起了。

    真假已经不重要了。

    也许,她唐窈这一辈子便只配孤身一人。配不上那些柔软温暖的情话,配不上一个坚实可依的肩膀。

    患得患失的日子,她唐窈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下大家的评论,基本都是以中度为主,哈哈哈,看来大家对狗子还是心存仁慈的 就不一一回复了,投票还可以继续,截止到今晚12点之前。

    至于这章,祁浔的解释,唐窈其实半信半不信的,但现在对唐窈来说,真假已经不是很重要了。祁浔现在没办法让唐窈安心,这是最要命的,唐窈看着清冷坚强,但内心非常自卑,所以很敏感,她不敢信的不是祁浔,而是自己。她不相信自己值得,值得另一个人一生的守护,值得另一个人奋不顾身地疼爱。此事是个□□,让唐窈无法再安心相信祁浔,也不敢再轻易相信这段感情。所以,接下来的祁浔任重道远。

    我始终希望他们的感情正常进行,尽可能地让一切潜在矛盾暴露出来,一一解决。对于作者来说,无论是祁浔和唐窈都不只是一个名字,而像是两个真实存在的人,他们的感情不会终止于这本书,而会一直走下去,直到一辈子。一辈子的相处并不是永远都是轰轰烈烈,还有性格的磨合,缺点的暴露,我希望这些都可以在这本书里得到体现。

    另外,给我闺女和儿子起了新名字,祁浔总是祁哼哼的,就叫祁哼哼吧,至于唐窈,取谐音,又总爱咬祁浔,就叫唐咬咬吧!

    祁哼哼,准备好迎接你的火葬场了么?哈哈哈哈哈!

    第54章 追妻火葬场第一弹

    唐窈抬步要走, 她现在只想出去透透气,心口闷得生疼。

    祁浔见唐窈要走,慌乱中从背后环住唐窈, 仿佛怕唐窈真的会这般走掉一般, 搂得很紧, 甚至压到了他刚刚裂开的伤口也不甚在意。

    祁浔俯首将头埋在唐窈颈间蹭了蹭,仿佛只有唐窈身上的淡淡清香才可以勉强让他安定些心神, 没那么慌乱。心中有千万句想解释给唐窈听,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要讲哪句才可以让唐窈信几分, 犹豫到了最后,他只在唐窈耳畔叹息般地低声道:

    “唐窈, 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要怎样才可以让你信啊……”

    “便信我这一回,好不好?”话至尾处已多了几分苦痛祈求。

    唐窈顿在了那里,只仰头逼着眸中的水光,尽力平宁着自己的声音:

    “真真假假, 那是小孩子才会执求到底的事。祁浔, 你和我,都不是了。”

    “算了吧, 祁浔。”

    最后那句唐窈说得极轻,仿佛耗尽了所剩无几的那一丁点力气。祁浔听入耳里, 却重重地砸在心口上, 祁浔惊慌失措起来, 又急又怒,朝唐窈脖颈上咬了一口。

    带着湿热的气息,不轻不重,刚好在唐窈纤白的脖颈上留下了一圈红齿印。

    “唐窈,你休想。”

    祁浔扳回了唐窈的身子, 捧着她的小脸用鼻尖揉蹭着,低低地哄着,带了几分嗔怪和委屈:

    “你这个小白眼狼,便是我错了,你罚我便是了,我都认了,你一张口便是算了,我们之间在你眼里算什么?啊?”

    唐窈偏了偏头,避开了祁浔的亲昵。

    “祁浔,在你眼里我们之间算什么呢?你瞒我骗我,你要我如何再信你?”

    “祁浔,何必呢,我不想以后每日都活在彼此的猜忌和怀疑里。祁浔,我不想。所以,算了吧。咱们就像从前那样把日子过下去,你若不想,便放我走。”

    “唐窈,你给我断了这心思,”祁浔蹙紧眉头,话语间多了斥责和威胁,“你这一辈子,只能待在我身边,你答应过我的。如今你若离了王府,南渊也不会再容你,你要怎么办?怎么把日子过下去?就为了与我赌气,便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么?”

    “从前的唐窈怎样过,日后的唐窈便怎样过。”

    唐窈用清冷的目光看着祁浔,就像初见时那样,一字一顿道。

    她唐窈的一生,哪一次不是绝路逢生。

    唐窈的这副样子实打实地点着了祁浔的怒火,祁浔来了怒气,也不管唐窈如何挣扎,便将唐窈横抱到了怀中往床边走去。

    “你说的不算!你以为这段感情是什么?你说答应便答应,你说放弃便放弃,不成的,唐窈!我不答应!”

    唐窈被祁浔扔到床上,祁浔一手禁-锢着唐窈挣扎的双手,一手扯起了唐窈的衣领,粗-暴而气恼,恨不得将唐窈生吞活-剥了,那张小嘴便不会再说恼人的话。

    “祁浔,你想干什么!”唐窈见挣扎无用,便止了动作,只怒目质问道。

    “你不是想知道在我眼里算什么么!我这便告诉你!”

    裂帛声中,祁浔一声怒吼,连端药等在堂外的映碧都吓了一跳,“啪”地一声,手里盛着浓黑药汁的碗便坠落在地。

    ***

    后来的唐窈没有再反抗,也没有回应,只任由祁浔折腾着。祁浔从一开始的粗-暴激烈变得缓慢温柔,从起初的逼迫愤怒渐渐变成了低哄安慰。

    待祁浔彻底消了气,理智渐渐回归,见身下平静至极、一言不发的唐窈,才顿觉大祸临头,悔恨莫及。祁浔赶忙亡羊补牢般地替唐窈擦拭了一番,又替她套上了还算完整的几件衣物,搂在怀里蹭着哄着,求着认着错,可唐窈不肯理他,原本还肯同他说几句话的,现在一句话都不肯说,只冷冷地看着祁浔,或是撇过头去闭上眼睛,连看都不看祁浔一眼。祁浔这才发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只恨自己方才混-账冲动。

    祁浔看着唐窈身上被撕得七零八落的衣服,也觉得十分不成样子,只苦着脸试探道:

    “我叫丫鬟传热水?给你换身干净的?”

    唐窈没理他。祁浔也知理亏,自顾自地唤来丫鬟吩咐准备热水,还有待换的衣物。

    大早晨的便叫热水擦洗,唐窈觉得自己的脸真是丢尽了。心中又恼上了祁浔几分。

    丫鬟禀告说已备好后,唐窈也不理会祁浔,自己掀被起了身,随着丫鬟们往浴房去了。

    吃尽了冷脸的祁浔也跟了上去,不过浴房他是万万不敢进的,火已经烧得这般旺了,他若再添柴火便是火上浇油了。祁浔无奈只能在浴房门口一圈一圈地踱着步子,想着一会儿唐窈出来该怎样哄人和告歉,此刻肠子都要悔青了。

    好不容易听到里头哗啦啦的水声尽了,祁浔赶忙堵在门口,不一会儿换好衣衫的唐窈走了出来,尚带着湿气的长发拢在肩头,见堵在门口的祁浔,只撇过眼去,要从另一侧走,祁浔叹了口气,见唐窈在气头上,知道眼下说什么也没用,也不敢拦着,只隔了些距离在后头跟着。

    却没想到唐窈是要回彼姝堂,现下还是清晨,外头还凉着,祁浔怕唐窈受了风寒,忙吩咐丫鬟拿了件披风和帷帽替唐窈多少罩着些,唐窈怕祁浔要为难底下的人,丫鬟们替她披戴时便没有拒绝。

    而祁浔见唐窈肯停下步子来,心中欣喜了几分,觉得此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这小白眼狼不至于那么狠心的。

    祁浔的幻想在“砰”地一声关在他面前的门响给打破了,祁浔见唐窈不想见自己,也不敢硬是要进去,便只得在门口等唐窈消气。

    可一直等到了傍晚唐窈也没出来。按往常唐窈此时都会出来散散步的。祁浔便知她是在故意躲着自己。饥肠辘辘的祁浔只得立在外头继续等着,为今至计只有先让这小白眼狼软下心肠了。

    拾翠替唐窈收拾着用过膳的碗箸,见唐窈捧着书也有些出神,分明半个字也没看进去,便想趁机替自家殿下说些好话。

    “娘娘,刚吃完晚膳不如出去走走?夜里不克化。”

    “不必,今日吃的少。”唐窈将手中的书像模像样地翻过一页。

    “娘娘,殿……”

    “拾翠,噤声。”

    拾翠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唐窈冷声打断了。

    拾翠只得低下头来,继续拾掇着碗箸,端出门时朝等在外头的祁浔暗暗摇了摇头。祁浔见了愁苦地揉了揉额角。

    屋里的唐窈也烦躁地紧,按了按眉心,将书卷搁放在一旁。

    其实她心里明白的,祁浔的话并非全然作假,师父的确安排了人想让她与祁浔同归于尽。可祁浔明明知道自己要刺杀他,明明知道一切,却不肯告知她,还要演戏来骗她。看到密信时自己无比煎熬纠结的那几日,他受伤后自己被关在彼姝堂里担惊受怕的那几日,而他却在看笑话一般,看着自己一步步走进他织就的骗局和戏幕里,说着那些如今已真假难辨的话。如今,他自罚一般地等在外面,是真要求她原谅,还是又一场苦肉计?而那些绵软动情的话,是真出自肺腑,还是裹了砒-霜的蜜糖?她真的不想日后每每都这样猜忌苦痛下去了。

    把真心当成假意,便是一场辜负,把假意当成了真心,便是一场笑话。

    正当祁浔急得焦头烂额时,彼姝堂的门却忽地开了,唐窈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小可爱们 今天卡文了 就只写了这一点 明天我尽量多更点~

    另外数了一下投票结果,中度以压倒性优势获胜,哈哈哈,按照大多数意见来哈, 不过昨天很多小可爱换阵营了是怎么回事?哈?

    第55章 追妻火葬场第二弹

    祁浔忙凑了上去, 本能地想握住唐窈绵软的小手,想了想还是缩了回去,只抬头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还在生我气么?”

    唐窈见祁浔这般小心谨慎的模样, 心头软了一下, 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只道:

    “祁浔,进来说吧。”

    进了屋, 唐窈将摆在小几上的一碟糕点端到了祁浔面前,那是拾翠见她今晚吃的少怕她夜里饿特意备下的, 想来祁浔今日午膳晚膳一顿没吃,应是饿了, 便正好给他垫垫肚子。放下了糕点,唐窈又替祁浔添了盏茶。

    祁浔有些受宠若惊,心中欢喜,觉得这小白眼狼果然还是心疼自己的, 即便生着气也舍不得他饿着渴着。

    祁浔十分狗腿地先递了一块到唐窈嘴边, “吃了这块儿就别同我置气了好不好?”

    唐窈轻摇了摇头,“我不饿。”

    祁浔叹了口气, 也不好执意逼唐窈吃。午膳和晚膳都没吃,他也的确饿的狠了, 便塞到了自己嘴里嚼着, 安慰自己这气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便全消了的, 唐窈既然已经肯让自己进来,又肯同自己说话了,便是消了大半的气,今晚再哄哄,好好认个错, 唐窈肯定会消气原谅他的。

    祁浔心中记挂着要事,怕唐窈等的太久,便只草草吃了几块糕点,又灌了口茶,便算吃完了。

    “好窈儿,今日是我的不对,不该强迫你,看在我站了一日的份儿上,便饶过我这一回吧。”

    “还有做戏骗你一事,以后也不会了。”

    祁浔握上了唐窈的小手,轻捏了捏,将话说的十分绵软。

    “祁浔,今日的事,我也有错。”

    唐窈垂下眸来,遮掩住了眸中的神色,将手从祁浔掌心抽离了出来。

    掌心突然空虚了起来,祁浔有些慌张,心中不安隐隐,本能地将唐窈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重新握到了掌心之中。

    “胡说。”

    “彼姝堂也是你的地方,我不该将你关在门外,当着下人的面给你难堪。”

    “祁浔,你是做的不好,但唐窈也没那么好。”

    唐窈抬起眼来,看向祁浔,没了怒气,只有着理性无比的平静。

    祁浔蹙紧了眉头,觉得唐窈这话说的很是奇怪,带着生分和疏离,心中不安更甚,掌心也紧了紧:

    “不许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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