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闭上眼睛,意识海中是二零八八调出的铃谷崖地形,洛书总算知道为什么说掉下去有死无生。这压越是靠近边缘的地方越向外突出,整个崖呈鹰嘴状,若是掉下去,离崖壁越来越远,连个借力的地方都没有。
    这与落仙崖不同,若当年洛书在这崖下当白胡子老爷爷,教几人轻功的日子还要长上个五年几人才能出来。如果有人能超出地球引力,在崖壁上行走,走落仙崖是一直与地面平行,走这铃谷崖就是走着走着脑袋就朝着地面了。
    崖越向上越薄,洛书看了,他们所站的平台其实是向外突出的,洛书担心地右眼皮狂跳,担心来的人越来越多,把这所在的平台给压断了怎么办。不是洛书杞人忧天,这正在风谷,四季风不断,下面有水极为湿润,经年累月湿润的风浸润了崖,终有一天这崖会断了。
    就在洛书已经想到了这崖万一断了,该如何将自己的徒儿捞上来的时候,这场决断的另一个主角终于到了。
    子车筹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身后跟着的是子车痕,李砚夕,李颜硶三人。
    众人自发让开一道通路,子车筹一路走到了中间的真空区。
    李星扶着李爷爷站在最内侧面带担忧,看见子车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像这次全是他的错。只是此时子车筹完全分不出注意力在他们身上,他看着李梨儿手掌紧握,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七人里面,子车筹对各种地形地貌学的是最透的,因为洛书知道寻找炼蛊的材料,需要进入深山老林去找,生怕遇上山体滑坡或是雪崩海啸一类的极端天气,将这些东西掰碎了教给他,有时候这些东西是可以救命的。
    当年初到铃谷崖,子车筹听了当时发生的事情,心生好奇,还专程来看了,他得出的结论与洛书一样,甚至觉得发生那件事更好,否则某一天万一崖撑不住,喜事也要变成丧事。有时候对某些事情的敬畏,比老人的耳提面命更有效。
    他将这件事与李砚夕说了,本以为此后这崖上再不会来人,却没曾想,时隔八年,自己又到了此处,这次引发这件事的还是自己。
    “邪哥,你来啦。”
    李梨儿转身看向子车筹,将腮边的发丝挽到耳后,身后就是万丈悬崖。
    “梨儿姑娘……”子车筹脑中快速思考着对策,瞥见一旁的师父,心下稍安。
    今天李梨儿没有像以往一样将头发包起,而是像中原姑娘一样半扎半散,风吹发动,如仙子欲飞去,又如风中浮萍,看得人胆战心惊。
    “对不起。”
    两人之间沉默许久,最终是李梨儿先开了口,“邪哥,八年前是我不对。”
    “是我欺你不知格罗花的寓意,引你送了我格罗花。”
    李星面露怒容,欲上前一步,被李爷爷拉住了。
    众人间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又很快归于平静,生怕将李梨儿惊到。
    洛书与二零八八悄悄地靠近崖边。
    “邪哥,我心悦你,我当年以为你是与我心意相通的。”
    李梨儿虽说在笑着,却有两行清泪缓缓滑下。
    洛书屏息,将隐匿功夫发挥了十成十。
    “邪哥,我的心意,你可知吗?”
    子车筹看见了洛书的动作,恨不能将一个字拖成一句话,“我……自然是,知的。”
    “我在临走之前,找了你很久。”
    “也找过李兄,可是见不到你。”
    洛书心头一紧,如果他的猜测属实,李梨儿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现在阿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一步步踏进她的陷阱。他只怕阿筹脑袋不够用,被引导了言论。
    李梨儿的眸子随着子车筹的话明灭,最终深深地看向了子车筹,眉眼温柔。
    “邪哥,我心悦你。”
    子车筹被一堵,他以为李梨儿会与他追忆往昔,却不曾想李梨儿竟然直指核心,所酝酿的满肚子话都没了用武之地,他固然可以暂时欺骗,但是一会服痴情蛊就是个大麻烦。
    “梨……”
    “邪哥。”李梨儿似乎不想给子车筹丝毫思考的时间,将子车筹的话生生打断,“你呢?”
    她看着子车筹,满是期待。
    洛书在心里跳脚,这是个聪明的,早知道阿筹对她无心,追忆再多也无济于事,便干脆以速度与危险来逼迫阿筹作出有利于她的选择。
    而且本来洛书觉得她只是作出危险的样子,现在不确定了——他分明看见她的脚后跟向后挪了一下!
    这也许也是给阿筹施加的压力之一,但是洛书不敢去赌。
    再给为师一点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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