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卍盟持国天王李存贤奔到密道外,四周已经残肢一地,血迹遍布。

    树林深处传来哀嚎声和叫嚷声,还夹杂着呼呼的风声。

    李存贤循着声音飞去,不断遇到躺尸,弄得他心惊肉跳。

    远处又传来惨叫声,李存贤飞身而去,落在一株大树旁。

    树上滴滴鲜血落下,他抬头望去,树杈处吊着一个人。

    他眉头深皱,已经猜出又是一具躺尸。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从西面传来,李存贤来不及细想,跃身而去。

    刚来带几十米外,便见无头尸一具,四周豆腐卤遍地。

    即便是年过半百的李存贤也不敢多看第二眼,赶紧飞身离开。

    循着细微的声音,总算找到一个活人。

    眼前女子约三十五岁,明眸皓齿,鹅蛋脸,粉腮有个小酒窝,峰高沟深,看上去既开朗和善,又清丽脱俗。

    她脖子处血迹斑斑,衣衫不整,双臂下垂。

    李存贤一眼认出她是正义盟房宿楼清照。

    见她双臂下垂,李存贤已经猜出她必定已经被废了双臂。

    “杨大帝呢?”

    楼清照气若悬丝说:“言忠已经……往南……”

    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头往后仰,昏厥过去。

    “唉,”李存贤无奈叹息,“我暂时不能带你走,待擒了贼人,再让杨大帝来救你!”

    他脱下衣服帮她盖上,随即穿着薄衫飞身往南追去。

    刚追出树林,却又听到林中传来惨叫声。

    他不及思考,回身钻入林中。

    阵阵阴风吹起,四周树叶哗哗作响。

    突然一人从天而降,吓了李存贤一跳。

    他定睛望去,此人正是正义盟北方大帝杨言忠。

    杨言忠一把捂住李存贤嘴,低声说:“贤兄小声,那狗杂种武功高强,你我联手未必是敌手,快走!”

    李存贤一把扯住杨言忠,指着北面说:“楼星宿昏了过去,咱们联手回去带上她吧!”

    杨言忠神情痛苦,突然脸上多了几丝恐惧,他赶紧拽着李存贤往南奔去。

    “等咱们安全了再说吧,现在这里危险至极,能逃出去再说。”

    李存贤暗暗诧异,四下戒备。

    “贤弟,你的人?”

    杨言忠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痛苦说:“刚才那狗杂种刚出洞时,我们以为他是强弩之末,便围了上去。不料他武功高强,出手狠辣,很快吓跑了众人。”

    李存贤这才明白林中惨叫是怎么回事,但同时隐隐有些担忧。

    “咱们把他们丢下,他们岂不是死路一条?”

    杨言忠卧蚕眉紧皱,深陷双目透着寒意。

    “我估计他们早死了,我刚才也在细细静听周围动静,可惜到处是哀嚎声。这个狗杂种,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回头找他算账!”

    李存贤边跑边暗暗焦心,始终担心走散众人的安危。

    树林深处星宿南宫恪、尾宿寇义举、女宿宝文台三人小心翼翼藏身树上。

    四周动静全无,连风都好像静止了一般。

    南宫恪职位最高,经验又最丰富,便成为另外两人坚强的依靠。

    他利用树叶隐去了身形,凤目四望,小心谨慎,不敢弄出一丝声响。

    南宫恪瞅得眼睛都酸了,还是没看到一丝人影。

    他揉了揉眼睛,视线尽头,突然闪过一个黑影。

    南宫恪赶紧仔细瞅去,果然一个黑影忽左忽右,忽明忽暗。

    他咽了口津液,赶紧屏息凝神,其余二人更是惊得大气不敢喘。

    黑影走走停停,不时睁着虎目四处扫视。

    随着黑影越走越近,南宫恪这才看出此人正是刚才重伤众人的老者。

    他自然不认识沈波旬,只是被他武功吓住了。

    沈波旬眼睛扫视四周,冷笑一声。

    南宫恪只觉头皮发麻,心跳加速。

    一滴汗落下,沈波旬敏锐觉察出异常。

    他飞身而上,一掌击中寇义举,寇义举从高空摔下,顿成肉饼。

    南宫恪疾呼一声:“快跑!”

    随后南宫恪与宝文台各奔东西,慌不择路。

    沈波旬轻松追上南宫恪,一掌将其击落。

    他回身一闪而逝,又追上宝文台,弹指击落其头上玉簪,随后迎头拦上,两爪齐出。

    待沈波旬回到南宫恪刚才匍匐地点时,四周早已没了南宫恪身影。

    沈波旬循着血迹步步进逼,来到一片草丛处。

    他随手挥掌,长草全部匍匐,宛如臣服的臣子般。

    草丛中却只有斑斑血迹,并无南宫恪人影。

    沈波旬冷笑一声,抬眼望去,树叶上果然还有滴滴鲜血。

    他再度抬掌打去,一阵劲风狂吹,吹落了南宫恪。

    沈波旬一脚踏在南宫恪胸前,躬身问:“看你的服饰应该是正义盟的人,刚才洞中的是卍盟的人,正义盟和卍盟为何来五指山?”

    南宫恪脸憋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说:“路过而已,前辈息怒!”

    “哈哈……”沈波旬眼神阴厉,一爪扣住南宫恪面门。

    南宫恪吓得湿了下身,眼睛圆睁。

    沈波旬声音低沉,透着三分狠辣,“路过为什么要跟踪老夫进密道?实话实说,老夫饶你一命,否则削肉抽筋,断骨销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宫恪猛咽口唾液,呼吸逐渐急促,只觉一股寒气袭上心头。

    “独……独孤胜……神龙教圣尊透露独孤胜在五指山。”

    “神龙教圣尊是谁?”

    “上官甫……”南宫恪惊魂不定说。

    “上官甫?”沈波旬疑惑地盯着南宫恪,“他还在当圣尊?”

    南宫恪急切答:“是,是。”

    沈波旬猛一用力,南宫恪顿时脑浆迸裂。

    “好一个上官甫,居然知道五指山!奇怪,是谁泄露了消息?莫非是他?或者是她?”

    沈波旬想起还有一人尚未解决,陡然转身而逝。

    林外杨言忠和李存贤伫立不远处,一直注视着周围动静。

    两人心存侥幸,都希望能看到自己盟的人逃出树林。

    但随着时间流逝,希望变失望往,失望变绝望。

    杨言忠垂头丧气说:“贤兄,看来他们短时间不可能出来了,咱们走吧。”

    李存贤暗暗忧心,这次本指望拿了独孤胜去邀功,没想到吃鸡不成烫了嘴。

    他猜测如此灰头土脸回去,必会遭到盟主柴存勖怒批,甚至是责罚。

    杨言忠却恰恰相反,他已经想好如何为自己开脱,也料定盟主宇文贤不会怪罪自己。

    “贤兄,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邪魔嗜杀成性,他们绝难生还。咱们留在此地是迟一步险一着!”

    李存贤拧不过他,只得点头应允。

    两人寻了马儿,飞奔而去。

    林中只剩下楼清照宛如娇滴海棠般,任凭苍劲梨花蹂躏,痛苦挣扎着,却坠入更深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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