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了独孤胜等人,天佑久久难以释怀,香雪海也是目光呆滞。

    对天佑来说,刚寻回了唯一的亲人,转眼之间便又天人永隔,这份伤痛是旁人无法感受的。

    于香雪海而言,独孤胜虽然是师父,却更像是父亲。虽然她为了天佑不择手段毁了自己清白,可香雪海对他依然是敬慕有加,爱恨掺半。

    如今独孤胜已经永眠地下,对香雪海来说既痛失了曾经最亲近的人,又解开了心结,终于在不堪往事上释怀了。

    左圣尉韩文信回到谷中收拾一番,左圣相关山月默默坐在远处闭目沉思,哀痛万分,只留下天佑和香雪海还在坟前悲伤。

    “少主,”香雪海抚摸着天佑肩膀,哽咽着说,“师父已经走了,少主节哀。他老人家尸骨未寒,咱们还要找出真凶,替他老人家讨回公道。”

    “真凶?”天佑喃喃自语,突然起身,两手抓住香雪海胳膊,面色冰寒问,“是谁?”

    香雪海黛眉紧皱,忍着疼痛说:“少主,你弄疼我了。”

    天佑一愣,忙松了手,收了戾气,恢复了正常。

    “是我心急了,冲昏了头脑,你怎么可能知道呢?唉,师兄说外公是自杀,可我总觉得会不会是旁人逼他自尽?”

    香雪海细细思忖,却一头雾水。

    “当时在场的除了玄女教的人,似乎也没有旁人。除非是灵山派的人一直藏在暗处,这倒有可能。”

    天佑点点头,目光坚毅。

    “没错,玄女教的伏兵都被外公杀死了,女帝来得又晚,不可能是他们!当时藏在五指山的,就只剩下灵山派,一定是他们所为!”

    香雪海也觉得天佑分析得十分有道理,便暗下决心迟早寻灵山派讨个说法。

    天佑狠狠说:“灵山派,此仇不报,我枉为人!雪海姐姐,你会帮我吗?”

    香雪海点点头,眼眸清澈而明亮。

    天佑一把抱住她,附耳低语:“多谢姐姐!灵山派势大,唯有借助师兄的力量才能扳倒他们,所以将来要委屈姐姐了,望姐姐答应我。”

    香雪海稍稍抗拒,随后一愣,没有明白他言外之意。

    “少主,你……想做什么?”

    天佑目光透着几分狠厉,紧紧抱着香雪海,语气冰冷说:“我知道姐姐一直钟情师兄,我会帮姐姐一把,让你如愿以偿。将来你和师兄喜结连理,师兄一定会帮你复仇!”

    香雪海一惊,顿觉头皮发麻。

    “少主,”她有些语无伦次说,“可是……婉莹……哥哥对她情有独钟,我……”

    天佑松开香雪海,凝望着她说:“姐姐放心,师兄和夏婉莹注定不会在一起。师兄的志向是替天行道,匡扶正义;而夏婉莹的心思是隐居世外,相夫教子。他们注定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只问姐姐一句:你愿不愿意?”

    香雪海愣了许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天佑轻叹一声,回身望着独孤胜坟墓,哀痛万分说:“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只不过今后外公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找个好人把自己嫁了,也算了了外公一桩心事。”

    提到独孤胜的心事,香雪海娇躯一颤,想到当初独孤胜的指婚,不禁潸然泪下。

    “少主,我不想去与婉莹妹妹争风吃醋。师父以前曾说过,让我好好照顾你。你就让我照顾你吧,这仇咱们一起报,好不好?”

    天佑一愣,回头望着香雪海,竟犹疑不决。

    香雪海突然攥着天佑手,柔情似水般说:“等将来晴儿姑娘回心转意了,我再离开。”

    天佑感动地落下来,望着香雪海楚楚可怜的眼眸,他情不自禁抱着她,久久才说了声:“算了,我跟晴儿……今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香雪海点点头,轻轻拍着天佑后背安抚他。

    天佑抚摸着垂腰长发,突然油然而生一股保护欲望:“姐姐,报仇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从旁辅助,我不想你冒险。至于咱们的关系,我会对你负责,绝不会丢下你不管,姐姐不用想太多。”

    香雪海泪中带笑,一股的莫名的感动袭上心头。

    夜幕降临,玄女园一片安宁和谐。

    女帝不在,司卫卫张五郎坐镇玄女总教,早接到奏报:女帝入了五指山后一直没有踪迹。

    张五郎料定女帝一时半刻回不来,便露出了原形。

    他左拥右抱,正在鸳鸯戏水。

    不料一阵阴风吹来,房门被震倒。

    张五郎大惊失色,两个侍女更是惊得捂住胸口。

    房内竟多了一个虬髯大汉,扛着一把大刀。

    这大汉正是罚恶使南宫庆,他荡笑一声,眼睛盯着浴桶,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张五郎又惊又怒,陡然三指袭去,三道指气分袭南宫庆胸前三处要穴。

    南宫庆横刀抵挡,指气荡然无遗。

    他轻轻一挥,只听“砰砰”几声,木桶四分五裂,浴水倾泻一地。

    “哈哈,”南宫庆色眼直勾勾瞅去,忍不住大笑。

    张五郎早吓得魂不附体,不禁打了个冷颤。

    两个侍女赶紧蹲在地上,双手抱胸。

    南宫庆长刀架在张五郎脖子上,抬眼一瞥:“走!”

    张五郎浑身战栗,只得慢慢移步。

    两人来到女帝殿,只见殿上端坐一个老婆婆,她拄着一个龙头木杖,杖上挂着一个紫葫芦。

    这老婆婆自然是灵山派荡魔护法王仙婆,只是她许久不露面,一般人根本不识得。

    王仙婆旁边伫立着一个年轻貌美女子,媚笑兮兮,眼眸摄魂。

    她怀抱长剑,盯着张五郎瞅得神魂颠倒。

    “嗯?”王仙婆冷眼望着张五郎,“沈波旬交给女帝一样东西,你可知道在哪里?”

    张五郎双腿紧夹,身体弯曲,浑身颤抖,战战兢兢说:“属下不知道,女帝的东西历来都是她自己保管。”

    “保管在什么地方?”王仙婆冷冷问。

    张五郎恭恭敬敬答:“就在女帝殿后的玉女阁,要么在一楼大堂,要么在二楼书房。”

    “带路!”王仙婆陡然起身,气势凌人。

    张五郎吓了一跳,赶紧猫着腰前面带路。

    南宫庆拱手问:“护法,要不要属下把风?”

    王仙婆没有多想,侧眼望去,漫不经心答:“也好!”

    南宫庆眼皮一抬,露出一抹邪笑,随即转身而去。

    叶玉莲跟着张五郎前往玉女阁,她望着那晃来晃去的两瓣挂肉,不禁目放银光。

    来到玉女阁,王仙婆一挥手,“下去吧,他任你处置,但不要杀了他!”

    叶玉莲立刻会意,荡笑一声,“多谢护法成全!”

    她连忙提溜着张五郎疾奔而去。

    王仙婆四处搜寻,很快翻得一片狼藉。

    过了许久依旧毫无头绪。

    她瞅了瞅楼梯,慢慢上了二楼。

    她一间间巡视,总算找到了女帝书房。

    “呵呵,”王仙婆不禁阴笑,宛如寻到了宝贝般。

    楼下偏室,不时传来呻吟声……司卫殿里也荡叫声阵阵,只是声音微弱。

    整个玄女园到处横七竖八,众侍女或躺在地上,或斜靠建筑,都宛如睡熟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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