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小子:“就剩这一个座位了,他们都不想挨着本社会人。”
    邵陵和大家打过招呼后,就坐下来:“社会人在社会学中指具有自然和社会双重属性的完整意义上的人,与‘经济人’相对。”
    “……”摘下了墨镜的卫东愣了愣神儿,乖乖把自己的一盒子巧克力双手递交:“吃点儿吗?这东西就是保持体力用的,甜甜的挺好吃的。”
    邵陵礼貌点头,拿起一条巧克力:“其实甜味不属于巧克力本身的口感,巧克力原产中南美洲,鼻祖是xocolatl,意为‘苦水’。”
    卫东嚼着巧克力,无辜地望着邵陵,感觉学生时代的阴影再次笼罩回来:“哈,是吧……”
    卫东望着邵陵的侧脸,对方并没有吃巧克力,更像是在发着呆。
    每个人都有自己排遣紧张的方式,就像是卫东自己要通过插科打混来让自己麻木,而邵陵的方式大概就像刚才那样机械地背诵教科书吧……
    想到这里,卫东不觉有些同情起这位新成员:“别客气啊,多吃点儿多吃点儿!”
    邵陵被卫东拍了几下后背,仿佛才回过神,低头看了看巧克力包装上的成分说明:“糖的含量有些高了,还好巧克力饱和脂中含有独特的硬脂酸成分,可以吃一点。”
    “……吃吧。”
    ……
    火车很快就到了A市,旅馆是一早就订好了的,大家并不急于入住。
    “时间还早,咱们先去美术馆看看。”说话的是秦赐。
    “刚才萝卜说他们已经到美术馆了。”卫东路过候车大厅的镜子就把墨镜摘了,感觉自己走在这群人里像是个需要被照顾的黑衣盲人,又像是被这群人挟持的戴着不透明墨镜的人质。
    每个人的口袋里都放着那张永远都在的美术馆参观票,这次上面写的是‘旧站美术馆’。
    大家在A市地图上找了半天才发现了位于这个城市的老火车站,因为新火车站的建成和使用,老火车站就被安排成了一所公立美术馆,据说是为了提高市民的艺术欣赏水平。
    如今,‘旧站美术馆’已经建成开放十年了,除了重大的美术展,平时几乎门可罗雀——市民的欣赏水平不是一家美术馆就能提升了的。
    所以,当出租司机听说这几个“游客”要去参观美术馆的时候,挖心挖肺地提醒说:“别瞎耽误功夫,特没劲!根本没大师,真的!人家别的博物馆美术馆都有个镇馆之宝,咱这儿甭想!哥儿几位还不如去趟植物园动物园呢!动物园新添了小袋鼠儿了!”
    朱浩文前倾着身子坐着,莫名其妙被秦赐和卫东两旁夹击着坐到了后排中间,感觉十分别扭:“我听说,这个美术馆当年是市长力排众议建起来的,据说当年的招标项目里有海洋馆,火车模型陈列馆,还有民俗纪念馆。”
    “可不是嘛!”出租司机是个爱说的,“哪个也比美术馆有人气儿啊!尤其是海洋馆儿,得吸引多少孩子来啊!地下还能顺带开一个自助餐厅,一边儿吃着饭一边儿欣赏着玻璃后边儿的大鱼大虾,那多带劲儿啊!也能给市里创收啊!”
    “是是是是。”卫东一路点头打哈哈。
    等到了老火车站,大家还是谢过了司机师傅,“坚持”在这里下了车,卫东还不忘找补一句:“就是想看看这美术馆儿混得有多惨……”
    柯寻和牧怿然已经乘前一辆出租车到了,站在两人身旁的黑色长马尾辫的女孩正是方菲。
    这个发型令方菲看上去更利索,也更冷了些,她冲大家点了点头,并不多言。
    “哥哥哥!姐夫姐夫姐夫!”远处一个声音响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罗勏踏着脚下的体感车,左摇右晃地过来了:“幸亏你俩个儿高,要不我又得绕这个破楼转一圈儿,我找半天也没看见美术馆。”
    柯寻无声地指了指“这个破楼”门口的大字——旧站美术馆。
    “呀呵,这儿呐~”罗勏这才停下了体感车,眨巴着眼抬头看,“这小破楼也忒破了,还这么小,我还以为是个便利超市呢。”
    这座美术馆并不算很小,老城市的旧火车站大楼几乎都这么大。
    “我还当你以为这是个存车处呢……”卫东说。
    “呀呵,东哥?!什么时候到的?”罗勏突然发现卫东,激动不已,紧接着就看到了秦赐:“秦哥!”然后又看到了邵陵:“邵哥!”然后又看到了朱浩文:“文儿……”
    朱浩文:“别乱叫哥。”
    罗勏开心地凑上去用手肘蹭蹭朱浩文:“有本事亮身份证儿,看谁是哥~”
    朱浩文:“……”
    “啪!”罗勏用手机给两人来了个自拍合影,“现在年轻不算啥,十年后咱俩再拍一张儿,看岁月饶过了谁~”
    罗勏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两张年轻的面孔释放着无限青春,虽然一个毫无笑容,一个强颜欢笑。
    罗勏很想说,大家在美术馆门口合一张影,又觉得这个提议似乎不吉利……
    朱浩文的目光转向美术馆:“这家旧站美术馆的受众并不理想,甚至很多市民都在抱怨当年的市政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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