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立刻谦逊地回答道:“孩子是前辈亲手从长江中救起来的,名字当然是由前辈来起。”

    起名字看似一件小事,却是一个极富权威仪式的事情,其重要性仅次于确定继承权,必定是一家之主、一帮之首、一国之君才可为之的,李靖不仅是大侠,还是未来的一带名臣,智商情商都没有硬伤,不可能在这问题上犯原则性错误。

    吕清广将第二管饮料勾兑好。

    李靖蹲下,轻轻地将孩子放到地上,然后解下背后背的包袱,“这孩子的襁褓都湿透了,有他自己的尿也有江水,这样裹在身上久了怕会受病,得换过干净的才行。”说着,李靖取出一件自己的汗衫来,打算给小婴儿换上,于是去解开襁褓。

    吕清广觉得李靖说得挺有道理的,也不急着给小婴儿喂食,蹲在一边儿,托着下巴,坐思想者状,开始给这个婴儿命名:“取个什么名字呢?嗯,他是咱们从江里面捡来的,就跟着这江水姓江好了。”

    “姓江好!”李靖立刻停下手里的活儿,凑趣儿道,“江水没有淹没了他,这是江中河神照付,要不然,这会儿他怕是都被鱼虾吃光了。”

    不知道是对姓江很满意还是很不满意,刚才喝了一些果汁营养液的小婴儿,这一刻再次扯着嗓子哭嚎起来。

    吕清广觉得这孩子虽然人小,才出生没两天,音攻却是不比自己差,甚至更要命。哭声一起,吕清广没办法再摆造型了,赶紧将去了针头的大号一次性注射器,塞在小婴儿嘴唇间,轻轻推送。

    有了吃食进口,小婴儿立刻就不哭了,吧嗒吧嗒地吮吸起来。

    吕清广看着认真吸食的小生命,微笑起来,心情很是平和,目光在小婴儿脸上凝视。

    小婴儿却闭起眼睛,幸福地盲目吃喝。

    因为吕清广给孩子喂食,李靖暂停了给孩子更换襁褓的动作,凑在吕清广身边,也看着小婴儿,笑着说:“这还是挺白的。”

    吕清广顺口说道:“那就叫江小白,江小白——不行,叫这个名字长到绝对是酒鬼,得换一个。”

    李靖不明白这个名字怎么会注定成就一个酒鬼,但他知道起名字是很讲究的,有高人能从姓名上推断吉凶,但能推出是否成为酒鬼的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李靖没有问,他觉得这里太多玄而又玄的学问,不是两句话能问得清楚的,他不想给吕清广留下一个啥都打听的坏印象,他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得到吕清广的绝世轻功。

    江小白的名字不能有,但给吕清广提了个醒,没必要自己扣头皮搞原创,不就是个名字嘛,同人一个不就行了,还能从原主人哪儿借来一些运气呢,老外似乎有这个传统,只是记不得是哪些族群喜欢用先辈或者名人的名字给孩子命名。

    “叫江小鱼吧。”吕清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古龙大侠起的这个好名字,那也是一个孤儿。

    李靖重复了一遍:“江小鱼。”

    “对,江小鱼,这孩子以后就叫江小鱼了。”吕清广拿定了主意。“姓江,名小鱼,字无缺。”古龙那儿的江小鱼有个双胞胎的兄弟,被另外的人抱走收养,取名花无缺。吕清广不知道自己取名江小鱼的婴儿有没有双胞胎兄弟姐妹,有没有都不管,先把花无缺的名字也用上再说。

    “长江中捡的条命的小鱼。”李靖一拍巴掌,赞道,“贴切、恰当、精妙!让晚生后辈不得不佩服前辈的眼光高远智慧通透!”

    吕清广嘿嘿一笑,并没有责怪李靖拍马屁。

    这一管果汁营养剂基本上都喂进了小婴儿的嘴里,吃完之后,他看了看吕清广和李靖似乎很不满,还要哭嚎,但显然太小了,没那么好的精气神,无奈,只能先闭眼睡觉去了。

    李靖将小婴儿的襁褓完全解开,给小婴儿擦拭了一下,却发现这婴儿的左脚小指头没了,伤口还未结痂,血倒是没有再流了。

    “奇怪,怎么断了一个脚指头?”李靖细看,脸色更加古怪。“是咬掉的。”

    “鱼还是王八?”吕清广没走脑子,刚说完就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从江面上抱起来的时候,襁褓是完好无损的,只是打湿了而已,并没有残破,所以不该是在江面上被咬掉的。甚至可以肯定,不是在裹了这次襁褓之后被咬掉的,要不然,被咬下来的脚指头就该在襁褓里,要不然襁褓就该被撕破。”

    慈悲大妖王用灵识束传讯:“是人咬的。”

    稍晚了一点儿,李靖也汇报道:“前辈,我细细查看了伤口,似乎应该是人咬掉的。”说着,李靖将入睡的婴儿抱到吕清广面前,将伤口给吕清广看过,然后用自己的汗衫将小婴儿裹好,不过,李靖裹襁褓的技术显然是不过关的,而吕清广也没练过,只能将就了。

    “前辈,您看这个。”将小婴儿裹了起来之后,李靖从小婴儿原先裹的襁褓棉布——应该也是一件汗衫,似乎是女人的汗衫中找出一页纸来,晃眼一看,是血书,立刻递给了吕清广。

    纸不大,字也不多,上面写着:“父姓陈名萼,表字光蕊,新科状元,母陈殷氏满堂娇,往江州途中遇贼,其父被沉尸江中,其母被掳,贼人冒充其父,往江州赴任,故将孩儿放入江中,望善人收养。”

    看了这封血书,吕清广脑袋顿时嗡的一声,真是被雷得不轻。

    吕清广将血书递还给李靖。

    李靖将血书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然后收起来,把打湿了襁褓抖开,见果然是一件女人的汗衫,将水拧干,挂到树枝上吹干。

    “前辈,您看这个事情该如何处置呢?”李靖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请吕清广指示。

    吕清广立刻推了回去:“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呢?”

    李靖赶紧又推回来:“您是前辈,您来拿主意,我李靖自然全凭前辈差遣。”

    “不用这样客气推让,没有必要。”吕清广摆摆手,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对李靖的态度却是非常满意的。只是他对这里的江湖并不了解,不知道按照这里的规矩该当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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