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薇醒了,却没有睁开眼睛。

    身上到处都很痛,也很累,但不是因为这个。

    过去的二十四小时之内,她所知的世界、所拥有和计划的人生被掀翻,被打得粉碎。如果她不睁眼,她还能幻想这不过是噩梦一场。

    可她甚至用不着睁眼。下体还在隐隐作痛,被alpha狠狠操了一晚的后果就是小穴被撑满的错觉现在还残留在那里。

    而唯一的好事是那个alpha没有标记她。

    在全身酸疼中醒来,这是希尔薇意识到的第一件事。她醒来时屋子里只剩她一个,红蛇甚至记得在离开前打开了通风系统,她身上曾经沾满的各种液体也被清洗干净,昨夜占有她的烈酒般的信息素仿佛不曾存在过。

    身上遍布的性爱痕迹触目惊心,吻痕牙印和大片淤青无不重现着昨夜发生的暴行,可红蛇没有标记她。希尔薇想不出是什么让alpha面对全然无力反抗的omega违背自己的占有本能。

    她可不信这群亡命之徒还有什么良心未泯可言,红蛇和他们没有区别。那就是洁癖吧,红蛇甚至不允许她穿着别的alpha的衣服进入房间,而对红蛇来说或许一个用后即弃的工具不配被她标记。

    随便吧,疲惫的Omega任由自己继续躺着。周围安静得要死,她应该抓紧时间为自己寻求生机,或者是为可能更糟的情况做好准备。

    等雇佣兵们回来,如果他们完成了任务,会为干净离开这里而杀掉她,如果他们依然没有进展,她会继续被当作消遣项目。或者红蛇会因为她漫不经心的态度把她扔给同伴们。希尔薇没有准备好去死,但古怪的是现在她并不在意还会发生什么了,她等着有人开门进来,以及一切更糟糕的事发生。

    但直到无法再被无视的饥饿感驱使着她爬起来,门都没有动静。

    密码锁锁死的门纹丝不动,也没有人回应她的大声呼喊,于是唯一的选项就是雇佣兵留下的行李包。从包里翻出看不懂名字的食物没费太大力气,所幸全世界的食物包装看起来都差不多。那块压缩饼干一类的东西难吃得要死,像嚼木头渣子。

    就在她漫无边际地想着什么样的人能够忍受这样的食物时,门锁响了。

    “啊,一只偷吃被抓住的小老鼠。”红蛇戴着一贯的冷漠笑意,走进屋里再次锁上了门。

    不久之前她以为自己准备好了面对一切,而现在她只是稍微放松了一点,这太残忍了。

    “我真喜欢你被吓坏的样子。”红蛇捡起被她掉在地上的食物放回她手里,靠近她耳边说。

    雇佣兵甚至没碰到她,仅仅是声音和体温,就让女孩僵在原地,被毫无顾忌地强行使用的恐惧、顺从的本能和强烈的羞耻让她的脑子轰鸣着宕机,希尔薇几乎无法呼吸。

    可接下来耳边的低语却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听着,不要开门,不要想歪主意,否则你和我一个都活不了。”

    希尔薇惊恐麻木的大脑还没能理解这句话,失去意识的雇佣兵就倒在她身上,带着她一起摔下了椅子,而她一低头,所见的就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鲜血。

    在惊叫出声的前一秒,她看到了门下缝隙透进来的光——有人在门口。

    是红蛇的同伙们。

    希尔薇及时咬住嘴唇咽下了惊叫。她无法想象有人能在失血这么多的情况下装作若无其事,但显然其他人还是起了疑心。如果他们知道红蛇重伤,她们两个都活不了,红蛇是这个意思。

    她想尖叫,或者是呕吐和大哭。

    几个小时前她的世界被劫持、被毫不在意地粉碎,几分钟前她觉得自己的余生都会活在恐惧里,如果她能够幸存的话,而现在,作恶者躺在她面前的地板上昏迷不醒,血泅湿了大片地毯。

    红蛇的外套里有枪,就算希尔薇从没碰过枪,她也可以用雇佣兵靴筒上的短刀割断她的喉咙。或者她只需要袖手旁观,地上的女人很快就会死于失血。而红蛇的背包里有急救用品,作为这鬼地方长大的平民,希尔薇知道怎么紧急止血。

    她突然拥有了对一切的决定权,包括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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